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忆的技术有目共睹。
试妆结果章凡老婆刘敏很满意,当场就定下了婚礼当天的妆造由江忆来做。
至于原本约好的跟妆服务,江忆也劝着没让她取消。
一方面,是取消也要付给对方违约金,不划算。
另一方面,江忆毕竟是个男的,做造型化妆没问题,但换衣服、给新娘身体涂素颜霜他可干不了,以前这些事儿都是他小助理干的。现在他独身一人,没有小助理,那这些事情就需要找其他人来帮忙做。
看刘敏还有其他婚礼事项要处理,忙得焦头烂额,江忆也没耽搁,快速和对方确定好婚礼妆造,就提出了告辞。
回程,还是季临收开车送江忆。
江忆在心里自我打趣,不知道的,还以为季临收是专门配给他的私人司机。
忙了一上午,精力有些耗尽。
坐上车没一会儿,江忆就在安静的氛围中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睡够醒来,车子已经停在了他店门口的空地上。
看了眼车载屏幕上的时间。
不用仔细推算,江忆都知道季临收肯定在这儿停了一个小时往上。
估计是看他睡得正香,季临收没喊他,安安静静敛着眉看手机。
一股前所未有的猛烈心动冲击着心脏,江忆没第一时间出声,而是眼神直勾勾望着季临收的侧颜。
这是他没见过的季临收的样子,要多看几眼。
季临收直觉灵敏,没两秒,就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侧头回看向江忆。
他的眼神里没有太多情感,但黑沉坚定,让江忆很安心。
“醒了?”季临收息屏手机,问。
江忆发出一声小动物撒娇似的轻轻呢喃,声音里带着点刚睡醒的沙糯清哑,比他平时的声音更黏糊些。
“嗯。到了你怎么不叫醒我?”
季临收说的理所当然:“没事做,看你很累,让你多睡会儿。”
答案和自己想的一样,江忆轻轻笑了笑:“谢谢。”
就是可惜了,他本来还打算在回来的路上多和季临收说说话,互相加深点了解的。
现在这情形,也不好再在车上拖延时间。
江忆颇为可惜,伸手去解安全带。
按了一下,没按开。
眼神闪了闪,江忆看向季临收:“可以帮我按一下吗?刚睡醒,没有劲。”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江忆在季临收面前晃了晃有气无力的胳膊。
还是左手。
手臂上的红意已经退得七七八八,只有一两条深一点的红痕还留在上面。
隔远了看,像戴着一条形状不规则的红色手镯。
季临收没吭声,行动很快,咔哒一声,就将安全带给江忆解开了。
不想安全带回缩伤到江忆,他手指夹着带子,一点点将其放回。
可以说是很绅士了。
江忆被照顾得很爽,脸上的笑意愈发真实。
“谢谢。那我走了。”
季临收沉声:“你先下去,再拿东西。”
听起来对江忆很不放心。
江忆也想起自己今天早上上车时的狼狈样,嗯了一声,没有拒绝。
不过,在离开的那一秒,他的指尖轻轻放开,隐秘无声的留了一点东西在季临收车上。
下车站好,江忆顶着明亮的日光,弯腰倾身进车里拿自己留在副驾驶上的化妆箱和小包。
等他拿完,准备抽身离开时,季临收又多递了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口袋给他。
“什么?”江忆疑惑。
季临收表情依旧冷硬:“给你打包的午饭。”
但说出来的话就很贴心了。
江忆倒腾出一只手,笑着接过:“谢谢。”
好像遇到季临收之后,他总是在说谢谢。
季临收这人,面冷心热,总是在照顾他。
挥挥手,和季临收告别。
江忆两手提着东西往店内走,心里却想的是,季临收要多久才会发现他留在车上的东西?
没让江忆等太久。
几分钟的功夫,熟悉的喇叭声在店门外响起。
抽了纸巾擦嘴,江忆迈腿走了出去。
他表情有点小惊喜,边往越野旁边走,边问季临收:“你怎么回来了?”
季临收摊开掌心,递到他眼前,语气如常:“副驾驶捡的,你的?”
男人粗粝宽大的掌心中,静静躺着一个比瓶盖大些的肉粉色硅胶块儿。
江忆看到了,白皙面容上蓦的爬上浅淡绯红。
他声音不太自然,应下:“我的。”
同样泛着粉意的指尖快速伸出去,从季临收掌心将东西捡走,攥着藏在身后。
江忆模样很不对劲,季临收想不注意到都难。
两人也见过好几面了,这还是季临收第一次见他这副羞恼神情。
季临收很有成年人的分寸,没追问那是什么,只面色僵硬说了句:“物归原主,我走了。”
江忆定定站在原地,薄红着脸颊对他点头:“好,路上注意安全。”
等越野驶出店前空地,江忆攥着胸前的轻薄衣料,神情不太自然地回了店里。
季临收刚好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不自觉摩挲了两下帮江忆捡过东西的指尖。
不知是错觉还是实感,季临收隐隐闻到自己指尖正在散发着一股馥郁而隐秘的蜜桃味甜香。
*
婚礼当天,新娘凌晨三四点就需要起来做妆造。
刘敏在她家附近的酒店给江忆定了个酒店,方便江忆凌晨的时候去她家。
江忆其实觉得没太必要。
其他化妆师住得远,刘敏专门给定酒店他理解。
可他就住镇上,去刘敏家也就打个车的距离,真不至于给他也定个酒店。
后面想了想,应该是刘敏不想让他觉得被区别对待。
他也就没说什么,还是在头天晚上入住了刘敏定的豪华酒店。
因为接亲前新郎和新娘不在一块,江忆要负责刘敏这边的妆造,没办法操心章凡那边,为了让章凡有更好面貌出席婚礼,江忆在酒店里也没闲着,提前打视频和章凡那边的化妆师沟通过,确保第二天接亲时候章凡的妆造细节。
睡了没几个小时,闹钟响了,江忆拿上化妆箱迷迷瞪瞪往刘敏家走去。
几分钟的路程,不远,却也足够让他在路途中恢复清醒。
到了刘敏家,便开始了有条无紊的妆造工作。
新娘妆、妈妈妆、顺手帮忙化一下的伴娘妆……
一套流程下来,直接忙到早晨七点多。
搞定一切后,在刘敏家人的热情招呼下,江忆坐在餐桌旁慢慢吃了顿悠闲的早饭。
他以前虽然也做过婚礼化妆,但那都是给陌生人做的,他没有太大实感,感觉自己就是个打工的局外人。
可这次的新娘新郎是季临收的朋友,并且和他也有一些交集。
再来当婚礼跟妆,他的心情就没以前那么平静了。
就好像,这一次他是切切实实参与在其中,他能感觉到大家的情绪,也会被这种喜悦的气氛感染到。
吉时一到,门口便有了动静。
敲门声、起哄声,将门内一群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
热闹喧嚣中,江忆举起了自带的小相机,对转门口。
热闹了一阵,大门打开。
季临收猝不及防闯进了他的取景框里时,江忆呼吸都不可避免停滞了两秒。
季临收今天穿的终于不再是一成不变的黑短袖和工装长裤。
为了衬托章凡,他和傅竟川几个伴郎穿的都是最基础款的黑西装白衬衫。
但架不住他收身材好。
最基础款的西服穿在他身上都像是量身定制的高定款。
西装儒雅禁欲,将他那一身粗糙的硬汉气质中和了一半,重新组合出了一种更迷人的西装暴徒气质。
紧实的肌肉被没有弹性的布料包裹。
仿佛只要动作大了,就会从其中绷出来。
看着想着,江忆莫名有些面红心热。
他举着相机一个劲对着季临收拍,同时让相机遮挡几分他脸上的红晕。
游戏环节,几个伴郎都需要参与其中。
江忆突然发现自己好像窥见了季临收从未展示过的那一面。
在他少有的几次和季临收的碰面中,季临收脸上都没有很明显的喜怒哀乐,身姿板正静静立着。
三十岁出头,就好似已经看透世间炎凉,变得无欲无求。
但其实,玩游戏时的季临收也会因为差一点套中目标而出现遗憾,也会因为成功找到了线索而喜上眉梢,也会因为兄弟成功抱得美人归而展露最真心的祝福笑容。
这样的季临收,朝气耀眼,更加吸引人了。
这样的季临收,才是真实的季临收。
江忆庆幸,还好他今天来了,没有错过这样的季临收。
接亲游戏完成,便是敬茶改口。
在众人哄笑声中,女方父母接受了新郎的新称呼。
“好了,大家一起来拍个出门前的大合照吧。”
摄影师招呼了一声,将江忆心里想和季临收合照的冲动也喊了出来。
可惜这会儿他只能算是个局外人,没有参与合照的资格,能和季临收一起合照的,不是新郎新娘,就是其他伴郎伴娘。
但江忆又实在不甘心。
想了想,他走到不远处,将相机调整为自拍模式。
以一种错位的角度,给自己和季临收拍了张合照。
因为季临收坐的是沙发最边缘的位置,在江忆的合照中,刚好只有他们两人出现。
所以这张合照,其实可以称之为是独属于他俩的第二张合照。
更神奇的是,摄影师喊茄子的时候,季临收没有看向摄影师的镜头,而是看向了他的方向,唇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眼神深邃悠远。
这个发现让江忆无比惊喜,以至于他抱着相机看入了迷,还是另外一个化妆师喊了他一下,他才想起还要跟着大部队转移阵地,连忙去找自己的化妆箱。
第二站去的是新郎家,让新郎父母也喝了改口茶。
最后就到了酒店。
刘敏出门时穿的是中式秀禾,到了酒店需要换成西式婚纱。
知道这是又到了需要用他的时候,江忆把相机放好,熟练的和另一个化妆师开始忙碌。
搭配婚纱的妆造做好,江忆就又能歇一下了。
舞台上举行仪式,他就坐在靠近舞台的一桌,吃吃喝喝,再听听舞台上的动静。
看到新人互诉衷肠,他也忍不住跟着湿了眼眶。
想着没人看见,江忆悄悄扯了张纸巾擦眼睛。
结果擦完一抬头,发现季临收正看着他的方向。
不知是刚好看见这边,还是专门在看他。
江忆倒是不在意被季临收看到他哭。
但他在意被季临收看到他哭得很丑的样子。
后面趁着季临收又去忙活了,江忆把手机调成自拍模式,对着重现了一下自己哭时的表情。
确定是好看的,他才放下心来。
又过了会儿,台上到了丢捧花的环节,周围顿时热闹了起来。
抢捧花的队伍中,伴郎伴娘是不可缺席的。
如果其他宾客想要,也可以站上去抢。
捧花蕴含着传递幸福的祝福,不少未婚的年轻男女都为此心动。
男的胆子大的,或者有心上人在场的,自己就一步跨上舞台,进了抢捧花的队伍。
女生胆子小,多数不好意思,大多都是被自己同桌的亲朋好友半推半哄着劝上台去的。
刘敏的捧花是专门找花店用空运来的稀有花材制作的,很好看。
江忆在此之前有机会近距离欣赏过,还蛮喜欢。
但他想着,他一个男人,喜欢的也是男人。就算抢来捧花,对他来说,也只是多了一束漂亮的花而已。
于是江忆虽有意动,但也没有行动。
他静静坐在下面,默默看着台上人争相抢夺。
但事情发展有时候就是这么戏剧。
很想要的人没有抢到,反倒是季临收这个站在边缘,手都没伸的人被捧花砸向了脸。
季临收反应很快,在捧花飞过来的瞬间,他伸手接了一下。
本意是不想让饱满心意的花束掉落在地。
但落在期待他结婚生子的长辈好友眼中,这就成了他心防松解的信号。
不管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还是阴差阳错不小心砸中他,在章凡父母等人的强烈要求下,季临收最后都不得不僵笑着抱着那束捧花站在舞台上,作为幸运儿发表了一下对新郎新娘的祝福讲话。
讲话结束,季临收本来是想随意把花递给一个朝他的小女孩。
结果被章凡眼疾手快制止了。
“欸欸欸!老季,这花可是有告白意义的,你别乱送,人家妹妹才几岁呢。”
季临收很无语。
但听到周围人的应和声和打趣声,他确实也不敢乱送了。
很明显,此情此景下,这花他送给谁都不合适,送谁都有歧义。
章凡母亲这时候说:“把花给我,我帮你保管着,走的时候再给你。等出了酒店,至于你是拿去送人,还是拿回家留作纪念,我们就都管不着了。”
后面的话季临收没怎么听进去,他只听到了章凡母亲说的把花给她,毫不犹豫直接递了过去。
慢一秒都是他对自己手速的不尊重。
看完全过程,江忆觉得挺好玩。
但又不可避免忍不住猜测,最后季临收会怎么处置那束捧花。
捧花丢完,也就意味着舞台上进行的仪式到了尾声。
新郎新娘下台进了化妆间,伴郎伴娘提着装了小红包的口袋,四处分发。
按照习俗,这种小红包都是给小孩儿的。
里面装的金额不多,多是双数,就是逗小孩儿说句喜庆话,讨个吉利。
他们这桌没有小孩儿,江忆也就没将注意力放在上面,他夹了一筷子喜欢的菜往嘴里送,想着再吃两口就赶紧去化妆间。
舞台上的流程走完了,新郎新娘需要给到场来宾敬酒,他自然也就需要去给刘敏做最后一套敬酒服的造型。
虽然时间紧急,妆造改变不大,也不大用得上他。
但他作为刘敏专门邀请来的妆造,还是必须要去看看,帮忙把把关。
刘敏进化妆间有几分钟了,敬酒服应该快换好了。
江忆这样想着,就感觉到头顶投射下了一片阴影。
他下意识怔愣抬头,腮帮子还鼓着,手心里就被塞了六个小红包。
旁桌小孩儿发出“我也要红包!红包!”的呐喊,高大的身影便应声移了过去。
男人腿长,转身的动作迅速无情,好似刚才的那一眼对视是他的错觉。
江忆垂眸,看向掌心里层层叠叠的红。
不是他的错觉啊。
没等江忆生出自己居然真的得到了季临收亲手塞过来的红包的实感,旁边坐着的年轻女人突然靠近,语气期待,又有些羞涩问他:“你和季临收认识啊?他竟然专门走过来给你红包,而且我们桌就只给了你一个人。你可以分我两个吗?”
手里的红包被惦记,江忆终于清醒。
他扭头去看女人,发现女人的眼神还时不时落在季临收身上。
哦,原来惦记的不是自己的红包,而是自己的男人。
江忆将红包往兜里一塞,声音冷淡果断:“不好意思,不可以。”
女人收回视线,噘噘嘴,不开心问:“为什么?你有六个,分我两个也不行吗?”
江忆抽了张卫生纸,站起来擦擦嘴,淡淡道:“再多也都是给我的。慢吃,我去忙了。”
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再拿出去和别人分享的道理。
更何况,这六个红包是季临收专门给他的,意义非凡。
在往化妆间走的路上,江忆手心滚烫,又忍不住想,季临收为什么要给他这六个红包。
是把他当小孩儿?
还是因为看到了他哭,所以用红包来哄他?
没有过多思考,江忆心中的天平就有了偏向。
*
敬酒环节,章凡端着白酒,刘敏端着果汁汽水,跟着父母一起,挨桌敬酒,感谢亲朋好友前来他们参加的婚礼,也感谢亲朋好友对他们的新婚祝福。
傅竟川酒量好,季临收身板好力气大,两人被章凡亲点,跟在敬酒队伍后面,一个帮忙喝酒,一个帮忙拦酒。
至于在酒瓶里面掺白开水,这在西川是不被允许的。
要是被到场的来宾发现,会被狠狠耻笑。
到场的来宾也很有经验,以防万一有人弄虚作假喝假酒,他们是不会让新郎喝伴郎递过来的酒的,而是会亲自倒上一杯酒递给新郎。
都是亲友,盛情难却,新郎自然也不好不喝。
但酒量再好,也架不住一桌一杯白酒这样灌。
这时候,伴郎的作用自然也就体现出来了。
要是别人,让伴郎帮忙喝酒或许会稍微含蓄一点。
章凡却不一样,他没一点不好意思,他喝不了的,直接就往傅竟川和季临收嘴边送:“快帮我喝,快帮我喝。”
看在他是新郎官的份上,做兄弟的,自然不会拒绝他。
而敬酒的人只要看见自己递过去的酒被喝了,也不会管是谁喝的,只管高呼“好酒量好酒量,再来一杯”。
喝到最后,章凡微醺、傅竟川三分醉。
季临收酒量差,起码醉了七八分。
楼上是棋牌娱乐,整层都被章凡包了下来。
宾客们吃完席,可以上去打麻将打扑克。
下午没啥事了,章凡也有些意动,吃饭的时候他吆喝着,让伴郎伴娘们等会儿一起上去玩。
看江忆在旁边帮换好常服的刘敏补妆,他便也喊江忆一声。
江忆不会打麻将,不想去。
恰好这时章母拍了拍章凡的背,笑骂着说:“你给我靠谱点,临收都醉成这样了,你还让人家去打麻将。”
章凡咧咧嘴,凑过去看季临收:“他哪样了?我看着他挺好的啊,也没发酒疯啥的。”
章母很有过来人经验说:“他眼睛都发直了,还挺好呢!至于不发酒疯,那是人家有素质,你以为谁都像你,喝多了就学大猩猩满屋子跑,锤着胸口说要荡秋千。”
猝不及防被自家老妈掀了老底,章凡连忙欸欸欸打断章母:“行行行,我想想办法就是了,妈你别什么都往外说了,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你给我留点面子。”
季临收的安置也不是多大问题,章凡想了下说:“包间里有沙发,我们打麻将,他在沙发上睡觉醒酒呗,等我们麻将打完了,他酒也醒了,正好下楼吃晚饭。”
这话一出,章母没忍住又给了章凡两下:“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就这么对你兄弟的?”
季临收喝多了,不闹腾,神情也更松弛。
似是反应过来章凡说了什么,他定定看着章凡,认真道:“不想睡沙发,想回家睡觉。”
章凡笑着摆手,明显不认同:“说什么呢?你喝成这样我放心让你回去?”
偏生这时候季临收生出了犟意,不管周围人怎么说,怎么劝,他就只认准了一个想法:要回家。
包间不行、酒店也不行。
一说不让他回家,他就睁着黑沉沉的眸子把你盯着,看得你心发慌。
章凡算是服气,认真问季临收:“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回去了能照顾好自己吗?”
季临收白他一眼。
“我是喝多了,不是傻了。”
章凡被顶得哑口无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季临收眼神聚焦了点,抬手揉了揉眉心:“我真的还好,手脚不受控制,意识是清醒的。我就是想回家睡一个完整的觉,太困了。”
这话一出,章凡就不好再挽留。
他是知道的,这几天为了他结婚的事儿,季临收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睡过一个整觉。
“行,”章凡松口了,“那我给你打个车,送你回去。”
刘敏却觉得不太行:“还是找人开车老季回去吧。”
虽说季临收一个成年男人,就算醉酒上了陌生人的车,也应该没什么事,但刘敏总觉得这样做不太仁义,人家为了她们两口子结婚的事儿忙来忙去,她们一转头就对人随意安排,这像什么话。
而且万一呢,万一有变态看上季临收,趁机对季临收做点坏事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季临收长这么帅。
章凡无奈摊手:“老婆,我也想啊,但你看在场的,有哪个可以开车的没喝酒。”
就算真有,但那也都是他请来的客人,他怎么好意思使唤客人开车帮他送人。
刘敏蹙了蹙眉:“也是。要不请个代驾?正好把老季的车给他开回去,停这儿要停车费不说,到时候还得专门回来开。”
听到这儿,江忆眉头动了动。
他出声说:“刚好,我有点事需要回去,我可以开季临收的车载他回去。”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都诡异的沉默了。
不是他们看不起江忆。
就是觉得,江忆这体型,这气质,和季临收的车实在不搭啊。
章凡不忍打击江忆,斟酌着开口:“小忆,我记得老季的车你是坐过的吧?那大家伙,可不好开。”
听自家老婆喊江忆叫小忆习惯了,章凡现在也不喊江忆喊小老板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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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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