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与月有一只猫,名字叫做沐沐,是她十三岁生日时领养的。
那是只异常胆大的社牛猫,被养得像只小狗,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穿上背带绳,领着谢与月出门溜达。
第一次遇见闻叙时,她正好被沐沐牵着,四处探险新搬来的别墅区。
两人不幸相遇时,闻叙正被狗牵着,好动的大金毛瞧见了竖着尾巴的威武小猫,以为这是它的新朋友,热情地扑向小猫,把猫吓得拔腿狂奔。
接下来,她被猫拖着,他被追猫的狗拽着,俩人一猫一狗沿着绿化道跑了一路。
她当时都快绝望了。
可谁成想呢,这只是他俩孽缘的小小开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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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狗和闻叙狂追的梦里醒来,谢与月满脸写着虚假的开心。
时间已经是早上九点,整个屋子静悄悄的,闻叙肯定是去工作了。
她下了楼,闪电正卧在客厅的地毯上咬着球玩,一见到她来了,顿时球也不玩了,兴冲冲地到了她跟前,用头蹭她的手,明示她得摸狗头了。
“饿了吗?”谢与月摸了摸它,去看它的碗,里面还剩一点熟自制残留的汤水,估计是闻叙上班前喂过它了。
他这人挺特别,对狗比对人用心多了,为了保证闪电营养均衡,特地请了宠物医学专家给闪电制定了每日熟自制食谱,还配备了各种营养粉。
吃完阿姨温着的早餐,谢与月陪闪电玩起了丢球游戏,空暇时掏出手机看了眼。
昨天她出门去补办好了裂开的手机卡,登上了真正常用的微信,还是她以前那个,密码也没变。
可惜之前那个手机坏得彻底,无法转移数据,消息记录一片空白。
她在好友列表里扒拉着,终于见着了个熟悉的头像,透绿色的清湖,青葱挺拔的林木,背靠座大山,山尖尖冒了雪,很有藏区独特风味,估计就是在那边拍的。
当年她加他时,他就是用的这个头像,这么算来得非常久了,真是够长情的。不像她,每年都要换一换,不换总感觉头像旧旧的。
他微信名是Pro,她给的备注是直白明了的“闻叙”。
二十四岁的自己和他关系估计没好到哪儿去。按她的习惯,要跟谁关系很好,肯定会某天灵光一闪,给对方取上一个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特别绰号。
她点开他头像,悠悠地敲着键盘发了条消息过去。
谢与月:[你知道我沐沐在哪儿吗?在我爸妈那?]
消息刚发出去,闪电就叼着球回来了。它不想玩了,把沾满它口水的球丢到地上,跳上沙发,十分自觉地把头躺上了她的腿。
她伸出手掌搓了搓狗头,说道:“有空你就劝劝你爸,别瞎带着你到梦里追我。”
闪电哪里懂什么,它只当谢与月在帮它按摩脸,舒服地闭上眼享受。
两分钟过去,狗太舒服了,以至于枕在她膝上睡着了。
跟它爹一样没心没肺。
谢与月还能怎么办,动也不敢动,举着手机找闺蜜江归夏聊天,也就是给她抽过塔罗那位。
点开“江大王斗蛐蛐”的聊天框,她指尖在屏幕上飞舞着,将自己变成十八岁的事儿绘声绘色讲了一遍,期间用了好几个感叹号,以此表达她得知自己和闻叙结婚的震撼心情。
江归夏:[?]
江归夏:[不是,什么情况,你让我捋捋]
谢与月:[语音吧]
等语音接通了,谢与月立马开口说:“夏夏,你在哪儿呢?”
“在横店拍戏,还没杀青呢,估计还得再拍段时间,见面得放后头了,等我回去了就告诉你。”
“你还真拍戏去了?”
她俩都读的北舞附中,六年制的中国舞专业,是同班同学。
毕业那年,谢与月16岁,顺利考进了北舞,江归夏则去了中戏,说她不想跳一辈子舞,中戏还有别的专业,正好课余找点别的事情体验一下。
说是这么说,等真正进入大学校园生活,课程还是挺吃紧的,还有各种活动、比赛要参加。
两人经常互相吐槽,都说自己要被舞蹈绑死了,谢与月是甘之若饴,江归夏是骑虎难下。
“当年钟连来我们学校选角,他电影里有个配角刚好是个跳舞的,刚巧我有点拍微电影的经验,就被选上了。后面就顺势签了公司,拍了几年吧。”接着,江归夏换了个话题,“好了,轮到你了,快好好说说你失忆的事。”
听着谢与月重新把整件事说了一遍,江归夏不由地感叹道:“这下好了,闻叙得带娃了。”
谢与月:“?”
“江龟龟你说什么胡话,什么闻叙带娃,你这嘴都快赶上闻叙了。”
跳脚的谢与月太好笑了,江归夏先是愣了几秒,很快就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闻叙现在说话比以前礼貌多了,我之前见他,真的变了个人似的,你没感觉?”
“是好了那么一些。我都愁死了,我不理解,我当年干嘛跟他结婚啊?你知道内情吗?”
“你们俩啊,我还真不太清楚是个什么情况。”江归夏浅浅的叹气声通过手机传来,“其实我们这几年联系得不多,也就有空了会聚聚,聊一聊近况这样子。”
“啊?为什么?我俩闹别扭了?”
“想什么呢,我们怎么会闹别扭。是后面我俩都毕业了,工作上的事多了,慢慢联系就少了,也正常。”
“不,这一点都不正常。”谢与月否定着,低头去看正呼呼大睡的金毛,热烘烘的,“我要天天找你,你不许嫌我烦。”
江归夏眼眶一酸,却没忍住在笑,说道:“好好好。闻叙不会吃我醋吧?”
“他吃哪门子醋吃,我和他也就只是表面夫妻关系而已。”
谢与月正想继续说,却听到江归夏那边的背景音里有人在喊她,得知她还在剧组,就没再耽误她忙活,结束了对话。
她伸出手,摸了摸闪电湿润的鼻头,再用被沾湿的指尖去摸它的毛,闪电睡得很沉,完全没反应。
手机屏幕又亮了下,闻叙给她回消息了。
闻叙:[沐沐在妈那。]
闻叙:[明天中秋,要回家里吃晚饭。你的情况我和他们说了,和以前一样相处就行。
闻叙:[记得改口,还有,婚戒记得戴。]
谢与月:[什么时候去?]
闻叙:[明天我下班后,大概五点半,在家等我。]
他那句“在家等我”,看得谢与月有些别扭,过了一会才回了他一个好。
望着自己空空的手指,她陷入了沉思,她婚戒到底落哪儿了?
过了一会,她大概想了起来,找到去采风时带着的包,从里面的夹层翻出了一枚婚戒,戒圈穿着绳,看上去像是被当成项链来戴了。
她把绳链取下,戴在自己左手无名指上欣赏了会。这枚戒指挺漂亮,并非鸽子蛋类型,戒面被打磨得精细,雕着细微纹路,不细看还看不出来,有点像针叶树,中间嵌着小钻石,很低调,适合日常戴出门,搭什么衣服都顺眼。
戴好戒指,就得琢磨下明天要穿什么了,翻来翻去都没找到想穿的,只好去买新的。
出门前,她先牵着闪电遛了会。它上年龄了,容易累,没多久就要回家,躺在窝里呼呼大睡着,她也能放心出门去了。
她有固定几家常光顾的店,除了某些必要场合,她穿衣服不那么讲究大牌,料子舒服,合眼缘就行。
一通挑挑选选下来,她买了不少,出了门抬起头,她突然注意到对面不远那家店的店名,是闻叙衣橱里常出现的那个牌子。
她不知不觉地走到这店门前,她是不喜欢闻叙,但她一直都恩怨分明。
这几天闻叙帮她找专家看脑子,还落下工作陪了她一早上,导致晚上加班到八点回家,甚至没来及吃晚饭。
她讲礼貌,闻叙这样帮她,她总得表达感谢,至少送个礼物。
话说起来,她之前也有给闻叙送过礼物。她和他的妈妈是认识多年的好友,她刚搬过去时,正巧他高考结束,而她则琢磨着要提高文化课成绩。
这件事被闻叙妈妈许女士知道了,她笑着说提高成绩不难,转头就找来闻叙,让他给她补习。
那阵子,谢与月天天早上和下午往他们家跑,每天都在想放弃的边缘。
没办法,她这位老师虽然是长了张人神共愤的脸,人却很冷淡,一看就是迫于母亲才被迫工作的,教学时不掺杂任何感情,动不动就“错了”、“不对”、“这里扣分”。
他掀起薄薄的眼皮看过来一次,谢与月就怀疑自己智商一次。
后来得知他高考凭着裸分被P大录取,她迅速地原谅自己了。
总之,在他的帮助下,她的文化课成绩突飞猛进,为了表示感谢,送了他一个费了不少心思的礼物。
但他怎么也不接,到最后她急得说道:“这是我特地给你准备的,全世界也就这么一份,你要不收我就送给你妈,反正我肯定是要送出去的。”
少年那时眉低眼慢的,无语地看了她一会,这才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接过了礼物,疏离地道:“谢谢。”
谢与月很高兴,以为这代表他们之间的关系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勉强能算得上是朋友了——
直到两个月后,她遛着沐沐,在某处草丛发现她的礼物被丢到了那里。
所以才说她讨厌闻叙。反正那次之后,谢与月看他哪哪都不顺眼。
她在店门前踌躇了一会,内心摇摆,抬起了脚,想着还是离开算了,表达感谢的方式挺多的,没必要买什么礼物。
算了。
她再度定住脚,侧头看向店内,就再买这么一次。
这事儿是误会[好运莲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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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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