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讨伐队？这个名称让叶归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她不解地看向明昭。后者表现得一点都不意外：“蔡广，你之前提出的污染种计划很有用。整个废弃厂区的保护系统已经全部失效。所有藏匿在地下的玩家也都被逮捕。联合讨伐队无需再来。”
蔡广对于明昭的回应没有明显的表示，他很恭敬地朝着明昭鞠躬：“可是，我的主人。这些是来自附近各城邦的友军。他们是义务过来为您分担反抗者的压力。就这么把人拒之门外似乎不利于我们和周边城邦的关系。”
似乎生怕明昭拒绝，蔡广赶紧补充道：“这只队伍除了带队的三位军官是人类，其他的都是军部统一出品的人造人。他们忠诚勇敢，并且会无条件服从命令。您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检阅一下联邦的主要战斗力。”
这个说法确实很让明昭心动。就算是之前有蔡广主动提供关于联邦的数据，但是这和亲自测试还是有很大的区别。明昭看向叶归：“你觉得如何？窃运人？”
叶归的目光在蔡广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来者是客。虽然我们这里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但是别家大老远地赶过来，一句话就让人回去，也确实不太合适。”
明昭也就在等叶归这句话，他满意地收回目光，再度询问蔡广：“这次的队伍来了多少人？你觉得哪里适合安排他们驻扎？”
蔡广立马回答道：“这次来的大概是一万人左右。全副武装，并且有着丰富的战斗经验过考虑到城区还是普通人居住为主，我个人建议，不如先安置到废弃厂区。一来可以再度清查一遍是否还有潜藏的玩家；二来，那边反正地方大，也没有居民区，很适合军队休整。”
并且厂区附近也有可以对接的居民区，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蔡广并不担心明昭会拒绝，他不清楚明昭和智脑之间的关系。但以过往的经验看，至少可以确定眼前这个看起来完全没有人味的家伙是这座城市的主宰。讨好他，顺从他，才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明昭点点头，本来蔡广建议向附近城邦求助，调度大量军队过来剿灭地下玩家的时候就考虑过事后驻扎问题。只要还在废弃厂区，就算有什么变动也可以直接火力覆盖。那边没有大量的掩体，很容易就从高处探测。
蔡广得到许可后，再度朝着明昭行礼。同时他也注意到一直站在旁边的叶归。明昭的身边从来没有过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类存在。这次在自己回来的时候却多出一个漂亮的女人。蔡广本能感觉到危险。不过他依旧很好地维持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那个蔡广是什么人?”通讯结束后，叶归忽然提出这个问题。虽然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他，但是这张脸实在是太过熟悉。蔡家的人，长得还真是很相似。但是叶归记得蔡家已经没了，至少直系应该都死光了才对。
“就是之前那个蔡家啊。不断在落月城找麻烦的蔡家。”明昭对于落月城的情况居然如此了解，叶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后者的表情不变，但是话语里的意思却带着说不出的促狭：“对了，他是蔡家的家主。用克隆体移植自己的大脑获得新生。”
“那可是联邦严禁的技术。”叶归恍然大悟：“你帮助他的？”
“有禁止就一定有使用的。不过不是我。”明昭直接拉开视频记录：“副本降临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看样子是来顺州找自己后台时候换了身体。他的脑子很好用，在原本的顺州内乱里还曾经一度占据上风。”
不过蔡广的运气不好，副本降临的时候直接把他所有的优势都打回原形。要不是他反应快直接跪下，估计现在也被明昭转化成NPC的一员。蔡家人，还真是总能在各种地方遇到。叶归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已经露出掩饰不住的苦笑。
“如果是我，就绝对不信任蔡家的人。”叶归难得好心地对明昭提醒道：“我认识好几个蔡家的人，他们没有一个值得合作。他们除了掠夺和屠杀之外，什么也不会。”
明昭对于叶归的提醒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善意地提醒她应该休息了。
等到叶归被机械侍者带离后，蔡广从另外一边走进主控室。和之前一样，蔡广依旧不会忘记行礼。
“所以你带回来这些军队之外，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协议？”明昭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想要找外援。蔡广说服了他。以了解其他城邦军事力量和尽可能了解外界的理由。明昭接受了他的建议，也给了蔡广全权负责的权限。不过蔡广不会认为自己真的可以完全做主，他也在小心翼翼地试探明昭的底线。
“我尊敬的主人，和之前所说的一样。那些城邦的主人希望能够获得副本玩家作为交换，以及您这边的技术支持。”明昭没有说话，蔡广继续补充下去：“现在的情况下，副本的降临不可预测，就算是最强大的城邦也不能保证在下一次副本降临后存活。大家都希望能够和您这样拥有强大副本的领主交好。”
“可是我也不能决定副本什么时候在哪里降临。”明昭对于本地土著害怕副本降临这件事很理解。在这个副本降临的时候，顺州的还在内乱的权贵几乎是第一时间内自发团结起来。他们很清楚，内斗只是同类之间的竞争，而副本的降临则是彻底的种族清理，没人喜欢被清理。
对于明昭的回答蔡广也不意外：“所以他们更需要那些从副本里存活下来的玩家。他们对于如何应对副本有着丰富的经验。他们经历过的副本也会成为大家的参考。在这个时代，生存从来都是第一位的。”
“只是要玩家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明昭的态度看起来很好沟通。反正交出去的玩家基本上都是已经被智脑转化过的。送给其他城邦本质上也是一个埋钉子的过程。明昭不相信蔡广，也不相信那些城邦贵族，他需要考虑的只有如何牢固控制一切变数。
“这些人造人的能力我还没有见识过，如果让我们满意，交易没有问题。”明昭话锋一转：“只是，你打算如何展现这些人造人的战斗力？他们看起来也只是普通的科技战士。”
蔡广就等着明昭的这个问题。他连忙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在蔡广的描述中，整个废土联邦还存在着一股极为恐怖，不可控制的反叛力量。他们自称“自由军”。原本在联邦军队的压制下，这些叛军只能在废土边境苟延残喘，时间一长，早晚都会灭绝。
但是末日系统的意外降临带给了这些叛军机会。被副本降临摧毁的城邦成了自由军的地盘。那些失去城主的居民和玩家也被自由军欺骗和拉拢。大量失去家园的人类选择和自由军合作，在废弃的城市里重建家园。然后也成为了自由军的稳定后方。
“这有什么问题？人类总需要自救的。那些自由军可以帮助普通人重建自己的城市还帮着抵御外部攻击。显然他们具有基本的道德标准。”明昭不是废土联邦的权贵，自然不会站在他们的立场看问题：“相反，为什么其他城邦不收留这些难民。在废土上，人本身就是宝贵的资源。”
蔡广噎了一下，连忙找补：“每个城市可以容纳的人数有限。大量的难民涌入只会让整个城市的维持系统崩溃。而且城市与城市之间的距离过于遥远，就算是依靠车辆也需要不少时间。期间还有很大可能遭遇异兽的袭击。”
明昭没有接话，只是冷淡地看着蔡广。他的意思很容易理解，既然其他城市放弃了这些难民，那么难民和自由军合作努力生存下去没有任何问题。智脑不是人类，不会考虑阶级和政治问题。生存在他的逻辑里是第一优先。
蔡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继续说下去。自由军所推崇的是所有人类平等，无论是纯人类还是普通人还是兽人。他们甚至觉得人造人也应该有平等的权利。这些人不只是满足于固守那些被放弃的城市。他们甚至借助副本降临，积极参与争夺其他城市。
说白了，现在的自由军发展壮大到已经可以和废土的门阀光明正大地抢夺被副本降临后的城市。他们成了废土上一股强大危险的势力。所到之处，废土联邦的法律和权贵都被彻底摧毁，这也是最大的威胁。
“我尊贵的主人，放着这些疯子不管，他们早晚也会找上顺州。”蔡广的腰弯得更低了：“他们不会接受您这样高高在上的主人。他们会把这里弄得乱七八糟，什么生物都可以在城里随地大小便。和那些疯子比起来，就算是废弃厂区都显得格外整洁有秩序。”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和自由军开战，顺便测试一下这些人造人的战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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