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清陶可还并未表明出她的全部手段,姚琦梦丝毫不介意先顺着清陶的心意演下去。
其实这里面的事情,姚琦梦还是不想牵连到玉贺忱。毕竟姚家代表的是钱,玉将军代表的则是兵权,两方走得过近只会引来上位者的猜忌以及未知的麻烦。
“姚二姑娘不会是不敢说吧!其实百花节商贾女选赘婿是我朝历代习俗,若是姚二姑娘看上了这位何公子,郎才女貌本就是天作之合,可若是私相授受之举便着实难堪了些。”清陶缓缓开口,讥嘲的话语自她口中而出。
姚琦梦眼眸之中一片漠然:“公主究竟想说什么?”
许是觉得眼前的局面推动得当真是过慢了些,清陶终于不再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反正姚二姑娘不愿意告诉我们当日究竟去了哪里,而何公子也一口咬定这枚步摇是姚二姑娘亲手所赠。”
“本公主便想了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用为难姚二姑娘说出所去之地,毕竟这是姚家秘辛不是,也不能让真相被藏匿在谎言之中,如何?”
“什么法子?”姚琦梦冷冷地问道,她有预感清陶的这个法子便是清陶留有的后手。
这话一落,就见清陶拍了拍手,门外直接走来宫里的两位嬷嬷,看着穿着打扮,以及随身所带的物件也能一眼明了这两人是做什么的。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瞬清陶开口:“我从宫中找了两位嬷嬷来为姚二姑娘验明正身,以证姚二姑娘清誉。”
那一瞬间满堂哗然,连姚琦梦眸中情绪都变了几变。
验明正身对于女子来讲是最为屈辱的证明方式,一旦接受了此等方式证明自己,即便是清白的以后都将是一种耻辱的存在,所以此等证明方式更相当于一种惩罚。
而且只要接受过这类惩罚的女子,无论什么身份,一经发现便会被剔除皇家学院且终身不可再入。
更有甚者,大部分受此惩罚的女子即便证实清白,可是因为受了极大的屈辱,导致无人来提亲,最后只能嫁给那个令她清誉有损的人。
是以很多不明真相的人就会说:“看吧!之前装得再怎么像,不还是同他有染吗?”
故清陶从一开始就不会去管何岑亦这个废物是否真的能威胁姚琦梦成功,她要做的只是引导舆论,让姚琦梦接受这个惩罚,让商贾女之流无法再入皇家学院而已。
“据何公子所言,我与之私相授受的罪证是鸾锦步摇,可如今我已将《告罪状书》递上,足以能澄清我的嫌疑。”
“商贾女所说到底只是臆测罢了,一个毫无根据的谣言便要让一个皇家学院的学子承受这样一个类似惩罚的方式来自证清白,岂非过于荒谬了些。”
姚琦梦淡淡回复着,丝毫不受清陶影响,反而让众人的关注点重新聚焦到她的身上。
其实姚琦梦想说得更直白些,她想说凭借一个虚无缥缈的论断,就让捐赠家产帮扶礼周渡过危机的功臣之女受此屈辱责罚岂非过于荒谬。
可是姚琦梦不能,时时刻刻将恩情挂在嘴边,最终只会引来上位者的厌烦以及除之而后快的想法。所以她只能借由皇家学院学子的身份,旁敲侧击地让众人想起明德十七年间的危难。
“至于离开天茗楼之后,我也说过了……”
“当时的姚二姑娘是同本王在一处。”还不待姚琦梦说完,玉贺忱便直接打断了姚琦梦的话。
“百花节那日京都范湖分外热闹,本王也想一赏礼周盛况,所以便在江畔闲逛。正巧碰到了姚二姑娘从天茗楼走出,出于同窗之谊,本王便邀请姚二姑娘一同踱步,刚好也有几个课业问题想要探讨一下。”
“刚刚可能是顾及本王,姚二姑娘不想令本王参与这等杂事,所以才闭口不言称之为姚家秘辛,公主殿下可还有疑问吗?”
终是看不下去清陶的咄咄逼人,玉贺忱也不再顾及其他,直接开口维护姚琦梦。
这让清陶猝不及防,她略有几分恼羞成怒:“堂兄,连你也要包庇这商贾女吗?”
“二姑娘,我把人带来了。”
几乎是在清陶话音落下之际,姚语的声音突然出现。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门外,就见祭酒之前派出去的仆从已然回来,身后跟着姚语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号的书生。
其实在踏入学堂之前,她已经派人联系姚语,来搜集当日何岑亦所在何处的证据。
毕竟商贾女只能证明她在天茗楼的时间,之后她与玉贺忱相见那段时间属于空白期,何岑亦绝对会在那处做手脚,所以姚琦梦特地做好两手准备。
又一番形势突变,导致堂中众人疑惑不已。
姚琦梦看着眼前局面,视线最终落在了玉贺忱身上。心中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好笑,总之情绪复杂地开口道:“我刚刚是想说,虽然我从天茗楼离开后去了哪里不便告知大家,但是我有证人能证实何公子在哪,而他的身侧并没有我。”
可能是清陶之前的误导,导致所有人的思维都固化在了姚琦梦只能自证清白,只能证明出她所去的地方没有何岑亦的存在才可以。殊不知要想证明两人不在一处,另一个人去了哪里,身旁有没有她的跟随也是一样。
这话一出清陶不禁一噎,不悦的神情立刻席卷她的整张脸。
《告罪证书》、玉贺忱的证词以及何岑亦不在姚琦梦身侧的证明,彻底将姚琦梦私相授受的污名洗刷干净,若是清陶再不依不饶地纠缠,最终理亏的只能是她。而且若是再查出污蔑姚家之女清誉名声,以她父皇的脾气,便是再宠她也会责罚于她。
“够了,此事到此为止。何岑亦何公子偷窃姚家二女姚琦梦的步摇,是为窃物罪,并以此威胁贵女且污蔑其私相授受,是为敲诈罪及污蔑贵女罪。多罪并处,来人将其送到大理寺。”
陆祭酒一拍桌案,终是制止了堂前的闹剧。话音一落他带有压迫性的视线直接投注到清陶的身上,神情之中更是难掩的失望。
这一场斗争清陶彻底败下阵来,在场反应过来的人都清楚姚琦梦被污蔑私相授受的背后主谋是清陶,可是碍于皇家颜面,所有的一切只能终止在了何岑亦的身上,这是这件事最好的结尾。
*
“今日,是我多此一举了。”终是等到下学之际,玉贺忱停在了皇家学院的水池旁,看着桥下的鱼群缓缓开口。
【在清陶面前我介入此事,只怕圣上必然会起疑心,猜测我与姚琦梦之间的关系。】
“也不能这么说。”瞧着玉贺忱的模样,姚琦梦忍不住叹了口气。“今日的清陶与往常相比有些不同,王爷应当也察觉到了吧!”
“比以往的行事更细致更委婉了些。”玉贺忱淡淡开口。“若是以往的清陶定不会注意到让何岑亦去桥上的细节,还带商贾女来学堂!她不大张旗鼓地针对一番,努力扰乱学堂秩序才奇怪。今日有此进步,必定是有高人指点,只怕这人如今就藏匿在学院之中。”
姚琦梦点了点头,她同玉贺忱的猜想不谋而合。清陶的目的是让她离开皇家书院,可是手段拙劣不足为惧。倒是书院中的幕后主使他的目的应该是姚琦梦背后的家产,许是何岑亦那边的人,眼见百花节一计不成便再生一记。
所幸如今的何岑亦入了大理寺,兴许她也能得一段时间的清静。
【原著中作者可能是想设置谜题和悬念,何岑亦每次见到的接头人都是披着斗篷的形象,以至于学院中的潜藏之人究竟是谁目前暂无头绪。】
“如今何岑亦被关进大理寺,兴许短时间他们不会有所动作,不知道……”姚琦梦话还未落,就见玉贺忱神情略显警惕,同她对视一眼,她立刻噤声。
玉贺忱的视线不经意地扫视角落一隅,将视线收回时已然神色正常:“今日姚二姑娘应当被吓到了吧!先是心爱的步摇丢失,后又被奇怪的人纠缠,心情定然有损。”
“还好,所幸祭酒大人公平公正,还了我的清白。”姚琦梦淡淡回着,语气中明显带有几丝不悦。
“听他口供意思是从百花节便盯上了姚二姑娘,再至今日这场诬陷,如此这般许是蓄谋已久。这朵烂桃花阴魂不散恐生变故,姚二姑娘还是要多多提防才是。”玉贺忱忍不住出言提醒。
“烂桃花,王爷倒是抬举他,不过一介小小书生,我可不信他能翻起多大的风浪。”姚琦梦张狂十足地说着,眼神更是目空一切似乎全然不将何岑亦放在眼中。
直至角落中的阴影彻底消失,玉贺忱才缓缓轻笑。
“二姑娘的演技倒是一如既往地好。学院内既然藏匿主谋,那议事之处恐要换个地方。”玉贺忱轻声开口,说此话时他更是关注周边情况。
“之前玉王爷带我看了归廊坊之下的奇景,那我便还玉王爷一处可以议事的秘密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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