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的生灵死后进入极阴，或是化为花田肥料进入下一个轮回，或是变成鬼族再活一世后消散。
“但是苏瑕不一样。”荆骨说：“当年白苊里无意中进入极阴，带了小狐狸一起进来，小时候吸收了那么多负面灵力，后来接收了来自剑冢的又是负面灵力，体质已经接近于鬼族。”
小十三停下泡茶的手：“所以你那会给他造了一个新身体，是怕他彻底变成鬼族？”
荆骨点头。
小十三道：“那我就不懂了，白苊里到底是什么人？能把极阴当自己家走来走去。”
“夸张了十三。”荆骨笑道：“我知道你还对她要抢夺第十三鬼士这个位置的事情耿耿于怀，她只是戏弄你，从来没有想要留在这里的想法。”
“极阴从万界分裂出来，需要有人维持通道稳定。一开始这是鬼王的任务，后来需要引渡的亡灵越来越多，又诞生了十三鬼士。但是……”
“但是路断了。”
“是的，路断了，一条充斥着负面灵气的河流流出来，为了解决它，才有了现在的桥。凤凰身负负面灵气——在万界好像是叫‘残暴灵力’。这座桥本该是那只死不了的凤凰来修建的，因为他动手最快，也不受协议限制。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有段时间消失不见了。一直拖到现在，桥才慢慢重新被修不起来。”
小十三不明白：“那，白苊里她是？”
“重新现身的凤凰不再拥有负面灵气，他的生命终于开始燃烧。总有一天要迎来死亡的凤凰找了新的人来修复桥。白苊里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我见过最强大的妖族。”荆骨想了想，改口：“她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万界生灵。”
“咦？为什么？”
“多看看书，《万界新史》第十一卷有讲到一个和亲案。”荆骨站起来：“好啦，我也该出去走走了。”
万界，西域，桥边。
降织徘徊不定，在一处空荡的土地上等人。
她身后就是通向极阴的“桥”。
只是除了引渡人，谁也看不见摸不着。
穆恪很快就来了。
“小鸟。”
“小白！”降织急切道：“已经三天了，我感受不到一点他的气息。难道他就这样变成鬼族了？”
穆恪安抚似的给了她一个拥抱：“别急。如果是真的，那也是他的选择。”
“怎么不急，他是我们种在这个世界的种子，”降织眼眶里都有亮晶晶的液体了：“我们现在又不能去极阴。”
“嘘，别急，别急。”
穆恪拍了拍她的后背，耐心等人冷静下来。
片刻后，降织抬头：“我想到了。”
“苏瑕的妹妹天生体弱，依靠着双生珠共享灵力才得以活下来。既然是双生珠，虽然媒介不同，但灵力是一样的。我们去找他妹妹是不是也一样？”
“说不定可行，反正只要证明我们这个世界存在过，只是媒介不同而已，最后交出的种子对那个‘虫’来说没差别。”
“要怎么说？苏瑕一个堂堂北境主，怎么个死法才算合理。”
穆恪道：“不用编织谎言。”她拿出一个很旧的小盒子，那是一个型号很老的储蓄器具。“苏瑕刚来西域时，就把这个交给我，托我奉火节后交给苏瓷。”
“他早就想到了。”降织眼中闪过一点惊讶。
“北境主，外区的管理人，剑冢主人，赤千灭的弟子……为了桥计划出生的孩子，心心念念想要流放之城回归，想要四方境安定的人，一辈子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况且，我们两个也算是一直在利用他吧。”
降织拿起那只盒子，很轻。
“我去吧。”她说。
“不劳你们费心。”
一个降织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解子敬站在桥上，居高临下般地看着她们。
“青鸟，把这个盒子给我吧。”
“苏瑕呢？”
“他的选择不是很明显了么？”解子敬看起来倒是心情很好，他走了下来，在最后一个台阶上停住。
“他不可能想变成鬼族的。”
“是极阴留下了他。”解子敬道：“鬼士的位置空缺已久，再没有人来分担负面灵力，桥两边的平衡会被破坏掉。”
“为什么要这么愤怒呢青鸟。你把这个盒子给我，我把你们种在这个世界的种子带回来给你们，多么公平的交易。”
静静听两人对话的穆恪开口道：“不对吧。”
“当年的协议是你帮我们保护种子，我们来接管你引渡亡灵的工作。现在种子到了极阴，我们要如何确认它已经成熟了？”穆恪道：“鬼王，这几年来你默许了不少人进出桥，我们可是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解子敬道：“白狼，你们是什么时候种下种子的？”
穆恪：“什么意思？”
“当年极阴有两个灵魂无法被花田分解，荆骨想了无数办法都没有无法让它们变成鬼族或者化成肥料。”穆恪看到解子敬嘴角勾起笑来，顿感不妙，身子一闪到了解子敬跟前，伸手要捂住他的嘴。
解子敬挡住了穆恪的手，向后退一步，用口型道：“那是你们吧？”
穆恪和降织的面色都冷了下来。
这是她们最重要的秘密。
“你们继续‘桥’计划。我会带苏瑕回到万界，‘种子’也会交到你们手里。”解子敬道：“现在把盒子给我。”
降织和穆恪对视，最后穆恪拿起那个盒子，扔给了解子敬。
“三天内，我们要拿到种子。”
“成交。”
穆恪拉着降织要走，降织停下脚步。
“经过花田之后，他真的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解子敬反问：“这个问题，你是以什么身份来问的。”
“苏瑕的朋友。”
解子敬点点头，似乎听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他没有经过花田，但反复通过桥，记忆造成损伤是不可避免的。”他意有所指：“有些事情他可能会忘记，但也记得很多事……”
“这话是什么意思？”降织打断他：“不经过花田，那你到底把他带去了哪里！”
“小青鸟，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了，后续答题要收费哦。”解子敬笑起来。
降织浑身一抖，这个笑容只让她觉得心中发冷。抓住了胸口的狼牙项链，尖锐的牙齿传递出一丝安抚的力量。
穆恪轻轻耸动鼻尖，她又闻到了那股刺鼻的味道。
这次感觉更明显。
是火药。
给大家带来糊汤和小笼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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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种子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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