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前情提要,故事的发生为架空世界,出现的国家城市都是虚构的,相对于的世界规则也许和现实有所差距。)
MiKi酒吧,音乐震耳欲聋的酒吧里,烟雾缭绕如层层薄纱,人影攒动似群魔乱舞。
裴术慵懒地坐在角落的豪华沙发上,手中随意地摇晃着一杯色彩斑斓的鸡尾酒,那液体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离的光芒。
从白大褂的衣兜里,掏出手术刀扔在桌子上,一头乌黑的头发略显凌乱,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被其不经意的拨到脑后,为他增添了几分狂野。
周围是一群喧闹的男女,他们或纵情欢笑,或肆意舞动,尽情地享受着这放纵的夜生活。
裴术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几滴酒水顺着杯璧划到白大褂上,他又毫不在乎地招呼酒保再来一杯。
酒吧的老板青娘接过酒保要送过去的酒,扭着腰肢走过来:“呦!裴医生,连衣服都不换就过来了,这里可没有你的病人。”青娘一边说话一边不老实的往开解裴术的衬衣扣子。
裴术把酒杯抢过来,又是一口灌完:“来你这儿,躲清闲,我一个小麻醉师,哪有什么病人。”
青娘用手指挑起裴术下巴:“这样,你今晚从了我,上边,下边随你挑~~”
裴术勾嘴一笑,身体凑上前:“看来颜睿的话也不是那么有用。”
裴术的脸凑近后,青娘才注意到裴术的脸色苍白如纸,笑容犹如一幅被定格的破碎画面。
青娘低头看到裴术用手用力按压住胃部,从裴术腿上下来,抢过对方手里的酒杯闻了闻大喊酒保过来:“谁让你放的药,老子的酒吧都敢动手!”
酒保一看事情败露脚底一转想要逃跑,被青娘抓住一个过肩摔制服。
胃部的疼痛越来越强烈,裴术的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颗颗晶莹剔透,顺着他那轮廓分明的脸颊不停地滚落,滴在他脚下那昂贵的地毯上,瞬间消失不见。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裴术靠在卡座上有气无力的说:“喝的是强力霉素,待会直接送我回家,不用去医院!”
忙着制服酒保的青娘带着怒气问:“强力霉素,是什么东西,不去医院行吗?”
等到青娘把人制服带下去后,裴术这边已经疼得蜷缩成团了:“抗癌药,正常人和酒混着吃,胃当然受不了。”
就在青娘要往起抱人时,一向一丝不苟的颜睿死党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走进了酒吧。
他眼神中透着精明和果断,仿佛能洞察一切。看到裴术那痛苦的模样时,眉头紧皱,眼神中闪过一丝恼怒二话不说,将人抱起来和青娘吩咐道:“明天午饭前,结果送到我手里。”,
颜睿将裴术放到床上“你这疯子,又想干嘛!”颜睿一边低声责怪着,一边让裴术靠在自己怀里。
裴术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虚弱无力地斜倚在颜睿坚实的身躯之上。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迷离地望向颜睿,嘴唇轻启,用那细若蚊蝇般的声音说道:“别……别这么暴躁嘛。虽说酒看不出有问题是假的,但疼可是实实在在的呀!能让我连续甩了整整三天都未能甩掉的尾巴,实在是为数不多。可今天对方却如此迫不及待地露出破绽和马脚,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其中缘由吗?”
此刻,裴术的声音不仅微弱得几乎难以听清,而且还微微颤抖着,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每一个字从他口中吐出时,似乎都要耗费极大的精力,令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恨不得立刻将他紧紧拥入怀中,给予无尽的安慰与呵护。
颜睿冷哼一声,脸色更加阴沉:“你这是不要命了!”他的语气严厉而急切,带着对好友的关切和不满。
卧室里,灯光昏黄而柔和,给整个房间蒙上了一层虚幻的光晕。
裴术蜷缩在床上,身双手紧紧捂着胃部,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脸色惨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
颜睿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坐在床边默默点了支烟,手里拿着药“你要是想死,就痛快点,这几年又是失踪又是……”
裴术疼得眉头紧皱,五官都有些扭曲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回嘴:“行了,你就知道吼我,小爷又没让你管?”他的声音虚弱无力,带着一丝颤抖,却还是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不满。
颜睿一边倒水,一边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啊,要不是院长让我照顾你,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裴术声音虚弱但仍带着兴奋之意:“你说当年知道我回来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这次会是谁呢?”
颜睿顶顶腮“我已经让人查去了,你乖乖养伤”把药递到裴术嘴边,语气虽然强硬,但动作却轻柔了许多,“快吃了,别废话。”
裴术别过头去,把头埋在枕头里,“拿走,不吃。”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孩子气的任性。
颜睿彻底被激怒了,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你到底吃不吃?别在这给我耍小孩子脾气。你以为我愿意管你?要不是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我才懒得理你!”
裴术看着他暴躁的样子,心中却是一暖,知道对方是真心关心自己,嘴上却不饶人,“就不吃,你能拿我怎么样?”
颜睿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气又心疼,伸出手轻轻擦掉裴术额头上的汗珠,“以后再这样,我可真不管你了。”
裴术摆摆手示意自己要睡觉不说了。
颜睿无奈的摇摇头离开,走到门口又喊了句“把你那玩意摘了,我给你买了个新的,你试试。”
裴术翻了个身接过颜睿抛过来的东西,丢到一旁问道:“你什么时候去燕城?”
颜睿捏捏眉心长出一口气:“下个月,而且估计一年多都回不来,颜悦那边你盯着点。”
裴术摇摇头:“那个疯女人,我可管不了。”
颜睿点了支烟倚在门框:“没办法,别让她闯出大祸就行,走了,你好好休息,扛不住了给我打电话。”
裴术点点头缩回被子里:“知道了,你快走吧。”
第二天中午,裴术被一阵高跟鞋踱步的的声音吵的睡不着,坐起来,摸向床头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靠在床头,用手敲敲床头柜:“别绕了姐姐,你已经绕了一个多小时了。
颜悦冷艳的气质,让人不敢轻易接近。肌肤如雪,白皙中透着一丝冷意,双眸深邃而神秘,修长的眉毛微微上扬,嘴唇如樱桃般娇艳欲滴,本应该是冷艳美女一枚,可嘴巴里说出口的话却将美感拉到最低点,颜悦不耐烦的坐到床边:“说,怎么处理,一堆蠢货,这都干不好。”
裴术早已经习惯了颜悦的粗鲁,忍着胃部传来的不适,继续抽烟,不理满口爆粗的颜悦。
颜悦见裴术不理她,脱下高跟鞋就是往裴术身上砸:“我在和你说话,你也要找死是吗?”
裴术被颜悦摁在床上,挣脱不开:“怎么办,挪窝,和你的小男友断连,他tm杀人了,你想和他一起吃花生米吗?”
颜悦的脚踩在裴术胸口:“他是我完美的缪斯,你懂吗?”
随着颜悦的脚上的力度越来越大,裴术胃里的不适感也越来越强,用手拍拍颜悦的腿:“快撒手,我要吐了。”话还没说完裴术就吐了出来。
听到声音的颜睿立即跑进来,一把拉开被呕吐物恶心的愣神的颜婳,扶起裴术就往卫生间走,一边走一边对颜婳吼道:“他这破身体,你还折腾他干嘛?”
颜悦恶心的拎起自己扔在床上的高跟鞋,小跑的丢到垃圾桶:“天呐,太脏了,太脏了,我待不下去了,到楼下等你们,你们最好洗个澡再出来见我。”
颜睿拍拍趴在马桶上吐酸水的裴术的后背:“她那一屋子人皮都让那个小警察看到了,她同不同意,都不能让她在和那小子在联系了,恋爱脑一个。”
裴术用膝盖顶着胃部,接过颜睿递来到水漱漱口,在颜睿搀扶下站起来,靠着浴室的瓷砖,慢条斯理的解开扣子把衣服脱下来,扔给颜睿:“查的怎么样,跟踪我的是什么人?”
颜睿接过衣服,顺手把浴霸打开,走出浴室给裴术找衣服:“应该是两波人,前期跟踪你的和昨天下药的不是一波人,前边的是私家侦探,后者是秦氏董事秦文昊”
裴术靠着浴室瓷砖点着从颜睿口袋里顺出来的烟点着,猛吸一口来压下嘴里的酸苦。
颜睿拿着衣服进来,看裴术仍然靠在墙上抽烟,把花洒打开,调了调水温,:“自己能行不,我给你搭把手?”
裴术朝门口甩甩头示意颜睿出去:“秦文昊可不好玩,你看着处理了就行。”
颜睿看人还靠着不动,去外面找了把椅子搬进浴室:“怎么样,偷鸡不成还蚀把米,待会儿挂几瓶葡萄糖。”
裴术也是被自己这破身体整笑了,也不再硬撑着了,把烟头捻灭,顺着墙边的瓷砖滑倒:“看你怎么想伺候小爷的份上,成全你一回。”
颜睿抬起裴术的一只胳膊把人从地上扶到凳子上,一边用花洒给裴术冲洗,一边说起对颜悦的安排。
等澡洗完后颜睿把裴术搀回早已经收拾好的床上,熟练的给裴术把点滴打上,将滴速降到最慢:“你在睡会儿,待会起来给颜悦搬她那堆垃圾。
裴术从颜悦新家出来,点了支烟,却不抽,任其在风中消散。
随后颜睿也从地下室出来,拍了拍手上的灰,整整西装外套:“走吧,想吃什么,带你去吃饭。”
裴术用下巴点点屋子:“不带她?”
颜睿搂住裴术往外走:“她还为他那小情人担心伤心着呐,顾不上咱们。”
另一旁施京儒看着上级发下来的新法医顾问的资料——裴术的档案。
施京儒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占据他整个高中青春朦胧却在高考仲夏不告而别的同窗,竟然有如此经历。
那时的裴术阳光、帅气,充满了活力,资料上的种种在他身上看不出任何痕迹。少年的喜欢往往是热烈而单纯的,可时光残忍,当初的美好与单纯现在还存在吗?
坐在施京儒对面的张局押了押茶开口:“京儒,你也了解了,这个裴术可是个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医学高材生,这样的人才不应该被埋没,你不是吵着和我这要技术人才吗?你去动员一下,条件我这回尽量满足。”
施京儒合上资料表情不自然道:“不是,张局这种工作您应该找二队老廖,您找我,我哪里干的了这些。”
张局点点资料压低声音:“你也看到了,这孩子是天使堂的,当年731大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太多,让你去找这孩子,也是为了把监控731涉案人员的人物交给你,这孩子不在监视视野的那三年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731案情特殊,每一个孩子都要在警方的视野下,而你就是这个孩子的直接负责人。”
话都说到这里了,施京儒哪里会不明白,这是上级给自己下达的秘密任务,施京儒站起身,给张局敬了礼:“是。”
张局摆摆手:“咱爷俩不搞这一套,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孩子在没有异常时,他们是正常的人,不要用对嫌犯的态度看待他们,甚至是要把他们当成好友,家人。”
被教导的施京儒在心里默默点头:“那也要看人家把不把你当朋友…”
……一个月后的某一天……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医院的走廊上,刚把颜睿送走的裴术身着白大褂坐在办公室打游戏,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电话打破了这份平静。
“喂?”裴术接起电话,心中有些疑惑。
“裴医生,请您立刻到院长办公室来一趟。”电话那头传来严肃而低沉的声音。
裴术顶顶腮,痞痞一笑,朝着院长办公室走去。
当他轻轻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背后袭来,裴术迅速后退,一个肘击撞向该人,正要继续出招时,冰冷锋利的匕首对准裴术的脖子,裴术识相的举起双手。
在院长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手术室,院里的好几个心外科特级医师都被绑在地上,一堆黑衣人中一个为首的人走到裴术面前,冷冷地说道:“裴医生,我们老板有请您上手术台,救人。”
裴术不怒反笑:“你们这是绑架啊,秦氏已经这么不把警察放在眼里了?”然而,黑衣人们根本不为所动,强行将他拖出了房间,向着手术室走去。
透过监控,看到手术室内的场景,在那冰冷而寂静的手术台上,两个女孩,一个刚死不久,一个静静地躺着,小小的身躯显得如此脆弱,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紧闭的双眼周围是一圈深深的黑影,那是病痛折磨的痕迹。
裴术咧嘴一笑:“我就是个麻醉师,我哪里做的手术。”
一旁控制裴术的人一拳锤到裴术腹部:“你能救。”
裴术被打的吐了一口酸水。
一直看着手术台的人突然开口:“裴医生,求你,就是为了让你救救我女儿,只要救了她,我秦某必有重谢。放心约克翰教授的高徒,还是不要和秦某在这里谦虚了。”
秦文昊一边说一边拉开手枪的保险指向裴术。
裴术点点头,用下巴点点被绑起来的双手。
进入病房,一旁的医师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穿上那身洁白如雪的手术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轻柔、谨慎。
一切准备就绪后,裴术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抛出脑海。他伸出那只沉稳而有力的右手,开始了这场漫长且艰难的手术之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术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但裴术始终保持着专注和冷静。
八个小时过去了,汗水早已浸湿了裴术的额头和后背,裴术自然猜的到给小女孩换的心脏是怎么来的,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如初。
手术做完最惊险的步骤后,裴术抓着手术刀的手突然开始颤抖,裴术迅速让出主刀位置,一直副刀的医师自然接过手术刀继续手术,终于,随着最后一针缝合完毕,这场惊心动魄的手术宣告成功!
整个手术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所有人都对这位技艺精湛的裴术投去敬佩的目光包括后来接手的特级医师。
可这些裴术并不关心,裴术靠在手术室的墙上看着监控摄像头 ,脸色白,无奈咧嘴苦笑:“淋巴细胞癌,心脏,肝脏,乳腺,为了找到配型合适的,你杀了多少人,或者说你还要杀多少人?”
黑衣保镖将瘫坐在地上的裴术拖出手术室,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裴术突然发狠挣脱开束缚,然后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竟然直接从高达五层楼的窗户跳了出去。
这惊险的一跳让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所措。然而幸运的是,楼下正好有一个雨棚,裴术在下落的过程中撞到了这个雨棚,得到了一定程度的缓冲。但即便如此,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还没等裴术来得及喘口气,更糟糕的事情接踵而至。只听“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呼啸而来,精准地击中了他的左肩。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但裴术并没有因此放弃逃生的念头。他强忍着伤痛,咬紧牙关,以惊人的毅力爬起身来,拖着受伤的身躯拼命逃窜而去……
落地的刹那,突然一股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从左肩袭来,仿佛有无数把利刃在疯狂地切割着他的神经,几乎要将裴术的意识吞噬。
裴术所在的医院是陵城有名的私立医院,为了迎合私人医院的保密措施,医院建立在住户极但空气清新的郊区,医院门口并没有很多人,裴术的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雨般涌出,却还是咬着牙,强忍着剧痛,靠着对地形的熟悉跌跌撞撞地在狭长而昏暗的巷子里拼命穿梭。
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或者用一个专业一点的词来讲——左脚螺旋型骨折。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肩膀伤口处的鲜血汩汩流出,如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他的手臂肆意流淌,在地上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痕。
裴术的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破旧的风箱在艰难地拉动,每一次喘息都带着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在寂静得可怕的巷子里不断回荡,显得格外凄凉,但这并不影响裴术思考眼前的最优解,只要没死,就有逃掉的可能。
就在裴术为了躲避追击几近力竭之时,伴随着警车的鸣笛声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巷子一角。
踉跄的身形与内心的担忧相得益彰的表达了施京儒的慌张。
施京儒早晨按照张局的吩咐可以把自己收拾干净,打算来邀请裴术作为法医顾问,在车换没有到达医院就听到了枪声,在围观的病人口中得知了裴术跳楼中枪的事心猛地一沉,瞳孔急剧收缩,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只剩下一片惨白,迅速通知队里,并且拉响警报器,往黑衣人追赶的地方跑去。
他的脚步变得踉跄,慌乱地朝着浑身是血的裴术飞奔而去。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那剧烈的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的束缚。周围的景物在他的眼中飞速后退,在接住脱力倒下的裴术后,他整个人像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踉跄抱起裴术,往停车的地方走,声音带着哭腔:“怎么还是这么笨……”
施京儒怀里的裴术,只是愣愣地看着前任,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愧疚,更多的是无奈,干脆借着失血不少身体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昏死在施京儒温暖的怀里。
………………………………………………
病房内,刚刚苏醒的裴术,面色苍白如纸,眼神还带着几分迷离和虚弱,仿佛灵魂还未完全归位,左右环顾这四周的环境,嘴唇干裂,毫无血色,再加上自身所带的少年稚气感,很难不激起人的保护**。
施京儒坐在床边,那紧蹙的眉头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一看就是多日未曾好好休息。
看到裴术醒来,施京儒理了理衬衫上的袖口:“好久不见了,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见面吧。”他的眼睛带着深深的怨念和不解,紧紧盯着裴术。
裴术微微侧过头,手指摸摸鼻子,避开施京儒那炽热的目光,嘴唇轻颤:“我和你讲,小爷现在可是受着伤呐,别乱来。”
施京儒不置可否的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故意把烟雾喷洒在裴术白皙的脖梗:“怎么,老同学多年不见,不认识了,这么生分。”
裴术直接无视施京儒直勾勾的眼神撇撇嘴推开施京儒:“有吃的吗?饿了。”
施京儒深吸一口,压住怒火,手轻柔的帮裴术撑起身子后,给刚刚放水回来的小李打了一个关门准备做笔录的手势,一屁股坐在床上:“说说吧,医院里这么回事?”
裴术瞪了施京儒一眼,顶顶腮后,瞬时切换表情裂嘴一笑:“施警官,犯人都可以吃饱了再审,更何况我最多算个嫌疑人,重伤刚醒,就开始盘问,不合适吧!”
裴术笑得很甜,把一旁做笔录的小李看的一愣。可施京儒却清楚的看出来,裴术的笑意未达眼底,就和高中时期的笑一样,当年的自己和现在的小李一样,被这虚假的笑容骗的深沉。
在从警十年如今的施京儒看来,裴术的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犹如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施京儒清清嗓子:“小李,去医院食堂打一份青菜粥给他。”
看着小李走出房间之后,施京儒缓缓地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摸索着,不一会儿便掏出一包香烟。此时的他似乎已经顾不上这里不准抽烟的规定了,毫不犹豫地点燃了一支烟。
坐在一旁的裴术见状,冲着施京儒招了招手,意思很明显——他也想来一根。施京儒二话不说,随手就把手中的烟盒朝裴术扔了过去。
只见裴术动作熟练地用嘴巴直接从烟盒里叼出一根香烟,然后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猛地一拉,将施京儒拽到了跟前。紧接着,两人将各自嘴上的烟嘴轻轻一碰,就这样完成了点火的动作。裴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缓缓开口说道:“生疏的恐怕不是我吧,老同学?”
施京儒听后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与裴术对视起来。一时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然而,这种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最终还是施京儒先败下阵来。他迅速伸手抽走了裴术嘴边还冒着烟雾的香烟,并剥开了一根棒棒糖,强行塞进了裴术的口中。
就在这时,施京儒语气沉重地说道:“那个小女孩……她第二天的时候血管突然崩裂开来,已经尽办法抢救了,但终究还是没能救回她的性命。”说完这句话,施京儒默默注视着裴术
裴术嘴里嚼着糖果,发出清脆的嘎嘣声。就在施京儒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用力一咬,手中的糖棍应声而断。只见裴术漫不经心地将糖棍随手一抛,那根小小的糖棍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轻轻地落在了地上。
裴术一脸坦然地说道:“那台手术本身存在较高的风险,出现这样的状况完全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当时在场的周老以及白医生都能够作证,我所有的操作都是合规且毫无问题的。倘若施警官对此有所疑虑,大可以去请教专业领域内的人士,或者查看当时开启着的手术录像……”
然而,裴术的话尚未讲完,便被施京儒打断道:“裴术,咱们难道就不能心平气和、好好地交流一下吗?”
裴术点点头撇嘴:“想好好聊就先等我把饭吃了,施警官,这左套一句右套一句,心太急了些吧!”
施京儒深吸一口气将外套脱下狠狠甩在床边的凳子上,出门催买粥的小李。
走到门口又突然折回来,给裴术将床摇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他顺势将裴术抬起的手轻轻拔掉早已因动作太大的歪掉的针头道:“就你还当医生呢,针头回血了都不知道。”
裴术苦笑着回应道:“没办法啊,我真的太饿了。”
看到施京儒转身离去的背影,裴术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他拿起施京儒刚才递给他的手机,开机进入游戏界面后,他在众多的游戏好友列表中仔细寻找着睿的名字。终于找到了之后,向颜睿讲述了发生的一切事情,让颜睿注意着点一直在他身边的人。
施京儒提着菜青菜回到了病房。此时,裴术刚刚结束了一局紧张刺激的游戏,正准备将手机随手扔到一旁然后坐起身来吃饭。然而,由于动作过于急促,一不小心牵动了肩膀上的伤口。一阵剧痛瞬间袭来,裴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一直在旁边关注着他一举一动的施京儒听到声响后,立刻快步上前查看情况,发现没什么事后,一边拆包装袋一边调侃裴术:“这就是高材生该有的水平,自己伤口自己都照理不了?”
裴术也是一笑,颇为认同的点点头:“这不是在国外干不下了,回来当个打麻药的。”
施京儒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到裴术的身边。他轻轻地坐在裴术的床边,用勺子舀起一口饭,送到裴术的嘴边:“说说吧,手上的伤怎么回事?”
裴术微微张开嘴巴,慢慢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不在意的把左手上带着的的义指摘掉,在施京儒眼前晃晃:“你说我手指啊,在M国福州上班那会儿,遇到□□火拼,要不是有张华国身份证,就不只断手指怎么简单了,脑袋都搬家了。”
施京儒喂饭的手一顿:“疼吗?”
裴术奇怪的看了眼施京儒:“唉,不是,施大班长这几年都经历什么了,变得这么矫情?”
施京儒也不反驳,一边伺候裴术吃饭一边轻声地与裴术交谈着。在谈话间把该问的信息问了大半。
施京儒微笑着放下手中的碗筷,用纸擦拭着裴术的嘴角。
裴术被施京儒看的发毛干咳一声:“你还没说说你这几年干嘛了,全套我话了,你不讲讲?”
施京儒伸进夹克的里层摸索着,随后他缓缓地掏出了一本警官证件,并郑重其事地递到了裴术面前,同时轻声说道:“接我爸的班。”
裴术接过那本警官证件,目光落在上面的一串编码上时,一股寒意瞬间涌上心头,足足愣神了好几秒钟。
就在这时,原本寂静无声的屋子突然被一阵清脆而急促的高跟鞋声打破。紧接着,只见颜悦手提一袋子鲜红欲滴的樱桃,步履匆匆地走进了病房。然而,当她的视线恰好捕捉到施京儒正弯下腰贴心地为裴术整理被子的画面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颜悦手中提着的那一袋樱桃毫无征兆地掉落到地上,一颗颗圆润饱满的樱桃如脱缰的野马般四处滚落开来。与此同时,颜悦那张美丽的脸庞因为极度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变形,她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极其尖锐刺耳的爆鸣声:“裴术,原来你果真是个同!怪不得一直不肯答应颜睿,原来是这样啊......”
面对颜悦如此过激的反应,裴术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在施京儒的搀扶和帮助下,慢慢地躺回到病床上。他迅速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自己的脸,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逃避眼前这令人尴尬且混乱的局面,干脆直接装起死来。
裴术半躺在病床上,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游戏屏幕,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滑动着。他的脸色略显苍白,但精神状态却还不错。
当日和裴术一起为小女孩的众得医院的特级医师刘老带着果篮轻轻地推开病房门,走了进来。
他看到裴术正在打游戏,微微一笑,并没有打扰他。
走到病床边,静静地站在那里,恭敬的站在一旁,等着裴术。
过了一会儿,裴术终于打完了一局游戏,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刘老:“刘老,你怎么来了,快坐,快坐。”话说的很客气,但任谁都看的出裴术不是很想聊天。
刘老也不恼,从善如流地坐下说道:“适当的娱乐可以缓解压力,但也要注意休息。”
裴术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刘医生,谢谢您的关心,但有什么话还是明说就好。”
刘医生拍了拍裴术的肩膀,说道:“看操刀的习惯,裴医生应该是约克翰教授的高徒,按年龄算,那裴医生一定是约克翰教授的最后一名关门弟子了……”
裴术点点头又摇摇头:“圈子里不都传开了吗,我的医德不好,他老人家可在圈子里把我封的死死的,我想刘老找我搭桥估计是行不通的。”
刘老听到裴术的话爽朗的哈哈一笑:“小裴医生,你误会了,刘某今日来单纯是拜访你的。”
裴术轻轻一笑:“刘老,您来拜访一个在圈子里臭名昭著的人,传出去可不好听。”
刘老摇摇头,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裴术身上,温和与欣慰,就像春日里解冻的冰河,流淌出温暖的涓涓细流:“孩子,之前那些关于你的传闻,我也曾有所耳闻,传闻吗,狗屁不是,一张张全英一级论文,是擂高了一个从医者的地位,但也削薄了他们心里的人情味,我们这些老一线要是没了心里的这点人情味,那和键盘下敲出来的一行行代码也没什么区别了。”
裴术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柔光,无奈一笑:“刘老,我可没你这么高尚,也没了当医生的念头,要是您想和我讨论什么医不医德的,您可就找错人了。”裴术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义指摘掉,给刘老看了一眼,又缓缓带上。
刘老轻轻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这世间,表象往往蒙蔽了众人的双眼,只看的到你没有尽全力去救,却不曾想,救了那小姑娘有要有多少无辜的生命遭殃……”
裴术从床头拿起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又给刘老递了一根点燃:“刘老,您的这个‘众人’可挺小众啊,在正真的众人眼里看到的,可是,我裴术不只医德不行,医术也烂的要命。”
病房之中,安静得如同时间都在此刻凝固一般,没有丝毫声响打破这份宁静。唯有那一缕缕透过窗棂的金色阳光,宛如轻柔的薄纱般,悄然地洒落在刘老的身躯之上,似乎为他披上了一层熠熠生辉、无比神圣的光芒。
与此同时,太阳却将它的阴影留给了站在一旁的裴术。此刻的裴术正默默地凝视着窗外,陷入沉思之中。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瞬间划破了这片寂静。只见那手机屏幕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以一种独特的方式照亮了身处阴影中的裴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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