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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好茶

“三哥,你还好吧。”

“一骂二想,”月恒羲揉了揉鼻子,美滋滋得浮想,“定是有人念我了。”

“三哥……你怎么不说是,一想二骂,定是先生,看了你的课业,正,正在跳着脚得……”拖着奶音儿,被他三哥一瞪,月伯希越说越往后缩。

“嗯?”收起浮想,月恒羲凑近些,笑得一脸假意且有害,“说什么?”

“说朽木不,不可……不可与三哥这般浑俗和光之人媲美!”

急中生智,月伯希攥着袖口,扑棱着睫毛,眼大而纯净。

“夸我?”

骗你是小狗,先生教的错不了,月伯希生怕慢了一息,他的好三哥就反应过来。

连连点头。

“怎么……怎么听都不像好话呢?一天天学两个字就乱用。我跟你说,那日赌局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作势一把捏住了月伯希脸上的小肥膘儿,以防他跑了。

“呵呵……哎呀,三哥~好三哥~好哥哥!我娘和祖父轮番都数落过我了,你就饶了我吧。”

月伯希是连说带比划,撇着个小嘴,嘟嘟囔囔的哼唧。

“哎呀呀呀——行了,那就多帮我写两张大字,原谅你就是了,别在这儿腻腻歪歪的。”

作势收回手,指尖轻捻着似在回味,惊起一身汗毛,忙甩手。

“祖父今日进宫要人,也不知能成么……”月恒羲拍了两下四弟的肩膀,“走走走,咱们溜回家看看妹妹回来了么,未时外祖讲学前就赶回来。”

“这次不许卖我。”为确保万无一失,月恒羲抬手将一小方饴糖给他填进嘴里。

“唔~山咕窝保~唔,嘶,啧,重!窝,保证!嘶——唔!”糖在嘴里叽里咕噜的打转儿,月伯希生怕一个不留神,它就顺着口水出溜跑了。

“窝花四,嘶——”

……

还是我自求多福吧。

————

“见过太孙殿下,您怎么带小县主到这儿来了,可是身体有恙?”从太医院正门出来个背着药箱的山羊胡老头儿,一拐弯碰了个正着。

“今我二人闲来无事行至此处,不知江院判,这是……”

“怀玉郡主又病了,镇国公连派了三趟人来催太医院的人快去瞧瞧,容下官先行一步。”说着拱手一礼作别。

“镇国公府要紧,不耽搁院判的事,请。”说着微微颔首,拉着月近瑶错开些让出半个身子。

“殷殷可还要进去?”待人走远些太孙才俯身低声询问。

来都来了……

“我们快些看,太孙哥哥想来还未去看望叔祖母,正好一同去。”说着牵着太孙跨进了太医院还不忘叮嘱身后的周喜,“小喜公公在门口等我。”

“是,县主。”

一路进来遇到的太医各司其职忙忙碌碌,晒药的,煎药的,整理药材的看医书的,写医案的,哦,还有一个拿着假人研究针灸穴位的……

视线状若无意一一扫过,没有一张脸相熟,眉头微挑,都在这儿了么?

没有那人。

扯动着太孙衣摆,打断了他和另一个院判的寒暄,“殿下,太医院的人好少。”

额,这……

太孙和这个郑院判都是一阵猝不及防。

“哈哈哈,小县主怕是在太极宫待久了,这里是太医院,所谓兵不在多而在精。”说着还颇骄傲得甩袖,负手仰身。

“除了一早儿去后宫请平安脉的院使大人,和刚去镇国公府的江太医,都在这儿了。”

“原是如此,我也认为,这上京医术厉害的和更厉害的都在眼前了。”

月近瑶眉眼含笑,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起伏,郑院判却似乎对这话很受用,被哄得心情极好,蹲下身抬手就要给月近瑶把把脉。

啧……

捞了个空。

“县主体弱,整个太医院尽知,不必躲。”

郑院判再探手,月近瑶又是后撤半步,皱巴着小脸,“又要喝药!”

谁知道谁是谁的人。

“呵呵呵,罢了,县主不愿,下官不强求,您的脉案太医院照例细致在册,您确实要好生将养着啊。”

是得养,脉案在册每一笔都是费了大力得来的呢……

看郑院判面色严肃,倒是让一旁原本笑容和煦的太孙也随之担忧紧张起来,“郑院判,殷殷以往的脉案究竟如何?”

月近瑶心下却另有思索,郑院判似乎有意提及脉案。

用心良苦哦。

“殷殷要多久才能好,可需再开药调一调?”太孙干脆一撩衣摆蹲下半搂着月近瑶,紧盯着郑院判问,“平日饮食可有哪些格外注意的?”

此情此景,不像天潢贵胄,

到像极了幼儿园门前与老师询问孩子情况的老母亲。不由得侧头盯着太孙多看了几眼。

小小年纪这么婆妈。

压下心头情绪,哪里还管郑院判怎么说。又见太孙拉着他仔细询问起来。此时正好,视线扫过假人穴位上略粗的针。

机会来了。

月近瑶听着两人交谈几句,便打量的左看看右摸摸,锦祥宫的安胎丸、翠微宫的杏丹、景华宫的……样样看去药秤摆弄的最久,待路过假人回到太孙身边时,右手已经从袖子里正常伸出。

还在问,十来岁就这么唠叨了?

扯动太孙袖口。

“太孙哥哥,我们什么时候走?”仰着小脸乖巧恬静,眉眼盈盈。

早两年比自己小的一群小孩叫哥哥还是很别扭的,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如今越发顺口了。

太孙就是在这一声声“哥哥”里迷失的,比起家中的那两个硬邦邦的弟弟,果然还是妹妹香软。

哎,果然要分开别论。

宠溺含笑着,摸摸头,“现在走。”

郑院判忙行礼相送。

只是望着,月近瑶的背影,郑院判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又无处探寻,这股不对劲儿源自于何……

————

“刚刚,殷殷顺走了什么?”

待走出了一段距离,太孙侧头避开周喜小声说道,一副抓着了偷腥儿猫似的,眉眼含笑的打趣儿,只是停顿一瞬,又突然正色,“未经他人允许擅自拿取非君子所为。”

桃花眼下眸光闪烁,眨巴着看太孙一脸正色的教育,也是小孩子还是要明辨是非对错的好,待……用完了就还回去。

迎着太孙的说教低下头,右手犹犹豫豫的抬了出来。

“殷殷拿了什么,太医院多是药材,可不能乱吃,若是误食可是会伤……”

手指缓慢松开。

粉软的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方白芷。

“一时好奇不知何物,我会还回去的。”

耸拉着脑袋,双垂髻垂挂的弧度都是打不起精神的。

想起方才太医的话,太孙看见小姑娘圆鼓的发顶,一时间有些懊悔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应该委婉些的,蹲下身来把小姑娘拉进了些。

“这白芷养颜,母妃常喝,但此举不妥,物不在轻重贵贱,不予自取视为盗,此非君子所为。你若喜欢,稍后我让东宫给殷殷送份白芷养颜汤,尝尝看,但日后……”

“我想起有东西在太极宫没有拿,太孙哥哥先移步福安宫,我拿了东西就去,后宫请平安脉,头一个就是叔祖母那,哥哥快些去吧。”

月近瑶没有回话而是骤然抬头,且目光坚定得岔开话题,一则耽搁时间太久了,

二则温润和话唠果然是两回事。

“我同你去。”

……

费了好一顿口舌才劝住要陪自己回太极宫的人,待人走远,月近瑶谨慎得先是往太极宫方向去,后拐了几个弯才回原路。

————

“县主,当真要进去么?这里面都是犯了错的宫人……”周喜心里没底,虽说大着胆子跟着县主前来,但今日之事被师父知道了怕是少不得一顿骂。

兜了一大圈,不进怎么行。

月近瑶不语,只是盯了周喜良久,最后还是周喜嘟囔着“活祖宗”败下阵来。

“什么人?”

二人眉眼官司骤然被打断。

循声看去,粗布麻衣嬷嬷装,横肉凶相,眼底带着戾气的婆子从里面肃着脸看过来。

周喜掏掏袖子,上前嘀咕了几句,只见那婆子不太好看的眉眼,眼波流转,看着静立一旁的月近瑶,收敛着讨好一笑,指了指西侧牢的位置,便挥退了左右。

待提步跟上周喜,走近才闻到空气里那腐朽腥臭的霉味儿透过门板渗出来。

周喜再三请示还是推开了门。

和印象里的牢房相差无几,因为里面关的是个疯子,没有什么人看管用刑。

几乎是在门打开光线闯进去的那一刻,里面的人就像触动开关一样疯癫了起来。

“啊,求郡主别打奴婢,救命,啊啊啊……”

“给本郡主打!”

“……!不!不要!郡主饶命!”

“打!”

……

周喜候在一旁聪明的没有吱半个声,心里却嘀咕着县主安排的戏份和词儿,还真别说,有点紧张。

面上陪着月近瑶好整以暇的看着牢房里的人,又哭又闹,左磕头右求饶的。周喜实在是摸不着头脑,县主的这爱好是不是也太别致了,看疯子求饶?

一盏茶不到,待这人发疯的气力越发疲乏,喘着粗气,月近瑶便作势转身离开,行了两步,不屑轻嘲。

“演得还可以,如此那个长命锁的主人就有点儿可取之处。”

反手一颗红色药丸躺在手心,突然转身将她眼底一时的慌乱尽收眼底,笑容诡谲。

“把这药乖乖吃下,只要你管好嘴,待此事尘埃落定,自会有人给你解药送你去团聚。”

————

宫道上月近瑶暗自琢磨着刚刚牢里那婢子的反应。

陪着月近瑶演了一出戏,周喜摸着额上汗,亦步亦趋。

“县主,”周喜自从在慎刑司出来就一直欲言又止,“奴才实在是不明白,”

“今早师父派去探查的人回报,真如您说的,祁王府几个小主子常有争端,那婢女的东西被祁王府几个同住的人私下瓜分,真在里面找到了县主说的线索,真是神了,可一把红绳都磨飞边儿的粗劣银锁,您就知道这么多?”

“生辰八字与那婢子的对不上,必定是珍视之人的物件。”

“哦……可,您又是从何而知她有这物件?”

这可真是搜寻的意外收获。月近瑶眉尾轻挑,高深莫测道,“你猜?”

周喜无语但周喜不说。

“奴才愚笨。县主还是莫要打趣儿奴才了,太孙殿下还在皇后娘娘那等您呢。”眨巴着眼睛,恭顺地提醒道。

“回太极宫。”

“诶,诶?诶诶……县主!咱们去坤宁殿吧,皇后娘娘这会儿也定是等着您呢。”师父千叮咛万嘱咐,早朝后等人来知会才能回去。

这会儿万不能回啊。

盯着周喜一言难尽的表情,月近瑶到底还是脚步一偏改了道。

哦,老皇帝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

“老哥哥,你消消气。李昇,快,快给护国公看茶。”老皇帝坐于上首,只作不知对方来意,笑呵呵道。

“圣上,臣晚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孙女,日日离不得,如今进宫数日,臣一家是茶不思饭不想的,盼着殷殷回家呢!”老国公越说越想越气。

“圣上,臣掏心窝子的说,最近宫里不太平,长明他们快回来了,三年不见,要是他闺女有个好歹,我这个当爹的怎么和他交代啊。”

待老国公说完,光帝神情落寞的喝着茶,“你也知道宫里不太平,若不是来要孙女,你是真不来上朝也不来看朕了。”

“真怀念当年,虽然腹背受敌,但与你同吃同住的时候啊,舒坦……”

“那时觉得纵然举步维艰,但来日也长。”

“如今,你抽身而我还在这个漩涡里。”

老国公越听心里越不是味儿,气焰也矮了几分,“圣上……”

“如意这几日感慨身子骨大不如前,一道宫门,到底是把我们都隔开了。”

“圣……唉,行,那就让殷殷留下再陪陪圣上。”老国公被心里不是滋味,说的一时感慨,一咬牙把孙女又留下来。

“护国公若是无事就早些回去吧。”

诶!

嗯?!

等老国公反应过来被诓了,人都被李昇稀里糊涂推送至殿门口。

“朕也不霸占你的孙女,三日后就给你送回去,让你和嫂夫人交差!”等着勤政殿的门快合上之际,光帝才打趣儿道。

老国公一个猛冲还想再进去,李昇揣着手,笑眯眯左拦右挡。

“你们俩没一个好的!哼!”见左右李昇挡了个严实,气得牙根痒痒,脾气一上来,拂袖而去。

“呼——”

光帝听着外面的动静,摇摇头轻吹茶汤,舒心品茗。

嗯,好茶……

————

“禀圣上,县主已出慎刑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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