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
玉贺忱的话如同倾盆的冷水将姚琦梦心中所有喜悦浇灭。她握着玉佩的手忍不住攥紧,心中弥漫着难掩的苦涩。
美梦终会打碎,本不应该相交的人生,注定会渐行渐远。她低垂着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转而又变得极为坚定。
其实,就像是所有折子戏所说的那般,男女之间情谊相通,互许心意理当以成婚作为结尾。
可是玉贺忱是王爷,而她也只是一个商贾之女。成婚或许就是牢笼,商贾入权贵之家身份不再如曾经一般,有可能连她最喜欢的经商都会被禁止。再者她姚家是首富,而玉将军又是本朝兵权拥有者。二者结合或许只能引来灾难。
这是摆在面前的事实,可惜姚琦梦从来都只是逃避,不敢深思。因为她贪恋同玉贺忱相处的每一刻,可是理智的弦却又不断地在后方拉扯她。
“王爷也说了,等事情过去之后再说。现在礼周未定,奸细未除,琦梦无心儿女情长。”待到平复情绪之后,姚琦梦才缓缓开口。
也许是感觉到了气氛有些僵持,姚琦梦眉眼含笑道:“王爷的玉佩,我很喜欢。”
倒是玉贺忱并没有被那笑意敷衍,只是双手作揖,鞠躬表示歉意:“今日一事是我冒犯了,目前战事未平,事情未了,我就谈此话题的确是对此事态度不庄重。姚二姑娘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等到我足够可以让姚二姑娘信任之时再谈及此类话题。”
*
许是姚琦梦所说的同玉贺忱所理解的含义不同,在那之后玉贺忱更加克己复礼,行为举止端庄温润,就算是心中所想都没有过出格的言论,好像真的在很隆重地准备这样一桩人生大事。
姚琦梦抚着白日里玉贺忱送来的玉佩,在月光照耀之下,隐约间似乎在兔子的内部看到了镂空弯月模样。弯月边角则刻有,姚、玉字样。
她瞳孔微缩,属实是没有发现玉贺忱这玉佩用心到这种地步。她似乎有种预感,玉贺忱对待成婚是认真的。
可是就在她要被心中所想打动之时,她恍然想起之前看过的折子戏。对待一段爱情,男子或许有过真心,可是这真心是有时效限制的。即便她现在有读心之能,可就像是突然出现的读心,若是以后又毫无预兆地消失了,又当如何呢?
想到此她忍不住深深唾弃自己片刻,她倒是知晓自己是什么类型的人,一贯以自身情绪为主,以自身为重。喜欢就会主动接近撩拨,可是当发现有些事情不可逾越底线,却又不顾及旁人直接后退,只要能保全自身就好。
其实她这种举动同折子戏中的负心人太像了,她每次想到也会站在道德的层面讨伐自己片刻,可也仅仅是那片刻。毕竟她知道她最重要的永远是她自己。更何况,她主动接近不单单是因为玉贺忱是她的心中明月,更是为了所谓的原著,避开姚家可能预料到的灾祸。
“二姑娘,黎儿姑娘进去了。”姚语的声音适时出现在轿子外,打断了姚琦梦所有的思绪。
她掀起帘幔,透过重重树枝的空隙,远远望去,就看见黎儿走进了当今吏部尚书裴辛的府邸。
见此情形后,姚琦梦才嗤笑一声:“难怪许陌一个小官就能多次挽救何岑亦于水火之中,原来这背后靠的是吏部尚书。”
姚语瞧着黎儿的背影,忍不住担忧道:“这黎儿要不要姚语出手处置了?”
姚琦梦摇头,她瞟了一眼裴府:“送上门的棋子不用就处置,着实可惜。姚语,你要知道棋子这东西若是利用得好,就算他的主子不是我,也能为我所用。”
今日白天黎儿的所作所为应当已经传入皇帝耳中,可当今圣上究竟会如何看待此事却未可知,圣心难测。唯一知晓的便是短时间内陛下不会对姚家下手。
因为原著里玉将军掌军权,而姚家掌握财权,二者不可分割,更何况如今面对这种四面楚歌之境地,同谁离了心都对社稷有害。
再者如今的礼周同明德十七年大不相同,而且境遇也比那时要好上太多。姚家从无野心,经商达到皇商地步已算顶级,因第二国库一说,虽是商贾,但鄙视链其实仅存在年轻一辈,年长者心中鄙夷,可面上对姚父还算尊重。
无论姚家同哪个国家合作,能达到的位置也就是如此了。所以之前能够捐赠全部家产帮礼周度过危机的姚家,在现在的礼周面前投靠敌国,其实当朝天子也会存疑。
所以吏部尚书的计谋便是要让黎儿多次接触她,才能加重当今圣上的疑心,缓慢逐渐地彻底离间姚家与礼周。而她要做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二姑娘要怎么做?”
“打道回府,父亲让我清点的礼品还剩六七家未理清。理清之后就要恭迎黎儿姑娘的大驾了。”
姚琦梦别有深意的开口,她记得原著里为了满足何岑亦的大男子想法,黎儿不仅是毫无见识的小宫女,而且还一遇到事情就只能依靠何岑亦,没有自己的辨别能力。尤其是关心则乱的情况下,黎儿同裴尚书二人离心也未可知。
*
窗外白茫一片,屋内茶香氤氲,几许红梅点缀其间,简单的铺子竟有几分温馨之感。
“二姑娘,还剩下对李家的礼物清点。那还是同往年一般,明面不送,私下送去吗?”姚语轻声询问。
姚琦梦点了点头,随后看向那两份礼物道:“颜玉斋最新出的胭脂是婉然最喜欢的,便送这一份吧!”
“是。”姚语领命,转身就要离开之际,门口的风铃骤然响起。
姚琦梦与姚语同时抬头,就对上了黎儿的眸子。
“姚二姑娘。”今日的黎儿不同于昨日,她面目神情稍显几分局促,整个人都是一副极为拘谨的模样。“我想好了,你说得对,就凭借我一人,还有手中十两白银,根本无法救出何公子。”
“所以我打算在姚二姑娘的手下多做些时日,等有更多的钱可以疏通关系后我再离开,姚二姑娘您看可以吗?”
姚语听闻此语,下意识就要拧眉呵斥。
然姚琦梦的手却轻轻搭在了姚语的肩上,轻声开口:“礼物那边急,你先去送。黎儿姑娘我来招待。”
姚语只好收拾情绪,点了点头,吩咐下人将礼物装车,随后来到黎儿身边闷声道:“烦请姑娘让一让。”随后便彻底离开,独留姚琦梦与黎儿二人在铺子中。
目送着姚语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上了轿子渐行渐远之后,姚琦梦才将视线放在黎儿身上。
她眉眼含笑,倒了杯清茶:“外面霜寒,黎儿姑娘过来喝些姜茶去去寒气。”
黎儿有些不懂姚琦梦为何同昨日的态度大不相同,可是一想到前来的目的,她最后硬着头皮走上前来,坐在了姚琦梦的对面。
姚琦梦看着安静喝茶的黎儿,脑海中回忆的却是黎儿刚刚进入房间时说的那两句话。
想起昨日初见黎儿那心灰意冷的模样,同今日眼神明显有了光亮完全不同。就好像是昨日当真是走投无路,无奈之下找到她的面前,若是连她都不可以的话,黎儿可能真的会了断余生。
可是今日,虽说和昨日一般还是粗衣麻布,但明显新了不少,完全不似之前洗得边角发黄,裙边磨损的模样。
再结合昨日派去跟着黎儿的人反馈,说是失魂落魄的黎儿本想跳崖,最后被裴尚书府上的人阻拦并在夜间将人请去的事情,姚琦梦忍不住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或许这场专门针对她的阴谋,从一开始黎儿就属于被利用的状态。
有可能最初黎儿先去了裴尚书府邸,结果吃了个闭门羹。或许其间有消息透露给黎儿,让黎儿来找到她去帮忙救出何岑亦。
于是,大街之上,当街拦路,后面的一切就顺理成章。
“黎儿姑娘说是要来我的铺子做工?你要知道我这个铺子的确是够一个普通人养家,但是像你这样目的是疏通关系,救一个通敌叛国的贼,那黎儿姑娘还是另请高明吧!”姚琦梦淡淡开口,她眉眼之中没有任何神情。
这话一出,黎儿直接愣在原地,她将茶杯捧在怀中,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你昨日不是说会帮我吗?怎么会这样……那公子要怎么办啊!”黎儿越说越难过,她手捧的茶杯缓缓落在膝盖之上,仿佛下一瞬就会砸落在地。
“黎儿姑娘,据我所知你现在身无分文吧!这是良郡出的幽兰瓷,若是砸坏……”
姚琦梦这话还未完,黎儿连忙将那茶杯放在桌上,抻了抻衣袖拂去了眼角下的泪珠,一双眼眸急切而又期待地看着姚琦梦。
“姚二姑娘,我知道你心善,我知道你不会主动帮我救出何公子。可是我只是在你的铺子上做工,不会妨碍到你的。”
瞧着黎儿那副模样,姚琦梦只是唇畔噙着笑意,可是眸子里却毫无温度:“黎儿姑娘我好心待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害我的。”
“何公子是因为什么入了牢狱,你我都清楚、都知悉。你说当今圣上不会探查同他关系亲近之人吗?为什么收网之际偏偏漏下一个弱女子和一个裴尚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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