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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 死还生

“噗”的一气儿,大口腥血从沈乔笙唇间呕出,沾上茜红的嫁衣,印染出成片的深色斑驳。

曾风光无两的钦定太子妃,如今家破人亡,低伏在地。

周围人影绰绰,沈乔笙五感尽废辨认不清楚,但她知道自己的死亡是太子的欢场,是卸磨杀驴。

羸弱的身子颤抖飘摇,如同风雨拂落的白栀花。

煎熬一整晚,毒入肺腑,沈乔笙再难进气,终是撒手人寰。

疼痛合着仇恨不甘,留在她手心攥断的指甲里,映入她死不瞑目的双瞳。

……

“收着吧,二姑娘性子不好,病倒了也没个人来照应,也就三姑娘心善,特地吩咐我送来的这碗杏仁乳酪。”

屋外传来老妇粗哑的嗓音,扰人睡眠。

冬日暖阳挑开晨间的薄雾,曙光暨明之时,半缕斜晖透过素绢共纸浆裱糊的窗牖,照亮榻上美人清明的双眸。

她下意识动了动瞳仁,愣神瞧着床顶褪了色的瑞兔祥云纹帐帘,胸腔里如擂鼓,死前的恐慌和恨意都似有余悸。

外头年轻些的丫鬟乖巧回答:“谢谢孙婶娘,只是二姑娘吃不得杏仁,眼下也还没醒,烦您回去顺道路过伙房,送给我弟弟吃吧。”

屋外头嘈嘈人声愈发清晰起来,唤起她的神思。

沈乔笙这才醒觉,自己竟身在定邺侯府的闺房中。

可侯府不是已经亡了吗?

沈乔笙惊惶不定地挣扎起身,四下扫量。

干净的妆台,搁在桌边半幅未绣完的帕子,还有她独独喜爱侍弄的几盆花草,东西不多,组成记忆里十四岁时她的房间的模样。

嗓子灼痛发不出声,她只好手撑床沿,颇费力地自行翻身下来,险些踩进脚踏边的炭火盆里。勉强稳定身形后,她扶在桌边,没管那碗凉透的汤药,只到满一杯清茶,一口气闷下,才觉得心口松快些。

“你一个大丫头,还把杏仁酪当宝?也难怪,跟着二姑娘能见识到什么好东西。”

那头,外来的孙婶娘笑话侍女繁芜,随后声音低了些,

“咱东院儿有关姨娘和三姑娘在,一屋子吃不完的燕窝雪耳,你弟弟要吃,上我那讨就是。”

繁芜两手端着杏仁乳酪碗,眼见热气抽丝消散,有些踌躇道:“要不您还是拿走吧,我们姑娘见了这碗乳酪怕又是心生屈辱,好几天吃不下饭,到时只怕太子怪罪啊……”

婶娘满脸的鄙夷:“真当她跪两天就能嫁给太子了?就是跪上二年,二十年,也是做梦!”

“跪两天?嫁给太子?”

清幽的女声自房中响起,沈乔笙身倚门框,看向台阶下交谈的二人。

孙婶娘惊了一跳,目光错过婢女繁芜,向上看去。

那可真是位秀丽婉约的妙人,尤其一双动人眼眸,状如缤纷桃花,眼尾打上半扇小双褶微微上挑,柔媚如丝,纤长的睫毛却垂压下来,让出几分惹人怜爱的稚气。

如今二姑娘身体抱恙,着一袭皎白中衣,肩披水蓝色拷花薄斗篷,松散发丝粘着渗出虚汗的额头和颈项。

整个人透出苍白,好似要化在莹莹虚无的朝阳中。

她以往不是没见过二姑娘的,可现在的二姑娘眉目萦绕郁色,犹如芙蓉泣露,花蕊之下藏一缕回返的艳魂。

孙婶娘自知多嘴,将食盒挎在臂弯里,顾左右言他:“二姑娘醒了。”

繁芜恐主子不愉,忙把手里碗呈上:“婶子奉三姑娘命送来杏仁乳酪,是关心您呢。”

沈乔笙见到繁芜,一股子恨意翻江倒海涌上来。

繁芜!繁芜怎么敢出现在她面前?不怕她化作厉鬼索命吗!

她从小当做姐妹的贴身丫头,也是在她新婚夜遭人灌毒时,亲手将她按住的人。

想到这里,沈乔笙气息不稳,急喘许久才平定。

沈乔笙留着理智,最紧要先探听情况,强迫自己忽略繁芜,走到孙婶娘面前,口吻强硬:“问你答话便是,刚刚说我什么?”

婶娘撇嘴,抬起小指掏了掏耳朵。

二姑娘沈乔笙虽性子软,也有几分自尊在,听下人说了那些个不是,气不过罢了。

孙婶娘这样想着,左右自己是东院儿的人,秦雉苑不能拿她怎样,于是开口有恃无恐:

“二姑娘别嫌我心直口快,旁人不敢说,老奴一把年纪也该劝劝你。太子是何许人物?试问壅京哪个姑娘不想嫁他?又有哪个姑娘像你一样,不顾矜持体统向父母跪下求婚?还昏死过去,平白把日子搅得一锅粥似的。”

沈乔笙听了心里无不震惊。

十四岁时为嫁太子,在父亲门前长跪不起而昏倒,她一生端方自持,只有这一次举止出格,当然记得很清楚。

可她死时,已十五有余。

怎么回事?为何她死而复生,光阴退流至此?

她还没能消化现世,婶娘的话还在继续:

“旁人都说太子待你好,可谁不知道那只是君子之礼,咱想吃天鹅肉,也得把自个儿的身份摆正了不是?”

原本只想高高挂起的繁芜听到这儿,也不得不观察沈乔笙的脸色,唤了句“孙婶”试图制止。

沈乔笙抿唇蹙眉频频向院内扫视,心下有了两分较量。

“这可是姑娘要听的,”孙婶娘正来劲,见沈乔笙愁眉不语的样子,更是忘形起来,

“老奴在府上几十年,两句重话也说得,何况就连老爷那日也发了好大火气,直骂侯府上下二百多张脸面都丢尽——”

那刹时不由分说,沈乔笙扯来那碗浆糊似的乳酪,随手扣在她满是褐斑的老脸上,

“知道了,退下吧。”

兜面的腥冷黏腻的乳酪一下糊住五官,结成坨状滑落,瓷碗倒扣在头上,随妇人的哆嗦滚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不知是惊吓还是愕然,孙婶娘指着沈乔笙说不出话,“你,你……”

“东院的好意我心领,乳酪你带回去吧。”

挂满头上带回去。

沈乔笙短暂地活了十几岁,用少年早夭的代价,悟出“人善被狗欺”的真理。

繁芜看着满头污秽的婶娘,也呆住了。

二姑娘从来性子柔善,甚至到可欺的地步,以往受了委屈,顶多蒙起被子来哭一场,何曾如此强势反击过?

孙婶娘这会子回过神来,她在侯府早混出头,现在年纪小的婢子们跟前,她都称得上半个主子!何曾受过这种羞辱?

她当即啐了一口,撸起袖子,拿出骂街的架势就要分辩。

“滚出去。”沈乔笙沉声几分,横眉亮出侯府主子的威怒。

孙婶娘竟真虚软了下来,被镇住行动,不敢言语。

沈乔笙面带病色,双眼却如淬火的刀刃一般明亮、锋利:“欺软怕硬的东西,下次哪条腿踏敢进我秦雉苑来,便砍你哪条。”

“奴可还不愿来呢!”婶娘是彻底没了得意劲儿,挽袖擦把脸,狠狠瞪沈乔笙一眼,心想定要在老爷和姨娘面前告她一状,随后不行礼就匆匆离去。

繁芜这才敢围上来:“姑娘,咱们得罪东院的不好吧?”

沈乔笙把冷若冰霜的目光投向她,掌心攥紧。

繁芜被这目光吓了一跳,小心试探:“姑娘?”

沈乔笙暗自反复深呼吸,竭力控制表情目眦欲裂的狰狞。

难道苍天真能看到她的冤屈,要她重来一世,把她送回金钗之年?

若真是这样……此时母亲是还安然活着的!

她心中一凛,来不及再考虑,绕过繁芜欲往东厢尽头的房间走。

“姑娘要去看夫人吗?刚才去瞧她还睡着,奴婢便没让人拿早膳。”繁芜见她离开方向,追上前两步,信口诌出个理由撇清干系。

胡说,已经日上三竿,母亲素来觉少。

沈乔笙回身,冷眼瞟她:“你侍奉我并不劳累,连给夫人送饭都敢怠慢?”

繁芜听主子这话好似有些不满,因着沈乔笙平日宽容,她这回也心直口快:“咱们秦雉苑在府上没脸面,膳房做饭随意,夫人胃口也不好,每天早饭就吃两口,还不如不——啊!”

繁芜没能说完,就被“啪”地一耳光抽在脸上。

“你也滚。”沈乔笙无二话。

不着急,既然老天给她翻身的机会。

那么繁芜,有你死的时候。

知道主子动怒,却没察觉姑娘内里魂魄已全然不同,繁芜慌忙跪地,泪眼涟涟地求饶。

沈乔笙不予理会,原来自己就是一次次信她示弱扮可怜,才会落得万劫不复境地。

抬手拢紧披风,绕过繁芜一刻不停地往外走去。

她到大厨房要来膳食,亲自提去母亲房里。

刚进门,她就被满屋的霉味冲得直皱眉,屋中昏暗无光,一扇蒙尘小窗常年紧闭,空气沉闷弥漫木头腐朽的气息。

往床上打眼就能瞧见杨氏,骨瘦如柴的身躯包裹在被子里,面颊凹陷,依稀能看出昔日的风韵,但这将要逝去的美丽没有意义。

多年来毫无生趣地卧躺在病榻,只有偶尔剧烈的咳嗽证明她活着。

母亲,真的是母亲!

活生生的母亲。

数月来沈乔笙满身困苦,被世事浪拍雨打,遭恶人机关暗害,尝尽欺凌背叛,将人间炎凉悟遍,承受着生死变换的彷徨。

这些峰耸如山的冤恨悲切,在望见母亲面庞的这一刻,全都夷为心酸的沧海,海水汹涌夺眶。

“娘!阿团回来了。”

阿团很想你。

沈乔笙忍不住哽咽,脚步摇晃扑在母亲床边,埋进她心怀处的被褥里泣不成声。

杨氏讶然接住女儿靠过来的脑袋,揽在怀中轻抚,“我的姑娘这是怎了?哭的这样伤心。”

说不得,那时父兄惨遭设计,死于阵前,朝廷下令彻查却迟迟不得进展。

同时失去家主和继承人的沈家风雨飘摇,沈乔笙四处周旋,可昔日与父亲交好的叔伯们,她一个都没见到。

孤身连夜策马出城,抛却所有自尊,一遍遍恳求正在避暑山庄游玩的太子,磕破头哭哑了嗓子,只得到谢冠一句“孤会自降身份与你如约成婚,已是天恩。”

再回家时她见到的,只有悬于房梁上,母亲冷透的尸身。

“娘,我们明明说好……你究竟为什么,为什么?”

说好相依为命,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抛下我。

沈乔笙抱着母亲,言语破碎地不敢说出口,害怕眼前的母亲只是她的梦。

“什么?是娘答应过阿团什么事没做到,惹得阿团伤心了吗?”杨氏虽然疑惑,仔细回忆过并没有这样的事,但看女儿恸哭不止,还是慈爱轻柔地征询女儿。

“不是,不是娘的错,是女儿太蠢了。”沈乔笙抬起脸否认,眼泪还在簌簌地落。

她只能自责自恨,是她轻易信人。

天真执着的下场,就是新婚夜谢冠用一杯鸩酒,碾碎了她这根沈家最后的傲骨。

“谁说的?阿团从小聪慧明事理,只是性子随和不多言辞,你这颗娘胎里带来的玲珑心,娘岂会不知?”杨氏笑刮女儿湿润的鼻尖,把沈乔笙逗得破涕为笑。

万幸重头来过,只要母亲还在这,她就会拼尽全力扭转乾坤。

“告诉为娘,发生何事了。”杨氏静等女儿的倾诉。

沈乔笙在杨氏的安抚下平复伤感,只怕前世今生之说吓着母亲,又怕娘知道她受折磨而心痛。抬袖拭泪,找了个借口:“娘总说忍让他人,多年忍下来,连下人都爬到我们头上。”

解开披风搭盖在杨氏的被褥上,她说着刚才那婶娘的事,反身去推开窗,让冷冽的晨风将哭红的脸褪温。

新鲜空气涌入,杨氏听到这,强撑坐起,言语不免染上酸涩:“那泼皮可有伤着你?是娘没用,这幅身子半死不活,当年护不住你姐姐,现在却令你在家中都要受人欺压。”

“娘再说这话,阿团就生气了。”

沈乔笙伸手将杨氏扶住,想搬一把矮凳坐在床边,又摸着凳面上一层薄灰。

拂去灰尘坐下,她把饭食碗筷都摆出来,水洗的杏眸分外清明:“是他们的错,不怪母亲。

不过这些下人也只是附庸,月里请大夫来给您诊脉的事被关氏几次拖延,她们东院挤兑,下人自然也有胆子怠慢。”

“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杨氏蹙眉思索,想起什么,“你若是见着你爹,可问问你与太子的婚事如何,嫁给太子,莫说在府上,全天下都无人能欺负你了。”

她已经为此事跪昏在沈侯门前,母亲卧病不出,还不知道呢。

沈乔笙低头盛汤的动作微顿,抬起头来望着杨氏,一字一句坚决道:

“太子谢冠,女儿不要了。”

杨氏愣住,定眼瞧女儿,分明样貌分毫无差,眼神言辞却像变了个人。

尤其是那双眼,从前娴静纯质,一夜之间竟风雪百罹。

她不解,短短两日女儿能经历什么,听女儿语气认真,她试问:

“阿团,论根基我们侯府不如京中其他世族深厚,你本不是太子妃最优选,幸而太子对你青眼有加,才有机会去争一争,先前你自己也对此事颇为上心,为何突然改变心意?”

母亲温柔细腻,沈乔笙不免鼻酸,手上细致剔去乌鸡骨头,煨得酥烂的嫩肉喂到杨氏嘴边,掩下说不得的缘由,

“娘,阿团有一问,若是太子真心待我,何需我自己去争?”

“这……”杨氏答不上来,陷入思索。

“我们定邺侯府在潼城千户封地,说多不多,而潼城以南不出百里,就是宛州。”沈乔笙眸光暗下来。

太子的生母,皇后魏氏的母族于宛州发迹,虽迁府入京,但一直有支系盘踞在那儿,枝繁叶茂。

“阿团,君臣婚姻,哪能如寻常人情爱纯粹,有些权势上的交换是正常。”杨氏试图劝说。

“此话不错,可京城才女如云,朝中更有勋贵,为何看中我?自是因为我性子弱好拿捏,侯府的根基于他又构不成威胁。

女儿以为,权利交换讲究的就是互相威胁,若一方没了威慑力,岂不是任人鱼肉?”

太子娶她为何,她一直都明白,无论生前死后。

她心悦谢冠,能嫁他自然欢喜,但以她心性,远没到谢冠勾勾手指,她就向父亲跪求婚旨的地步。

她也曾以为这是交换,她的要求很简单。

关姨娘打压,父亲繁忙不理家务事,外祖父杨家天高地远无从依靠,她只想带母亲走。

但谢冠从没想过“换”。

他为的是“夺”。

他对她极尽利用,一手谋划侯府灭门惨案,母亲因此无辜惨死。

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为母亲,为自己。

杨氏见沈乔笙神情似燃着滔滔盛火,心下震动。她不知眼前的女儿是死过一次回来的,却能看出女儿心性已大不相同,默了默,点头:

“好!阿团发话,咱不要那太子便是。你今年十四,等明年及笄,各家送来帖子再挑好儿郎,只委屈你再苦熬一年。”

杨氏的想法也很简单,让女儿有个依靠,安稳无忧地活着。

沈乔笙久违轻松地笑起来,捏拳头扮凶:“娘,不嫁人我们也不会受苦,欺负我们的人,阿团挨个儿收拾!”

杨氏拉住她挥舞的手放进被子捂着,笑到一块儿去:“我康健时好歹是武家出身,你生来畏寒体弱可半分不像我矫健,我都摆不平她们,靠阿团一个人的小身板怎么收拾?”

沈乔笙即答:“娘小瞧人,谁说我只靠自己一人?”

“那靠谁?给你寻儿郎,你又说不嫁。”杨氏摇摇头。

沈乔笙神秘凑近,道出三个字:

“谢袭容。”

杨氏一愣,登时敛了脸色:“谢……你说的是…太子的亲姐姐?太后跟前受宠的那位长公主?”

她欲言又止想说的,是谢袭容身上更为扑朔昭著的传闻:

二十三岁还未婚配,杀人为乐、疯癖乖戾,美貌与恶名一齐盛扬天下的那个鬼见愁。

沈乔笙点头,面上平静,端碗的手却有些颤抖,碗里泛起的涟漪似在她心上。

谢袭容这个名字,本该遥远陌生。

可生命的最后几天里,她竟和她结成一段缘系。

若说有情谊,不过寥寥两个照面。

说无情,最后却是谢袭容折腰,为她合上双眼——

模糊视线里,那人向她一步步走来。

谢袭容垂眸淡笑,冰冷指尖点触上她柔粉色的眼皮,行迹轻抚留下的凉感,水蛇似的游弋而过。

“你活着乖巧,死状也很顺本宫的眼。”

漫不经心的声音亦远亦近,那人笑得更欢了。

电光骤然炸破,雷火滚烫欲点燃天际。

谢袭容说:

“替你宰了他们如何?”

字字如金钟玉磬,合进沈乔笙停滞的心搏。

死后她并没有立刻转生,而是幻作一缕鬼魂,亲眼见不久后的谢袭容以凶残手段覆灭东宫,为沈侯府平冤昭雪,又只手搅散政局,独揽朝纲。

沈乔笙沉思着,尽管重生而来,手握先知先觉的优势,可这回来的时间点着实不妙——

在她跪昏过去的当晚,父亲沈垣到底不忍看女儿苦求不得,秘密入宫面圣,求来这桩赐婚。

眼下正值太后寿诞,宴会当天便要宣旨了。

定亲已是板上钉钉,既不能抗旨悔婚,更不能坐以待毙,况且仅凭她微薄之力,恐怕绝难雪恨。

倒不如,先找一个身位能与太子匹敌的靠山。

而这个人选……

见女儿发呆,杨氏碰碰她:“阿团?现下你有什么打算?”

沈乔笙回神,沉吟道:“过两日太后娘娘寿诞,命妇女眷都须要进宫贺寿,那时我找机会同长公主亲近亲近罢。”

谢袭容暴戾,旁人避之如蛇蝎。

沈乔笙管中窥豹,见过些许她制衡天下的城府、野望与筹谋,故而比之多一分钦佩。

女子之间相互爱惜,姑且抱一抱这条忒粗壮的金大腿,也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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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粮食用注意事项:

1.女主重生

2.年龄差9,双洁,男主疯批又傲娇

3.纯言情哦纯言情,作者顶锅盖不要误伤,我会流下七彩珍珠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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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 死还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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