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冰霜下的暗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江凌已经完成了三组基础剑法练习。冰霜剑在手中轻吟，寒气在地面凝结成细碎的冰晶。他刻意压制着魂力输出，生怕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全体集合！"弗兰德的声音从操场中央传来。
江凌收剑入鞘，走向集合地点。史莱克七怪已经到齐，唐三正和小舞低声交谈，看到她为唐三整理衣领的动作，江凌迅速移开视线，强迫自己专注于脚下。
"今天进行团队适应性训练。"弗兰德推了推眼镜，"你们将面对我和赵老师的联合攻击，目标是坚持一炷香时间。"
赵无极咧嘴一笑，活动着手腕："新来的小子，可别拖后腿啊。"
江凌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在他的世界，赵无极也曾这样"鼓励"新生，只是那时候他是被保护的一方，而现在...
"分组按照昨天，唐三、小舞、戴沐白一组，江凌、宁荣荣、朱竹清、奥斯卡一组。"弗兰德宣布道，"马红俊两边机动支援。"
小舞噘着嘴："为什么三哥不能和我们一组？"
"为了培养全面配合能力。"玉小刚解释道，目光却落在江凌身上，"不同武魂间的配合往往能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
训练开始，弗兰德和赵无极同时释放出魂环。两位魂圣的威压让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江凌深吸一口气，冰霜剑在手，一黄一紫两个魂环从脚下升起。
"七宝转出有琉璃。"宁荣荣轻喝一声，七彩光芒从她手中宝塔绽放，分别落在队友身上，"一曰：力，二曰：速。"
力量与速度同时提升，江凌感到体内魂力流动更加顺畅。他微微颔首致谢，宁荣荣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个简单的动作，与七宝琉璃宗内门弟子接受辅助时的礼仪一模一样。
没时间多想，赵无极已经冲了过来。江凌踏步上前，冰霜剑划出一道弧线，极致之冰属性全面爆发，剑锋所过之处，空气凝结出细小的冰凌。
"小心！"唐三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
江凌头也不回，身体本能地向左偏移三寸，恰好避开了弗兰德从背后发动的偷袭。同时他右手剑势不减，继续迎向赵无极。
"咦？"赵无极惊讶地挑眉，不得不变招应对。他的拳头与冰霜剑相撞，发出金属般的铿锵声。
另一边，唐三的蓝银草悄然缠绕上弗兰德的双脚，小舞瞬移般出现在空中，腰弓发动。完美的配合，江凌不用看也知道。在他的世界，这种配合他参与了无数次。
"江凌，左侧！"朱竹清清冷的声音响起。
江凌侧身，正好为突袭而来的朱竹清让出攻击路线。幽冥灵猫武魂的敏攻系魂师如一道黑色闪电掠过，在赵无极手臂上留下三道血痕。
"配合不错嘛！"赵无极大笑，身上第三魂环亮起，"重力增强！"
突然增加的重力让所有人动作一滞。江凌膝盖微曲，稳住身形，同时注意到宁荣荣站立不稳。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冰霜剑插入地面，一道冰墙拔地而起，刚好挡住弗兰德射向宁荣荣的羽毛暗器。
"荣荣，后退三步，右移，琉璃塔倾斜十五度。"江凌快速说道，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宁荣荣下意识照做，刚好避开了从诡异角度反弹而来的另一片羽毛。她惊讶地看着江凌："你怎么知道七宝琉璃塔的防御姿态？"
江凌没有回答，因为赵无极的重力挤压已经袭来。他正欲抵挡，突然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从侧面传来——蓝银草缠绕上他的腰部，将他拉离危险区域。
"谢了。"江凌对唐三点头。
唐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预判了我的动作。"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在蓝银草出手前，江凌的身体已经做好了被拉拽的准备，仿佛早知道会有这一招。
江凌心头一紧。太熟悉了，熟悉到不需要思考就能配合。他必须更加小心。
战斗进入白热化，马红俊的凤凰火线横扫训练场，逼得两位老师暂时后退。江凌抓住机会，冰霜剑第二魂环亮起，"冰封千里"发动——当然，他控制着范围，只将面前十米内的地面冻结。
极致之冰与凤凰火焰相遇，产生剧烈的水雾。朦胧中，江凌看到唐三被弗兰德逼入死角。没有丝毫犹豫，他掷出冰霜剑，精准地插入两人之间，寒气爆发，迫使弗兰德暂时后退。
"漂亮！"戴沐白忍不住赞叹。
小舞却皱起眉头。她跳到唐三身边，占有欲十足地挽住他的手臂，眼睛盯着江凌："三哥自己能应付。"
江凌收回冰霜剑，沉默地退到队伍边缘。他刚才的举动太明显了，特别是对小舞这样敏感的少女来说。
"时间到！"玉小刚宣布，"表现不错，尤其是新加入的江凌。"
弗兰德和赵无极收起武魂，脸上都带着满意的笑容。赵无极拍了拍江凌的肩膀："小子，有两下子！你那冰属性不简单啊。"
"极致之冰。"玉小刚走过来，眼中闪烁着学术探究的光芒，"与普通冰属性有本质区别。我很好奇，你的第二魂环是怎么吸收千年魂环的？"
"运气。"江凌简短地回答。
"不只是运气。"玉小刚摇头，"极致属性魂师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否则承受不住那种级别的魂环。"他转向唐三，"你们刚才的配合很特别，蓝银草和冰霜剑理论上契合度不高，但实际效果却出奇地好。"
唐三若有所思地看着江凌："我也感觉到了，好像...有种奇妙的共鸣。"
他说着，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江凌犹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当两人的手掌相触时，异变突生——蓝银草从唐三掌心冒出，而江凌的极致之冰则沿着手臂蔓延，两种魂力在接触点交汇，形成一种奇特的蓝绿色光晕。
"武魂共鸣！"玉小刚惊呼，"这太罕见了！"
江凌迅速抽回手，魂力收敛。这种共鸣他太熟悉了，在他的世界，他和唐三的武魂契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经常能产生各种融合技。但在这个世界，他不应该与唐三有这种联系。
"有意思。"弗兰德推了推眼镜，"看来我们发现了新课题。"
训练结束后，众人三三两两离开。江凌刻意走在最后，避免与任何人交流。然而刚走到拐角处，他就被小舞拦住了。
兔耳少女双手叉腰，眼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凌平静地看着她："江凌。"
"别装傻！"小舞压低声音，"你看三哥的眼神不对劲，还有那些配合...太熟练了，就像你们一起战斗过很多次一样。"
江凌的心跳微微加速，但面上不显："你想多了。"
"我警告你，"小舞上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粉红色的光芒，"不管你有什么目的，离三哥远点。否则..."
"小舞！"唐三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你在干什么？"
小舞立刻换上甜美的笑容转身："没什么，三哥，就是和新同学聊聊天。"
唐三走过来，疑惑地看着两人。江凌借机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他能感觉到背后两道目光——一道充满怀疑，一道充满好奇。
午餐时，江凌独自坐在角落，机械地咀嚼着食物。食堂中央的大桌上，史莱克七怪有说有笑，唐三被小舞和宁荣荣围着，戴沐白和马红俊在争论什么，奥斯卡不时插科打诨。只有朱竹清安静地吃着饭，偶尔抬头看一眼孤身一人的江凌。
"我可以坐这里吗？"
江凌抬头，看到宁荣荣端着餐盘站在对面。没等他回答，大小姐已经坐下了。
"早上的事谢谢你。"宁荣荣开门见山，"但我想知道，你怎么会那么了解七宝琉璃塔的战术位置？那甚至是内门弟子才会学的技巧。"
江凌放下筷子："观察力。"
"不，不只是观察。"宁荣荣摇头，"你指导我的那个角度，正好是琉璃塔防御反击的最佳位置，连很多宗门弟子都掌握不好。"她压低声音，"你认识我们七宝琉璃宗的人？"
江凌沉默片刻："听说过。"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令宁荣荣满意，但她也看出江凌不愿多说。两人沉默地吃完午餐，各自离开。
下午是自由修炼时间。江凌找了个远离众人的角落，开始练习剑法。他需要发泄积压的情绪，冰霜剑在手中舞出一道道寒光，剑气将周围的草木都覆上一层白霜。
"剑法不错，但心不静。"
江凌收剑转身，看到朱竹清站在树下，黑发如瀑，眼眸如星。
"有事？"江凌问。
朱竹清走过来，动作轻盈如猫："小舞找过你了。"
这不是疑问，江凌也不惊讶她会知道："嗯。"
"她只是担心唐三。"朱竹清罕见地多说了几句，"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
江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我知道。"
"你..."朱竹清犹豫了一下，"你看唐三的眼神，确实很特别。"
江凌猛地抬头，对上朱竹清清冷的眼眸。出乎意料的是，他在那双眼眸中看到的不是怀疑或指责，而是一种理解。
"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朱竹清轻声说。
江凌的呼吸一滞。这个少女的洞察力远超他的想象。
"我们都有秘密。"朱竹清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留下江凌一人站在冰霜覆盖的草地上。
夜幕降临，江凌辗转难眠。他悄悄起身，来到宿舍后的空地。月光如水，他召唤出冰霜剑，开始练习一套复杂的剑法——这是他在神界时自创的"思归剑法"，每一式都寄托着对原世界的思念。
剑势如虹，时而如绵绵细雨，时而如暴风骤雪。江凌完全沉浸在剑意中，仿佛又回到了神界，回到了唐三身边...
"小三..."他无意识地轻唤出声，剑势随之一变，极致之冰在空中凝结出一朵朵冰花，又瞬间破碎，如同他无法言说的心事。
"啪、啪、啪。" 轻轻的掌声从黑暗中响起。
江凌骤然收剑，看到朱竹清从树后走出，眼中带着罕见的赞赏。
"抱歉，不是有意打扰。"朱竹清说，"你的剑法...很美，也很悲伤。"
江凌收起武魂："睡不着？"
朱竹清点头，走到他身边坐下。两人沉默地望着星空，谁都没有说话，却奇异地感到一种安宁。
"我有时也会想家。"良久，朱竹清突然说，"虽然那里没什么值得留恋的。"
江凌侧头看她，少女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在他的世界，朱竹清很少谈起自己的过去，直到很后来大家才知道她来自星罗帝国，背负着家族使命。
"想家不一定是想念地方。"江凌轻声说，"也可能是想念...某个人。"
朱竹清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是理解："所以你真的是在看另一个人。"
江凌没有否认。在这个寂静的月夜，面对这个同样孤独的灵魂，他允许自己短暂地卸下伪装。
"他会希望你快乐。"朱竹清突然说。
江凌苦笑："他甚至不知道我在这里。"
又是一阵沉默。夜风拂过，带着初秋的凉意。
"谢谢。"江凌最终说道。
朱竹清站起身："不用。晚安，江凌。"
"晚安，竹清。"
这是江凌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朱竹清脚步微顿，然后继续向前走去，消失在夜色中。
江凌独自坐在空地上，仰头望着满天星辰。神界在哪里？他的唐三是否也在看着同样的星空？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冰霜剑，剑身映出他孤独的倒影。
"我会回去的。"他对着虚空轻声道，仿佛那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爱人能听到他的誓言，"无论要多久，无论多难...我都会回到你身边。"
夜风呜咽，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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