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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尊贵来客

苏梨一连串的问题想问,隔着老远的距离,却没法说。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仅剩的一点天光中,她看到他身上折射着隐约的光芒,那是三界中有价无市的星辰锦,由细如纤毫的银线和金砂、鲛珠织造而成;别说苏梨,就算师傅苏芜右,在三界走动多年问起来也不曾见过。

之所以能让她肯定是星辰锦,是在讨伐东方汐的一次训诫:高悬的画像上,东方汐的脸她没看清,但穿着的星辰锦却让她垂涎若滴。

好华丽、好贵气,我也想要!

苏梨当时脸快贴到画布上,不住惊呼,被苏芜霜一记醋栗:东方汐奢靡无度、不顾朝云国子民死活,汝等应除之而后快!怎可效仿?

而如今,星辰锦又出现了……。穿在这个陌生男人身上。

来头不小!应该是三界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这个时候,苏梨有点后悔自己在蘅门的惫懒时光,若是跟师姐一样勤奋点,多在藏书阁待些日子,多读些藏书长些见识,就不至于今日又蠢又懵,自己都叹气。

她就这样看着不远处高塔尖上的男人,琢磨不透;而那个男人似乎也在想什么,一直盯着她若有所思。

他们就这么对峙了片刻。

过了须臾,迎面起了一阵风,苏梨一直遮挡在面孔上的云纱和帽饰上的银叶子悉数被吹开,本来遮遮掩掩的容貌一下子露了出来。

这里四面都是围墙和阁楼,风起得很诡异。

苏梨扑闪了下眼睛,突然明白了:这个男人在看她的容貌。——风是他聚起来的!

多少有点无礼了!

看这一身华贵,竟也是登徒子,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

简直下流。

苏梨脸色有点微愠;而塔顶上的那个男人,深藏的眼睛似乎被眼前一幕震动了;他往前走了一步,脚下的屋檐瓦砾立马被踩碎了。哗啦啦的碎片从屋顶滚下来,很快摔在地上,成了更多瓣。

瓦石落地的声音很清脆,这令他从恍惚中清醒了一点,他拿手捂自己的脸,很久都没有抬起来:他似乎在哭。

隔着这么远,苏梨对这个男人蓦然带了一点恻隐:一个男人在哭……。还这么行踪不定。你能光明正大地站我面前,说清楚吗?

苏梨抬头看着这个站在高处的男人,远远地问:“你是谁?……从哪里来?又往何处去?”

安静的巷子里,他听到了:肩膀不在微微抖动,他甚至抬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纵身一跃,整个镇子上空的风都涌动了一下,下一刻,他从七层高塔落到了她正对的巷子的另一端。

天空开始阴暗下来,那个男人往前踏出一步,世界就暗一点,须臾间,光线从黄昏转到黑夜。

星辰亮了起来。

而苏梨再度变成了一具黄花梨木偶。

被裁云庄银镜照过的低阶物种,会变成铺子里的伙计,白日是人,夜间是一具木偶。

从无例外,无人幸免。

一滴夜露从草尖落下,男子走到木偶苏梨面前,伸出一只手撩开她额间的发,那里有一枚奇怪的图腾,中间一点朱砂,旁边是金漆点缀的纹理:它神秘遥远,没人知道它代表什么,像古怪失传的咒语,像打开秘境的钥匙符号,像心上人留下的刺青信物。

“天地不仁,想不到有一天你居然会问本座是谁。”

他站在她对面,漫长的沉默之后,他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甬巷里没有风,一切看上去都很安静。这个人孤冷、疏离、没有情绪,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仿佛方才苏梨看错了:他并没有哭,只是风沙迷了眼。

吧嗒吧嗒,小骷髅又开始抱她的腿了。这次比上次抱得更久更紧,苏梨虽是木头也觉得痛了。

不要抱得这么紧啊……,我快要勒死了。

苏梨心里叫苦了一下,男子似乎听到了,偏头看了眼小骷髅;小骷髅明显感应到了,回头看了主人一眼,松开了一点。

“跟本座回去。”黑暗中,哪怕近在咫尺,苏梨仍然没有看见他的脸。但他的声音低沉、坚定而有力,她清楚地听到了。

去哪里?跟一个相貌都看不清的男人走吗?不!我不要去!

苏梨心中极为抗拒,落到裁云庄就已经很惨,跟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走更是如入狼窝!她坚决不要!

她宁可回裁云庄,那是她刚刚来的地方,她或许可以循原路回师门!

她的心声好像一直都能被男子感知。显然,当下她的感受是令男子意外的;他停顿了片刻,似有似无的眼眸中闪动了许多次,终于,他伸手一扬,小骷髅背后的蛛丝再度被扯动:它又被扯回到主人的肩头。

“镇子往西二十里,是本座的疆域,你可以来找我。”

他不易察觉地往黑暗中退了两步,本来就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从面容到身形都被掩埋得更深,一阵风幽幽吹过后,苏梨相信他应该是走了。

男人都他么不靠谱!

苏梨确定他走后,心里开始恨恨的骂:掌柜死老头把她变成一具木偶,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又将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里!

大晚上的,她这样在这很危险的好吗?!

不就是欺负自己实力不足,品阶低下吗?等到他日我御风而起,成为蘅门掌门,把你们统统打成飞灰!

苏梨表面上纹丝不动,实际已把牙齿咬得咯咯响,就等着天亮大展拳脚。

夺夺夺,身后传来杖击地面的声音。

苏梨不看也知道,死老头掌柜来了。……他停顿在她身后,幽幽地盯着她跟巷子看了很久,才不阴不阳恨恨地挤出一句话:“入夜不归,老朽特来寻你回去。”

回去就回去!谁怕你!

苏梨形同死猪,任凭死老头将她在地上拖拖拽拽。好几次,她都感觉到死老头故意在撞击她:这么宽得路你将我撞柱子上,分明存心报复!老不死的!

回到裁云庄后,老头又磕磕撞撞地将她搬上楼,将她跟阿寻一干木偶放在八仙桌对面,整齐排好后,便夺夺夺地下楼了。

下楼梯前,他深深地斜了苏梨一眼,眉头皱得像乱生的野草。

……这两天裁云庄的伙计们在八仙桌上吃饭,句句不离朝云国:

朝云国魔主东方汐提前出关了,怕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朝云国突然决定大兴土木,举国之力,动静不小!

新修的宫殿似乎不是议事用的,感觉是在修后宫啊?

东方汐什么时候开始有后宫了?后宫女主是谁?你晓得吗?有人晓得吗?没人晓得。

东方汐终于开窍修后宫了!不晓得美貌如我有木有机会住进去?

除了掌柜老头和苏梨,一行人嘀嘀咕、喜滋滋,聊得那叫一个心神向往。

掌柜的这几天老是偷摸瞄她,有好几次都让苏梨撞见了。

苏梨那日出逃,老头子分明发现了,回来之后却只字不提,避重就轻、极为反常,反而让她心里毛得慌!

死老头有种你上啊?

姐姐我在蘅门在裁云庄都排行老二,声名显赫,不带怕的!

苏梨一时低眉顺眼,一时怒目横睁,情绪反反复复,分明一天什么事都没干,整天下来却觉得累成了狗。

还不如在蘅门,要么打架要么骂东方汐出气,总比现在没着没落好。

“今日闭门,将铺子打扫一番,明日有贵客。”

又过了两天,掌柜终于开口发号施令,几个伙计破天荒地迎来第一个休沐洒扫日。

什么贵客要这么大费周章?

伙计们忙碌间隙不禁私下议论。但掌柜老头不理他们,闷声不吭似乎在心里盘算着什么。

倒是要看看,这个贵客是谁?伙计们将楼下楼上均狠狠打扫了一番,连楼上长年不示人的银镜都擦拭了一遍,摆在了醒目处;更不用说,铺子房前屋后新摆上的花花草草,简直堪比过年。

夜幕落下来之后,裁云庄终于安静下来。伙计们一如既往地上楼一字排开站好,在夜色中变成了一具具木偶,而那个神秘而尊贵的客人,将在下一个黎明后来临。

……裁云庄的门闩今日等了很久才打开,镇上的生灵,别说报晓的鸡,连隔壁铺子里的灵兽和跑腿小二都来来回回往这边看了好几轮了。

掌柜老头一开门,就看见一个男子抱胸站在了台阶下,身后一众随从各个鲜衣华服、灵石珠饰傍身,派头不逊于镇上的大户,看得周围的街坊探头探脑、窃窃私语。

议论最多的,自然是最前面抱胸侧立的主人,他看着孤冷不语、面无表情,可一身的行头如夜空中的星辰,玄黑中带着隐约的光,一等尊贵的排面没跑了:

身上重锦的缎面显然是金银线夹着鲛珠和金沙织成的,领口的一粒盘扣幽幽闪着绿光,哪怕在朝云国鬼市中,也是百年不见的翠玉珍品;食指和中指上,各戴着一枚扳指。外方内圆、色泽纯净、莹亮得在暗影中都闪着光。有见识的街坊中,立即认出那是上等的羊脂白玉及价值连城的红玉。

然而这并不是最打眼的,有游历妖域和神界的灵商从他脚下的青石板上看出了更要紧的事:他没有影子、没有足印、更没有沾染上一点尘埃。

一丝微小的风旋过,脚下的衣角都没有带起来一点。

看着像是站在那里,但却总觉得与周遭隔着一点微毫的距离:像是自重,又像是自卫,不是寻常凡夫走卒的做派,倒像是魔族妖域、异灵神族的人。……指尖不经意动的时候,还有一点点淡淡的游光。

没事别冲撞他们。——镇上的街坊将在旁边跑的小孩拽回来,一致得出结论。

“掌柜的银库看来很充裕,连开张都要等到日上三竿。”主人对着裁云庄内默然不语,身后一个仆从先发了话,“我家主子在你门口等半天。破天荒头一回!”

“镇上裁缝铺、布庄好几家,不必这般执着。”

掌柜老头改不了又臭又硬的脾气,如是顶回去。

发话的仆从怒目瞪了回去,正待替主子出气,楼梯上吱吱呀呀地有人下来了。

是刚醒来的一帮木偶伙计。死老头听见打杂的下来,看了前面的主子一眼,不知在想什么,坐到一边去了。

那位尊贵的客人仍然抱胸站在门前,既不上前也不离开,他甚至眼睛都没看眼前,只管盯着门槛那一块的地面,似乎在听、在等什么。

苏梨最后一个下来了。

他不经意中抬起了头。

秋后正午的日光,在人间的小镇上被拉得很长。苏梨从裁缝铺中换上的衣裳还是初来的那一套,眉目间的头饰上坠着银色的叶子,手腕袖口处缝制着细细的银链子,走一步动一声,人还未到,声音便来了。

在楼梯上闪闪烁烁、叮叮当当,伴着屋顶漏下来的天光,像是人群高处有舞妓登场。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流转的原因,苏梨看见这客人的眼睛亮了一瞬。像明灭的烛火,一闪而过。

“你好啊,客人。”苏梨向往常一样跟进店的客人打招呼,“今日想看点什么?绢布?还是现成的衣裳?”

男子沉默片刻,走进店内坐下,一名伙计有眼力见地给斟了杯茶;他看了一眼,不说喝也不说不喝,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掌柜:

“本座要你家伙计身上的那套衣裳。”

“店中有六名伙计,不知贵客点名要的,是哪位身上的呢?”掌柜老头脸上波澜不惊,如同以往一样,专心做着铺子的生意。

一细长的手指朝苏梨指了过去,苏梨和掌柜老头都注意到了。

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裁云庄的伙计辈辈相传,靠的不是衣钵也不是藏书,甚至不是灵力和集权,而是身上特有的这身衣饰,谁眼神不好,换上了木偶伙计那一身行头,谁就是下一个倒霉鬼。

这样背时的差事堪称陷阱,在庄上人人避之不及;庄外不熟悉的人,或许不知情中圈套,但你一个来自妖域神界的人,进门点名就要这身,多少有点揣着明白装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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