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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下药

华阳殿里的议论声已然小了许多,众人各自携带家眷落座。

千裔清同祝音回来时正遇上出门去找她们的宫女,听到皇上已经到华阳殿了,皎月公主也已经出席,璟王叫她们快些回去。

两人弯腰从侧门绕进去,饶是小心翼翼还是被一些有心人瞧了几眼,但还好,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殿中央的舞姬身上。

回到位置,千裔清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容烨的位置,他处于大殿正上,刚好和千裔清对上目光。只一眼,容烨扬唇一笑,看起来很是包容。

容潜给她夹菜,把鱼刺剔干净:“尝尝宫里御厨的手艺如何,若觉得好,我向皇兄讨来给你做菜。”

千裔清自然的尝了一口,给出点评:“不如咱们府上的。”

“咱们”两个字听起来格外悦耳,容潜弯了笑眼:“那便不要。”

这场景落在旁人眼中眼珠子都要惊掉下来,他们何曾见过崇安王耐着性子讨人欢心,就连和颜悦色的模样也是极少见。

有些夫人则是艳羡,同时怒其不争瞪着自家老爷,而一些权臣则是惋惜,如此武将竟也会被儿女私情牵绊。

离得最近的是佑王,他原本就有点醉意,眼前的画面更是让他气红眼眶,捏着杯猛灌了几杯酒。

不过一个野种而已,凭什么容潜事事都要压他一头,凭什么他想要的总是争不过他!

想到这里,又灌了两杯。

描金嵌着玛瑙的酒壶已经空空如也,他遣走身边人去添酒,晃着只剩下半杯的酒盏微微后仰。

一曲结束,舞姬纷纷下场。

有人谄媚道:“听说是舞乐司特意选了十方的舞姬,皇上为咱们安排这等表演真是用心良苦啊!”

千裔清根本没看,也不知道是十方来的舞姬排练,听到这话才抬起眼皮扫了一眼。

嗯,看来十方并不各个都是美人儿。

佑王突然高声笑了几下:“依本王所见,皇兄还是不够慷慨啊!”

容烨被佑王的话吸引的转了目光:“哦?昭明这话是说朕私藏了什么不成?”

“倒也并非如此。”佑王余光扫过身边的容潜,嘴边的弧度扬起,“听说几位皇兄曾在流月坊见过一舞,此舞名动夜南,就连九弟这等总是足不出户的也上赶着去了,可惜本王当时不在京,失了先机,皇兄,你说是不是很可惜啊?”

千裔清捏着汤匙的手陡然一顿,眉头拧成一团。

她知道佑王是个小肚鸡肠的,却没想到报复来的这样快,这是要当众让她出丑?

不对,他是想要容潜出丑。

若旁人都知晓崇安王整日带着的女人其实出身卑贱登不得大雅之堂,届时便会沦为全城权贵茶余饭后的笑柄。

容潜......

千裔清默默看了身边男人一眼,他倒是没什么表情,支起下颌听着。

容烨微微抿唇,看起来也很为难。

璟王顿了顿,开口道:“七弟这是吃醉了酒,怎的还埋怨起兄长了?皇上,还是把七弟送去休息吧。”

“也好。”容烨立即接上,“来人——”

“欸!”佑王推开身边扶他的人,直起身子摇摇晃晃地凑近容潜,一只手按在他桌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笑着看他:“那位名唤清影的小娘子不就是九弟身边这位佳人吗?九弟向来大方,何不让你的侍妾舞一曲,也让为兄一饱眼福?”

容潜的手倏然攥紧,脸上现出几分厉色,同佑王对视着。

千裔清却只能看到众说纷谈的口一开一合,还有皎月公主嘴角那抹得逞的笑。

“原来只是个侍妾啊,还是青楼出身......啧啧啧!”

“侍妾怎么能来这种场合呢!崇安王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

僵持的动作维持了许久,容潜突然嗤笑一声:“本王的人岂能给你这种货色取乐,容泽,你不要命了?”

“崇安王!你怎么能这样和你的皇兄说话!”

“就是!佑王殿下比你年长,还有没有尊卑礼数了!”

容潜冷眼扫过那人:“本王不需要你来教尊卑礼数,若说尊卑,一个臣子这般同本王大呼小叫,可是想让本王也送你一程?”

容潜只可惜那杆长枪没带在身边,不然定要挑了这几人让他们永远闭嘴。

千裔清叹了口气,吵得这样不可开交,好像又是因为她的样子,若是不劝好像也有点不讲道理。

好麻烦,皇宫果然好麻烦。

她伸出手扯了扯容潜的衣袖,不在意似地笑笑:“不必动气,佑王只是不胜酒力说了些醉话而已。”

容潜面上一顿,因她开口而出现几分动容,难得的妥协了:“容泽,滚回你的位置,或者滚出华阳殿,你自己选。”

看起来佑王是真的醉了,否则也不会闹出这种动静,要知道他向来对容潜忌惮颇深,哪会到现在听得这话也是意外没动,两只眼睛死死瞪着容潜,像是要以这种方式把他洞穿。

势头不妙,容烨沉着脸对身边人抬手示意,眼下不能得罪容潜,至少现在并不是好时机。

周公公低声应了句“是”,遣着佑王身边的两个小太监连拉带扯把佑王架出华阳殿。

这插曲来的突然,去的也突然,虽是终于去了,却也扫了很多人的兴致。

筝乐又起,似是把这件事翻篇过去,容潜抿了抿唇角,端起酒盏一饮而尽,除了他微微变沉的呼吸,再难从他面色上看出还在生气。

千裔清沉吟片刻,缓缓移动酒盏,杯底在桌面划出一道水渍,最终停在他放下的酒杯旁边,带着在他空空的杯沿上碰了一下。

容潜不解道:“这是何意?”

“谢殿下护着我。”她捏着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又笑了笑,极力证实自己没为刚才的事不高兴。

......好难喝。

嘴唇被辣的不由自主抽动几下,容潜板着脸许久,直到看她被酒辣出的滑稽模样,终是没忍住笑出声。

他顺着她后脊安抚:“喝不惯就别喝了,吃点东西。”

转眼间,骨瓷小碟被填满,都是当季的果干甜点,为了压住她口中的辛辣。

皎月公主把一切看在眼里,携着秋露一道走来。她的手中捏着两只满酒的杯子,身后跟着的秋露则端着酒壶一步不落,方向正是千裔清这里。

容潜刚舒坦一些的心情立刻又变得十分不耐。今天是怎么了,他给足皇兄面子没让她太难看,怎么这皎月公主还自己找上门来了。

皎月公主笑容中带着恨意:“多谢崇安王殿下思虑周全,特意为我准备了这场送行宫宴。”

“客气了。”容潜懒洋洋的,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皎月公主接着说:“也多亏了崇安王您这一番苦心,算是让我在这宴上丢尽了脸面。”

这场宴会从头至尾如坐针毡的其实只有皎月公主一人,她在夜南没有相熟的人,所有人都带着异样眼光看她,或憎恶、或嘲讽,对她来说无疑是最大的羞辱。

她话锋一转,看着千裔清,“不过还好有姐姐陪着我。姐姐,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敬你一杯。”

说完,皎月公主递过一只酒杯,等着千裔清接过。

容潜在一旁抱着手臂出声提醒:“不想喝就不喝。”

说得轻巧,这场宴席再怎么说是为皎月公主送行的,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故意打她的脸,明面上还不都是客客气气的!

她不是崇安王,没资格拒绝。

千裔清浅笑着接过酒杯:“自然是要喝的,此番公主回绥夏,以后怕是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我敬你。”

酒杯凑近唇边,千裔清眉心一跳,送酒的动作堪堪停下。

她掀起眼帘盯着皎月公主,瞳孔中掠过一丝厌恶。

没想到皎月公主和佑王一样,也会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所幸千裔清方才喝过一杯,知道这酒是什么味道,现下一闻就分辨出不同。这酒仍是宫中御用的佳酿,却是加了料的。

千裔清缓缓拿开,端着酒杯的手不上不下,认真地解释:“方才刚刚喝了一杯还没缓过劲儿来,怕是要歇一歇才能陪公主共饮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姐姐担心酒里下了药呢!”皎月公主挑眉,毫不避讳地戳穿她的心事,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姐姐,现在可缓过来了?”

真喝了?

千裔清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动,笑着重新往唇边送。

“呀!”酒盏落地,千裔清一副为难愧疚的样子看着对方,“抱歉,实在是端的太久了手腕发酸,这一时没拿稳......坏了公主一番心意。”

以容潜对她的了解又怎会看不出这酒有异,起身握上她手腕:“既然洒了就别喝了。”

他眼神凌厉地盯着皎月公主:“皎月公主若想喝,殿上这么多人随意去找便是,不要在本王这里浪费时间!”

“崇安王这番话可是太伤人了。”皎月公主也不恼,自然的拿起秋露手中的酒壶和新杯子倒上,仍是递给千裔清:“姐姐这次不会再拿不稳了吧?”

千裔清只能接过,然而凑近唇边一闻......还是不对!

容烨还在殿上坐着,若现在摔了酒杯也不是妙事,就算当场拆穿她,酒壶在她手上,她大可以扬了粹了。

......

喝便喝吧,左不过是些下作的小手段,她又不是解不了这药,待会儿便找个理由先回去就是。

容潜拉住她正要往嘴里送的动作:“你做什么?”

千裔清笑道:“不妨事,谢过公主美意。”

抬腕,一杯酒下肚。

.......还是好难喝。

千裔清忍着不适咽下那口酒,皎月公主见她喝了,咽下了,满意地点头客套几句,这才离开了。

“不是说酒有问题吗?为什么还喝?”容潜捏着她下巴,急着要她的解释。

千裔清想了想,说道:“这杯没事。”

“真的?”容潜还有点不信。

千裔清拨开他的手,横他一眼道:“信不过我的医术?”

容潜没说话,若官朗州的弟子还信不过,那这世上再没几个人医术能得到认可了。

千裔清推测药效最多不到半个时辰就会发作,她得尽快找个借口回去。但宴会刚开始不久,崇安王作为暗中推波助澜的主角,他跟着一起离开会不会不大合适。

要她自己走吗?

正想着,一直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千裔清侧过脑袋看向这只手的主人。

容潜关切地望着她:“怎么心不在焉的?”

千裔清犹豫着开口问他:“宴会还要多久结束?”

“大约一个半时辰吧。”容潜捏着她的手背,“还说没有不高兴,这么快就想回去了?”

千裔清摇头,随口编了个理由:“没有不高兴,就是喝了点酒觉得犯困,我一向不喝酒的。”

那也不至于两杯就醉吧?容潜想着,这酒量还真是空前绝后。接着他又想了,平日里千裔清不喝酒也总是犯困,兴许还是身体没养好。

两点一总结,容潜很快说服自己,点头答应:“好,我去和皇兄说一声。”

千裔清嗯了一声,耐心在原处等着。

胃里的药还是让她隐隐不安,千裔清招来宫女要了一些浓茶,不论如何先喝上一些,能缓解一分是一分。

她看着容潜走到容烨近前,两人耳语了几句,容烨微微颔首,随即又想起什么似的,刚谈上两句,两人又一道朝着后门往重明殿去了。

周公公怕她着急,应崇安王的吩咐前来知会千裔清一句,说皇上让她稍等片刻,有关明天的事还要再同崇安王说几句话。

千裔清道了句“有劳”,谢过周公公的好意,攥紧手边的杯子又喝下一杯浓茶,手指因为紧张正在微微发抖。

若在宫里失了分寸,可不仅仅是丢面子的事了。

恰逢此时,皎月公主身边的秋露来到她身侧:“千姑娘,公主请您过去一叙。”

千裔清瞥她一眼:“我和你家公主似乎没什么交情,有什么可叙的?”

秋露料到她会说这番话,又说:“公主说,有关雪莲跟荷珠的事儿您应该有兴趣。”

“没兴趣。”千裔清斩钉截铁道。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她早就猜到了,再说,不论再有什么隐情都和她没太大关系,总之她和佑王的关系不需要挑拨,因为绝无回转的可能。

秋露没想到她回答的如此果断,出乎意料的有点着急了:“那崇安王的安危你也没兴趣吗?”

“没兴趣。”千裔清再次无视她的邀请。

皎月公主还是不够了解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一个佑王断不可能翻起什么风浪,若是璟王还有可能。

秋露被她干脆的答案噎得沉默片刻,咬着牙使出最后一道杀手锏:“那、方才的药千姑娘可有兴趣?”

千裔清悄然蹙眉,秋露又道:“奴婢知道姑娘懂医术,只是绥夏跟夜南到底不同,千姑娘.......真没兴趣?”

千裔清一言不发,就在秋露以为计划告吹时,千裔清突然提起裙摆起身,目光冷然地看着秋露:“她在哪?”

秋露这才笑了:“千姑娘随我来。”

秋露的脚步不急不缓,带着千裔清绕过几道宫墙,一路上都能见到排着长列去宴席送酒和菜的宫女。

皎月公主的脚程也真够快的,一会儿功夫竟已经在这么远的地方等着她了吗?

这想法刚在脑海中闪过,视线右侧不远处,羽亭赫然屹立着。

“你在带着我兜圈子?”千裔清停下脚步,望着前头领路那人森然开口。

秋露听得这话回头,四周皆是小径绿林,只有那处亭子非常显眼,她立刻明白千裔清话中的意思,露出一脸歉意的笑:“千姑娘莫怪,奴婢初来乍到的对宫里不熟悉,方才不小心带错了路,您别着急,前头就到了!”

千裔清闻言朝前方张望了一眼,目光落回秋露的脸上:“既然秋露姑娘不认识路,那敢问公主在哪儿等着我,还是我来带路吧。”

“公主在祈霜阁呢,您瞧——”秋露指着小径尽头,祈霜阁的牌匾隐约露出半角。

千裔清已经不打算过去了,秋露分明故意在遛她。祈霜阁是佛堂,皎月公主本就不应该选这种地方同她见面,最可笑的是,这里明明距离重明殿不远,她却偏偏领着自己绕了一圈才到。

千裔清转身便走。

“千姑娘!”

清丽的女声柔柔的喊她,若非听过皎月公主的声音,千裔清简直无法相信皎月公主还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她回过头,正见皎月公主从祈霜阁出来,笑着同她招手。

竟然还真在这儿等着她,这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秋露欠身行礼:“是奴婢不小心领错路耽误了千姑娘,请公主责罚!”

“你既知道做错事,自己回去领罚就行了!”

皎月公主自然是不会真的责罚她,千裔清看得出,主仆二人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

皎月公主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真像是来讲和一般,越是如此就越让人心生别扭。可别扭也不行,绕了这么大一圈,人家还亲自出来迎接,她似乎没有不进去的道理。况且这地方并不算偏僻,来往的宫女太监也不少,许多都瞧见她往这边来了。

药效还没有发作的意思,和她推测时间差不多,应该没事。

千裔清便跟着她进去了,秋露则听话地把门阖上,候在门外。

一进大门,比人还大出许多的金樽佛身庄严的端坐于面前,皎月公主自顾自点燃了线香,木檀香味中包裹着烟火味道,令人肃然起敬。

她恭敬地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像是默念些什么,接着把香供进香炉,看起来虔诚的不行。

千裔清冷眼旁观着,忍不住扬唇:“没想到皎月公主也信这些。”

皎月公主转过头:“是啊,姐姐要不要也来拜一拜?”

“我不信这个。”千裔清扫了她一眼,意有所指,“只有亏心事做多了的人才会来佛祖面前寻求安慰,祈求没用的庇护。”

皎月公主低头笑了笑:“是啊,姐姐说的有理。”

千裔清听得汗毛立起,对她这佯装亲切的称呼觉得十分不舒服:“咱们两个好像还没好到这个份上,行了,解药给我。”

皎月公主笑着摇头,理直气壮地看着她:“我没有解药。”

千裔清皱起眉:“那酒你不是也喝了?”话一出口她立刻就想明白了,“药没在酒里,在杯子里?”

如她所料,皎月公主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应。千裔清心头一沉,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只是——

“是你把门锁了!”怪不得秋露没有跟进来。

“是啊。”皎月公主摸着髻上的珠钗,看着她的目光陡然变得阴冷,“你在崇安王府害我受辱,今日我必定要还回来!”

有没有搞错,罪魁祸首是容潜不是她好吗?

千裔清刚想争辩,就听得正堂后的内阁传出一个模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醉酒了一般:“吵死了!没看见本王......本王在睡觉吗......咦,我怎么睡在这儿?”

那人挠着头一脸疑惑地走出来,还带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你们?”

“佑王?”

千裔清怎么也没想到祈霜阁里还有一个人,那人还是本应在重明殿休息的佑王。但见到佑王出现,皎月公主的心思也昭然若揭了。

“佑王殿下怎么在这里?”皎月公主佯装惊讶的样子。

佑王不解:“不是你身边的侍女说......哦,她说有人要见本王,原来是你们两个!”

“不是我!”皎月公主一副无辜的模样,转头看着千裔清问,“姐姐,莫非是你?”

演的还挺像。千裔清冷笑,不想和她演这出戏,直接明了道:“皎月公主想坏我名声?可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被锁在这里出不去?”

若皎月公主在这而非她和佑王独处,那就总有办法能说得清楚。

佑王仍是一脸茫然:“你们......在打什么哑迷?”

皎月公主一脸自信:“我本来就没打算出去啊,这样的好事没有见证人可怎么行?再说了,姐姐伶牙俐齿的,我若不在岂不是黑的白的都凭你一张嘴了?”

说完,她讨赏似的对着佑王:“听姐姐说对佑王殿下您爱慕已久,只是苦于崇安王作梗这才不敢和你亲近,这不,眼下就求着我无论如何也要见你一面。佑王殿下,美人已至,你可不要认怂呀!”

佑王虽然喝醉了酒,但睡上一觉,残存的理智还在,他有些狐疑地打量着两人:“......真的?”

千裔清板着脸:“当然是假的,佑王殿下,还请您继续回后面休息吧。”

“欸?姐姐这会儿还故作矜持,等下可别又投怀送抱啊!”皎月公主笑着,“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人坏你们好事的!”

千裔清选择直接忽略她的存在,对着佑王认真道:“佑王殿下,皎月公主给我下了药,她想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若我们真行了不轨之事,丢的不只是你我的脸面,还有崇安王和皇上,你别上她的当!”

顶着酒劲的佑王废了好大功夫才听明白一些,茫然的“哦”了一声,又歪着头问:“那出去不就好了?”

皎月公主腾一下起身,瞪着佑王怒其不争:“我说你还真是蠢!崇安王在殿上说的那些话你是没听到吗?他什么时候把你当过兄弟?”

佑王似乎是陷入思考,皎月公主趁机又添油加醋:“还有,你眼前这个女人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你讲和,你送去的雪莲是我亲眼瞧见她毁了,非但如此,她还在崇安王那里百般挑拨,你是心胸宽阔,可耐不住人家心胸狭隘呀!”

千裔清此时真想撕烂那张张搬弄是非的嘴,但她知道现在开口的作用不大。

佑王那微微攥紧的拳头,模糊不清的脑子,还有先前在殿外同她说的那些话,他已经先入为主,恐怕很难再信她。

为今之计是要先出去。

“嘭!”

一脚狠狠踹上紧闭的大门,门外铜锁跟着一阵摇晃乱响,趁这间隙,千裔清对着门外大声呼喊,希望路过的宫女太监能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不能等到药效发作,那时就晚了!

宫里的门锁也比寻常的要结实,千裔清大力踹了几下,门缝跟着微微开合,但门锁却依旧没什么反应。

“来人啊!来——唔唔——”

皎月公主从身后捂着她的嘴,一边催促佑王:“你不是喜欢她吗,到嘴的肉你都不尝尝?”

喜欢是喜欢的,但容潜的存在提醒他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猖狂,那番警告还历历在目。佑王显得很犹豫,抬头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美人,烈酒让他迷了心智,可本能的畏惧还在。

他不敢。

他真的不敢。

“喂!你怎么那么没种啊!”皎月公主费力捂着她的嘴,一边骂佑王,“知道本公主为什么看不上你吗?瞧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你永远都比不上璟王,更别说是崇安王了!啊——你敢咬我!”

千裔清趁她分心一口咬上她手侧,然而方才那番话终于激起了佑王心头堵塞的怒气,他大步上前,稳准的按上千裔清肩头便要把她往内室扯。

“容泽!你害了我一次还想害我第二次吗!”千裔清挣扎着,“你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佛祖面前你胆敢如此,就不怕上天责罚吗!”

佑王动作一顿,皇家向来对上天存有敬畏之心,朝佛礼仪更是严谨,听她这么一说,心虚地朝那尊巨大佛像看了一眼。

数丈高的金制佛像,在朦胧的醉意熏染下像是俯视他一般,吓得他猛然缩起脖子。

佛祖在看着他!佛祖在瞪着他!

千裔清趁机又说:“佑王殿下,雪莲的事我早已向你解释清楚,我知道崇安王从前一直对你礼敬有加,若你真有意和他交好我必当全力助你,皎月公主并非我族,难道你忘了武安王吗?”

这番话终于给了佑王一丝冲动,容潜虽是半路被接回宫的,但容骁可是从小和他一同长大,虽是总会拌嘴大闹,但到底情分还在。

“阶平......”佑王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明明比他还小上一岁,却早早离世,而这些全都是因为——

绥夏!

佑王顿时觉得自己酒醒了一半,手上力气越来越小,渐渐松开对千裔清的钳制。

只是还没等他彻底松手,门外随着秋露焦急慌张的阻拦声,天光缝隙银光一闪,刀锋挑起门锁的声音利落至极,下一刻,大门被从外头嘭的一声踢开。

恍若那日册封礼后,那人提着通体黑色的长枪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一模一样。

“容泽。”容潜缓缓吐息,两个字冰冷的几乎冻结他全身经络,他被吓得猛然缩回手。

脱离钳制,千裔清抽身迈出几步,身形跌跌撞撞向前,不过转瞬就被眼前男人揽进怀里,扶在她后背微微发颤的手暗示他远没有表面上那般从容镇定。

“我没事。”她呼吸有点乱,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念头,“回去,我们回去。”

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容潜轻轻提了一口气,目光落在呆滞的佑王和被秋露扶着的皎月公主:“不急,还有脏东西没处理。”

这柄长刀是他方才在路上随手拿了宫中侍卫的,不沾点血似乎可惜了。

手腕微抬,刀柄被他按在掌下,千裔清忙拉住他:“你要做什么!”

容潜柔声宽慰道:“很快的,马上就带你回家。”

他的语气温柔到极致,可眼神中的冰凉杀意不是开玩笑的,千裔清稳着自己的呼吸,死死按住他的手腕:“不能在这里动手,我们回去。”

再不回去,她怕是要撑不住了。

“你怕皇兄怪罪?”容潜侧着头看她,眼中全然没有被劝动的意思,“别怕,任何事我来担着。”

佑王终于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看到容潜的脸,他才觉得自己又回到现实,那份畏惧正在减少,想起大殿上的难堪,他隐隐有点被冲昏头脑的意思。

佑王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想在这里杀了我不成?”

“你以为我不敢?”容潜淡淡扫过他,佑王顿时寒意遍布全身,接着他的目光落在努力把自己藏进角落的两人,“还有你,本王给你机会让你回去做你的绥夏公主,你倒好,上赶着来找死,看来你是真不想回去。”

秋露咬了咬唇,拦在皎月公主公主身前:“崇安王误会了,这件事和公主无关,是我记恨她才会一时冲动——”

“够了!”千裔清打断他们,勾着容潜的脖颈在他耳畔小声说,“这样太便宜他们了,你要为我出气就得听我的,先回去,我有更好的办法。”

阻拦显然是没有用的,容潜天不怕地不怕,千裔清相信就算自己磨破了嘴皮子,这位殿下也不会甘心停手。

可这样太耽误时间了,她觉得自己额角已经微微出汗,身体上也开始有些异样,从内向外的燥热找不到根源。

要回去,要尽快回去!

果然,听得这话,容潜出现了一丝动容,他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长刀被随意抛在地上,容潜拦腰把她抱起,手臂上的动作温柔又小心。走出大门,千裔清才注意到外面还跟了不少侍从。

容潜沉声说:“去告诉皇兄皎月公主还想多留几日。”

身边的侍卫会意,立刻调转步伐回去通报。

揽着千裔清的手又紧了紧,容潜对着怀里的人微微一笑:“好了,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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