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酒在当今圣上曾为太子时任太子太傅,为人清廉,从不持官威,更不会看低哪一个学子。
而且她平日里按时完成课业,从不招惹是非。在学堂中常因身份被责难,事情闹大之际,面对着她与清陶之间,祭酒也曾秉公处理,所以祭酒接手此事姚琦梦是放心的。
“学生不曾见过这位何公子,就连他的名姓都是在桥上相见时才得知的。”姚琦梦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去,直到停到了玉贺忱的身侧才朝着陆祭酒跪下,她缓缓开口,将真实情况娓娓道来。
“不过在桥上时,学生听他说我们之间的交集是在百花节上,那便劳烦祭酒大人帮学生找到那日在天茗楼的商贾女们,问问她们当时是何种情形,如此这般或许还能还学生清白。”
她略有几分委屈地说着,可面上却是不卑不亢,即便被人污蔑成最严重的私相授受,可还是强装镇定地找寻解决方式。
果真这么一番柔弱示怜,就让祭酒挥了挥手,立刻派人去找当日在天茗楼的商贾女。
姚琦梦微微低头,神情微敛但是眸光中却闪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片刻,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了何岑亦手上的步摇:“虽说旁的学生对何公子一无所知,但那步摇的的确确是学生的东西。”
“只要同学生有过交集的人都知道,学生有一枚鸾锦步摇极为喜欢,那是在湘品居定制而成,举世无双。可是这鸾锦步摇却在两个月前便消失不见,学生找了足足有月余,最后在一个月前报官处理。”
“这是学生报官之后得到的《告罪状书》,里面清楚地记载学生步摇丢失后的详情。若是学生想同这所谓的何公子有什么进一步的发展,必然不会赠送步摇不久,就报官处理。”
姚琦梦说着,便将那封《告罪状书》高高举起,而后经由仆从接手递交到祭酒手中。
何岑亦显然没料到姚琦梦留有后手,瞪圆眼眸震惊十足:“姚二姑娘,你……”只可惜话还未完,周边的仆从立刻将其强行压下,随后从怀中取出白色绢布便塞入何岑亦的口中。
虽说这个世界等级分明得令人压抑,但好在等级制度在今日这样的时刻给姚琦梦带来了少许的便利。
比如毫无身份背景的何岑亦在将一盆脏水泼到她身上,花言巧语地编纂出姚琦梦同他之间花前月下、情谊深厚的折子戏故事桥段后,他身后的守卫便不会再应允他说任何话,以此给被污蔑的贵女一个喘息和澄清的机会。
瞧着何岑亦不断奋力挣扎,想要为之辩解可却无法挣脱、无能为力之时,姚琦梦的眼神中多少带了些许的嘲意。
她忍不住微微俯身,趁着陆祭酒在仔细查看她的《告罪状书》时,她压低声音开口:“何公子不必担忧,偷窃步摇是小罪,比不得污蔑贵女清誉。”
“不过无论是大罪还是小罪,何公子也解脱了不是。还有数月就是秋闱了,待到了牢狱之中,公子便不必再绞尽脑汁逃避大考了不是。”
何岑亦浑身一震,他怒视姚琦梦,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妄图为自己辩解。可惜一切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商贾女也只能证明姚二姑娘在天茗楼时的一切,又不能证明其他时间。”
清陶施施然地出现在学堂门口,面上更是扬起得意地笑。而在清陶身后跟随的则是那日在天茗楼所有的商贾女,不过唯独少了李婉然的身影。
那一瞬间何岑亦的神情肉眼可见地放松起来,而姚琦梦眼里则闪过一丝讶然。
若是这群商贾女是由陆祭酒的人找来,姚琦梦倒不用担心太多,毕竟商贾女审时度势,对于何岑亦和她之间,商贾女必然会毫无悬念地站在她的身侧。
可是清陶将她们带来,一切就不一样了。事实就在那处,商贾女不会说谎,可说话的侧重就完全不同了。
“姚二姑娘不是说要找这些人来证明你的清白吗?所以本公主特地将这些人找齐,省得耽误姚二姑娘澄清的时间。哦,对了,避免说本公主有意为难姚二姑娘,所以本公主特地避开了京都盛传与你作对的那位李三姑娘。”
清陶缓缓开口,这一番话说得更像是为姚琦梦所想一般。
她听闻此话,不禁低头浅笑:有道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即便侧重再怎么不同,最终也只会在她同玉贺忱相见还伞的那段时间做手脚。没想到禁闭一次,清陶公主聪明了不少,许是这背后有高人指点。
想到此,姚琦梦心中的提防多了几分,从何岑亦能明目张胆地站在那座桥梁之上,便能知晓这所谓的高人也是学院中的人。
“如此,倒是劳烦公主了。”姚琦梦沉稳地说着,可是目光却未分给清陶半分,只是抬眸看向陆祭酒,面上神情一片淡然,似乎只是单纯地感谢清陶。
其实《告罪状书》一出,她与何岑亦私相授受之罪就无法坐实。商贾女则是附属证据罢了,可是现在的清陶明显要颠倒主次,已有不少人思绪被牵扯过去,唯有陆祭酒面上沾了几丝不悦。
清陶轻轻嗤笑,她只当姚琦梦是大难临头不得已强装镇定罢了。于是她挥挥手,那些商贾女依次走到堂前。
“那日百花节姚二姑娘的确同我们在一起,可是还没到时间姚二姑娘就先行离开了。”
“至于那位何公子,是黄三姑娘先看中的,然后跟姚二姑娘推荐。因为姚二姑娘同我们身份不同,周遭用帘幔遮挡,我们也瞧不清楚大概,只是看着朦胧的身影好像是在和楼下的何公子对视,而且那个时候何公子确实是抬头看向了姚二姑娘的。”
“对对对,还有在黄三姑娘那话落下之后,姚二姑娘那处便长久地沉默,许是那时候就已经对视看中了。”
商贾女七嘴八舌地说着,不过几句臆测的话就将姚琦梦的罪名定下。
反倒是那位黄三姑娘面上多少有些愤愤,她看了眼说话的几人后忍不住反驳:“当日姚二姑娘是看了那位何公子不假,可是她也说了一番评价啊!”
“她说:‘那个一看便是个不守规矩的,看似好拿捏,实则前来围观的每一个贵女都不放过,多做勾引谄媚之事,精明算计可全藏在眼下了。若是将他招来入赘,只怕灾祸连连。’很明显,她根本就看不上何公子。”
“啧啧,你着什么急啊!黄三姑娘。”其中一个被反驳的商贾女忍不住走出来,看着清陶赞许的目光,不禁挺直了身子继续道。“商贾圈里谁不知道你黄三姑娘最喜欢追随在姚二姑娘身后,说不准这一出戏就是你们串通好的。”
“先是让众人注意到何公子的好,但又因女子的独占欲所以才刻意贬损。说不准啊!提前离开就是为了会情郎。”
这一番话气势十足,连带着姚琦梦都忍不住侧目而视。
刚刚说话之人正是天茗楼代替李婉然挑衅她的徐家姑娘。
或许还是惧怕姚琦梦背后所靠的姚家,瞧到了姚琦梦神情漠然的视线,刚刚其他两位开口的姑娘心中瑟缩一瞬。
她们忍不住拽了拽徐姑娘的袖子,掩唇轻声道:“过了,过了,我们刚刚所讲虽说是含糊侧重点,好歹是事实,姚二姑娘也不会对我们出手。可是是否私会那是由众人自行猜测的,而不能经由我们的嘴里说出。”
徐姑娘突然厌烦两人的胆小,几乎在话音落下之际,她的眼里就闪过一丝不屑,随后直接抽出自己衣袖:“怕什么,如今有公主殿下撑腰,姚二姑娘算什么。”这般说着,她更是心道:就凭借当今圣上宠溺清陶的程度,便是废了姚家的皇商,换她许家也不是没有可能。
疯了,真是疯了。
商贾女从没有绝对的立场,趋利避害乃是本能,是以那两位姑娘见劝说不成,互相对视一眼,便向后退去,独留徐姑娘对上姚琦梦的视线。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姚琦梦,她眼中不禁沾染了几分笑意,她自然知晓徐姑娘打的什么算盘,可她真没想到许家在京都也算是排得上名号的商贾,怎么教导出的姑娘竟是这般天真。
“所以姚二姑娘不谈一谈你离开天茗楼后又去了哪里吗?”清陶见好就收,她可没心思看商贾女之间的争权夺利,她要的只是她讨厌的人离开学院。
“那日有事便先行离开了,具体去了哪里,很抱歉,这涉及我姚家秘辛不便透露。”姚琦梦淡淡地回着,完全没有想要为自己澄清的模样。
【姚二姑娘这是在做什么?脏水都已经淋到头上了,你只要说当日是同我在一处,我必然会帮你洗脱嫌疑啊!】玉贺忱不解地想着,连带着心声中都有几分蠢蠢欲动。
而姚琦梦自是察觉,她抬起眸子,穿过一众人的身影,唇角微微扬起对上了玉贺忱的眸子,示意玉贺忱不可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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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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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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