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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机关

大诡悚然一震。

未来得及出声,就见那边出名的废物后裔唰地举起剑。

玄金色的光晕犹在,半空中那惊天动地的一剑成为了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恐惧。

无人知晓是从何来的新诡,更无人知晓此人的身份,一群人只能记得与剑势之下与崇道针锋相对的威力,犹如黎明后的艳阳,明明该是同他们一般的逼仄,却爆发出与众不同的光辉。

大诡煞白着脸退了两步。

顿时优劣反转。

梅负雪倏而一跃,所过之处只余残影,长剑的拖着长长的流光刺入诡群,如同耀日烈火,烧得蝗虫作鸟兽散。

陌生甚至诡异的剑法似离弦的箭,迅疾无比,明明修为低下,却硬是凭着莫测的身形杀出一条路,惨叫此起彼伏,反观另一边那位赫赫有名的第一天才,早已朝着相反方向窜出几里。

绝大多数的主力都被吸走,沈无眠轻松了许多。

黑云并未完全消散,大片漆黑巨渊中留下了突兀的澄净,像是泥潭里绽放的白花,势如山海的身影在众人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即便人去楼空,残余的威压依旧充斥了半边天地,甚至影响到了远在另一边的崇道。

蛟龙受到重击,凄厉的惨叫犹在耳畔,崇道干脆利索,长剑一转,黑色擎天的身躯曲折几番,复又凝聚成形,只听一声怒吼——远处逃窜的诡群在同一时刻察觉到不对,跑在前面的大诡蓦地止步,面上再次浮现出了震惊的情绪。

梅负雪紧随其后,对于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毫不犹豫,长剑嗤地出鞘,象征着世家族纹的印记开满小臂,灵力瞬间达到巅峰。

嘭!

脚步一个趔趄,竟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弹了回来,梅负雪愣了愣,身形顿时止住了。

定睛一看,就见那大诡的背后不知何时延伸出了一根细若发丝的绳子,好似鱼线上的铁钩,往旁一扫,千千万万条鱼线遽如雨下,全都拴在了脆弱的脖颈上,滑稽又可悲。

竟是锁魂咒!

霎时一声尖锐划破天空。

小诡体型弱小,防御更是不值一提,没入肌肤的鱼钩轻轻一拉,轻而易举破除肌肤,钩出了灰雾的神魂。

离开身体的保护,神魂单薄无力,小诡眼睁睁看着自己远去的外壳,那鲜活的神情一下子褪去色彩,只剩下呆滞的傀儡,天幕之上是虚弱的蛟龙,鱼线勾出密密麻麻的“食物”,它张开嘴——

这仿佛是通往地狱的大门,恐惧此起彼伏。

“何时下的锁魂咒?我怎么没感觉?”

“崇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崇道!你敢骗我们?”

“崇道……”

“崇道!”

后知后觉的怒骂不绝于耳,其间甚至夹杂了大诡的吼叫。

为何成千上万的诡能齐聚一堂?

不正是身为第一大诡的崇道许诺日后的吞噬。

谁都想登天,谁都想一日千里,奈何佛诡一道从开始就注定了差距,并非所有诡都能以欲入道,相比之下苟延残喘的吞噬就显得极为重要。

“崇道,你今日敢如此背叛我们,到时梵音现世,再无人会应你所求。”

“诡修后起之秀不可胜数,并非你一人独大,还有暗中未响应的同辈,你可曾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发声几人皆是排得上号的大诡,此般公堂对质,皆是底气所在。

千万诡修应下号召,但同样有千万诡修选择原地观摩,而这明哲保身的举措,正是因为他们才是真正的潜力之股。

应召之辈大诡无数,可无一不是修为停滞,气数将近的垂暮,来此吞噬更是兵走险招,只要崇道有任何不轨之心,待这次事后,便会有天资卓越的新诡乘人之危,斩下这第一诡的名头。

哗——

是熟悉的空间扭曲,崇道蓦然闪身,顶着凌厉的剐蹭向下挥手。

无形的大网遽然扩散,看不见的丝线缠绕交织,严丝合缝罩城墙之上,黑云下遗漏的阳光穿透缝隙,那五根因用力过度而暴突的指节几乎印在数张狰狞的面孔上,彼岸的渔夫冷冷下视,强壮的臂膀扛住网线,猛地一抬。

“崇道!”

长吻下的深渊巨口蓦然合拢,数以千计的诡气积少成多,重伤的蛟龙得了滋补,破碎不堪的身体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血肉,这趋势还在加剧,新生的皮肉下是黑亮的鳞片,那不可直视的煞气中又透出了诡异的光芒——蛟龙正在蜕变!

它在向真正的龙进化。

崇道要突破了。

"……"

一股油然而生的绝望充斥在每个角落,实力的差距成了天堑无涯,向来在外叱咤风云的诡修成了垂头乌龟,第一波吞噬尚且是小诡,随着崇道的又一次扬手,半蜕变的蛟龙受到指令,只听见一声怒吼——

“崇道!方才的新诡难道还不足以令你忌惮吗?后浪推前浪,届时你与梵音大战,获利的只会是蠢蠢欲动的新诡,但凡你露出一点破绽,它就能给你致命一击……”

“谁同你说过他是新诡?”

“……”

苦苦挣扎的大诡突然一愣。

“你看见他身上穿的衣服了?”交战间隙崇道瞥去一眼,语气难得带了冷笑。

“……”

衣服?

挣扎的动作慢了半拍。

大诡眉头一皱,转头看向了漆黑中唯一澄净的天地。

思绪渐渐跑远,空中浓重的黑云突兀出现了裂缝,异于寻常的拨云见日,那般奇特的脆裂声就如同摔碎的花瓶,同江以岚出招的控场一般无二,像是突破了某种空间桎梏,尤其是两人衣摆舒展争艳的五瓣花……

五瓣花!

蓦然回神,他下意识低头,城墙边缘是张微抬的青涩面容,呼啸的狂风勾勒出少年利落的身形,浑身大片雪白,只有衣摆翩跹绽放的鲜艳族纹——除了颜色,二人连纹路位置都一模一样。

“梅家?!”

“……”

梅负雪眸光一闪。

灵修讲究尊卑礼仪,即便出自一族,弟子服饰也都大相径庭,尤其是嫡系一脉,设计更加巧妙,基本人手一套专属纹路,可以不穿,但不能没有,打眼一看便知身份,但相同的纹路不可能有两位嫡系,能破例之辈少之又少,譬如后来同家主结为道侣的江以岚……

“……”

面色陡然一变,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继而连三的惊愕冲击实在震撼,他双唇嗫嚅,半晌,硬是没憋出个字。

“梅家竟能让大诡进门。”

蜕变需要时间,黑云中违和的白净仿佛成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又是一声细微的破空声,崇道微微偏头,剑光如影,脸侧遽然一凉,殷红溢出,他抽身抵挡,长剑“锵啷”架住席来的招式。

即便身处如此险境,他的注意依旧放在了挥之不去的白净之中。

少顷的僵持,剑锋一划,火星摧拉枯朽烧下剑锋刃,灼热的刺痛点燃肌肤,崇道终于收回视线,错开两把锃亮的锋刃,看见了对面平静如水的面容。

他忽然一笑,不顾痛楚:“我记得你只有一个儿子。”

江以岚轻淡道:“捡的。”

“捡的诡修?”

“捡的丐帮帮主。”

“……”

“他的气息似乎不太一样。”

“你的话有点多。”

“他好像不只是诡修。”

“……”

“他身上还有灵气。”

“……”

江以岚也露出一个微笑:“后起之秀,你怕了?”

“……”

天空中盘旋的庞大的身躯此时已经扩展了一倍不止,肌肤底下黑鳞若隐若现,交战的剑光从龙首斩至龙尾,霎时浑身的鳞片都浮现了异样的色彩,那黑亮的光泽犹如数千对暴凸的眼睛,在崇道发力的刹那,突然睁到极致。

“后裔身上有他的诡气。”

“……”

崇道一字一顿:“他抢了我的食物。”

咔。

空间破碎,江以岚转瞬消失。

长吻咧开,诡气化作的傀儡在这一瞬被赋予了人的意志,如同半空巡视的鹰隼,瞬间锁定了远去的猎物,飓风轰然巨响,崇道轻轻侧身,这一举动仿若竖起了战斗的旗帜,只听见一声玉瓷碎裂的清响。

预想而来的威势没有抵达,可怖的侵蚀也没有发生,身形突然一顿,江以岚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扭头看去——

就见原本抽身的虚空裂缝中,赫然多了一条碗口粗的龙尾,似是察觉到她的注视,龙尾嘲讽般地悠悠一摆,竟是趁机介入了她的仙术,撕裂虚空。

“……”

轰——

远远听见一声炸响,漫天的尘土飞扬,世界这一刹仿佛覆上了浓重的死灰色,就连崇道的轻慢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黑龙巨大的身躯砸在了城墙之上,霎时千斤石土成了纸壳的废墟,足以绞杀生灵的震动浪潮扩散,但它的目标并非于此。

全身骨骼仿佛都生锈了,大诡看着近在咫尺的獠牙,在极端的恐惧之下,身体只剩下战栗的本能。

“崇……崇道,”他被僵硬钓在半空,“我是大诡,有利可图,你不能……”

“你不能……”

千钧一发之际。

靓丽的剑刃划破天际,半空中的五瓣花开出不属于这个时空的艳丽,伴随着少年跃起的身姿,长剑上两方对峙的纹路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那定在神魂深处,不可一世的锁魂线眨眼间褪去了坚韧,成了缝补的棉线,耳边传来咔嚓的轻响——

身体一轻,是大诡狠狠摔在地上。

长剑嗤地嵌入地板,梅负雪翻身落地,洁净的衣摆终于沾染上了深色的泥渍,但腰身的动作已然优雅至极,他舔过干涩的嘴唇,瞳孔泛着幽幽冷光,诡谲而美丽。

“给你两个选择。”

“……”

“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现在就滚去砍了那堆破线。”

“……”

偷袭失败,江以岚一剑贯穿入口,道路顷刻粉碎,黑龙失去捷径,看不见的大手抓住龙尾,哗啦一下。

如同屠宰牲畜那般狼狈,强烈的排斥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巨兽一声低吟,哗然被扔回天幕。

“……”

吞噬中断,崇道转眸向下——废墟中刚爬起来的大诡顾不得重伤未愈,扛着剑冲向就近鱼钩上的同伴,锋刃当啷砍在锁魂线上,霎时溅射出大片的火花。

大诡显而易见地一愣,少顷,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旁边虎视眈眈的梅负雪,对方手里的剑华美瑰丽,锁魂线烂泥一样挂在剑脊。

“……”

梅负雪突然一动。

格拉——

金石碰撞不绝于耳,大诡冷汗直冒,再顾不得分心,踩着剑跟拉锯子一样嘎吱嘎吱地开磨。

“……”

“你太低估后裔了,”江以岚说,“既是仙境的孩子,又怎会不堪一击。”

“既是仙境的孩子,”崇道说,“风头无两,祂怎会轻易放手呢。”

“……”

“你是故意入局,自投罗网。”

“梵音最为凉薄,死不足惜。”

“事已至此,谁都未曾预料过意外,何必追究不放?”

“……”

片刻的沉寂后,崇道忽然笑了。

在如此紧迫的逼问下,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闲情逸致般,上下扫过江以岚不为所动的模样,然后道:“你为了你儿子做了这么多,后裔知道吗?”

“……”

“梵音又知道吗?”

“……”

“他肯定不知道,”崇道徐徐道,“若是知道就不会置之不理了。”

“……”

这个置之不理用得很巧妙,未等江以岚探出所以,就听见对方继续道:“你想引来梵音,最近的几关在城墙东边,中途无阻,后裔赶到只消片刻,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到了吧。”

“……”

“可我怎么没听见动静。”

“……”

兜兜转转一圈,真实的目的终于显露出来,崇道看着江以岚慢慢拧紧的眉,几乎是有些恶劣,兴味地开口:“你同梵音暂结盟友,甚至不惜身处险境,只为后裔取得一线生机,而梵音的目的却再简单不过。”

“……”

“他只想让身为第一大诡的我魂死道消,再无轮回之日,可你要知道一件事……”

半空中诡气化作的屏障并未消散,梵音伟岸的身姿伫立在宝殿的正中,庙外几近疯癫的赞美还在继续,不知是否是心知肚明的缘故,梵音脸上那种担忧焦躁荡然无存,眉眼弧度平淡,化为了不近人情的冷漠,他抬眸时,视线交错,那种不寒而栗的审视如有实质,似要打破屏障的束缚,深深凿进二人的心口。

“当年诡修动乱,他弃车保帅,才成功稳住大局,今日城中兵走险招,他同样会如此。”

“……”

“只要我死了,”崇道眼底泛起异样的光芒,“那点微不足道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

启动机关位于城墙东北处。

一路顺畅无阻,诡修的主力都在最北边,同为后裔的梅负雪虽修为甚微,逃命还是来得及。

沈无眠如是想。

抬手挡下偷袭的小诡,他抬眸遥望——远处隐约出现了黑色的轮廓,是还尚且完整的城墙,石砖平整秃净,俨然没有一点机关的迹象。

因为真正的密室在阵下。

机关傀儡,兵术防御,在修炼的路中都衬得微不足道,故常常被人所忽略,书到用时方恨少,当真正危机降临,任何一点机会都不能错过,外力就显得尤为重要。

世人皆知,沈家少主修仙悟性样样第一,天赋资质更是出类拔萃,他作为下一任飞升的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大家也都对这日后的仙术津津乐道,言论诸多偏向江以岚那般攻击性极强的术法。

但其实不然,沈无眠真正的点睛在于奇门遁甲。

上到画阵绘符,下到木人玩具,无一不在那张手上化朽为奇,也因着他过于出色,学宫上学时隔三岔五就翘掉保护阵基,跟发小一起钻出去玩,于是二人都成了小黑屋的常客。

现在这副手法终于派上用场。

小诡聚少成多,不多时身后坠了一片,沈无眠没有任何犹豫,朝后挥去一剑,趁着众诡嚎叫的功夫,他刹步一蹲,掌心挨地,也不见如何动作,光亮一闪,周围就只余茫然瞪眼的小诡。

“……”

密室是个四面阻隔的空间,中央嵌了几尺宽的阵基纹路,显眼刺目。

沈无眠落地的第一时间就直奔目标。

启动的方式很简单,只需唤起沉睡的阵基,正常情况要备朱砂笔墨,但现在没这个机会。

呲啦轻响,指腹裂了个口,沈无眠离近地面,眼睛睁到最大,手中笔走龙蛇,他似乎感觉不到痛,任由石子刮蹭伤口,直到鲜血洋洋洒洒铺满地面,指腹落到最后一笔。

动作突然一顿。

一种细微,几乎很难察觉的阻力拦在指尖,沈无眠皱起眉,略微的停顿之后,他一咬牙,全身灵力集中到巅峰——

嘭!

沈无眠狠狠砸在地面。

与此同时,眼前一亮,突如其来的光芒让他忍不住偏头,耳边传来一阵熟悉的诡修嘈杂。

“先砍我的锁魂链,我马上就帮你救人,到时候我们一起对付崇道,人多力量大,任他如何逞能……”

视线中出现了梅负雪的身影,阵基之上是同等大小的音画术法,梅负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挣脱的诡修越来越多,人群中渐渐出现了不怀好意地打量,但他没有选择,黑龙虎视眈眈,单薄的身躯被迫在城墙间墙东奔西走。

“……”

画面一转,来到了半空交战的两人身上。

崇道那一字一顿的声音清晰可闻:“他只想让身为第一大诡的我魂死道消,再无轮回之日,可你要知道一件事……”

“当年诡修动乱,他弃车保帅,才成功稳住大局,今日城中兵走险招,他同样会如此。”

江以岚纹丝不动。

“只要我死了……”

半透明的屏障照亮了漆黑的空间,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自黑暗浮出水面,他一步迈出,身形伟岸,风雨难琢,梵文金光铸造了这般温柔的眉目,但眼底冷冷的,是无动于衷的漠然。

沈无眠脸色煞白。

崇道的声音还在继续。

“那点微不足道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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