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出来你酒后挺莽啊。”郑开屏笑他:“我说你先前怼我那番话义正言辞,原来是在警告自己。”
“可惜啊,有人没控制住嘴。”
“别说啦!”符南雀嗷一声懊恼捶床:“我在宁家夫妇面前印象肯定糟透了,糟糕,宁良美的事我看是办不成了。”
被窝隆起的一团咕涌咕涌的在床上扭成麻花,从未见过符南雀露出这样孩子气一面,郑开屏见状忍俊不禁。
他已经能够想象里头那只猫耷拉耳朵的样子,本想再逗逗他都不忍心:“倒也没那么糟,我看他们挺喜欢你。”
说着,郑开屏拿起手机滑开解锁:“你出来,你出来看一眼。”
“不出来。”符南雀瓮声瓮气道。
郑开屏睨了小被团一眼,直接上手把人从被窝里头捞出来,拿手机怼到符南雀眼前:“你可以继续躲,先把短信看完。”
符南雀裹住被子探头出来,看清短信里讯息后人又往外探出来一点,是宁太发给郑开屏的消息。
对方先是感谢郑开屏的捐助,而后打了一大段话表示对符南雀出手相助的感激,并希望能够找机会和符南雀当面表示谢意。
看到最后一句话,符南雀整个人爬出被窝,抱住郑开屏的手机嘿嘿一笑。
“高兴了。”
符南雀又是一笑,过了社死懊恼劲儿,终于发觉自己待的地方有些不对劲,精装修的家居风格处处与他一亩三分地的小宿舍差别巨大。
符南雀后知后觉:“这不是我家。”
郑开屏:“是我家。”
“你带我来你家做什么?”符南雀打量的眼瞬间转过去看他,黝黑无波的眸子跟黑曜石似的,不精明却纯粹得更让人无法直视。
郑开屏忽然受不了地瞥开眼,没有正面回答符南雀问题,而是叹口气:“你啊,以后不许再沾一滴酒听到没。”
符南雀的酒品他算是见识到了。
要说多差不至于,不吵不闹看起来甚至比平日那副公事公办的清冷样儿要乖软的很,唯一让郑开屏头疼的就是他喜欢贴贴!手脚并用盘抱住沾上就撕不下来那种,比苍蝇贴还黏人。
对他这可怜大汉上下其手也就算了,一晚上叫他爷爷爷爷爷,他郑二少不仅给人当人形抱枕还没了姓名。偏这小祖宗还跟妖精似的,抱也不安分到处乱摸,摸得他心底无名躁意起。
让特安所那帮小崽子知道在所里怼天怼地的老大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指不定得笑成啥样。
郑开屏只能做主掉头让人送他们回离鹿和苑更近的他的房子,经历一番极限撕扯才把作乱的小祖宗从他身上撕下来安顿好。
等郑开屏出房间,身上的衬衫都被汗湿一层,衣料紧贴蓬勃紧实的肌肉。
他擦一把汗,君子可真不好当,符南雀是真的粘手。
对此,符南雀哼哼唧唧撇清自我:“杯子是你端到我面前的,酒是宁良美劝的,我克制过了。”
可惜失败了。符南雀心虚地在被子里咕涌,话里话外仍要倔强表示自己醉酒不全是他一个人的锅,在场的都得拉下水。
他有看到后半段最后一点内容,符南雀不以为然:“都是男人摸你一下又不会吃亏,看不出来你挺保守。”
郑开屏有苦难言:“算我怕了你,总之以后不许你再碰酒。还有你。”
郑开屏倏地眼眸一转,瞥向安静待在墙角假装自己是颗蘑菇的宁良美:“不许鼓动他。”
宁良美忙不迭地点头,同深刻认识到符南雀酒品的她,对被符南雀蹂躏过的郑开屏投以同情目光。
郑开屏:“……”
早饭是郑开屏熬得肉粥,在符南雀醒来前就先盛好一碗晾在饭桌上给他,而宁良美只得到一根线香被赶到沙发去吃香。
“……”宁良美捧着线香嘤嘤嘤飘走。
符南雀对郑开屏的印象再次刷新,想不到看起来像是厨房杀手的郑开屏还有这本事,煮的粥不稀不稠味道恰到好处。
尝过一口对方手艺,再看人高马大的郑开屏,厨房小白的符南雀眼里对方俨然是颗冉冉升起的厨神新星。
厨神本神郑开屏两手撑桌,碎花小围裙在他腰上束出劲瘦弧度,宽肩窄腰的很居家又性感,像只敛起野性的温顺狼王。
“吃啊,看我干啥。”郑开屏笑:“哥就算秀色可餐,光看也填不饱肚子。”
虽然嘴有时候欠的慌,但这会儿吃人嘴软的符南雀认为该给的评价不能少,无语一瞬后该夸还得夸:“你手艺不错。”
郑开屏剑眉轻挑,被夸得很愉悦,脱下围裙坐到符南雀对面说:“你要觉得好吃就多吃点,哥可从没给人做过饭,外头人想吃吃不到。”
瞧他尾巴上天的嘚瑟样儿,符南雀嘴角微翘,莫名被对方的好心情感染。
只是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搁置在旁的手机来电打断,符南雀瞄一眼来电联系人,弯起的眼瞬间冷却,嘴角拉平,把手机静音就丢到一旁任它自个响到挂断。
符南雀突兀的态度惹郑开屏一阵打量,他还没见符南雀什么时候这样过。
在西区的符南雀就像个标准的绅士,看着清冷高不可攀但举止有礼得体,会以己度人,年度评估是最受灵体欢迎的渡魂师。
郑开屏很好奇到底是谁获得符南雀的冷眼相待。
“我叔。”符南雀说。
“亲叔?”
符南雀点点头。
郑开屏嗅到其中不对劲,放下勺子小心发问:“他……对你不好?”
“普通亲戚,好不好的谈不上。”符南雀搅拌碗里的粥轻笑:“我从下是跟爷爷身边长大,别人都嫌弃我是个不祥的拖油瓶不愿搭理我,就……跟他们的关系都一般。”
符南雀说的轻描淡写,郑开屏却从字里行间听出些隐晦的事实。
不祥的拖油瓶。
用这样刺耳扎心的词汇来形容一个失去父母庇护的小孩,难以想象当时经历周遭白眼嫌弃的符南雀都是怎样挺过来的,光是想想郑开屏心头忽地揪做一团,眼底冰霜凝结。
忽然屋里的气压莫名降了好几度,连宁良美都被冻到一激灵,回头快速瞟了眼周身低气压的郑开屏,立马缩回收魂包里不出来。
这男人阴晴不定实在是太吓鬼了。
“过去的事我都不生气,你气什么劲。”符南雀哭笑不得:“我过得挺好的,爷爷很疼我并没有让我受委屈。”
符南雀没有说假话,在小符南雀的世界里爷爷就是他的保护伞,哪怕这把伞不是很高大威猛,但也为他挡住不怀好意的风雨让他度过整个童年时光,直到自己能够面对外界一切。
“既然不联系,他们现在找你又想干嘛?”郑开屏不放心。
符南雀无所谓耸耸肩:“不知道,总归不是好事。”
知道他在市里的大医院工作,符叔一家经常三不五时打电话给他,不是让他帮忙想办法把老家堂弟弄进西区工作,就是找他要钱,呼呼喝喝的似乎他们张口就要来的东西是理所当然。
刚开始几次符南雀还会接电话听他们说什么,次数多了后,看到来电人名字就直接把手机晾在一边。
郑开屏冷哼,对符南雀如此温和的处理方式不是很满意:“要我说直接拉黑更好,一干二净省得碍眼。”
在郑开屏看来这个方法简直棒极了,一劳永逸,但可惜被符南雀给否决了。
“只要不触及我底线,这种程度犯不上拉黑人。”符南雀说:“他自己无趣了,就不会再打过来。”
郑开屏默默闭上嘴,目光如炬瞪着符南雀手机,看起来蠢蠢欲动很想亲自动手替他把那串号码拉黑掉。
没等郑开屏把念想付诸行动,他自己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不知对面说了什么,符南雀抬眼看去时郑开屏已经起身拿过外套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所里有事我先走了,吃完你再休息会儿,我已经替你请过假今天你就安心在我这待着吧。”
郑开屏风风火火的整装出门,边把符南雀今天的行程都安排一遍,完全没有符南雀插嘴的余地,伴随一声“等我回来”砰的把大门带上。
符南雀:“……”
一时间竟有些没转过弯,郑开屏就这么丝滑的把他也给规划上了。
而在符南雀没看到的地方,出了门的郑开屏确定符南雀没跟出来才回播电话,冷声问:“你再详细说一遍,谁要找我?”
“就那个最近话题度超高的歌手!”电话那头的钟泽激动道:“好像叫什么马、马潇宁!”
砰——
陈可彬着急忙慌出房门,肩膀夹住手机边穿鞋道:“阿姨您先别着急,我这就过去看潇潇……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不能信,您,总之先等我过去再说。”
电话里头说不清,陈可彬也不知自己女友到底出什么事,让女友母亲铁了心想要寻求不靠谱的神棍帮助,见劝不住对方便三两句把手机挂掉,打算亲自过去阻止对方犯浑。
“铃铛。”
起身就要出门,陈可彬被人从身后叫住,不免回头看去。
“爸爸。”陈可彬叫人。
陈父:“这么大人了还毛毛躁躁,急着干什么去?”
陈可彬支吾一番,没想好该如何说,自家父亲对他的小女友一向不满意,认为马潇宁心术不正总扯古怪玄说的话题给自己涨热度,不像个踏实的姑娘。
陈父轻哼:“又去找你那小女友。”
陈可彬讪笑,心里火急火燎。
“去吧。”
“爸爸?!”陈可彬眼前一亮,不敢相信陈父这么轻易就同意自己去见人。
“我还能拦住你么。”陈父宠溺摸摸陈可彬头发:“我是不喜你的小女友,不过刚听你的意思对方似乎遇到点问题,想帮她就去吧,希望她能对得起你的心意。”
陈可彬哪还听得进去其他,好不容易得到父亲心软,瞬间高兴地扑到对方怀里给陈父一个大大拥抱:“爱死你了爸!我得先走了,她那边很需要我。”
陈父无奈笑看儿子急匆匆地出门,站在落地窗前目送陈可彬飞车直奔小女友而去,挺立的身影在晨光下拉长隐入室内昏暗处。
良久,听得他感慨声在寂静屋内回荡。
“我这儿子啊就是个恋爱脑。”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