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白桑桑犹豫。
“说。”
“就是......”
“你说,我听着。”
“就是......”她终于鼓起勇气:“你为什么不穿白衣了?”
听到这个答案,萧无眠顿足,挑眉看她:“怎么?你很喜欢?”
她被这句话羞红了脸,腼腆着答:“没,我就是单纯问问,觉得奇怪而已。”
“哦。”
萧无眠点头,认真回答:“因为耐脏。”
白桑桑:“?”
她想了很多个答案,例如他心性大变,黑色可以使他更具安全感,或是性情更加内敛,想要保持神秘感。
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是这个答案。
白桑桑沉默一瞬,犹豫开口:“...没有了吗?”
闻此,他果然敛眸思索。
她就知道,一定不是那么简单,毕竟话本子里不是这样的。
但结果,又令她惊掉下巴。
“保暖。”
保暖。。?
“只是保暖吗?”
“不错。”
萧无眠点头:“黑夜聚温,白昼散气,而且黑色布料相比于白色而言可以更快在阳光下变热。”
哇。
白桑桑惊叹:萧师父开课了吗?
“但当时在试炼里你不是不怕冷吗?”
萧无眠沉默。
她又好奇发问:“那我穿粉衣有什么益处?”
伴随着崇拜的目光下,少年低头思索良久,给出一个答复。
“好看。”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能下饭。”
“什么???”
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这是萧无眠能说出来的话?
“......没听清就算了。”
白桑桑:“......”
她当然听清了。
他说她能下饭,可她又不是调味料,怎么可能会下饭。
莫不成是他想吃她?!毕竟他是魔族人,万一魔族人就是以人为食呢!
得到这个结论,白桑桑满脸慌张,默默离他远些。
目睹一切的萧无眠:“......”
他一脸无奈地看向某人:“又脑补什么了?”
“你们魔族......”
白桑桑顿住:“是不是会吃人?”
“呵。”
一声嗤笑从他喉间溢出,他就知道。
这小花妖的脑子里一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
不过他还是认真的告诉她,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那么听她的话,还接二连三地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
“有些魔族的确会以此获得修为,我没有吃过,也不会想吃。”
因为根本不屑。
看出她一路上的担惊受怕,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更不会伤害你。”
“哦哦。”
白桑桑低低点头,又一个惊讶。
联想到自己看的那些话本子,他刚刚的表现...是在表明心意吗?
只不过这一个念头刚入脑子,便迅速摇头扼杀。
打住!白桑桑,不要意气用事。
更不要异想天开到觉得自己可以被魔族喜欢,而且还是看起来很厉害的魔族,大魔头。
看她的表情又哭又笑,萧无眠淡淡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没......”
她语气不足:“我们去找笙笙吧。”
“...嗯。”
萧无眠话音刚落,便觉腿间一凉。
他的唇角崩成一条直线,无声地磨了磨后槽牙:“你故意的?”
闯出祸来的白桑桑一脸心虚的指向那泥坑:“对不起对不起,我绝对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它往我们身上凑啊,我感觉这里一定有妖,还是大妖......”
“我给你擦擦腿上的泥点子,我也有,你看。”
说着就将裙角递到他眼前。
一丝红晕悄悄爬上萧无眠的耳后,他的眉头轻跳面上却不显:“看路。”
“你不怪我?!”
“没必要。”
话音未落。
“轰隆——”
一声巨响,泥泞的地面猛然塌陷,木屑与碎叶粘在二人衣角,一条几人粗的巨蟒破土而出,金黄的竖瞳锁死两人,嘴中吐出长长的信子。
“跑!!!”
纪一的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招呼着大家朝两人跑来。
只要去看,便能发现他小鸡啄米似的提溜起阿丽。
被吊在半空的阿丽怒声尖叫:“我自己能跑!!!”
“那你不早说!”
啪嗒一声,阿丽被摔到地上。
“艹。”
他暗骂一声,爬起身继续跑。
与此同时。
白桑桑懊恼的发现清霜始终得不到回应:“我们不能御剑了,清霜也召唤不出来。”
“它喷的毒雾锁了灵力。”萧无眠反手将白桑桑甩到背上:“抱紧。”
被背在身后的白桑桑也不含糊,扯着嗓子向一旁的几人大喊:“向岭南跑,我们快要到了!”
巨蟒紧贴地面,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白桑桑。
所过之处草木皆凋,蛇腹鳞片所过之处使人牙酸,白桑桑回过头看,险些魂飞魄散——
除过纪一,其余几人已不知何时落在身后,而那巨蟒就离阿丽三丈远,此时已是张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咬下。
“阿丽!”
众人惊呼一声,感受到黏液滴落肩头的阿丽愣神,不自觉放缓脚步,一脸不可置信。
“阿丽!”
白桑桑从乾坤袋中掏出那几把绣花针,专挑巨蟒的眼球去刺。
那巨蟒却十足灵敏,轻而易举躲掉了这些攻击。
见计划不成,又掏出身上所有能丢的物件往它身上砸。
不光他们的剑术不能用,杨竹笙的符咒同样使不出来。
他们没有一丝灵力了。
随着那最后一块银锭子砸下。
不行,还不行。
眼看那大口就要吞下阿丽,她再也没有时间多想了。
“呃...”
白桑桑的肩头一凉,紧接着便是浓烈的腥臭与麻痹的毒素。
獠牙刺入她的后背,半个身体被吞入蛇口。
阿丽一脸不可思议,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发出凄厉一声惨叫,提剑往蛇身上砍。
“桑桑!”
有几人高喊,但她听不清了。
她没有力气了。
这就是最后一条命了吗?
她很想自嘲:那这结局真的好草率。
可她没有力气了。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自己正在被什么东西揽在怀里。
那感觉很温暖。
像躺在林染月温暖的臂弯里,她正咿咿呀呀地哄她入睡,像躲进灵秀山自己小小的被褥里,亮着眼眸一颗颗去数繁星。
像是崽崽卧在她的怀里,使得她心头一阵酥麻。
而此刻,她唯一能记得最清楚的,是血的味道。
有什么东西炸裂开,腥臭的味道愈加浓烈,但一点异物都感受不到。
她只知道抱她的人闷哼一声,但她看不到,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娘的身上总是散发出甜甜的果香,爹的身上总是一股淡淡的草香,桃枝身上的是发髻上桃花油的香气,而身旁......
又是什么味道呢......
皂角香被浓烈的血气遮盖,萦绕在她鼻尖。
好呛,好呛。
“咳咳。”
口中吐出几口血沫来,刚吐出的血又迫着咽回。
“萧无眠。”
被叫到名字的某人身形一怔。
少女在心头低笑,她猜对了,果然是他。
她虚弱的睁眼,抚摸他的眼角,眼中有浓浓的依恋,似要把他牢牢刻在心头:“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不会死。”
那人的声音发哑,带着些平日不曾有过的缠头:“桑桑,你不会死。”
周围有人围了上来。
杨竹笙哭喊着唤她,泣不成声:“你不会死的,桑桑,你不会死的。”
白桑桑的手指轻颤,抚上她的脸颊,深情眷恋:“嗯,笙笙别怕,我不会死的。”
阿丽也在一旁凑上前来,愣神片刻,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阿丽,没关系。”
她早已预判到他想说什么,低眉轻语:“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一语必,万千话语从喉间挤出,泣不成声:“对不起......如果我再跑快一点,但凡快一点点,你就不用,不用受伤了。”
她只是摇头,一滴泪悄然滑落。
“别说话了,桑桑。”
叶青青一股脑掏出多种丹药,将丹药喂给她:“你不会死的,小伤,这只是小伤,挺过去就好了。”
“好苦。”
白桑桑低头轻笑一声,又因为牵扯住伤口而吐出一口鲜血来。
听她说苦,纪一忙往袖口中翻找,饴糖散落一地。
他深情呆滞地看着那一地的糖丸,勾着腰寻找,希望从中寻找到干净的饴糖,口中喃喃:“糖...糖......”
邓时云声音哽咽,双眼布满血丝,倔强不甘:“没有灵力,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我......就是个彻头彻底的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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