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色手链随着轻晃缠绕在指尖,陆峙站在阳台看着苏墨从公寓一楼走出,她停顿几秒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又骂骂咧咧地走到街道等待红绿灯。
能想象到她现在多生气憋屈,嘴角往上勾了勾,陆峙低眼看了下迟迟未褪的火热,自食恶果的感觉并不好受,他轻叹了口气。
直到苏墨安全迈进对面公寓,他收回视线,拉上窗帘,转身之际解开西裤的纽扣,把今天刚买的一套西装衬衣全部扔进垃圾桶。
如若不是为了讨好,谁会选择与台上蠢货相仿的西装,萨维尔街的成品西装不如定制的剪裁,陆峙订了几套不同风格的满足苏墨的癖好,脱衣舞而已,他不需要对她有羞耻心,利用自己的相貌是手段。
姐姐,所有预备役都是为了决胜局,我比你更渴望融洽无间。
可是你那张罂红的嘴没有一句实话,有了我还要去看其他男人卖弄风骚,最喜欢我也会喜欢别人,你和以前一样,只要美丽的事物都乐于赞美,你千不该用那种眼神去欣赏那些愚蠢到只会出卖色相的男人,万不该如此大方把自己的手背给那不知吻过多少女人的肮脏的嘴唇玷污。
得不到的才会念念不忘,这是对你贪图好色的惩罚。
姐姐,你是信仰,献祭是我迟早会尽的责任与义务,等清除掉所有障碍,而你的祈望之心达至巅峰时,我会亲自献上你想要的一切以及最崇高的诚心。
陆峙赤条着身躯往浴室走去。
·
苏墨恍恍惚惚回到公寓,打开外卖的包装盒,越想越气。
陆峙绝对是故意用同样的路数勾引她,然后故意掐着点让她滚蛋,这心机狗。
筷子啪地声拍到桌面,过了几秒苏墨又若无其事地拿起来继续吃晚饭,有错在先的是她,饶了他一条狗命,而且现在两人确定关系,年龄什么都合适,她把他吃得骨头渣都不剩的那天不会太远。
过了一小时左右,公寓门被打开,苏墨扑过去挠Vivian痒怒骂她没义气,她拿出拍的照片和视频求饶。
有陆峙跳艳舞在后,苏墨的兴致远不如之前,看了几秒后就萎到沙发瘫成葛优,Vivian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摇头满口胡诌说纯火泄不出来憋的。
Vivian笑得妩媚,“Maybe you can seduce him into having sex。”
苏墨:“......”
这也太直接了。
身为21世纪新女性怎么能做这种下流的事情,她义正言辞拒绝并痛批了这种不耻的行为。
两人对视几秒。
苏墨:“Do you have any good suggestions?”
·
隔天,苏墨与陆峙在公寓门口碰面,行李少一个行李箱搞定,他没让司机拎到后备箱,亲力亲为,她在旁一瞬不瞬盯着瞧。
“怎么了。”他拎得轻松。
脱掉衣服后的大臂以及昨天Vivian给她恶补的知识在脑海里仿佛天人交战,苏墨稳了稳心神,“没事。”
她在琢磨什么太好猜,陆峙走过去拉开后座门,语气平淡,“我还以为姐姐又馋了。”
苏墨:“......”
你猜得这么准显得我很蠢。
她坐进去,“别想多了,我只是忽然想起来画展那些作品被公司回收,好奇他们是收藏还是还给你而已。”花那么多钱买画归属权还是自己的,前所未闻但感觉还不错。
陆峙欠身坐在旁边,“随你喜欢。”
他也是这几天知道苏墨从前几年开始会用一部分钱财进行捐赠,以她的性格不嫌麻烦,唯一的理由能猜到,大概是怕款项一批一批下拨被搜刮油水才会亲自去实行。
苏墨弯了弯眼,“败家子。”
他看着清澈透亮的小琥珀,“姐姐,你还想做什么可以和我说。”
“嗯?”
她伸出手,用掌心贴着真皮座椅往他那边挪动。
似乎也不需要,她只需享受战力成果。陆峙心里有了新的打量,“没事。”
苏墨:“哦。”
她的一举一动他了如指掌,陆峙以为这是想牵手的意思,于是随意放在大腿的手非常自然往下,滑到座椅掌心朝车顶。
但预想与实际不符,那只偷偷摸摸的手越过障碍,毫无技巧甚至拙劣地蹭了下他大腿的侧面。
陆峙:“......”
眼角余光观察着陆峙的表情,没任何变化,苏墨转头望着窗外,屈起指尖像挠痒般在顺滑的西裤划了几下。
怎么没反应,Vivian明明说这种不经意的亲密接触会让人欲罢不能,她努努嘴,动作大胆起来,摸一摸上好的布料,戳一戳遮蔽在下的紧实肌肉,而他也实在纵容,直到手开始大胆的向未知领域继续探寻,被阻止了。
陆峙快速不容挣脱的与之十指相扣,捏了捏,用空的手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根山楂棒塞到她手里。
喜爱的食物几天没吃甚是想念,苏墨被分散注意力,迫不及待却抽不动另一端。
“想吃就别闹。”陆峙侧过头,眼神冷淡又宠溺,车窗外的晨光给乌黑的发丝染上了些许金色,在轮廓外缘留了圈浅浅虚化的晕。
凝固不到一秒,忘了预备做的事和好久没吃到的山楂棒,她拿出手机咔擦咔擦拍了好几张照片,说:“绝顶好素材比吃更重要。”
显然这是句假话,只是太过美丽想留在手机里随时能欣赏罢了。
陆峙没躲避镜头,瞳孔在逆光下更黑,很难猜到他此刻的情绪,可穿透力太强,即使照片无法还原百分百,那种被锁定的感觉,就像暗藏在运河之外准备占领心仪土地的入侵者。
因为陆峙大部分时候都是无欲无求的鬼样子,苏墨觉得怪,抬眸想确认,他却早已收起了爪牙,慢条斯理的撕开山楂棒的包装,接着送进了她嘴里,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冰凉的指尖带着冷松香蹭到了唇。
她一滞,心尖痒痒的,他已正坐回原位。
苏墨蓦地想起之前陆峙为她涂口红,其实那次就有接吻的冲动,碍于身份或心理防线只顾脸红,这次不一样,于是她往他那挪了几寸。
肘撑在窗檐,陆峙微微侧头,长长的睫很好的掩饰了黝黑瞳眸里的好整以暇,“怎么了?”
她指了指遮羞板。
睫又往下垂几分,陆峙注视着她,吐出一个英文单词,“Partition。”
隔板唰地升起。
苏墨没再扭捏,她凑过去,双手撑在座位之间的置物台,眼巴巴,大胆地盯着他淡薄的唇,“弟弟,我想接吻。”
低狎笑声入耳的同时,他也转过身,即使坐着,他也比她高太多,下颚被他的指轻易挑起,苏墨闭上眼。
陆峙预料到她会说什么,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种愉悦,他缓缓低头,唇与唇相碰,舌探进的顺利。她刚刚吃了山楂,清甜中缠着丝果酸味,勾了几下,他口中的薄荷很快被覆盖。
冰冰凉凉,湿湿滑滑。
苏墨放任所有感官集聚一处,陆峙的服务到位,她沉迷其中,没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里盛着怎样的感情以及能融化所有的炙烫。
渐渐升温后,她的舌被卷出来含吮住,他吸吻得很轻,过了会儿又辗转到唇瓣,时间没持续太久,他退离时缠绵,势必要照顾到唇内每一寸软肉。
苏墨颤着睫缓缓打开眼帘,突如其来的光让瞳孔紧缩,随之视线定格在镶嵌在陆峙眼尾的那颗泪痣,他用指腹耐心地擦拭她唇角的潋滟。
车平稳行驶,心跳声却兵败如倒,苏墨磕磕巴巴问:“我们刚刚......外面是不是都能看见?”
“现在问也晚了。”
苏墨啊了声,诚然她还是要脸的。
微张的,罂红的唇,潮湿的口腔里舌尖颤抖着像被包裹的娇弱花蕊,只需一吻芳泽就能绽放,他太了解,以至于自制力被诱惑着往防线突破。
陆峙坐正,喉结滑动抑下燥热,“外面看不到,放心。”
他的嗓音清淡而暗哑,前者是伪装,后者因贪婪渴望诱发。
旁边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得到解释后,像只餍足的小猫翘起尾巴靠在座椅打盹。
他捻了捻微湿的指腹,没选择用纸巾擦去痕迹,水干涸的过程,气息洇沁入皮肤。
听到绵长呼吸声,陆峙侧过头,眸光落在苏墨露出的一截皓白手腕,深色檀木串碍眼。
今天不出意外会解决掉这个麻烦。
·
从英国到梧江,苏墨用Vivian教的方法撩拨数次,得到了许多轻轻柔柔的吻,陆峙没有主动一次,直到他们过了境。
行李箱在他手里,她一只手被牵得牢,她对他的保护放心,于是低着头,闲的那只手心安理得地点击,操控着屏幕上小游戏里方块变换方向或旋转。
快到接机口时,苏墨在嘈杂的人声里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没来得及仔细辩别身源,后颈被手掌控住,她放大的眼里是陆峙倾身而下的脸。
屏幕里的方块越坠越快,没有人管它们,底端排列成行上垒积越来越多,加粗GAME OVER,手机发出滴滴滴的提示音。
比起前几次,这次的吻没有深入交锋的濡湿,干燥却也绝不算温柔,那一下啜吸,又麻又疼。
唇瓣大概会肿。
苏墨想。
不过陆峙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亲密行为,着实让人讶异。反正他都不害臊,丢人还有垫背,她没抗拒,揪着他胸前的西装,主动回应。
可恶的是,陆峙就在此时收手,苏墨当然不满,他啄了下她的唇,轻声提醒:“李惟风在接机口等我们。”
目光投远,苏墨看到了朝这边张望的李惟风,她一哽,“我明明跟他说不用来接了。”
陆峙牵着她,淡淡道:“那姐姐肯定没说,男朋友在。”
他的眼神隔着人群与死死盯住他们的人交汇。
与多年前的场景何其相似,第一次在方舱明白自己心意,第二次跨越千里在伦敦心如死灰。
一千八百个日夜,嫉妒到夜不能寐。
即使这一刻,与苏墨并肩的是他,依然嫉妒又惧怕。
李惟风第一次觉得维持微笑是那么难,直到苏墨走近举起手在他眼前晃,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两人亲昵的场景反复播放,如一把刀将心脏每一片瓣膜凌迟。
苏墨回国后,李惟风看到她与陆峙相处,其实是想过放弃的,他也期望她能走出阴霾,可听从左耳进右耳出,亲眼所见难以忍受。
“李惟风?”
他只知道必须抓住她说点什么。
苏墨的腕被李惟风扣住,陆峙同时也钳住了李惟风的手。
气氛诡异,剑拔弩张。
行李箱的滑轮在地板摩擦,苏墨下意识甩开李惟风的手,手链受力掉落在地面,她的掌住栏杆。
十五年未曾说出口的暗恋逼得李惟风眼睛红了,他盯着地面的手链,“小苏墨。”
陆峙搂过苏墨的肩,冷眼睨向李惟风,幽幽地说:“姐姐,你没和他们说我们在一起了么?”
和她重归于好本该昭告所有人,他选择闭口不言,就是等到今天这个场面,让她亲口说出斩断李惟风任何念想的话。
李惟风是朋友也是敌人。他已不是五年前什么都没有的骑士,苏墨这片领域属于他,对待敌人绝不能心慈手软。
苏墨弯腰捡手链,“忘了,我准备回来再说的。”
她抬头瞧着李惟风的表情很不对,“李——”
“择日不不如撞日,”陆峙眉目柔和的打断,“今天刚好周末,李惟风和赵明丞与你一起长大,我们先请他们吃个饭?”
朋友有了归属请客吃饭天经地义。
苏墨虽隐隐感觉到什么,五年里那些猜测过却始终没证实的感情,但此时也不便确认了。趁这个机会可以正式公布陆峙和她的恋爱关系,她点点头说好。
既然没有办法回应就不要给予期待,她攥着手链对李惟风说:“你打个电话给赵明丞吧,你们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应该第一个知道。”
快刀斩乱麻,与五年前一样。
陆峙收回视线,拨弄苏墨额前散乱的发。
她的反应比想象中更好,致命一击,对局结束。
李惟风回过神,他与苏墨认识那么多年,当然能懂她的意思,事实上她也一向分得清楚。
在伦敦,苏墨举目无亲曾依赖过李惟风,却也是保持在一个度,在郁闷难排到极致,也不过叫他出来吃个饭喝点酒,她从不会越界。
至少李惟风从没见过她对自己脸红,所以他甚至没有机会站在同一水平线上去竞争,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十五年的时间敌不过四个月。有时候太了解也是过错,踌躇难安反复想迈出那一步会不会失去,时间久了像温水煮青蛙。
腿变得僵直,李惟风只好苦笑,“好,晚上想吃什么?”
陆峙替苏墨回答,“火锅。”
“你怎么知道?”她惊喜。
“猜的。”
“那你猜的还挺准。”
“嗯,走吧。”
陆峙捞起苏墨的手,指腹触到腕间木珠,黑眸一沉。他看了眼走在她身旁打电话的李惟风,随口道:“姐姐,这手链谁送的?”
那晚陆峙不知暗中窥伺多少,这多少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李惟风瞥去一眼。
苏墨想到跨年那天的臆想,脸颊温度升高,“李惟风送我的生日礼物。”
“尺寸有点大。”
她回味Vivian说的话,没听明白他的弦外之音,“还好吧。”
这个回答和她的表情都是让人不满意的。
陆峙不动声色抬起指,稍稍用力,珠串便从关节滑落,砸到机场的瓷砖发出清脆一声。
“又掉了。”他颇有惋惜地说。
苏墨:“......”
刚刚明明戴得挺好。
李惟风:“......”
还能再明显点么。
他咬牙,陆峙和那白莲花过犹不及,以前到底为什么会觉得他是淡如菊的君子。
陆峙弯腰把珠串捡起物归原主,语气平静,“你去改个尺寸再给她吧。”这是客套话,他当然不会允许碍眼的东西重回苏墨腕间。
说完,陆峙揉揉苏墨的头,他对她最会投其所好,“姐姐,我知道有一家火锅,牛肉很新鲜。”
她听到喜欢的食物眼睛亮了,哪还顾得上其他,拽着他的手臂往出口快步走,“那快点,我都饿死了。”
他环住她光滑的手腕,舒心的轻笑,“好。”
斗法round3。
马上完结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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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焚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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