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平很苦恼,因为她发现自己没有什么机会能再见到宋旻。她只能旁敲侧击跟哥哥打听,但宁西城却说自己与宋旻也不常见。
她怕被宁西城察觉,因此不敢再追问。
临近学校考试日,宁清平再没心思也只能和同学到咖啡厅温习功课。
其他文化课没什么太大问题,宁清平唯一头疼的就是语言课。
宁父自小便给她请了外语家教,英语对她而言并不难。因此,老师便建议她不妨学习另一门外语。
她不知者无畏,竟然选择了法语,法语变化多端,着实是一大考验。
打着领结的应侍者端来一杯咖啡和炸牛奶,宁清平方喝了一口,目光不经意瞥见咖啡厅的玻璃门被人推开,待她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她一开始内心雀跃无比,可看见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人,她的心情一下子就坠落到谷底了。
一个穿着时尚,披着大貂毛的女人,风情万种,像是画报上的大明星一样。
宁清平不知为何,第一反应竟是移开了视线,头都快埋进书本里了,
她心里难过,好像已经遭到了背叛。果然,留洋的公子哥就爱和这些妖娆妩媚的女人往来。
哼,这样花心的男人有什么了不起的,满大街都是,她才不会因此伤心。
秦文晞哪里知道她在想什么,见她趴在桌上,古怪地瞟了眼她,不解道:“你干嘛呀,才学了这么一会儿,你就犯困了?”
宁清平恹恹的,躲在书后面悄悄注视着那边的场景,听见秦文晞跟自己说话,抬起头凑到她耳边说,“你往后看。”
秦文晞回过头,瞧到了一张她垂涎已久的脸蛋,顿时震惊不已。
虽然人有些花心,但这张脸确实令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花心的男人气质确实不一样。”
秦文晞屁股已经离凳,若不是宁清平拉住了她,恐怕此时她已经冲到宋旻面前了。
宁清平没眼看,“你稳重点行不行,小心人家把你当女流氓了。”
于是,秦文晞要求和宁清平换了个位置。
再见到真人了,八卦的心根本按捺不住。几个女同学围在一起,她又聊了许多她这几日搜集到的有关宋旻的小道消息。
今日来咖啡厅的目的算是被彻底遗忘了。
热咖啡变成了冷咖啡,与宋旻一起来的女人先离开,离开前还在宋旻脸上亲了一口,煞得宁清平与秦文晞同时别开眼。
没眼看,毕竟她俩还是单纯的女学生。
宁清平眼神幽怨地盯着面前的咖啡,苦不拉几的。她仰头一口喝完,苦得她眉头紧锁,连忙吃了块炸牛奶才好一些。
脑海里又想起她哥的话,留学的公子没几个好的,果然个个多情人,这才回国多久就已经勾搭上女人了。
她在心里给宋旻差评的时候,头顶突然响起一道磁性低沉的声音,宁清平抬头一看,竟然是宋旻。
“清平,这么巧在这儿遇见。”
宁清平嘴里的炸牛奶变了味,咽了半天没咽进去。
一旁的秦文晞惊呼,“你们认识?”
宁清平还在犹豫要不要和他打招呼呢?打招呼的话叫什么?哥哥?哥哥的朋友?还是直接叫宋旻?
想起方才他与那女人的互动,宁清平一下子就冷静下来了。
算了,和他这种人打什么招呼,就当不认识。
“怎么?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了吧?”宋旻见她不开口,又道。
秦文晞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这清平叫得可真亲热,宁清平什么时候背着自己认识宋旻了?
他固执地与自己搭话,好像宁清平若是不回答就不走一样。
宁清平有些尴尬,先扭过头小声向秦文晞解释,“就是你要去码头那一天,我回家发现他和我哥哥认识,就就见过那一次。”
然后她敷衍地回了宋旻一句,“好巧。”
她有些疏远的模样让宋旻误以为她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了。
宋旻浅笑了一声,不知为何说了句,“看来我给人印象不深。”
然后,他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看见桌上的法文书,慵懒开口,“清平妹妹在学法语?法语可不简单,要不要我教教你?毕竟我在法国生活了这么久。”
宁清平居高而视,目光落在咖啡厅的门口,心里不知道再想什么。
“不用麻烦,我们都是学生,你在这里难免会有些奇怪。”
毕竟他大自己四岁,坐在几个学生之间,看起来倒像是他们请的家教老师在给他们补课一样。
她说话有些带刺,或许她自己没注意到,但至少听的人算是听出来了。
秦文晞扯了扯她的衣袖,不知她这莫名的情绪是为何。可是,对方是宋旻,轻易得罪不起的。
她只好拉着宁清平的手晃悠,开玩笑道:“怎么了?刚才吃太甜,齁着了?”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没憋住笑出了声。宋旻也笑了,尤其是在看到宁清平自己也被逗笑,强忍着绷住脸的倔强模样,更是令他忍俊不禁。
“你笑…笑起来丑死了还笑。”宁清平见宋旻笑话自己,脸色更红了,恨不得拔腿就走,偏偏秦文晞拉着她的手。
她不想跟宋旻说话,只好埋怨秦文晞方才让她出糗。
“你见色忘义。”她以为秦文晞见了宋旻被美色迷惑,竟拿自己打岔,一时又不肯坐下了。
宁清平心口堵了一口,她自己也觉得这情绪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是,她控制不了,索性也不憋着。反正,她现在怎么看宋旻都觉得他碍眼得很。
气氛有些微妙,宋旻厚着脸皮坐下不走,宁清平又较劲儿地不同他说话。
秦文晞只好做中间人不让气氛更尴尬,一时之间一个头两个大。
见她误会自己好意,秦文晞也不当回事。突然想到什么,她站起来在宁清平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宁清平脸色好了一些,秦文晞说得也在理,既然他自告奋勇要教他们法语,那就随他吧。
毕竟免费的老师这年头也不多见,更何况还是一个能说一口流利法语,长得又秀色可餐的人免费教自己法语。
这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行吧,你愿意教就教吧。”
反正她没损失。
宁清平能屈能伸,她也不觉得自己前后态度转变得是否生硬。
宋旻哪里知道他们在打什么鬼主意,反正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他不信自己还能让两个女学生欺负。
于是,他们在咖啡厅共度一整个下午,直到外面天光渐昏才感觉到眼睛酸胀。
出于感谢,宁清平还是请宋旻吃了晚饭,她本想请其他几个同学一起吃,但他们好像有些害怕宋旻,趁早溜了。
而秦文晞觊觎宋旻的皮囊,自然不可能溜。
后来,宋旻就以教学法语的借口,一次又一次地约宁清平出来,二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暧昧,但谁也没戳破这层窗户纸。
是日,天气晴朗。
宁家的两个男人都在外面辛劳,尤其是宁西城。他虽是兴瀚公司的总经理,但宁伯佟有意锻炼他,每每公司哪个部门出了事都要找他去处理。
他最近是忙得抽不开身,更别说是去夜来香消费。幸好宋旻时不时带着美酒前来,才解了些乏味。
而宁公馆里生活的女人日子可谓是有滋有味,容妗闲来无事抄抄诗文,养养花,或是带着女儿去自家的百货公司购物。
人如其名,容妗出身名门,对生活质量要求极高,什么时候都不会丢下她的矜贵。
她也时常教导女儿,一桩婚姻无论是奉父母之命,还是心之所向,最重要的是当家主母的地位。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皇帝还没跑,有头有脸的人物谁不是三妻四妾的养在家里,妻妾成群,儿女成群,好不热闹。
容父也有好几房姨太太,容妗作为正房所出,又自小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可她从小也是看着那些阴谋诡计长大的,每个人为了将来多分一杯羹,拼了命地讨好父亲,算计别人,手段实在难以启齿。
因而,在容妗的心里,她不愿意将来嫁了人后还要与丈夫的姨太太们明争暗斗地争宠爱,更不愿意自己的儿女日日被别人虎狼盯肉一般地算计。
爱或不爱瞬息万变,唯有权利才是女人的养分。当初宁家上容家求亲,哪怕是门当户对的两家人,容妗依然要提出自己的要求。
他若是想娶自己,那这辈子就只能娶自己一个妻子。
容妗坐在花园的欧式花椅上调香,闲说道:“家里孩子多的人家难免都有鸡飞狗跳的时候,更何况非一母所生的兄弟姐妹。”
宁清平躺在花园的吊床上,太阳伞遮住了太阳光,听着母亲的话陷入了沉思。
宋旻看起来像是专一的人吗?
“妈妈该不会想把女儿嫁出去了吧?我不嫁,妈妈养我一辈子吧。”
容妗被她这番逗笑,“又说这些昏头昏脑的话,女子哪有不嫁人的。”
就在这时,青夏从楼里跑出来朝花园里去,布鞋踩在青阶上静悄悄的,步伐迈入软绵绵的草地后更是听不到一丝动静。
等近了些后放缓速度,青夏鼻尖轻嗅,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她微微躬身,才道:“太太,小姐,容达百货的经理打电话来,说是新到了一批西洋货,请小姐先去掌掌眼,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方才还昏昏欲睡的宁清平,登时坐起身,在青夏的搀扶下下了吊床。
“太好了,哥哥给我买的那些我都腻了。妈妈,我们去逛逛吧,然后再去荟际喝下午茶。”
娱乐生活她很在行的啦。
容妗放下玻璃杯,用木塞塞住瓶口,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跟你说正事你就闷,一说有漂亮裙子你就活蹦乱跳的。”
“我不去的话,舅舅会不高兴的。”
她舅舅容文,也就是母亲的胞兄,每次一有好东西,第一个打电话给她。
“你去了,你那几个表姐又不高兴了。”
宁清平憋嘴,根本没把她们放在心里,才不管她们高不高兴。
“我只管舅舅高不高兴就是了。”
容妗拿她没办法,“让司机备车吧。”
母女二人休整一番带上仆人出门了。
一出门就有不少卖报和卖各种小玩意儿的商贩涌上前来,司机没有任何减速的迹象行驶进了主路,通过后视镜可以看到宁公馆的守卫将他们轰走。
他们又回到原位,来回走着吆喝。
宁家的主人都走了,没有人会嫌吵而赶走他们。至于宁公馆里的仆人,他们还没有放在眼里。
车子行驶到荣达百货公司,门童看到熟悉的号码牌,迎上前亦步亦趋地跟着车子来到停车口。
只见门童摁下一个按钮,面前的铁门自动打开。
荣达的经理在大厅指挥着员工,一副黑框眼镜衬得他精明能干,像是能委以重任的模样。
他瞧见宁太太和宁二小姐后立马迎上去。
“太太好,小姐好。”
宁清平微微点头,看了眼商场的经营情况,还算可以,橱柜里展出的服装她显然看不上。
不愧是宁二小姐,哪怕只是普通的衣物穿戴在她身上也不会拉低她的档次。
手挎小皮包,身穿中袖卷边收腰上衣,提花面料的收褶长裙,宝石猫眼耳环,脖颈上宝珠项链。
别人都是物衬人,到她这儿,反是人衬物了。
不怪荣董事长总是想着宁二小姐,一有新货立马让她先来挑选,连容家的小姐都没有这待遇。
宁二小姐压根就是活招牌。
经理将他们带到接待室,员工们将新到的服饰一一展列在她们面前。
宁清平手指一一划过套盒,看见一个纹饰精致的盒子,她打开瞧了瞧,是一对翡翠鎏金手镯。
摇摇头,不喜欢,又打开另一个小盒子,是一对流苏珍珠耳环,这个倒挺别致的。
“这个包起来。”
她又陆陆续续选了一些帽子,还有一些腕表,面对眼花缭乱的衣物和配饰,宁清平乐此不疲。
容妗在一旁沙发上坐着喝茶,目光慈爱的看着女儿挑选她喜爱的东西。
当初把宁婷婷送走,看来是无比明智的选择。
她在宁家的时候,心思不正,有意无意捉弄比她小的宁清平,事事要与自己女儿争。
容妗杜绝了宁伯佟有其他孩子的可能,又怎么会容忍他哥哥的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显得没有礼貌教养。
容妗面露不悦,没有发作,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经理。
经理心里一惊,暗骂起了门外的人。
宁清平视若罔闻,自顾自地挑选着东西。
他打开门,手底下人跟他汇报。
“经理,楼底下那几个外国警察又来闹事了。”
“又来?”罗经理瞥了一眼屋里的容妗,将人推出去关上门,问起了事情的原委。
“要死,他妈的王八羔子,隔三差五来闹事,偏偏拿他们没辙。”
罗经理在二楼往下一看,几个人高马大的外国警察在柜台上挑挑拣拣,力道再重一点玻璃就要碎了。
他连忙下楼,让员工将宾客们散开。
态度有礼有节,不主动招惹,但也不卑躬屈膝,毕竟他代表的是荣达。
“各位官差,有事好好说,何必动怒。”
为首的男人是个美国人,居高而视,将手中的一块表丢在地上,语气轻蔑,“接到举报,你们这儿有人聚众闹事,前来查看。”
他说的英语,罗经理听不太懂,但对于“举报”“聚众闹事”“查看”这些个术语却是耳熟。
罗经理闻言,心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现在这帮人真是连借口都懒得找了。
接到谁的举报?
聚众闹事,说的可是他们自己,贼喊捉贼。
罗经理佯装疑惑,然后将人请到一旁,照例从兜里掏出钞票塞到他手上,“请各位官爷喝茶的,聚众闹事的人私下和解,早走了,麻烦您几位多跑一趟。”
美国人听不懂他说的话,似乎嫌钱少,一手把钞票扬了,还对同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
然后那些人就开始驱赶商场的顾客,有的顾客背上还挨了他一警棍,疼得骂骂咧咧,幸好他们听不懂。
“这算怎么回事,钱都给你们了。”罗经理见来软的不行,让手下人立马去请大小姐。
他义正言辞说道:“你们这样做是违法乱纪,我可以将你们告上国际法庭的!”
奈何对方听不懂,还在继续驱赶顾客。
宁清平出来洗手,看见楼下跟打烊了似的安安静静,连一个顾客的身影都没看见。
她觉得奇怪下楼查看,只见罗经理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旁边还站着几个外国警察。
“罗经理,需要帮助吗?”
罗经理闻言抬头,看见她像是看见了救星。
“二小姐,您会英文,您跟他们说说,到底怎么样才会走,把我们的客人全赶走了,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美国警察就可以不守租界的规矩了吗?简直欺人太甚。”
宁清平气愤地用英文与他交流,美国警察见她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态度倒也缓和了些。
没过一会儿,手下人汇报,说是大小姐出门了,不在楼里。
罗经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宁清平身上了。
宁清平向罗经理使了个眼色,让他放下心。
片刻后,美国警察叫上同行的人准备离开,宁清平和罗经理送他们出门。
门口围了一些客人,员工们安抚部分客人的情绪,也有的还在继续做生意。
美国警察临走时想要和宁清平行贴面礼,吓得宁清平聊聊后退,甚至忘了切换语言。
“警官,中国女人比较含蓄,贴面礼留到下次再见吧。”
美国警察一脸疑惑,“Pretty girl,What!”
宁清平只好耐着性子翻译了一遍。
他耸耸肩,表示不理解,但还是带着人离开了。
见他终于走了,罗经理松了口气,上前问二小姐,“二小姐和他说了什么,竟然就这么离开了。平时他们来,我们都是塞钱,又安排吃喝又是送礼的才能送走他们。”
宁清平双手抱臂,语气严肃,“他说,他们是受到上面的指示行动,估计是想给荣达一个下马威,你把这事跟舅舅说下,让舅舅留个心眼。”
“我马上就禀报。”
就在二人以为事情结束的时候,乌泱泱的客人却不服气了。
他们好好的买个东西,凭什么无缘无故被赶出来,必须要维权。
“罗经理,你要赔偿我们的啦。”
“就是的啦,像个鳖孙一样被赶出来,不要面子的啦?”
罗经理也知道对不住他们,只能安抚他们的情绪,“这样,大家听我说,刚才对不住大家,为了补偿大家,今日荣达推出两百份免费的肥皂、油米免费送给大家,先到先得。”
众人闻言,有些心动,面子和柴米油盐比起来不算什么的。
可是人群中又有人说,“方才被那警察打了一棍,你们荣达也要负责到底,不能让我们白白挨这一棍,怎么也要赔偿我们医疗费和养伤费。”
“就是就是,不能白挨打,在你们荣达受的伤,你们要负责的呀,不然以后谁还敢来荣达买东西。”
此话一出,人群一阵骚动,每个人都扯着嗓子抗议。
这事态没有因为美国警察的离开而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宁清平看向方才说话的人,他那生龙活虎的模样实在不像是受伤之人。
重要的是,究竟谁挨了棍子,谁是想趁机讹钱,荣达根本无从查起。
甚至有的路人在一开始就只是看热闹的,后来得知有补偿便想混进来,荣达的门口围了越来越多的人。
罗经理见状,又想骂人,大小姐不在,他若是处理不好此事,经理的位置怕是保不住。
可是能供他调度的免费生活物资也有限,多了公司不给他报,那岂不是要他自己掏钱补偿?
“二小姐,您说这事要怎么处理。大小姐没在,我也拿不定主意啊。”
宁清平皱着眉毛,面露难色。
要论罪魁祸首肯定是那帮外国警察,可是又不能怪在他们头上,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荣达只能补偿。
“什么事儿这么热闹。”
就在宁清平与罗经理商量对策时,一道男声响起。
众人看过去,只见几位打扮俊郎的公子哥走过来。
宁清平抬头一看,宋旻已经走到了跟前。
大热天的,他穿了件黑皮衣外套,里面一脸简单的白衬衫,也不嫌热得慌。
他俩已经许久未见了,没想到今日在荣达偶遇。
宁清平有些雀跃,“你怎么在这儿?”
“路过,看到某个人被刁难,前来解救。”
宋旻人狠话不多,手伸到腰后拔出一只黑手抢。
黑得发亮的手枪在太阳光下反着亮光,这可把在场的客人都吓得腿软。
何止是他们,宁清平也是吓得心里一缩,那手枪还离自己那么近。
他居然有枪,还时刻带在身上。
“你别闹,我在解决事情,你别火上浇油。”
罗经理频频点头,生怕这位爷脾气不稳定,这要是不小心擦伤走火,他怕是得卷铺盖走人了。
“是啊,宋二公子,这事儿我们自己来解决就行了。”
“你解决?半天了也没见你解决明白。”
他在旁边看老半天了,除了宁清平眉毛越皱越紧,没见事情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宋旻递给宁清平一个眼神,让她放心。
他高高举起枪,扫过众人,大声道:“想解决事情的,去那边排队登记。不想解决问题,有问题的,过来找我,我给你解决问题。”
他这分明就是明晃晃的威胁,然而,强权之下,人们无言以对。
方才还闹哄哄的人群此时排起了队,想白占便宜的路人也识趣的走开了,人顿时少了一大半儿。
罗经理见他这招果然有效,连忙招呼手底下人安抚好客人的情绪,别得罪了人。
他们是做长久买卖的,又是有头有脸的民族企业,不敢太嚣张怕落人口舌,要不说这种事还得是纨绔子弟来。
宁清平见大家也没闹事的打算了,上前让他赶紧把枪收起来。
“快收起来吧,别吓着他们。”
“你怕不怕?”宋旻嘴角噙着笑,慢悠悠地收回枪插回腰间。
光天化日之下,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宁清平可不敢多和他接触。
“好了,今天的事情多亏了你,改日请你吃饭,我先回了。”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宋旻听到她要请自己吃饭,心里高兴,站在一旁继续维护秩序。
一旁的几个兄弟见状,觉得他没救了,回国反倒成了情种。
“我打赌,他的热度不会超过三个月。”
“这次他好像有点认真,我打赌半年吧,不能再多了。”
在宋旻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已经下了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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