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抬了抬眼,藏起了眼中泪花,她不想再谈论这个事,岔开话道:“你跟裴世子走得很近啊,别怪我没提醒你,这些达官贵人最是薄情,别陷进去了,当然你图钱,图地位另说。”
“若我陷进去了,还劳烦许夫人拉一把。“温言轻笑,顺着许夫人的话说下去。
许夫人冷笑一声,“自作孽,不可活。”
温言深知任何时候都应把自己放在首位,情爱之事,她更是不会过多的去求些什么,得之则为幸。
“可是,陷进去的人,都会抱有美好的希冀,那怕知道不可能,也觉得自己能改变,当局者迷嘛,劳烦许夫人,帮我及时止损。”温言故作可怜道,像是真的深陷其中一般。
不出所料,许夫人又将适才那句话原封不动的送给了她。
温言嘴角微微上扬,端起碗盛了一碗汤,“咕噜咕噜”一口气全喝下去了。
……
城中中毒的百姓,喝下了月泽给的解药,逐渐恢复过来。
处置幕后黑手那人,城中的百姓几乎都去了。
温言没去,她本就不感兴趣,也不想见那血腥的场面,哪怕她还知道那人被就是月泽用石头变的,障眼法而已。
许夫人也待在绣坊没出去,她脑子里就只有赚钱,奈何今天没有客人,两人就守着柜台,嗑瓜子聊天。
“你怎么不去看看,你的一百两,害怕?”温言好奇的问道,许夫人虽不爱凑热闹,但她与此事有关,还损失了一百两呢,放在以前,说什么也会去看看的。
“要说害怕也的是你吧,那个太小儿科了,你见过大卸八块的尸体吗?”说着,许夫人还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柜台上画了个大致,还绘声绘色地说着如何大卸八块,故作阴森的语调,充满鬼气的笑,好似她就是那个刽子手。
温言知道她在开玩笑,故意吓唬她。
但很显然许夫人做到了,她那个大卸八块,讲得让人身临其境一般,仿佛你就在那儿,看着她一刀一刀的动手。
温言立马打住,寻了个其他的话头挑开了,要是再说下去,她保不齐今晚会做噩梦,可她又想听,以至于讲得快差不多时,她才出言打断。
两人还未说上几句,忽然听见门边传来一阵声响,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半边染血的红芜扶着门,脸色惨白。
两人吓了一跳,还以为大白日真的见鬼了。
对视一眼,将红芜扶到后院房间,随后,两人一个留在房间治伤,一个前院店里。
衣裳褪去,露出一片血肉模糊,上一次见,还是她们相遇的时候,那时红芜整个人像是浸在血中一般。
温言去院中打来一盆水,清理伤口,很快盆中满是鲜红。随后,她拿出药来,“红芜姐你忍一下。”
红芜点了点头,可药粉撒上来时,还是让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额头冒出冷汗,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温言动作尽量放得轻,药敷在血淋淋的伤口上,还是免不了一些疼痛。
温言包扎好伤口的时候,许夫人也回到了后院,走进屋子,先是看了一眼红芜,再转头问温言:“死不了吧?”
“死不了。”红芜呼出一口浊气,答道。
闻言,许夫人伸出两根手指,刚要开口,就被堵了回来。
“报酬我会给的。”
“……懂道。”许夫人一时也没想到要说什么,半天就吐出两个字来。
“红芜姐,你这次怎么伤得这么重?”温言问道。
“功夫不行呗,瞎逞能。”许夫人半倚在床头,搭腔道。
“是我大意中了埋伏,还好,有你在。”
“可不嘛,平日不出现,出现就是伤。”许夫人挖苦道。
红芜知道许夫人嘴欠,却没想到每一次见都能突破她对她嘴欠认知的下限。红芜忍下心中的不悦,保持微笑道:“许夫人不去看店吗?”
许夫人摇了摇头,索性帮来个凳子坐着,冲着红芜抬了抬下巴,打定主意在这儿留下,道:“这笔钱比店里赚的多多了。“
红芜依旧是笑着,点了点头,“您说得对。”说完,她侧过头,“阿言。”
温言会意,拉起许夫人往外走,“走啦走啦,让她休息会儿。”将许夫人拉到门口,她又折了回来,将一盆的血水端了出去。
等她将血水处理掉时,再回去把门关上,房间的门却早早的被关上了。
回到店里,店门敞开着,门口的血迹早就消失不见,店里依旧没什么客人,许夫人又坐在那嗑着瓜子。
“她一个姑娘家,什么日子过不得,偏选这刀剑舔血的日子。”许夫人叹道。
温言不是红芜,无法将她的心剖开来看,只是道:“这选择是她心之所愿吧。”
许夫人像是刚回过神来,抬眼瞧了瞧温言,好似才发现她过来的一样,她往扶手上一靠,故作厌烦道:“管他什么选择,别有什么麻烦扯上我就好。”
“放心,只要我不死,就不会有麻烦找上你们。”红芜不知何时过了来,答话道。
许夫人立马接话道:“那就是你死后不管咯。”话一说完,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得有些刻薄,悻悻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的移开目光。
红芜愣了愣,道:“我死前,会为你们解决掉所有可能的麻烦。”说完,她转身去挑了几匹云锦,道:“待会儿会一并送来澜尘酒楼。”
“红芜姐,你不多休息一会儿吗?你的伤。”温言有些担心,红芜面上落了胭脂,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无碍。”
“那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那些药过来。”说完,温言便起身去了街对面的医馆。
“下次往后门,前门很难清理的。”许夫人不满道。
红芜眨眨眼,“放心。”她默了一瞬,接着道:“或许也不会有以后了。”
“金盆洗手了?”
红芜笑而不答。
没一会儿,温言变回来了,拿来了几贴药,还有一些瓶瓶罐罐,“这些是治伤的,记得上药,效果很好的,不会留疤。”她一一递过去,一边同她解释:“还有这个,每日服一剂,有助于恢复。”把药全部交给红芜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好,我记住了。”红芜接过药,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许夫人手上拿着算盘,温言简单了看了一眼,双眼瞪圆,“许夫人,未免也太奸商了吧。“
许夫人低头看了一眼,扯着嘴角,似笑非笑道,“大不了,下次不问她少要点就是了。”边说着,又想到了触目惊心的鲜红,小声嘀咕道:“算了算了,还是不要有下次了。”
许夫人总是刀子嘴豆腐心的,就像那天与红芜初见的那天的夜里,她明明是极不想惹上麻烦的,嘴上说的坚决,任凭温言怎么说,还是关上了门,可没过多久,她就提着灯笼从后门绕了回来,让红芜在她那儿养了大半月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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