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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症状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午后,钟净正在打游戏,他的发小闵泉生靠在床上看漫画,房间里一片岁月静好。

然而,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虽然听到了敲门声,钟净却根本舍不得从烧脑的游戏剧情里抽身出来。但是门外的人好像料定现在有人在家,敲门声响个不停。

“啊———烦人———”钟净只好放下鼠标,嘟哝着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拖沓着步子走去客厅开门。

门开了。但令他意外的是,门外并没有人,只有一个小包裹静静躺在门口的地毯上。

钟净一头雾水地把包裹捡起来,核对了一下上面的地址和名字,江水市xx小区钟净收,确实是他本人的没错。

可是他最近没买什么东西,父母也都在外出差,不会往家里邮什么东西,这包裹是什么来头?

思考再三,钟净决定把包裹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谁知他刚把门关上,拿着这个神秘的包裹往房间里走,就听见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敲门声。

嗯?

钟净先是一愣,然后怒了:有完没完?!

不过冷静下来他再仔细一听,觉得这敲门声好像比之前要模糊一点,听着不像在敲他家的门,更像是在敲……对门的门?

对门住的也不是别人,是他的发小闵泉生。正因为两家是邻居,闵泉生才经常来他家串门。

与此同时,闵泉生也听见外面接连不断的敲门声,从房间里出来了。

两个人一起走到客厅门口,门外的敲门声还是没停,一如刚才那样刻板而有节奏地响着。

两人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闵泉生率先握住门把手,一用力把门推开了。

门外依旧空无一人。不过这次,在闵泉生家门口的地毯上也出现了一个神秘包裹,比钟净家门口的包裹大上不少,看起来装得满满当当。

闵泉生走过去把包裹捡起来,核对上面的地址和名字,也是他本人的没错。

可是和钟净一样,他最近什么也没买,对这个包裹的来历一无所知。

“这还真是奇了怪了……”钟净皱着眉头,还在思考拿这两个包裹怎么办才好,旁边的闵泉生扭头就往回走。

钟净赶紧去拦他:“诶你干嘛去?”

闵泉生脸上没什么表情:“回房间。”

“那这个包裹怎么办?”

“又不是我的,就放外面啊。难道你想拿走吗?”

“说不定是送错了呢,拿进来好好调查一下也能帮忙找到失主嘛……”钟净越说声音越虚,显然他的所思所想并没有他所说的那么正义,更多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好吧,钟净小朋友,”闵泉生回头看着他,“爸爸妈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拿吗?”

“爸爸妈妈还告诉过我不要让陌生人进家门呢,”钟净也看着闵泉生,“陌生人,快从我家里出去啊。”

“我又不是陌生人,我是你的好朋友。”闵泉生拖长声音。

“我也是你的好朋友,”钟净点点头,走出家门,把闵泉生家门口的包裹拿起来,眼里有些狡黠,“好朋友帮好朋友拿一下包裹,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

总之最后,不顾闵泉生的严正抗议,钟净还是把两个包裹都拿回了自己房间。

他再次仔细核对了上面的各种信息,确认这两个包裹就是寄给他们两个人的。

那么现在……

为了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决定把这两个包裹拆开。

“首先来拆这个大包裹吧。”钟净从抽屉里拿出美工刀,把刀片咔啦咔啦推出来,划开包裹上缠着的胶带,小心翼翼地把包裹打开。

……接着他就被映入眼帘的景象惊呆了。

包裹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十个精致的小盒子,盒子里装着十个栩栩如生的……

……鸟类标本??

这一幕在映入眼帘的一瞬间给人的冲击力还是很强的。钟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下意识扭头去看闵泉生。

谁知这人像是对包裹里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一样,已经回到床上躺下,拿起漫画书,翻到刚才中断的地方看起来。

钟净:“……”

钟净走到床边,把这个懒鬼连拖带拽地拉下床:“我可是在开你家门口的包裹诶,来帮忙啦,你不好奇里边装的什么吗?”

闵泉生面无表情地看着钟净,语气里有点懒散的不情愿:“不好奇啊。”

他就是知道钟净会去好奇包裹里面的东西,并且会拉着他一起好奇,所以才不愿意把包裹拿进来。

钟净对他明确的拒绝充耳不闻,拉着他走到包裹旁边:“里面居然是十个鸟类标本!”

说完又皱着眉嘟哝:“到底是什么人给我们寄这种东西啊?”

一时间没有了头绪。正思忖着,他目光无意扫过大包裹旁边的小包裹,于是又蹲下来,拿起美工刀吭哧吭哧去开那个小点的包裹。

相较起来,这个包裹里面的东西就显得朴素很多,是一个小吊坠,形状看起来像一只栩栩如生的鸟儿。

闵泉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钟净身边,半边身子挂在他的半边身子上,好像在cos一只树袋熊,低头打量着钟净手里那只小吊坠:“这是杜鹃鸟。”

他又指指钟净刚刚拆开的那个大包裹:“那里面的标本也是杜鹃鸟。”

虽说杜鹃算是一种常见的鸟类,但是应该很少有人会仔细留意它长什么样。闵泉生就是这样的人。他总是在奇怪或者偏门的地方显得很博学。

“杜鹃鸟啊……”钟净若有所思地盯着吊坠看了一会儿,然后把吊坠放到一边,又按序拿起包裹中的第一个标本仔细端详。

“嗯?”标本盒子上的一个小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指着盒子上一处给闵泉生看:“你看,这里好像有行小字,写着江……‘江水小学校医室’?”

“这个江水小学,应该就是我们这儿的江水小学吧?”他不太确定地眨眨眼,“……不过这里还提到校医室是什么意思?”

琢磨不出答案,他又按顺序拿起第二个包裹,发现上面也有一行小字,同样是一串地址,不过和第一个不一样,写着:七号小区7栋707。

“七号小区?”

闵泉生接话道:“也是我们这儿的一个小区,就在开发区那边。”

“也是江水市的地址吗?”

说到这里,钟净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把每个标本盒子都拿出来看了一遍。

果不其然,每个盒子上都有像这样的一串地址。这些地址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它们都在江水市。

钟净把这十个地址整理出来,按照盒子摆放的顺序,它们依次是:

江水小学校医室

七号小区7栋707

江水初中苹果园

江水初中礼品店

江水高中广播站

江水高中花园

江水路一号

江水小区

电力小区

江大附中

“嗯……?”钟净陷入沉思,“这十个地址到底代表着什么啊?”

就在这时,旁边的闵泉生忽然开口:“这些地址单拎出来没什么,放在一起看总让我觉得有点眼熟……”

闵泉生又盯着这十个地址看了一会儿,掏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了几个字,然后展示给钟净看:“……你看这个。”

钟净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搜索结果,鲜红硕大的标题很能吸引眼球:[江水市著名的十个都市怪谈,你听过几个??]

往下滑,下面还详细介绍了十个都市怪谈的内容和发生的地点。

第一个怪谈发生在江水小学校医室,第二个发生在七号小区7栋707,第三个发生在江水初中苹果园,第四个……

依次看下来,居然和标本盒子上的十个地址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这十个标本盒子居然对应着江水市的十个都市怪谈??

钟净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把十个标本盒子抱起来,依次码放在自己桌子上,正欲坐下来好好研究一番,就感觉自己身上一轻。

扭头看过去,原来是闵泉生从他身上下来了。这人又犯懒不想帮忙,躺回床上接着看漫画去了。

钟净很看不惯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过去把他从床上薅起来:“你也来帮忙啦。”

这家伙懂很多邪门歪道的东西,就像一个行走的奇异事件百科全书,不用白不用。

“调查这些事情有什么意义啊,”闵泉生挂在钟净身上,被他带到书桌旁边,看了眼桌上码放的这一大堆杜鹃鸟标本,面无表情打着哈欠,“我懒得动。”

钟净却已经低头研究上了,目不斜视吩咐道:“你坐旁边这个椅子。”

闵泉生叹了口气,只得依言在他身边坐下了。

两个人首先把目光放在第一个怪谈上。

第一个怪谈的名字叫:[不会有人生病的学校]。

[江水小学坐落在江边,是一所非常普通的小学。

每到冬春换季,到处都是流感肆虐。上到省教育局市教育局,下到各个学校都如临大敌,层层上报感染人数。

谁也不知道从哪年开始的,大家忽然发现,这一年的流感季,江水小学居然一个得流感的学生都没有!

这引起了上面的关注。

一开始,教育局还着重表扬江水小学,说他们流感季预防措施很到位。

谁知道第二年也是,第三年也是,以后每一年,流感肆虐的季节,江水小学上报的感染人数永远都是0。

这当然是极其反常的。

但是没人生病毕竟是好事,就算反常人们也喜闻乐见,都说,江水小学这地方风水很好,里面住着守护神,庇佑那里的学生……]

“流感季一个生病的学生都没有?而且每年都是这样?嗯,确实反常……”

钟净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上刚刚搜出来的怪谈内容,然后想到什么,抬头去看闵泉生:“对了,明天公休,反正闲得没事,我们去江水小学看看吧?”

闵泉生明明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从拖长的声音却能听出他老大不乐意:“还要去现场啊———我懒得去———”

但是他的反抗太微弱,根本敌不过钟净强烈的好奇心,第二天早上,两个人还是骑着车来到江水小学校门口。

也许是脱离封闭校园环境太久,两个人的脑子都发生了严重退化,忘记了校门口有门卫看守,像他们这样的社会人士根本进不去,钟净的宏伟计划还没开始就夭折了。

“啊———”钟净抓着闵泉生肩膀晃来晃去,“不进去怎么调查啦!”

闵泉生倒很称心,作势要走:“正好别调查了,打道回府。”

钟净赶紧去拦他,动作幅度一大,口袋里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是那枚刚拆出来,就被钟净随手塞进口袋里的杜鹃鸟吊坠。

钟净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转移了注意力:“对啊,这玩意到底有什么用呢?不知道谁寄过来的,也不能贸然就戴上吧……”

话没说完,他就眼睁睁看着闵泉生从他手里接过吊坠,把吊坠戴上了。

然后闵泉生飘了起来。

“????????”

钟净简直吓死了,手忙脚乱把闵泉生拽到无人角落,刻意想要压低声音,又因为过度惊吓有些破音:“卧槽怎么回事!被人看到就完了!”

闵泉生整个人还有那种飘飘欲仙的架势,反手抓住钟净才没有像刚才那样继续往上飘。

他声音好像他本人此时的表情一样冷静,又带着一点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不该有的,疯疯癫癫的理所当然:“没关系,正常人都会以为自己眼花了,面对这些灵异事件,人类很擅长催眠自己的。”

“你很擅长催眠你自己才是真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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