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妘清了清嗓子,然后挥手让站在旁边的铁勒骑兵拿过来一袋水,喝了几口,接着说:“我们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杀了阿史那步离那条老狗,把突厥人赶出去!我跟你们说,我们不是孤立无援的,我们边上就有强大的中原军队,我们背后就是强大的天朝上国!我们要做的就是和中原军队一起,把欺压了你们上百年的突厥人打倒!”
“等这场战斗结束,我会把晋阳的一座铜山送给你们部落,让你们有花不完的钱!但前提是我们得把突厥人赶走!兄弟们,出发!”长孙妘情绪激昂地说完后,走下了高台。台下的铁勒骑兵一下子散开了,每个人都显得很兴奋,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他们带着突厥人的所有马匹,分成了两队。其中一队有五百名骑兵,他们把突厥的妇女和儿童绑在马背上,赶着一部分牛羊向阴山前进。其他的骑兵则赶着大量的牛羊向东,朝着长孙家大军的方向前行。
突厥军队突然攻打渔阳口外长城的粮草大营,已经过去 6 天了,长城口的守军竟然毫无反应。长孙家留下的 3000 名士兵全部阵亡,西凉来求援的将军把头都磕破了,渔阳和长城的守军还是毫无动静。
最后只能在长城上干着急,眼看着大营和粮草烧成灰烬,营地的民夫不是被杀就是吓跑了,守营的将士也一个个战死。而长城上的守军就这样看着,一点行动都没有。去求援的将军绝望了,拔出宝剑在残破的营门前自尽了。
二十多万突厥游牧骑兵驻扎在长孙军营地附近,整日轮流骚扰。一开始,长孙家的军队还会出营反击,但每当他们要攻击时,突厥人就会四散逃跑。他们骑术高超,马匹强壮,长孙军每次收获甚微。
然而,每当长孙军全军出营时,突厥军又会集结起来围堵,只用远距离骑射攻击长孙军。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长孙军的士气和体力逐渐消耗,而且军粮也即将耗尽。
长孙妘率领 3000 多名铁勒骑兵,驱赶著大量的牛羊,缓缓靠近长孙军营地,在一水洼处安营扎寨。长孙妘营帐内篝火熊熊,她端坐于帐内主位,十二位铁勒部落的酋长环绕在她两侧。她身着全套中原明光甲胄,还粘上了假胡须,活脱脱一位中原高级将军。
众人大嚼着牛羊肉,铁勒士兵将六名突厥俘虏带入营帐。长孙妘扫了他们一眼,继续吃肉,铁勒酋长们则哈哈大笑,喝酒助兴。突厥俘虏惊恐万分,他们离长孙妘不远处整齐地跪在地上。
突然,长孙妘用沙哑的嗓音,以漠南突厥语对铁勒士兵下令:“来人,把最左边那个突厥人拖出去,在帐篷外割下他的耳朵。”
两名铁勒士兵将最左边的突厥人拖出帐外,随后传来一声声惨绝人寰的叫声,令人毛骨悚然。突厥俘虏们吓得要命,跪在营地里瑟瑟发抖。
突厥俘虏在营地外惨叫了许久,声音逐渐消停。两名铁勒士兵走进来,向郡主禀报耳朵已割完。长孙妘回应一声“好!”便不再言语,周围的铁勒酋长也沉默不语。
跪在帐篷里的突厥俘虏瑟瑟发抖,仿佛听不到任何声音,唯有胸膛里砰砰的心跳声,仿佛空气都要凝固。
过了好一阵,长孙妘才缓缓开口:“听说你们的可汗烧了我在渔阳口外的营地啊!”
突厥士兵大声哭喊:“饶命!饶命!”
长孙妘不再作声,等他们安静下来,待他们没力气嚎叫时又开口说道:“我是中原的唐国公李安民!哦,对了,去年劫掠你们王庭的人也是我,你们有印象吗?”
长孙妘没等他们答话,接着说:“今天我不杀你们,放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可汗,我李安民又来了,又抢了你们的王庭!这次我不光要抢你们的王庭,还要他的命!他不是有三十万手下吗?我就带了三千人,明天在西边山坡上跟他一决高下,看他有没有胆子来。要不然就让他在营地里等着,我亲自去取他的脑袋。”
五个战战兢兢的突厥俘虏被拖出了营帐,长孙妘没有理会他们,转而招呼起铁勒酋长们喝酒吃肉,营帐内弥漫着开怀畅饮、其乐融融的氛围。
铁勒骑兵给了五个突厥俘虏五匹马,惊魂未定的突厥俘虏们骑上马,朝着突厥大军的方向狂奔而去。
步离可汗收到消息时,已是深夜。侍卫不敢耽搁,赶忙向步离可汗禀报。步离可汗顿时气得汗毛直竖,他急忙让侍卫把从铁勒部落逃回来的俘虏带到王帐里。
六名俘虏瑟瑟发抖,被带到了可汗面前。可汗冷冷发问:“你们见到李安民了?”俘虏哆哆嗦嗦地回答:“是的!”
“他带了多少人?”可汗继续问道。
俘虏们不敢看可汗,把头深埋下去,“他说他只带了三千人,他还说他要杀了您!”
步离可汗猛地惊出一身冷汗:“不好!这是中了南蛮子的诡计!赶紧集合队伍!全军立刻往北撤退五十里!快!”
整个突厥营地瞬间灯火通明,可汗惊慌失措地指挥着大军,收拾营地。临行前,他仍不忘叮嘱下属,迅速将那几个中原人绑起来,等到达新营地后将他们处以点天灯之刑!突厥大军匆忙地从长孙军附近向北撤退。
长孙妘与铁勒骑兵们安心地睡了整晚,次日清晨,负责侦查的游骑兵回报,突厥营地已空,突厥大军朝北撤离。铁勒骑兵不慌不忙地赶着大批牛羊,从突厥人废弃的营地旁经过。长孙妘则命令一位部族酋长,带领几百人拆除突厥人的旧营地,并将木头集中起来付之一炬。
长孙妘与铁勒骑兵们安心地睡了整晚,次日清晨,负责侦查的游骑兵回报,突厥营地已空,突厥大军朝北撤离。铁勒骑兵不慌不忙地赶着大批牛羊,从突厥人废弃的营地旁经过。长孙妘则命令一位部族酋长,带领几百人拆除突厥人的旧营地,并将木头集中起来付之一炬。
在长孙军的营地外,西凉的将士们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平日里在营地外不停侵扰的突厥骑兵,今日一早竟然全部消失无踪。
这时,一队游牧骑兵赶着大批的牛羊,从突厥人的营地方向缓缓走来。那队游牧骑兵人数似乎不多,但他们的马匹和牛羊多得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数以千计。
长孙妘的弟弟长孙麟看到这一幕,惊讶得合不拢嘴。他当机立断,下令立即关闭营门,所有将士严阵以待,不得踏出营门半步,以防中了突厥人的埋伏。
长孙妘随即传令铁勒骑兵停止前进,几个部族的军士长从长孙妘身边骑马奔向后方的队伍。他们一边策马狂奔,一边用漠南突厥语呼喊:“停止前进!”听到命令后,整个队伍从前到后都停了下来。
长孙妘独自一人骑着马,风驰电掣般地奔向营门。她摘下头上的头盔,解开束缚的头发,如瀑布般的秀发倾泻而下,在微风中肆意飘舞。
她对着营门大声呼喊:“大伯,无忌,麟儿,清儿,快开门!妘儿回家啦!!”她呼喊着,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眶中涌出,静静地流淌下来,划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长孙麟在营墙的望台上看到营门前的长孙妘,兴奋极了,“快,快去告诉大伯,不!快去禀报主帅,郡主回来了,郡主回来了。快开门!快开门!”他兴奋地对身边的亲卫大喊着。亲卫接到命令后,立刻向中军大帐跑去。
长孙家的士兵们打开营门,长孙麟快步跑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姐姐!姐姐!”长孙妘擦干脸上的泪水,然后翻身下马,快步向营地内跑去,“麟儿!麟儿!”她紧紧地抱住弟弟,泪水又忍不住从脸上滑落!
“姐姐,你怎么来了?外面那些游牧骑兵是怎么回事?”长孙麟一脸疑惑地看着姐姐。
长孙妘摸了摸弟弟的头,说:“长高了呢!”然后眉毛一挑,得意地说:“姐姐带着铁勒部落的骑兵,打劫了突厥人的漠南王庭,把他们的牛羊马匹全带回来了,怎么样!厉害吧!”
这时,长孙晟带着一批将领从中军大帐走了出来。他见到长孙妘的一瞬间,惊愕之后脸色逐渐舒展。他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欲言又止。长孙妘看着他满头白发,脸上皱纹更深了,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差点儿又涌了出来。
她单膝跪地,向大伯行了一个军礼,朗声说道:“长孙妘向家主禀报,长孙妘率领草原铁勒十二部奇袭突厥漠南王庭,缴获牛六千余头,马匹一万二千余匹,羊三万四千余只,现特赶回营中献给家主。”
长孙晟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他用正式的口吻对长孙妘说:“好!金城郡主辛苦了,命你部去后营扩建营地,安置牛羊。”
长孙妘起身,应道:“遵命!”随后转身跃上战马,奔向铁勒骑兵队伍。她用漠南语对骑兵们下令:“铁勒的兄弟们,大家辛苦了,我们先到后营扎营,然后休息,把牛羊赶进来。”
浩浩荡荡的牛羊队伍,被铁勒骑兵赶进了营地。他们在营地后面建围栏,然后搭帐篷。长孙家的其他将士们也被主帅命令赶来帮忙。不到一上午,营地就建设好了。
其他士兵用营地内的木头和石块,又垒起了新的营墙。整个营地扩大了很大一部分面积。
长孙妘刚安顿好,就接到传令官带来的军令。长孙晟命令她先休息,晚上去中军大帐参加军议。
长孙妘在自己的帐篷里,还不忘让弟弟的亲卫做了一张简易的床,铺上厚厚的羊毛毯子,美美的睡上一觉。
长孙妘醒来时,已是傍晚。她走出帐篷,发现天色金黄。夕阳余晖洒在地上,给整个营地披上金色纱衣。在夕阳映照下,孙家的一队队士兵在营地里忙碌穿梭。长孙妘深吸一口气,从长安到这里才短短一个月,感觉却像过了好几年。
她好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不知为何,她做梦竟梦到李安民,那张令她厌恶的脸,在梦里也很讨厌。她不记得梦见他在做什么,好像是大婚之类的,等等,为何他大婚自己会被吓醒呢?这可恶的人,梦里也不让人消停,长孙妘愤愤地想着。
长孙妘用过晚膳后,匆忙赶到了中军大帐。然而,帐内的情景与她想象中的众将云集大相径庭,除了大伯,只有清儿、无忌、景德和麟儿几兄弟在场,气氛异常凝重。
长孙妘满心疑惑地看着长孙晟,轻声问道:“大伯?”长孙晟冷冷地回应道:“跪下!”长孙妘见大伯神情严肃,便知道他生气了,因为每次她闯祸时,大伯总是这般表情。尽管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长孙妘也不敢违抗大伯的命令,只得委屈地跪下。
“你答应过我什么?”长孙晟语气冰冷。“大伯,我……”长孙妘想用委屈的语气为自己辩解。然而,长孙晟冷峻的眼神使她闭上了嘴。这位在帝都长安敢杀人放火,敢率领四千游牧铁骑劫掠漠南王庭的长孙郡主,在大伯的一个眼神下,竟然不敢为自己辩解。她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你答应我不做傻事,可你是怎么做的?”长孙晟厉声质问,“我的话你也敢不听了?妘郡主长本事了,是觉得我老了,管不住你了吗?”
听到这里,长孙妘的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啪啪地掉落下来。她跪着对大伯喊道:“难道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去死吗?难道我就不是长孙家的人吗?难道你们在漠北浴血奋战,却让我一个人在长安享福吗?凭什么!”
大伯神色哀伤,他沉默不语,嘴唇微微颤动。
长孙妘的情绪彻底失控,泪水不停地滑落,“父亲、母亲已经丢下了我,你们要是再丢下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您一直和我们说,我们是一家人,是啊!一家人就要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
大伯那冷峻的脸色再也无法保持,他那久经沙场、早已看淡生死的眼眸中,竟然泛起了隐隐的泪光。他长叹一口气,对着自己的三个儿子,还有长孙妘的弟弟麟儿说道:“看着,清儿、景德、无忌,这就是你们的妹妹。
还有麟儿,这就是你的姐姐。你们要永远记住这一幕,要相信她,保护她,知道吗?她也永远在保护着你们!明白吗?”
长孙家的兄弟们眼中闪烁着泪光,激动得难以言表。年纪最长的无忌神情激动地说道:“好,无论生死,我们都是一家人。您让我们谁当家主,我们都绝不会分心。我们永远相信妘儿!”
长孙无忌走到长孙妘面前,将跪在地上的她一把扶起,说道:“妘儿,站起来,你们几个都过来,我们一起立个誓言。”其他三个兄弟也走了过来。长孙无忌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沾满了整个手心。
他将匕首递给长孙妘,长孙妘接过匕首,也在手上划了一刀,然后递了出去。五只手都沾满了鲜血,紧紧握在一起,同声说道:“我们生死与共,相依相守,永不欺骗,永不背叛。”长孙妘和她兄弟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鲜血从他们的指缝中滑落。
长孙妘欣慰地看着这一幕,他招了招手,示意长孙妘坐到他身边。长孙妘坐在大伯身旁,握紧满是鲜血的手,坚定地回答道:“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守在这里。我带来的牛羊一部分做成肉干能吃五个月。
我们营地后面的小坡上有泉水,秋冬之际,我还带来了四百多车草料,足够战马吃几个月了。马上就要入冬了,我们这附近的小树林可以供我们取暖。这些资源足够我们支撑四五个月了。”
长孙妘看了看伯父,继续说道:“我们还有六万大军,突厥人攻不破我们的营地,只要我们不跟他们出去决战,他们就拿我们没办法。
要是我们贸然从这里出去,别说能不能逃过突厥人的追击了,就算逃到长城脚下,长城的守军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五个月后怎么办?”长孙清担忧地问道。
“别怕,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长孙妘自信地回答。除了大伯,所有人都很疑惑,他们想不明白如今陷入这样的绝境,还会有谁来救他们。“谁会来救我们?”他们齐声问道。
长孙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皇帝或者李安民嘛”他们更加疑惑了,“怎么可能!”
长孙妘又和伯父对视了一眼,伯父的脸上露出了骄傲的神情。长孙妘缓缓说道:“我把步离老狗的可敦们都送到后套九原城去了,把他在营地的儿子,还剩下四个活着的,全部都绑过来了。我只带了三十个俘虏,可他们几大贵人,连分可汗都有子女在我们手上。只要我们不放人,他们就不会走,会跟我们死磕到底的。”
长孙景德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长孙晟咳嗽了一声,随即说道:“景德,你别插嘴,听你妹妹说完!”
“因为突厥能打仗的人都在这里,他们只要跟我们耗上两三个月,皇帝就会忍不住出兵了。相对于消灭我们,这种轻而易举就能歼灭突厥、扫平漠北的功绩,他是抵挡不住诱惑的。再说突厥没了,那还需要李家吗?还需要罗家吗?在消灭我们家和错过这千古良机之间,他会怎么选呢?况且我们已经损失惨重、损兵折将了,削弱我们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听到长孙妘的回答,长孙无忌恍然大悟。原来留在这里危险的是突厥人。
长孙妘接着说道:“可能还有比皇帝更想救我们的,那就是以李家族为首的天下世家。长孙妘自信地说,以前他们帮着皇帝削弱我们,是因为我们太强了,他们心里不甘心。但是我们灭亡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尤其是李家,我们灭亡了,他也灭亡了;突厥灭亡了,他也完了。我们和突厥同归于尽了,他更完了。要不然他凭什么借兵给我?难道是因为我长得漂亮?他现在说不定心急如焚,拼命想找理由出兵呢。”长孙妘冷冷地笑道。
长孙麟惊呆了,看着自己的姐姐,心想还好她是自己的亲姐姐,还好刚才和她起了誓,这样的心机实在是太可怕了,她大概在长安的时候就想好对策了吧。
只用了三四天时间,愤怒的突厥人就又杀了回来。这次,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用游牧轻骑兵袭扰,而是成群结队的突厥骑兵下了战马,手持弓箭和弯刀,黑压压地涌上来,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向长孙家的营墙拍去。
长孙妘站在营地的护墙上,她的营地本就建在小山坡上,经过这一段时间的加固,已经变得十分坚固。她平静地看着下方,心中没有太多波澜。长孙家的将士们感觉熟悉的战争节奏又回来了,突厥人的进攻除了留下一堆堆尸体外,没有任何效果。甚至,长孙军的伤亡都比前几日还要少一些。
“他们想用尸体堆过营墙吗?”一个在突厥营地内的中原人问同伴。
“
不知道,那些突厥人已经疯了,但长孙家似乎出了个厉害角色呢!”另一个同伴回答道。
一个地位较低的中原人对自己的上司说:“大人,或许我们要建议朝廷,不能只盯着长孙家了,似乎突厥人也可以收网了。”
“再让他们拼一段时间,看看局势再说。”中原贵人若有所思地说道,“但在这之前,趁这段时间突厥人对我们还算宽松,找个机会把这里的情况向渔阳的大人汇报一下。”
当突厥营地的中原人看着这场在他们眼中如同狗咬狗的战斗时,长孙妘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她可不想长时间待在箭雨密布的营墙上,现在的局势已经不需要她拼命了。
她的帐篷周围围了一圈亲卫,她大伯把自己的亲卫队调拨了一部分给她,任何人都不得靠近,日夜不停地护卫着她。帐篷内,但是她自己的事情都要自己做。在长安过了好几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似乎有些不适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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