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年：“嗯？哦哦。”
秋年自己站直了，但简聿川发现对方仍然歪着脑袋瓜，小兔子一般鼻翼翕动，像是真的在仔细分辨自己的香水气味。
额角轻跳，简聿川闭了闭眼：“没喷香水。”
“这样吗。”秋年微顿，后退了一步，“是我唐突了简总。”
简聿川微微颔首，率先走了出去。
临到电梯前，秋年因为和他的层数不同，和他友好再见。
回到房间，带上门，口袋里的手机已经蠢蠢欲动。
秋年伸手拿出来，接通后放在一旁的桌面，一边换鞋一边道：“干嘛？”
佟绪：“好兄弟为你的终身大事操碎心，此人不速速感激涕零就罢了，还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哈哈哈。”秋年笑出声，拿着手机走到床边，装模作样，“我太感动了军师！”
佟绪：“行，不用恭维本军师，说点正事吧。”
“什么正事？”
“当然是……进展了！”佟绪发出邪恶的笑声，“快说说刚才本军师出的主意有没有什么新战况？”
“有……吧？”秋年说，“不过我们只是一起吃了顿饭。”
“正常，这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毕竟你们身份比较特殊，秘书和总裁嘛……有工作关系，相处的时候就不如普通朋友轻松……”佟绪话锋一转，“不过你听说过华国一句老话吗？近水楼台先得月。”
秋年乖巧捧哏：“听说过。”
佟绪：“所以你的机会大大的……简……简聿川？是叫这个名吧，他现在知道你喜欢他了吗？”
“没有吧……”秋年仔细回忆，“不过我觉得我已经克服了基本障碍，现在再看他的脸，没有那么不好意思了！”
刚见面的那天他一看到简聿川的脸就感觉心跳加速，现在已经克服了这种初级反应。
虽然还是觉得好帅好帅。
秋年其实有点自来熟的属性，这大概是每个开朗的人自带的技能，再加上他之前做约拍，有时也会和同好同行出去玩，经常与人沟通，不开朗一点好像也不太行。
“很好，他现在不知道也没关系。”佟绪狗头军师上线，“那你再接再厉，撩人的秘诀就是你不能一上来就明牌，那样就没有吸引力了知道吗，而且你上来就表白，人家肯定会被吓跑，觉得你轻浮。”
“你得暗示他，像他们这种人精总裁，你稍微多暗示暗示，他自然就懂了。”
秋年托着下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好哦，我会继续努力的！”
“不过。”秋年真诚发问，“你拥有如此全面的经验，到底为什么追了学姐三年都还没追到？”
佟绪：“……”
还能不能愉快地好好玩耍了！
“哈哈哈……”佟绪笑得有些悲伤，“当然是我暗示得太含蓄，也太用力过猛……最终沦为普普通通搞笑男。”
“……哇。”秋年诚恳，“节哀。”
“…………”
-
合作人陈总在第二天准时到达。
秋年已经提前备好资料，并且熟记对方的名字，爱好，年纪，关系网等等。
然后在简聿川询问时，提供最迅速准确的回答。
需要站立的时间太长，许文琦的目的就是要让秋年更好地适应出差，指导完细节，自然不用出面。
陈总身边是李总，都是老狐狸了，处事圆滑，咬你一块肉都神不知鬼不觉，李总旁边的年轻人是小赵总，脾气乖张狂妄，资料上显示是花花公子一枚。
一行人上前和简聿川握手，简聿川表情很淡，是一种极致的从容。
秋年全程保持微笑，一场饭局下来，脸都笑僵了。
出了门，秋年收到通知，需要临时参加一场宴会。
这属于突发情况，秋年和许文琦准备得着急，晚上八点，秋年陪同，宴会准时开始。
秋年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
无论是以获奖者的身份还是陪同季方云出席，秋年已经见过很多次。
所以尽管着急，但不至于怯场。
“那位是曲胜的副总，今年三十三岁……”秋年站在简聿川身边，和他汇报自己所了解的身份信息。
简聿川偏头看了他一眼。
秋年边回忆边说，猝不及防地和简聿川对视，卡壳了一瞬，问：“简总，是有什么吩咐吗？”怎么了？他记错了？
不能吧。秋年有些紧张。
虽说这份工作无论是开始的理由，还是最终留下的原因，都显得有些心猿意马，但秋年还是不希望自己做不好。无论是从他对自己的要求，还是简聿川对他的看法。
“你记性不错。”简聿川淡淡道。
原来是夸自己啊！秋年谦虚：“还好，简总，那我需要继续吗？”
“嗯。”
飞智是近两年来新兴的互联网科技公司，名下的自媒体平台热度很高，吸引大批年轻用户，简聿川在业内也是极为有名，空降飞智本就让人意外，围上来的人自然一波接一波。
进行到后半场，秋年正兢兢业业跟随着简聿川做人形提醒器，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简总，这么巧。”
回头，是饭局上见过的小赵总。
简聿川颔首：“赵总。”
“简总怎么跟我这么客气，”小赵总端着酒杯轻笑。
秋年站在一旁，内心兴致缺缺，面上倒是不显。
小赵总提了一下合作，飞智并没有意向，便话锋一转，看向秋年。
“简总，刚才我就想说了，你新招的秋秘书虽然看起来年纪小，说话办事倒是挺利落的，真让人刮目相看。”
被提到名字，秋年抬起眸子。
……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但这毕竟是工作场合，一些基础的客套秋年还是明白，勉强提起唇角，微笑道：“赵总过奖了，我要学习的地方还有很多。”
简聿川淡淡：“嗯，他比较聪明，不过业务并不熟练，还需要多加锻炼。”
“哎呀，你们还真是，不愧是简总选的人，都这么谦虚。”
秋年不太喜欢这个小赵总。刚才在饭局上，他就注意到对方多次投来的视线。
小赵总说完，又寒暄了一会儿，看起来像是离开，秋年微笑着目送他，却见他肩膀一歪，是要撞到自己弧度。
因为拍摄，经常要在野外徒步，虽然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但秋年的体能和灵活度比一般人要好很多，侧身一扭，下意识躲开了。
小赵总扑了个空，杯中的红酒撒出，有几滴飞溅到领口的衬衫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秋年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简聿川挡到身后。
“简总。”小赵总的脸色瞬间大变，“你看这……都撒我身上了，你挑的秘书怎么毛手毛脚的……”
秋年就是再没应对过这种场景，此刻也反应过来对方是有意诬陷他，至于理由，在生意场上，或许显而易见。
简聿川的语气平静而镇定：“抱歉赵总，你的损失我会赔偿，不如现在我陪赵总去换一套衣服？”
“哎呀简总，这怎么好意思，你让秋秘书陪我去一趟就行。”
简聿川：“他是第一次参加宴会，并不熟悉，还是我陪赵总去。”
“简总不用这么客气，秋秘书……”
说着，秋年看到小赵总向自己靠近。
“呃……？”
刹那间。伸过来的手臂被一只大手给稳稳当当地按住。
这只手宽大，有力。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手指修长，手背上浮现出淡淡的青筋脉络。
赵束倏地抬眼。
简聿川脸上挂着一个极淡的微笑，他高出太多，是完全睥睨的角度。宴会明灭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映晕出高低起伏的光影，呈现出一种接近于机械质的冷感。
“赵总。”简聿川这样叫他，声音很低，一字一顿，“你醉了。”
带着不容置疑的语调。
寒气顺着血液逆流，冰冷刺骨，赵束被这样毫无温度的目光盯着，像是猛地清醒。
简聿川的传奇不仅仅是他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业内一直流传他身世离奇，甚至在最初入场时一直被打压，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手段和能力缺一不可。
“……哈哈哈，哎呀，确实是醉了，你看我……”赵束连忙道，“简总就不用陪我去了，我先去换身衣服，正好醒醒酒……”
秋年看着他离开。
这种骚扰有时会上演，如果是经验丰富的秘书，会立刻反应，用巧妙的手段推拒，但赵束这样胆大包天的，也是少数。
简聿川轻捻了下手指，眉头微蹙，闪过一瞬嫌恶。
感受到人影凑近，他抬眸。
是秋年。笑意盈盈，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眨巴着眼睫，说：“谢谢简总替我解围。”
看起来也是胆大包天的样子。
和小时候确实不太一样了。
“嗯。”简聿川慢慢道。
“要不要去卫生间？简总。”
来到门外，秋年站在一旁，简聿川洗完手，烘干，看向他，静默片刻才说：“这种时候你可以直接拒绝，飞智没有这种‘陋习’，在外面，要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好像在教育小孩一样，秋年听得新奇，乖巧地点点头：“好的简总。”
应对这种情况，对于新人来讲，秋年这么胆大的也是少见。
简聿川看向他，很罕见地起了询问的心思：“不怕吗？刚才。”
秋年一愣，随即笑了：“不怕啊。”
简聿川看到他慢慢凑近，歪了歪脑袋，眼眸明润，语气轻快而活泼。
“因为……不是有你吗？简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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