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布第五名。”
谈颂的声音透过音响震得耳膜发颤，大屏幕开始播放剪辑片段——舒佳佳在练习室欢声笑语的画面、还有每次公演的画面。
“舒佳佳，总票数两千一百九十六万。”
舒佳佳捂着脸，不可置信。台下粉丝们兴奋地跳了起来，一边双手握拳挥舞着，一边大声呐喊着偶像的名字，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一路走来，舒佳佳‘搞笑女孩’的印象深入人心，每次投票时，总有路人为她加票，但也导致有很多嘲讽的声音如影随形。
【这个资质，你们认真的？】
【这是选女团，不是谐星秀好OK？】
【有人不好好提升实力，净搞歪门邪道了】
【别得意太早，搞笑女只吸引路人，没有死忠粉的啦，潮水退去就知道谁在裸泳，等决赛真金白银只能投一票的时候，就知道谁是水货啦！】
舒佳佳抹掉眼泪，与身边的队友们一一拥抱后，与乔蔓拥抱的的时间最久。
发言时，女孩儿忍不住在对着台下道：“我以为自己不会出道……感谢我的家人，感谢我的朋友，还有一直支持我的粉丝们，是你们的陪伴和支持，让我能够站在这里。我会带着你们的爱，继续勇敢前行。最后我想说，我们做到了！我们真的做到了！”这道声音坚定而有力，回荡在整个场馆中。
乔蔓看着舒佳佳，脑中闪过来节目的第一天，这个第一个向她伸出援手的女孩子的模样，开朗、嗲萌、善良。
这刻，她突然感觉到了这个舞台的另一种美好，时光往复，她们如初……
当第四名的名字响起时，陈西宛感觉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身侧，戴梦、齐玉婷的指尖微凉，轻握了握她的手。
大屏幕开始播放初舞台的影像。陈西宛站在舞台中央，白色纱裙在刀群舞中绽开，像暴风雪里倔强的蝴蝶。观众席爆发出今晚最响亮的尖叫时，陈西宛突然想起在第一次出道前，公司的地下室里，她们一个个在一起加练的深夜。
那时候，还没有后来的矛盾。
但此刻，她感受到了，作为曾经的队友，两人是真心地为她开心，哪怕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出道。
她忍不住，转身拥抱住了两人。三个女孩子泪流满面的样子，被镜头捕捉，记录。
“第三名，林悦。”谈颂展开手卡时，雪花落在他的黑色西装上，“总票数四千七百八十三万。”
此时，舞台上还剩下乔蔓、荔笑以及其他几位练习生。练习生们心中一面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第二名，夏秋天……”
谈颂的话音落下，却激起一片抽气声。前几次人气投票，夏秋天虽然一直在出道位，但第二名，一直是荔笑。
眼下，第五、第四、第三、第二都已公布，却没有一个是荔笑……
那么，荔笑是第几？
网传不凡的家世背景，导师韩飞儿的殷勤奉承，还有节目组每期都给的故事线和高光镜头，所有种种，都无法让人相信，她会被做票出局。
第六吗？她从来没有跌出过前三……
第一吗？可断层第一的人气，同样是路边的狗都心知肚明，以荔笑如今的风评和网络上对富家千金的追捧风气，她完全没有必要做到第一，自砸饭碗。
导播突然将镜头切向观众席。乔蔓在晃过的画面里看见举着荔笑灯牌的粉丝团，最前排的女孩正在擦眼泪。还有镜头前无数连夜打投的粉丝，正在屏幕上疯狂刷着“荔笑C位出道”……
场中，有一刻的寂静。
所有人都觉得，今晚的结果，或许不会那么简单。
乔蔓的肩，不由轻轻抖了下。
她也没想到，竟然，不是荔笑。现在还没公布的出道位，只有第六和第一了，但荔笑从没有跌出前三，她也一样。
就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荔笑身上时，谈颂的目光，投在了乔蔓的身上，虽然只有一秒，却正好和乔蔓对上。
在手卡变亮前，他也不知道结果。
决赛夜的每一秒，都格外漫长。
公布第一前，导播切了十五次观众特写，谈颂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吐了口气：“接下来要宣布的，是票数第一的练习生，这位练习生在公演中，作为队长，曾经带领队伍获胜，她的天赋，在初舞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我……”
大屏幕突然同时亮起十六宫格。
众人在交错闪现的画面里捕捉到某个瞬间——荔笑正在帮乔蔓调整耳麦，指尖擦过对方散下的碎发。这个从未在正片里出现的镜头，此刻在成团夜放出，引得观众席响起诧异的骚动。
“她的票数是，九千九百九十五万票。”
谈颂抬头，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女孩，轻声道：“恭喜你，乔蔓。”
礼炮炸开的瞬间，乔蔓被涌上来的队友挤到舞台中央。金箔像燃烧的蝴蝶扑向她的睫毛，在视网膜上烙下光斑。她望着漫天飞舞的彩带，又忍不住望向最后一个空置的座椅，在舞台变幻的光影下，似乎正一点一点被阴影吞噬。
最漫长的寂静降临在宣布第六名前。
谈颂的手指在手卡边缘摩挲出细响，这个细微动作被十六台摄像机同时捕捉。导播适时切入荔笑的近景——她正微笑着一动不动，见镜头过来，举起手朝台下粉丝打了个招呼，锁骨处的高光粉在追光灯下泛着淡淡光泽，有种莫名的美。
“第六名......”
下一秒，大屏突然分裂成六十四个小格，每个画面都在倒计时般闪烁。乔蔓看见齐玉婷初评级时的蓝色发带，看见了戴梦在深夜练习室加练的侧影，还有荔笑一次次擦汗重来的练习录像。这些从未公开的碎片此刻如利刃，将所有的人心，提到了嗓子眼，只等一个答案。
“她就是——”
鼓点突然停滞，谈颂顿了一秒，宣布：
“戴梦！”
惊呼声如潮水漫过观众席。导播突然将镜头切向候场区，一边是大惊失色的戴梦，另一边荔笑正目光幽深，一转不转地盯看转播屏，却唯独没有意外的神色。
“请第六名入座。”
谈颂的声音落下，观众席突然爆发出一阵尖锐的声浪。举着荔笑灯牌的粉丝方阵突然集体熄灭应援棒，黑暗如墨迹在人群中蔓延。
前排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刺破喧嚣：“不可能！这不可能！还我们公道！还荔笑公平！”
戴梦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有些神不属思，显然是没想到最后一个出道位，会是自己。
下一秒，戴梦的粉丝也加入了声讨中。
“皇族粉丝闭嘴！”
“谁给戴梦一个公平，戴梦明明更高！”
“戴梦堂堂正正！”
戴梦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脚步虚浮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她的身体始终在颤抖，还未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回过神来。虽然她也几次进过出道位，但名次从来没有超过荔笑。
她只能确定，自己没有叫公司做票。
而此时，舞台下的混乱仍在继续，荔笑的粉丝们情绪激动，纷纷抗议着这个让他们无法接受的结果，呼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与戴梦粉丝的维护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的声浪。
乔蔓坐在最高处的椅子上，看着这混乱的一幕，有一瞬的放空。她的目光不由再次投向荔笑，这个一向高傲又会做出些让她意外举动的女孩子，此刻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安静。
决赛结束后，场馆内的灯光逐渐黯淡下来，观众们也陆续被清退出场，只留下一片狼藉和练习生们复杂的心情。
乔蔓在后台找到了荔笑，她正坐在一个角落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手中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演出服。
“荔笑……”乔蔓轻声唤道，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坐下。
荔笑抬起头，看着乔蔓，嘴角扯出一个真诚笑容：“恭喜你，乔蔓，你做到了，你值得这个位置。”
“要聊聊吗？”乔蔓主动开口，但并不确定对方会不会答案。
意外地，荔笑笑着回道：“不去参加你的庆功宴吗？”
乔蔓摇头，“参加，但还有十五分钟。”
她已经提前给经纪人陈蓝打了电话，要晚到一会儿，但也不能拖太久，毕竟公司特意为她办的庆功宴，她本人不好一直不在场。
-
天台。
乔蔓从来不知道，荔笑会抽烟。
此刻，两个女生靠在天台的一处栏杆上，乔蔓看着荔笑，荔笑则点了支不知怎么藏进衣服里的女士烟，烟雾袅袅。昏暗的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后者指尖有星星点点的光，在黑暗中缭绕出一抹亮色。
乔蔓却觉得，抽烟的动作，衬的荔笑很孤独。
“薄荷爆珠，要试试吗？”荔笑递烟的手很稳，红色西装外套滑落肩头，露出里面未换下的演出服。
乔蔓摇头拒绝，寒气顺着冰凉的铁杆爬上脊背，“为什么？”
她不知道荔笑为什么没有出道。但她知道，凭荔笑的背景，荔笑自己一定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出道。
荔笑对着烟雾笑起来：“第一次主题曲考核，我偷了你的初C，不怪我吗？”
乔蔓愣住。
说完这句，她弹了弹烟灰。点点雪花从天上飘进来，落在她未卸妆的睫毛上。
“对不起，这句话，早该对你说的。”
说完，她直起身，眼神望向远处：“三公前夜，我公司收到了节目组的邮件，你知道是什么？”
“他们说，我的真实名次有点危险，决赛不好现做票，要提前准备。所以他们提前来问，要不要加一千万票保高位出道？”
“那个瞬间，我觉得没劲透了……”荔笑笑得浑不在意，突然转过脸，对她讲：“你知道吗？假的东西，真的很没意思……”
乔蔓看着她冻得发红的脸，伸手帮她裹了裹外套，“回去吧，过去的事情让它过去，今晚之后，对每个人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荔笑顿了下，几秒后，烟雾后的眼睛笑了笑，“新的开始……”
这时，通道外传来乔蔓工作人员的呼喊，乔蔓回了一句，荔笑掐灭烟头站起身。
“回去吗？”
“嗯。”
分开前，荔笑在台阶阴影里突然回头：“乔蔓。”
“嗯？”
楼梯口处，乔蔓停住了脚步。
“替我看看顶峰的月亮。”
“还有…谢谢你不怪我……”
-
出道夜当天，除了成团和未成团粉丝们的争吵，还有一场摩擦在论坛的角落燃起。
【标题】报！！！乔蔓《闪光少女101》断层第一C位出道！现在霍淩广场被屠得妈都不认了！
楼主 ：姐妹们快去看微博热搜！乔蔓决赛夜票数突破一亿三千万断层登顶！现在霍淩家广场全是“给C位女王跪着道歉”的词条，当年骂她倒贴的粉丝集体装死，爽得我连炫三碗螺蛳粉！！！
1楼：哇哦，这打脸来得太快！三个月前全网还在骂她碰瓷，现在直接登基选秀史最强C位，霍淩粉丝怕不是要气到把键盘咬碎？
2楼：笑死，刚去视奸霍淩超话，大粉正在号召“专注自家不给眼神”，结果小粉丝全在破防：“凭什么让这种绿茶出道”“选秀有黑幕吧”[捶桌.gif]
3楼：霍粉别太荒谬！决赛夜直播都看了吧？乔蔓北舞专业第一的实力需要黑幕？建议把你们哥哥假唱垫音车祸现场循环播放三百遍！
4楼：本来谈恋爱就是你情我愿的，结果霍淩当初装死倒打一耙，搞得人家女方要害他似的，活该。
5楼：本前霍淩粉来说句，当初脱粉就是因为扒出他给白月光当舔狗十年，现在看乔蔓长得像那姐们儿才来撩骚。结果人姑娘涅槃重生slay全场，粉丝也被吊打，天道好轮回啊！
6楼：现在压力给到霍淩工作室，当年声明里“恶意炒作”四个字还在官网挂着呢，建议连夜改成“恭贺女王C位出道”，毕竟乔姐粉丝数已经反超你家哥哥两百万了嘻嘻！
7楼：姐妹们快去围观霍淩对接大粉最新微博！前脚发了个“清者自清”，后脚上了热搜，结果评论前排全是“你清汤大老爷”“赶紧给女王陛下磕头”，粉丝控都控不住笑死我了……
8楼：从此内娱爽文女主有了姓名，建议某顶流学学什么叫“今天的你欺软怕硬，明天的我打得你满地找牙”[鞠躬退场.g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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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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