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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人生如戏

“你们想做什么?”缩在角落的丫鬟,腹如刀搅,喘着粗气,也不装了,只是艰难吞咽的声音响起同时警惕的盯着月近瑶。

“杂家与县主也是听命行事,”周喜垂首看着指尖把玩的银针,“不想死就好生配合。”

丫鬟也是一阵怔愣,缺氧让大脑这会儿转得不是很灵光。

否认的话还没说出口,周喜就把话堵死了。

“县主,这儿交给奴才就是,您先移步。”

月近瑶撇了一眼周喜,轻哼难掩不满地离开,周喜收回视线步步逼近,蹲下身压低声线。

“主子有令不留活口,一个月后你拿不到解药,”拇指顶着手里的针尖儿,血珠子知趣的滚了下来,丫鬟瞳孔骤缩,似要拼命,“嘘。”

“听杂家说完,杂家怜你,死到底可惜,可不死主子又怕你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杂家一针扎哑了你,落个清净,

可要是真成哑巴,放出宫去,等来的也是个死。”

“如你所见,县主都是主子调教的人,日后用到我们的就更少了,杂家也是想给自己留个后路,所以,这一针维持一刻,此后你便是个哑奴,懂?”手腕一翻。手心里躺着把银锁,递过去,“留个念想吧。”

丫鬟满眼警惕一把夺过银锁,直直后退。

到底不是好糊弄的,

还得加一剂猛药。

眼看周喜走出视野,小丫鬟刚松了口气就听门外有声音传来,急慌慌爬起,蹑手蹑脚地贴边儿去听。

“事情办妥了?”

“办妥了。”

“周喜,你该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场。”

“周喜不敢。”

“主子让你尽快了结她以免夜长梦多,你都在做什么?”

“奴才私以为,一个被弄哑的丫鬟不足为惧。”

“混账东西!主子的命令也是你能违背的?”

“奴才不敢。”

“你倒是心善,你于主子有大功,没必要,没必要因为她拖累自己,此次之事传递消息的都被做了,就剩个她,就算侥幸存活,出去世间已无亲人,倒不如死了早点下去团聚,你我也好交差。”

“什么?”

“估计这会儿,乱葬岗都找不出全尸了。”

“那她……”

“主子是什么样的你我还不了解么?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让她死,她就活不成。”

“你不必白费劲儿了。今日之事我不会同主子汇报,哑也好死也罢,只要是供不出主子。只是,你需知我不出手,到底还会有旁人用别的法子再来灭口。”

……

月近瑶故意压低声音,确保刚刚的话里面的人都听了去。同周喜交换了眼神,便悄然离开。

————

宋家?

晚间儿,慎刑司边有消息传来,说那疯子哑着嗓子叫嚷着宋四爷,还说了好几个名字。若不是这名单里头还有三岁的县主,管事也不会只当她发疯乱咬人,没理会。

世家子弟的手伸进宫里来,对于老皇帝来说可不是件叫人高兴的事儿,圣上不高兴,那对于世家便是要命的事儿。

可一切都太顺了,一个奶娘敢对皇嗣动手,一个婢子几番挑起文左两妃的矛盾。

问题在哪呢?

周喜见月近瑶从福安宫回来,得了消息就倚靠在软榻上,指尖磨搓,久久不见回神。

“县主,银针奴才命人奉还,说是挂在您袖子上,换衣服时宫人才看见,太医院的人千恩万谢,怕摊事自然不敢多说。”周喜递上杯牛乳茶继而道,“只是奴才不解,若只是吓唬为何用……”

“针?若是有心培养,行家出手便知深浅,稍有不慎会露出破绽。针体积小,幅度小容易伪装。”

“那,您教我扎的那个哑穴?”

“胡乱说的,前面她嘶喊,牢狱中缺水,嗓子肯定干哑,再加之腹痛下紧张一时失语罢了。”

“啊?!那,那个毒……”

“什么毒?”牛乳热气抚面,熨得眉眼微眯。

“就是您让那婢子服用的那颗。”

“这个?”手腕一翻,红色丹丸躺在手心,“太医院顺的药丸。”

顺?顺的?!周喜显然被这个答案惊得目瞪口呆,眨巴着眼属实没想到小县主走了趟太医院收获……颇丰啊。

不对,太医院怎么会有致腹痛的?!

扫了眼满眼惊惧的周喜,月近瑶继续吹搅着手心的热牛乳,小口酌饮。

是啊,出自太医院的保胎丸却致腹痛……

“锦祥宫有几位娘娘?”

“只有偏殿的慎淑仪。”

“慎淑仪?”

“宁相的第三女,说来和您也有渊源,淑仪是两年前圣上从您周岁宴上带回来的。”

原来是她,那个惦记燕王熬大了年岁又算计起她二叔的宁三姑娘啊。

宁家家风真是开放,除去祁王妃宁氏是正儿八经的钦点的,其他女儿的出路,哪个不是豁出名节换来的。

“将那方白芷和这药丸都烧了吧,一颗半个不必跑一趟,那边自会补齐数目。”

再小酌一口,**挂齿,醇厚熨帖。

“奴才,明白了。”

“你师父怎么说?”

“奴才还未向师父复命,您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周喜心里有数。”周喜低敛眉眼躬身言道。

周喜算是看出来了,上京人杰地灵。县主智多近妖,惹不得。

“我未对你有藏,”牛乳喝了小半碗,才放下继续道,“今日我们能有所获,本就在圣上默许,替圣上跑腿办事,小喜公公如实报就是。”

“哈哈,让小喜子同叔祖说什么?”声音浑厚贺亮,听起来心情不错。

一推门,老皇帝自殿外信步而来,金丝绣龙纹靴踩在暗红缠枝莲纹地毯上,云锦衣摆略带褶皱,腰间新换了昨日哪宫娘娘差人送来的香囊,流苏摆动,随身行坐,也折歇在腰间。

挥退众人,月近瑶才缓慢支坐起身,“叔祖,今日太极宫有旁人来?”

“算不得旁人,不妨猜猜是谁?”一挥袖,又挪近些,整理着衣衫,不经意是的搭话。

“若说你猜不出,叔祖是不信的。”老皇帝探出手捏着月近瑶神色沉重的脸蛋儿。

月近瑶无心管老皇帝见了哪个,今日之事直觉没那么简单,眼下还差物证,若是都指向了宋家……

一时间谁也没开口往下说。

“云卿,啊,你二舅舅已提审过牢里的婆子,不知今日你去慎刑司又有什么收获?”老皇帝说不出放任一个三岁孩子去审案的奇妙感觉,但又总觉得她不会空手而归。

月近瑶也不惊讶,若说一举一动不在他监视下反倒不像“他”了。

“眼下,慎刑司那边直指宋家,还有一些宫内的眼线,至于宋家后面还有谁就不得而知了。”话出口还是斟酌的把推测说了进去。

“朕倒是好奇,殷殷用了什么法子撬开她的嘴?”

“以逸待劳,在她乏累之时,用了一招漏洞百出的离间计。”

“呵,即是漏洞百出,她会信?”

“她不信也得信,我们走后便让周喜找上几人,象征性暗审刺杀了三次,强弩之末的惊弓鸟罢了。”

“大理寺那边所呈供词已招认,是她二人蓄意挑唆下那奶娘才下狠手。她们一则受郡主苛待怀恨在心,二则受宋四恩惠收买,为文氏铺路。”老皇帝压近了些,眼神里闪烁着试探和危险。“殷殷聪慧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嘛?”

“圣上会降罪宋家满门么?”迎上光帝的眼睛,无畏无惧。

“谋害皇嗣,买凶杀人,在皇宫按插眼线,哪个是轻的?”老皇帝抬手揉了揉月近瑶的发顶,慈爱得笑道。

稍作斟酌,月近瑶还是道出了心中猜测。

“叔祖,不觉得无论是挑唆文左两家还是牵扯出宋家,都太快太顺了么,”眼看老皇帝先是一怔而后眼底划过些许欣赏地思索起来,月近瑶大受鼓舞地道出心中猜想。

“看似奶娘揽下罪责实则怨恨皆扣在了文侧妃头上,文左必生恶,如今大理寺那边没有挣扎就认罪不讳,扯出宋家,”

观察着老皇帝神色大抵是听进去了,月近瑶循循而道,“若幕后之人只有宋家,那奶娘受谁指使,莫不是一伙?若宋家之后还有旁人,以皇嗣作引,那又意欲何为?”

“丽妃同文氏皆有袒护之意,何解?”老皇帝收拢衣袖坐正了身子问道。

“她们袒护的是涉事的皇孙,未必是奶娘。”月近瑶向皇帝一侧微微欠身,语气笃定道。

“如此,袒护者到成了左氏眼中的主谋。”皇帝接言,四目相对明暗交错间,月近瑶看不真切他眼中的浮沉盘算。

言已至此,老皇帝的盘算从开始就没把她摘出来,眼下索性吐露个干净。

借机投诚。

“宋家倒了,那广陵侯府里与关家宗族对抗的广陵侯及其夫人宋氏会很难。”

老皇帝一时错愕月近瑶思维的跳跃,轻啧,“广陵侯关家?”

“宋氏与我娘亲是手帕之交,故此了解一二。关家族人不知什么缘由,逼着广陵侯纳了丽妃同族女子为贵妾有意抬为平妻,广陵侯虽然作得窝囊到底还是可以与之抗衡,但,”

“关家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娘家获罪的主母和没有母族支持的世子。”

“哼,”老皇帝冷哼,转而睨着眼打量起月近瑶,“殷殷,是觉得此事与风家有关联?”

“风家是丽妃母族,舍左家,兜这么大一圈,得个本就示好的关家,左右是吃了暗亏,这一笔风家会记在谁的头上?”目光闪烁,手心下冷汗涔涔,月近瑶要赌一把,

“故而宋家之后必定另有其人,”随即抬眸,眼神笃定,“意在乱局。”

等等!那和给东宫开刃不是异曲同……工?!

再抬眸正对上老皇帝神色晦暗,相视片刻突然起身摆摆手,头也不回的往殿外走,“明日叫周喜送你回去。”

“那宋家……”

“朕自有决断。”

有事“叔祖”,无事称“朕”。

呵,翻脸比翻书又快了。

————

“回娘娘,今日太孙在,背后有东宫暗卫,奴才没能得手只得撤退。”

啪——

贵妃塌上的人二话不说,一杯茶直接扔在了下首太监的膝盖旁,炸裂开来。

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废物!”眉目狰狞,面容狠厉。

“月家的人都是个麻烦,本宫绝不能留她为患,我要她死!”

“娘娘息怒,郡主刚出事,宫中戒备加派人手,您饶是看不惯,也得等到侍卫司和禁军放松警惕。”

一旁的嬷嬷,重新沏泡好温度适中的茶,小声安抚,“娘娘息怒,犯不着因为个抬手就能捏死的人,暴露势力,眼下圣上正宠着这丫头,您何必去触霉头,开了春四皇子五皇子也要成年封王出宫建府,眼下……”

“那就让她,悄无声息的消失……任凡你去办!”丽妃满眼戾气,大有新仇旧恨一道解决的架势。

“家主说此次事不简单,让娘娘从圣上那下……”一袭身着黑衣斗篷的骤然出现在内殿。

“本宫说了,谁也不许再动圣上!”丽妃似被触及敏感,眼神里戾气暴增,“还不去办!”

“是。”

老嬷嬷闭闭眼,无奈退后半步。

————

“县主,圣上特意吩咐,说您这殿内使惯什么都能带走,您看可要带什么东西回去?”

周喜也没想到伺候小半个月的小主子突然要出宫,一时有些缓不过神,但到底是李昇的徒弟,情绪控制的很好。

“这卷史册借阅时日,其余的不必了。”

月近瑶指了指床头的卷轴,自拿回来还没来得及细看,一打眼儿,恰巧看到了一旁的玉雕兔。

这小摆件是勤政殿书案上的配饰,第一天进宫圣上哄着玩赏的。

“这玉兔也带走吧。”既是他给的,那,留个念想。

“教你习得字,要记得练。”

“是。”周喜低着头声音发闷。

“走吧。”

已经刻进骨子里对那人的信任与服从,让月近瑶总是恍如前世一再失分寸,但伴君如伴虎,离开倒是没什么伤感,什么关系总要有拉扯才有进益。

说来躲开老皇帝,也能过点混吃等死的轻松日子。

到底是合上门前,月近瑶又转身扫视一眼。

陈设未改,住过的痕迹都抹除个干净。

“您真不等圣上下朝么?”眼瞅着月近瑶去意决绝,周喜犹豫几次张嘴还是没忍住出声询问。

“这个时辰还早,皇后娘娘未必起身,在福安宫门前问个安就出宫吧。”

转身看了一眼光明殿的方向,前世他从不好好道别,如今也算一报还一报。

来日方长,后会自有期。

“走吧。”

“奴才送您。”

……

“相识一场,此后小喜公公珍重。”月近瑶一时怅然道。

宫道行尽,钻进备好的马车,由侍卫护送离开。

周喜望着远去的马车,晃晃荡荡的出了宫门,逐渐没入街巷之中,躬身作揖,庄重得行于一礼。

您保重。

————

“回来了!回来了!”

“小小姐回来了!”

竟不知护国公府门前的护卫是个大嗓门。

还未来得及同侍卫道谢,人就被前院最快能过来的丫鬟护卫簇拥着进了院。

刚绕过一处山石,远处乌泱乌泱涌来一群人,以祖父当先。

府里有什么比赛?

“乖宝!”

月近瑶正准备侧身避让开,被老国公一个急刹,捞进怀里,晃了个七荤八素,抱得个满怀。

“祖父的乖宝哟!可想死祖父了!”越说浑厚的声音越沙哑哽咽,“有没有想……”

“咳!”

“不,不不重要,快,你祖母想你,快让你祖母抱抱……”

崔老太君不管老国公交出孙女时的委屈,抱紧小孙女,贴近猛吸,“走,去祖母屋里。”

“原以为你还要两日回家,不然今早你的几个哥哥是断然不会出去的,”云氏本想第一个抱闺女被公爹健步挡开,欢喜无奈,“你二婶婶近日嗜睡,要是她醒着,也是会来的。”

“娘亲也有很挂念殷殷?”

“自是无一日不想我儿。”

对于云氏的答复,月近瑶满意,重新窝回祖母怀里。

“二婶婶病了?”

“不是病了,是殷殷马上要有弟弟或者妹妹了。”莫说崔老太君走路带风,就是再抱上两三个孩子恐怕速度也未必慢上半分,“我们殷殷要做阿姐喽。”

“真好。”发自肺腑的感慨,月近瑶说着又往祖母怀里钻了钻,如此大家注意力就会分散许多,过些清净日子,多好……

老国公眼瞅着一群女人围着凑不上前,索性背着手,跟在最后,小声嘀咕回呛着,“她是因怀孕躲过惩罚,害我私房交了个底儿掉。”

外圈的小丫鬟走的近,有听到的,低头耸肩凑一起忍着笑。

莫说月近瑶,崔氏和云氏也是听了满耳,崔氏转身透过层层人墙精准瞪向老国公。

“噗嗤”不知哪个没忍住,引得众人一阵嬉笑,连月近瑶都难得舒展勾起了笑意。

目光在二老之间溜上几遭儿。

要是断了补药,可能更舒坦些。

————

“你且再说一遍。”云氏不可置信,听着换羽低语,转头看了一眼坐在书案写字的小儿子,和身旁熟睡的闺女,确定二人无事,才拉着换羽出了外间。

待云氏一走,月恒羲侧着耳朵听听,又探了探头扒望,确定人一时回不来撂下笔,蹑手蹑脚出溜下椅子。

月近瑶一下午疲于应付这一大家子,谁都要摸摸抱抱,蹭蹭贴贴的,皮都得蹭掉二两。

故而这会儿难得清静,闭眼假寐。从换羽近前到月恒羲一点点挪步过来,动静尽收耳底。

“妹妹,妹妹,妹妹,”趴在耳边,连推带唤的,“你可是睡了?”

我谢谢你……

“三哥哥……”月近瑶认命的睁眼,一时无奈,却被月恒羲一把捂住嘴,眨巴着惺忪睡眼不明所以。

“娘亲刚刚急匆匆出去,可见有事儿,”话锋一转。“哥哥作为咱们大房唯一留守的儿郎是不是得去查探一番?”

“娘亲罚你写……”字还没说出来,月恒羲刚松开的手,又捂了回去。

“事有轻重缓急,你还小不懂,兹事体大,”说着又凑近了两分,“哥哥要保护好你和娘亲,就得去探听,明白么?”

“你只管摇头点头。”

不明白……

“明白么?”

不明白。

“现在明白了么?”大有一种你不明白今儿就不松手的架势。

嘴头开始感受到他掌心的汗,甚是不舒服,月近瑶的只得依了他,配合着点点头。

“我家妹妹聪慧,好妹妹,一会娘问起来,就说三哥哥在哄你,昂!”说着又用那潮湿的爪子摸了摸头,才猫着身子去扒着门听。

月近瑶打眼瞅着门外的方向,有什么好听的……

————

“夫人,一个时辰前禁军围住宋府,一家老小下了大狱。说是什么结党营私,只听说人证物证具在,还是咱家舅爷主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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