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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无眠

哗——

一阵凉风涌入大殿,引得珠帘一阵噼啪作响,殿中央的水潭波纹荡漾,在数次联络失败后沈无眠慢慢放下手。

“宗主,无相宗长老求见。”

弟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事态紧急,是我犯了戒律,擅自进入宫殿,望宗主惩罚。”

“……”

沈无眠拂过水面,眸中映出暗自翻涌波纹,他仿佛没听见般,指尖灵光犹盛,水镜现出一片虚无的黑洞,仿若吞噬的深渊,不消片刻,水潭咔嚓裂了个缝。

“……”

沈无眠抬起头来:“何事?”

“他们并未言语,只是……”

“共有几人?”

“二十有余。”弟子声音有些不忿,“各门各派来的都是德高望重之辈,现在全堵在宫殿门前……”

“沈宗主!我等但求一见。”

话音落下,外面传来窸窣凌乱的脚步声,其中夹杂了弟子们的厉声喝斥,然而面对一群几百年道行的真君尊者,盗抢棍棒也不过是小打小闹。

沈无眠抬起手——

弟子了悟,双手快速捏诀,一道符咒打入半空,顿时门外呵声骤止,涵虚宗上下跃跃欲试的数道灵力霎时都沉了下去。

整座山脉,唯余殿中央一人。

“沈宗主,”率先进来的中年男人行了一礼,“我乃 宗殷鹤归,此番前来是有要事商榷。”

“巧了,倒是省了我一番功夫。”沈无眠慢慢放下手,眼底堆起浓浓的笑意。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拾阶,突如其来的敞门吹起了殿内大片珠帘,如同浪潮迭起,开起大片大片花朵,殿外的数名身影闻声鱼贯而入,都在听见这噼啪作响的奏乐后抬头——

层层珠帘下,一道身影踱步而行,随着他每一阶的升高,袍裾上的五瓣花便会翕张一瞬,循环往复,摇曳生花,那短短几步阶梯似乎成了难以企及的天谴,顶座是压在仙门头上不敢逾越的禁令。

沈无眠坐下了。

“……”

殿内似乎陷入了一刹的死寂。

殿中央破裂的水潭还在涓涓不断流淌,地上渐渐积了一摊水渍,随着时间的流逝,那蜿蜒的痕迹蔓延到了几人的脚下,又越过靴背,仿若水漫金山。

这极具压迫感的场面犹如旧梦重温,唤起了几位尊者尘封已久的回忆。

彼时仙门还未昌盛,中枢 洲更不是仙门的地盘,而是一分为二,表面佛法寺庙遍地,底下诡修横行。

灵修则都龟缩在了周围零散的城池中。

佛诡常年不合,战乱常有,一方肆意妄为烧杀抢夺,一方修身洁行仁爱悲悯,那些因吞噬而妻离子散,枉死含冤的魂,便都堆在了寺庙里,佛修不忍见此,只能一一度化。

但此行非长远之策,两修观念大相径庭,矛盾越烈,碰撞也就越多,灵修苦不堪言,又碍于实力压制,无法正面言说,每每碰到人命纠纷,便只能出人入洲商榷。

而当时撑起灵修半边天的,就是几位修至传说仙境的世家家主。

“……”

飞升曾经并非遥不可及。

佛诡虽成了断头台的刀,但仍旧无法只手遮天,乱世出天才,反倒成了另类刺激的猛药,当年灵修还未有闲情创立门派,只有大小修仙家族,于是就逼得各大世家天骄层出不穷。

幼年的沈无眠便是其一。

许是为了后辈的安危,在两修碰撞激化到极端,甚至威胁到世界气运的崩裂后,几位仙境家主终于做出了一个万分凶险的决策——

站队。

两种极端力量的交锋过于可怖,若是不加以压制,等待他们的就是同归于尽,唯有保全一方,才可消除此等隐患。

面对诡修狼籍的名声,家主们在情理之中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佛。

于是便有了后面佛诡惊天动地的灭世一战。

“……”

殷鹤归俯首弯腰,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沈宗主,失礼了。”

“小事,”沈无眠轻轻抬颌,“几位日夜兼程,想必是有要事商榷,我又谈何为难。”

“沈宗主宅心仁厚,我等敬佩,”殷鹤归客气两句,回归正题,“我等前来是为北郊城诡修一事。”

“我已知晓,”沈无眠道,“劳烦你们尽心费神,若是提前拆迁弟子传音,也就不必走这一趟了。”

殷鹤归闻言微讶:“宗主神通广大,料事如神。”

“非也,”沈无眠道,“此为宋门主道与我听。”

“……”

“事关八方柱,总要多留份心思,尔等心切我能理解,只是……”沈无眠沉吟道,“我不常出宗,外面的风雨总要看得模糊,等我后觉却木已成舟,无法助各位一臂之力。”

“……”

木已成舟。

殷鹤归牵动嘴角。

任谁都知道数日前北郊波动,身为涵虚宗宗主的沈无眠亲临北郊,现如今言说错失一臂,不亚于睁眼说瞎话。

若是平安无恙,临近半仙的沈无眠为何还会走漏风声,这分明是事出有因。

心中鄙夷,他面上不显:“沈宗主莫要忧心,毕竟您还有一徒,虽常年云游不归,但消息总归是灵通的,如此变故他早已料事如神,去北郊铲除后患。”

“……”

“如此变故,”沈无眠慢慢倾身,圆珠的光泽洒满了那温玉的脸,以及未达眼底的笑意,“居然只派了你们几位,实在过于轻慢。”

“……”

沈无眠身体一松,靠回座,居高临下中透露了几分惋惜:“我以为能多见几位宗主呢……”

“……”

这个“呢”字发得很轻,飘然无处追寻,仿佛真的是捶胸顿足的可惜。

可为何要见到几位宗主?

殷鹤归面色渐冷,数日前的回忆涌上脑海。

那位常年伴随宋沉江身侧的弟子被人扶着跪在门前,全身经脉尽废,声嘶力竭:“求您救救 门,我们门主修为尽废,生死未卜,都是沈无眠害的,他身为第一大宗宗主,却以一己私欲瞒下仙门众人,窝藏隐患,意图复兴佛诡,此等贼人断然不该再留……”

殷鹤归声音绷紧:“临近论道,几位宗主公务缠身,无法亲自赶来。”

沈无眠道:“上届论道便是松懈滞待,才生出了北郊城的诡修,此番一如往日,怕是后患无穷。”

“沈宗主不必担心,”殷鹤归临危不惧,“我等早已携带通灵符咒,一举一动皆会传到宗主眼中,与亲临无二。”

“……”

“一旦发生变故,”他咬字清晰,“几位宗主携宗内长老,必第一时间赶至涵虚宗。”

“……”

——只要你敢动手,我们立即围攻涵虚宗。

“……”

沈无眠笑了,远远一抬手,数把座椅凭空出现:“如此我便放心了。”

“……”

“诸位是准备商榷北郊城诡修一事吗?依你所言,我徒已寻至北郊外,八方柱非常人所能入,尔等可否是想遣人伴行?”

“不敢,”殷鹤归突然垂首,躬身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抬头情辞恳切,“首徒此举正合我意,因为我们此行之任,就是请求宗主明察首徒。”

“……”

殿内一阵寂静。

“沈宗治常年置身事外,上届论道已经是为数不多的亲临,我猜是近年天骄愈少,又听闻论道黑马横空出世的缘故。”

“……”

“但这本就是个谬论,”殷鹤归紧紧盯着上方,“人才凋零宗主心中自有定论,甚至于不惜耗费巨资为后辈建立聚灵阵,我等自然无议,可这般灵气稀缺之际竟有人能从外围一路顺风,不仅无一败绩,还连压数位宗门的内门弟子,断层第一,实在令人咋舌。”

“……”

“沈宗主不觉得奇怪吗?”殷鹤归认真道,“恰逢北郊外诡气暴动,恰逢论道临近,仙门分心乏术,为新弟子选拔而疏忽了诡气的来源,只以为是那些称不上诡修的亡命徒喧声夺势,等察觉不对却为时已晚,但令人奇怪的是,自暴动过后就再未有任何异常。”

“……”

“现在想来,实在可疑,”殷鹤归喃喃道,“二十年来调查停留在原地,就连诡修作祟也无风声,仙门的动静就仿佛时刻掌握在了他的手中,能达此目的的方法只有一个。”

说至此,殷鹤归眸中锐利一闪而过:“他摇身一变,以另一个位高权重的身份,隐藏在了仙门之中。”

“……”

隐秘的窒息发酵,殿内所有人仿若都被掐住了喉咙,二十余束目光死死盯在了沈无眠的脸上,有人藏在背后的手已经灵光乍现,随时防备着突如其来的杀意。

大殿中安静得可怕。

殷鹤归瞥过身后严阵以待的众人,慢条斯理补充:“首徒空降论道,身份来源不明,入门后又鲜少露面,常年云游在外,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掩人耳目。”

“……”

沈无眠不为所动。

“还有一事……”殷鹤归放慢声音,毫不畏惧地直视高座那张面容,“据我所知,涵虚宗曾发生内乱,说是有长老暗中修习诡,后被发现斩杀当场,而此事——”

他故意拖着尾音:“也与他有关。”

“……”

“涵虚宗戒律何等森严,怎会出现如此大的乱子,这必然是有间隙暗藏其中,宗主不妨……”

“谁告诉你的。”

“……”

“这不重要……”

“谁告诉你的。”

“……”

“是我从涵虚宗被开除的洒扫杂役中……”

“一个杂役,”沈无眠语调轻柔,尾音却带了嘲讽,“好大的面子。”

“……”

殷鹤归忍了忍,再看见上面那副轻蔑的神色后,终归提高音量:“此事非重中之重,宗主何苦为难我们!”

“巧了,”沈无眠道,“此事还真就无可回避。”

“……”

“涵虚宗内乱一事,除几位内门弟子便无人知晓,你所言的杂役又姓甚名谁?”

“……”

沈无眠看着下面几张青紫交加的神情,轻声道:“不会叫韩峥吧?”

“……”

殷鹤归面色陡然一变,不待反驳,就听见的上面不留余地地质问:“此人同样为论道天骄,恰与我徒归属一届,前段时日孟家已经否定了他的身世……”

沈无眠说至此顿了顿,眼尾微翘,讥讽暗藏:“你们为何不去查他?”

“……”

“是因为他能作为人证吗?”沈无眠勾起嘴角,“还是你们另有所图?”

“……”

“我们自然是为了仙门日后着想……”

“我看是为了瞒天过海!”

“……”

沈无眠嗤笑一声,长腿一跷,坐姿散漫,那种轻慢的高傲不由自主打破伪装,尽数张扬显露:“仙门帮衬佛修,崇道梵音最终同归于尽,奈何佛诡余孽庞大,方圆千里城池营垒不攻自破,几位仙境家主早已在灭世一战中牺牲,只剩下寥寥可数的后背……”

“不妨回去问问你们敬爱的宗主,他们当时在哪呢?”

“……”

“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躲着吧,”沈无眠道,“局势并非不可控制,站队佛修是仙家共同之议,最后灭世的紧要关头,为何他们承诺却出尔反尔?”

“只要他们出来,没人会死,余孽也不会横行,千里城池更不会一夜化为灰烬。”

“……”

“但他们怕了。”

“……”

“兢兢业业修炼几百年,还未摸到仙境便要交付生命,这太亏了,只要佛诡死了,仙境家主死了,就没人能够比得过他们,身为后裔的我年幼无力,根除再简单不过,到时皆大欢喜,就不会有任何隐患。”

“……”

“可惜他们算漏了一卦。”

“……”

“在方圆千里的死人城里,有人活了下来。”

“……”

“有人亲眼看见了他们的罪行。”

“……”

沈无眠垂下眼,温柔道:“你们究竟是怕佛诡复兴,还是怕那位被镇压数百年的诡修,把你们见不得人的腌臜事公之于众?”

……

太阳升起来了。

梅负雪轻轻呼出一口气。

两角的灯光昏昏欲睡,蜡烛将尽未尽,温度低得吓人,周身唯一的热源无影无踪。

——不要离我三尺以外。

这句话似乎成了褪色的旧梦,指尖的灼热随着黑夜一起消失殆尽,那触手可及的温暖恍如隔世,梦醒仍旧孤身一人。

“……”

屋外阒然无声,梅负雪裹紧外衣,慢慢站起身来。

手肘膝盖的关节冰的麻木,他踉跄着走了几步,生锈的四肢才有了好转。

“……”

太安静了。

梅负雪怔怔看着房门。

屋外屋内陡然一空,整座屋子似乎都陷入了巨大的囚笼,唯有他一人独坐其中,苍白无力。

步伐加快,手渐渐抚上门板,一门之隔,外面是呼啸的寒风,他掌心发力,指骨微曲,只听吱呀一声闷响——

嘭!

房门口花瓶遽然破碎,灵力残余未消,梅负雪猛一侧目,闪身后退,在即将隐入卧室之时身形骤然一晃。

手腕传来大力拉扯,与往日不失温柔的钳制截然相反,此般疼痛更加剧烈,梅负雪没有任何犹豫,反手一道诀打了过去——

一只手悄然绕过下巴,忽而一摁。

“唔……”

身体缩小带来的还有力气的流失,梅负雪仓皇之下失去平衡,身体向后倒去——

顿时一阵窸窣声响,嘴唇被捂得严实,梅负雪脸色憋的涨红,臀骨传来磕碰的疼痛。

少年的身形委实羸弱,未加抽条骨架纤细,因着身份的尊贵,平日保养太好,这番反抗下来动静没多大,皮肉却是煞疼煞疼,四肢都多了几道碰撞的红印。

梅负雪疼得倒抽凉气不是,嘶嚎也不是,硬是被两只手半拖着一路东撞西蹭到了书房。

好在来人也非凶神壮汉。

临近桌案,他伸脚一勾,书摞哗啦一下砸了个彻底,两人霎时都成了落汤鸡,彼此狼狈地从书海中探出脑袋。

两道目光猝不及防相撞。

梅负雪愣住了。

那是一张压抑又青涩的面容。

眉头紧锁,双眸死气沉沉地盯着他,与记忆中模糊的样貌大相径庭。

他不自觉放轻声音:“沈……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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