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木崖后山地势险峻,暗哨连连,如若不是对崖上守卫布局了熟于心,定躲不过那么多双眼。
一位身着粗布褐衣的老者,手中提溜着酒葫芦,身形一跃便跳到了崖边一株松柏的枝干上,轻踏着崖壁中冒出的枝桠,身姿轻稳地落到了崖底。
夜深寒气重,若不是有酒温着身子,估计早就冻得僵了。
独孤求败望着远处的木屋,纸窗透映的烛光忽明忽暗地跳动;以为是徒儿回来探望自己,心中暖烘烘的;于是便快步走上前,推门唤道:“徒儿!最近回来的这么勤快,不用陪媳妇了吗?”
屋内没人应答,死一般沉寂;烛火仅微微颤动了两下也归于平静,独孤求败跨前两步走进屋内,见炉火烧得很旺,淡淡的熏香味闻得让人昏昏欲睡,他心中一惊暗道不好;可是为时已晚,只觉得眼前一黑,不由自主地抵着门沿垮下身来。
“哐当”一声酒壶落地,方羽赫从门后暗处缓步走出来,弯腰拾起地上的酒壶,轻轻拭着上边溢出来的酒渍,自语道:“公子说这次不得伤人,那这趟差事可真无聊得紧……”
话音还未落只见跌坐在门沿边的独孤求败猛地跃起,手如铁钩般迅速抓向他的咽喉。
方羽赫大惊,身子迅速地向后仰去;靴底在地上一磕,暗藏的利刃从靴头弹出,顺势踢向了独孤求败袭来的手。
看到眼前寒光一闪,独孤求败转身避开,‘卟嗤’一声轻响,胸前的衣襟被利刃划破了一道大口子。他低头看着自己被划破的衣衫,大喝一声:“哪儿来的野小子,手段竟这等卑鄙。”
方羽赫弹身而起,眼神阴鸷地盯着他,冷冷一笑:“老头,想不到梦崟散都对你不管用?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你了。”
梦崟散?!独孤求败听后一惊,忙问道:“鬼谷子是你什么人?!”
方羽赫嗤了一声,“老头子,鬼扯什么!什么鬼谷子?那是人是鬼?”说着活动了一下脚腕,目光望着脚下那一抹寒光上的血迹,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
此时方羽赫已经从暗处走出,映照在烛火下一张俊美的脸稚气未脱,但眼中却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阴鸷与杀气。
“是谁、谁派你来、来的……”独孤求败感到胸口处传来阵阵麻痒,低头望着破碎的衣衫下,一道细小的伤口正缓缓溢出串串血珠;跟着手脚就脱了力,话还没说完就彻底晕了过去。
【八珍阁】
“教主,独孤前辈那边好像、好像出事了。”林毅沉声回禀着,话音刚落便觉得整间屋子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怎么回事?”东方白从座位上站起,眉头紧皱,扬手让林毅继续说下去。
林毅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硬着头皮禀告道:“前夜教中那边传来消息,黑木崖后山的暗哨被、都被杀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说!”东方白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喀拉喀拉’手骨攥捏的响声惊得林毅出了一身冷汗。
“教中兄弟以为只是有人想从后山突袭圣教,并没成想敌人的目标是崖下的独孤前辈,所以只是换了岗哨,没有禀报;昨天傍晚属下照例去传递讯息才发现了异样……”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递给东方白,双手恭敬地托举但却有着一丝不可察觉的颤抖。
东方白拆开信函,上面只写了八个字:“东方不败,好久不见”笔迹苍劲有力,直透纸背。她攥捏那封信,眸中闪着极寒的怒意,“哪里来的。”
林毅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回教主,是、是在崖底木屋的门上,与信函绑在一起的还有独孤前辈从不离身的酒葫芦。”
他跟着东方白见过独孤求败几次,近几日来一直都是他帮着两人传递消息,所以对于独孤求败贴身的物品还是熟悉的。
慕容琳接过东方白手中的信函,看着上面的内容眉头亦是皱成了一团,随手将信放在桌上,“师父一直隐居于黑木崖底,如果不是机缘巧合连你都认为师父过世了;那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看这信函的意思好像是冲你来的。”
东方白冷眼睨着跪在一旁的林毅,冷声道:“黑木崖底是处死地,要想从山下绕到崖底也不是不可能,不过路途甚是遥远;挟持一个人从崖底上来,虽然杀了几名暗哨,但如果没有教中人的掩护,也很难悄无声息地从黑木崖上下来。看来,教中的人要好好整顿一番了。”
林毅的头垂得更低,沉声道:“属下失职,请教主责罚。”
“起来。”东方白冷声说着,语气里没有起伏听不出喜怒,只听得林毅浑身一颤,头垂得更低,心道我命休矣。
慕容琳见林毅这个样子知道他是被东方白吓得狠了,不由开口道:“叫你起来就起来,她又没怪你;如果真是你的错,怕你这会儿连说话的份儿都没得。”
林毅怔愣地抬起头望了一眼慕容琳,见她神色和蔼,心下一松;教主真的不会怪罪吗?可身子依旧跪在地上没敢站起。
“我说起来!”东方白再次开口,这次言语里多少带点起伏,林毅听后赶忙一骨碌地爬起,“去让各地堂主、长老准备一下,今日申时攻占日月教金顶。”
林毅一惊,虽然重夺日月神教这事已经谋划许久,可是现在已近午时,会不会太过仓促?!
见他犹豫不定,慕容琳怕东方白再发火,便赶忙催促道:“叫你去你就去!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要是这次再弄砸了,估计她会扒了你的皮!”
林毅赶忙点头称是,飞也似的退出房间去安排人手。
东方白静默地站在桌前,怔愣地看着桌案上的那封信函,“琳儿,师父会没事的吧?”声音很轻,若不是屋子里还有别人倒像是她在自语一般。“其实这次我真的没有把握,任我行这两年来的行为太过诡异癫狂,将我留在教中的亲信几乎都残杀殆尽;虽然现在各方长老都站在我这边,但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慕容琳走到她身后,轻轻拥住了她的身,安慰道:“既然有人想用师父来威胁你,那师父就不会有事的;也许他还被藏在黑木崖,否则我们那么多眼线为何一点消息都没透出来?”
东方白点点头,沉声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才会如此的着急攻占黑木崖。”
数年前独孤求败离奇失踪,江湖传言是任我行用计谋将其谋害;所以东方白一怒之下才夺取了任我行日月神教的教主之位,将其囚禁于西湖底。她没有杀他,而是用铁链限制了他的自由;因为她了解任我行,他什么都不怕,更不怕死;而是像他的名字一样,怕失去自由。所以对待任我行最残酷的手段不是杀其身,而是灭其性。她以此消磨任我行的斗志,想从他口中得到独孤求败的消息,因为她不信师父会死在这样的人手中。可是一连数年,任我行只是装疯卖傻,半点口风都不曾吐露。
林毅与独孤求败的身手她是相信的,不可能有人发现并跟踪;所以能暴露独孤求败踪迹的,只有任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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