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觉得他是因为太年轻，所以说这些话轻而易举。
他脸上的不信任太明显，谢萦回心涨涨的，有点疼。
他伸手将沈眠紧紧抱住。
两个人聊了一会，谢萦回问沈眠还想知道什么，沈眠摇头，“暂时想不到。”
“没事。”谢萦回轻轻吻他，“以后时间还长。”
小白站在猫爬架上，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笼子里的怂怂，怂怂趴在角落里被吓得不敢动。
两只大白团子相互试探，能初步接触的时候，迎来了新年。
除夕当天，吃完午饭，沈眠要去买送给芥末父母的礼物。
谢萦回提前一天让人送了两箱红酒，说他妈妈很爱这个味道，让沈眠带去给芥末父母尝尝。
去超市买完东西，谢萦回把沈眠送到芥末家，芥末从屋里走出来，谢萦回解开沈眠的安全带，笑着朝他挥手：“去吧哥哥，新年快乐哦。”
“新年快乐。”沈眠随意挥挥手算回应，下了车又回头问：“你是直接回家么？”
“我去接我妈。”
沈眠拒绝了谢萦回送他上去的提议，谢萦回眼睑垂下，委委屈屈地看着他，“那哥哥吃完饭跟我说。”
“嗯。”沈眠勾勾手指，谢萦回凑过来，沈眠抬手拍落他肩膀处一根细小猫毛，说：“路上注意安全。”
谢萦回瞬间笑了，满口答应：“知道啦！”
等他车开走了，芥末才“啧”一声，“没眼看。”
礼盒摆了一地，芥末没说客气的话，只感叹了一句失策，“东西太多了咱俩拿不了，你等我会。”
没一会，他拖着一辆小推车回来了，把东西放好后芥末拉着小推车，问了问沈眠家里两只小动物的情况。
“能吃能喝，过两天要带他们打疫苗去。”
“挺好。”芥末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眠，“你呢？”
沈眠：“什么？”
芥末朝车离开的方向抬抬下巴：“你跟谢萦回在一起了？”
沈眠不太确定，迟疑着说：“算……吧？”
“朋友，你这个疑问句是怎么回事？”
“那就算。”
院门口有个坡，沈眠帮着扶了一把。
芥末家在郊区村里，自建的别墅，院子里有芥末妈妈种的菜，还有他爸种的各种花。
进了大门，芥末爸爸正拎着大剪子准备出来剪几枝腊梅，见人来了很高兴，剪子一扔，把他往屋里带，乐呵了两声又故意板着脸：“来就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下次不许买了，小心你阿姨不给你饭吃。”
“蔡光临！又说我什么坏话呢！？”听见声的芥末妈妈在二楼探了个头，“小沈来了啊。”
“阿姨好。”
芥末妈妈把刚染的酒红色头发夹到耳后，招呼着：“哎！好着呢，别在这站着，去屋里坐。”
芥末把他带到二楼猫房，沈眠一去，他家猫都围上来，最小的那只黑猫顺着他裤腿往上爬，沈眠弯腰把它抓住，抱进怀里。
“你这什么吸猫体质，你每次来它都挂你身上。”
“有吗？”沈眠摸摸煤球黑亮柔软的毛，“它长大了一点。”
“对啊。”芥末把猫放出来，沈眠走到哪儿这两只猫就跟到哪儿，沈眠坐到沙发上，一只窝在他怀里，一只贴着他的腿边，趴好不动了。
芥末流下了羡慕的泪水，他揉揉蓝猫的脑袋，继续刚刚的话题：“你俩啥时候在一起的？”
“前几天。”
“谈恋爱的感觉如何？”
沈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
芥末：“我是问你！”
见沈眠露出思考的表情，芥末靠近他，一脸八卦的表情，声音压的很低，但语出惊人：“睡了吗？”
“什么？”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沈眠耳垂瞬间充血，脸颊染上薄红，他撇开头，牙缝里蹦出两个字：“没有！”
芥末抱着猫往后一躺，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说：“真能忍。”
“……”
“你想说什么？”沈眠侧头看他，脸上薄霞未消。
“唔，你们匹配度太高了，但你是Alpha，据说两个Alpha做很容易受伤。”芥末掏出手机点了几下，“我给你发了点‘学习资料’，你记得提前研究，别忘了准备道具。”
点开芥末发的链接，仅仅一秒钟，沈眠关了手机，烫手似的，扔到茶几上，半天没说话。
画面比生理课ppt要刺激多了。
芥末轻笑，感慨着说：“啧，我们云山哥哥也太纯了。”
沈眠抱着猫，捏捏猫猫柔软的小肚子，转过头不搭理他。
“我还有个问题。”
“说。”
“你和谢萦回都是A，你俩的信息素不打架吗？”
他这么一提，记忆里的青柠味道仿佛又涌上鼻尖，这段时间以来，沈眠惊觉自己对谢萦回的信息素依赖程度近乎上瘾。
但谢萦回却一反常态，平常除了粘着他搂搂抱抱，还有一触即分的吻，此之外再无逾越之举，一副“我是正经人”的做派。
今天早上醒过来，沈眠又紧紧贴着谢萦回，睡到了他的枕头上，一睁眼，就是谢萦回撑着头垂眸看着他，笑盈盈的眼睛仿佛在说：是你自己蹭过来的。
沈眠翻身挪开，又被谢萦回揽着腰捞回去，清浅的青柠味蹭了沈眠一身。
他不打算满足芥末的好奇心，所以说：“你可以问问你男朋友，他的信息素和别的Alpha打不打架。”
“切。”芥末控诉着他小气，芥末爸爸拿了几包春联出来，让芥末去把家里各个房间门的春联贴上，沈眠站起身：“我也去帮忙。”
上下三层加上地下室的春联，俩人贴了一个小时，芥末查户口一样刨根问底：“谢萦回家里干什么的？”
“他多大了？什么专业？以后准备干嘛？”
“你俩认真的还是玩玩？”
“你怎么不理我，喂！等等我！还有个阁楼没贴呢！”
沈眠：……
“来地下室之前你为什么不说？”
芥末嘿嘿一笑，“忘了。”
他走到沈眠前面，问：“所以你和他谈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信息素啊？”
沈眠觉得奇怪，“有什么不一样？”
喜欢他也是喜欢，喜欢信息素也是喜欢，都是他，区别在哪儿？
他理直气壮的语气给芥末带来了极大的震撼，芥末：“那区别可大了，你要是喜欢他的信息素，万一以后遇到你更喜欢的信息素了怎么办？和他分手？”
“你喜欢你男朋友的人，还是喜欢他的信息素？”沈眠反问，并点开录音。
芥末走在前面，不知道他的小动作，本着和好兄弟分享的心态，毫不掩藏地说出：“那我还是最馋他身子。”芥末弯弯手指怀念了一下手感，“他胸肌真的很好捏。”
片刻后，一个停在录音界面的手机被举到芥末面前，芥末：！！！
“我靠！”
沈眠用轻飘飘的语气威胁：“你再多问我就把录音发给你男朋友。”
芥末怒喊：“沈眠你不讲武德！！”
小黑猫听见脚步声，蹿过来绕着沈眠转圈，俩人一猫又爬到顶楼，给阁楼贴完福字，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芥末爸爸在楼下扯着嗓子喊：“下来吃饭了！”
“来了！”
小黑猫被沈眠抱着下楼，透过窗能看见后院里，芥末爸爸铺好了鞭炮；下到一楼，满桌菜香飘了一屋，芥末妈妈正在摆碗筷，看见他俩下来，说：“今年让放烟花炮竹了，吃完饭咱们放烟花。”
远近的鞭炮声络绎不绝，每家每户都在庆祝新一年的到来。
落地窗外，芥末爸爸用烟点炮，炮竹炸开的瞬间开门躲进屋里，带来一阵火药味。
“来来，阿姨煮的热红酒，小沈你尝尝好不好喝。”
“谢谢阿姨。”沈眠接过红酒杯，芥末爸爸招呼他吃菜，烤箱叮了一声，芥末妈妈去厨房端来一盘芝士焗龙虾，拿夹子夹进沈眠碗里，“小沈，多吃点啊。”
“新的一年，祝你们顺顺利利，事业有成。”芥末爸爸举杯。
沈眠站起身，敬了芥末父母一杯酒，“祝叔叔阿姨身体健康。”
芥末爸爸很高兴，芥末妈妈陪他喝了不少。
沈眠喝了两杯热红酒，芥末妈妈要给他倒第三杯的时候被芥末阻止，“妈！他酒量差得要死你别给他喝了。”
别到时候喝醉了又蹲在角落里，说自己是蘑菇。
芥末拧开一瓶果汁，“让他喝这个。”
屋里很暖和，窗外能看见远处的烟花。
吃完饭，芥末把碗扔进洗碗机，兴冲冲地拉着沈眠出去放烟花。
烟花炸开的瞬间，沈眠拍了张照片发给谢萦回。
聊天框里，谢萦回问他在干什么。
沈眠回他：【在放烟花。】
那头回的很快，【很漂亮。】
【哥哥吃完饭了？】
沈眠回了个“嗯。”就被芥末抓走放小烟花去了。
屋里芥末父母在看电视节目，沈眠和芥末在外面玩了很久，芥末妈妈喊他俩进来，一人给塞了一个红包。
沈眠推拒不成，芥末妈妈强行把红包塞到他，“小孩没结婚，都要给红包，这是习俗。行了，时候不早了，默默，你带小沈去楼上睡觉。”
以前每年芥末妈妈都会喊沈眠来家里过年，沈眠不想在过年的时候打扰他们，这是第一次。
他躺在床上，捏着手里的红包左右翻看，很小心地放进枕头下面。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来自长辈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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