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月白拎着缚妖索晃了晃:“说,为何专挑貌美女子毁容?”
黑衣女子被勒得直咧嘴,却突然怪笑着说:“勒住我又能怎样?这不过是我随便找的一个快咽气的人的身体罢了。”她狠狠踹了东方明月一脚,还翻了个白眼,“我还想问,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大男人穿新娘衣服来骗我!”话刚说完,女子就像被抽干了全身力气,瞬间变成了一具干尸。
东方明月气得大喊:“是妖精在作怪!”
闻人月白用脚尖踢开干尸,掸了掸袖子上的灰:“算你还有点眼力。”他抬眼望向窗外沉沉夜色,桃花眼里闪过一丝冷光,“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得接着查。”
“我出去一趟。”东方明月转身就走。
“干嘛去?”闻人月白跟了上来。
“查案。”
“我也去。”
“别跟着我。”
“连师尊都不叫了?”
“不想叫。”
闻人月白看着他的背影,低声笑了笑:“行啊,孩子长大了。”
东方明月刚抬脚要出门,猛地一拍额头——坏了,没带佩剑!正犯愁呢,就瞅见无悲和柒月守在走廊,还穿着拜堂时的红装。一个红衣裹身俏生生,一个扮作伴娘亭亭玉立,俩人并肩往那儿一站,活脱脱的如同一对璧人。
“身上带剑没?”他急火火地问。
俩人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带!”
东方明月脸“唰”地沉下来,长叹一声折回婚房。只见闻人月白正慢条斯理地擦着腰间佩剑,他走过去伸手:“借剑用用。”
“不借。”闻人月白头也不抬,指尖还在茶盏沿上打转。
“行。”东方明月应得干脆,转身就往屋外走,袍角卷着风扫过门槛,那步子迈得跟赌气似的。
东方明月问遍了府里的人,总算借来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他踩着剑刃刚腾空,灵力却像漏了气一般,“嗖”地往下坠。眼看要摔个狗啃泥,腰间突然多了只手,温热的掌心隔着衣料扣住他,轻飘飘落地时,鼻尖还萦绕着闻人月白身上惯有的冷梅香。
“谢了。”他闷声开口,挣开那只手往后退半步。
闻人月白掸了掸袖口不存在的灰,桃花眼眯成笑纹:“多久没练剑了?御剑都能摔下来。”
话音里没半分嘲讽,倒像从前在山上学艺时,他练错步法被师尊拎住后领的模样。东方明月喉结滚了滚,没接话,攥紧那把钝剑转身就走,却没看见身后人望着他背影,指尖轻轻摩挲着方才揽过他腰的位置。
“真讨厌。”
一夜不知御剑飞行多少里,终于到达了如梦洞。
“出来,婳姑娘。”
那婳姑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眼睛亮了亮,立马回复道:“东方明月!你怎么来了。”
东方明月开门见山:“婳姑娘,古城里挖人脸皮的妖到底是啥?”
婳姑娘眨眨眼:“你咋知道我清楚?”
“你消息最灵通了。”东方明月心里清楚,这姑娘出了名的爱打听,人间琐事没她不知道的,同族妖精的事自然也有耳闻。
“其实我也不晓得底细,可能有一地方她会在。”婳姑娘顿了顿,故意卖关子,“你猜是哪儿?”
“别绕弯子了,到底哪儿?”
“就是‘何处无芳草’的地儿。”
其实婳姑娘做什么都学表面,也不知道深层含义,其实根本不知道这个诗的原意,但是东方明月不想多说,而是选择直接问她何意。
“何意?”东方明月皱起眉。
“就是不长草的地儿呗。”婳姑娘挑眉一笑,“你想想,啥地方没草?”
东方明月猛地反应过来:“沙漠?”
“对喽!”婳姑娘拍了下手,“就那片连草都不长的大沙漠里。”
他回去以后直接带着无悲柒月二人离开,好像是怕什么人似的。
无悲压着声音问道: “王上我们现在就走吗?”
“嗯,现在就走。”
这时夜还是极黑的,他们正要偷偷离开,就听见极轻的声音问到:“这么着急吗?”
很着急好不好,东方明月不用看就知道这个是闻人月白的声音,脸瞬间黑了起来,拉着二人就走了。
东方明月偷偷找到一处暗巷,用九妖鞭开一裂痕,带着三人立马走进去,走进去以后果然是一片沙漠。
“九妖?”闻人月白的声音陡然发紧,桃花眼里满是错愕。他盯着东方明月腰间那根链子,喉头滚动。
心想传说九妖认主需献祭五感之一,难道……
“你什么时候跟来的?”东方明月猛地转身,手不自觉按上剑柄。
“我问你祭出了什么!”闻人月白上前一步,袖中灵力翻涌,“是听觉?还是味觉?!”
“谁让你跟着我!”东方明月后退半步,红喜服在风中扬起,“这是我的事!”
“回答我!”闻人月白的指尖几乎要触到他肩膀,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到底拿什么换的九妖?!”
闻人月白吼道:“快说!到底拿什么换的?!”
东方明月攥紧剑柄,声音冷冰冰的:“感情。”
闻人月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里喃喃念叨:“怪不得……怪不得你现在这么冷淡……”
一旁的无悲和柒月紧张地站出来,死死盯着闻人月白,生怕他做出什么举动。
东方明月叹了口气,说:“你别跟着我了。我送你回长生峰。”说完,他举起九妖,准备撕开一道时空裂缝,好让闻人月白离开。
闻人月白攥着腰间佩剑,语气难得放软:“这妖邪棘手,让我搭把手。多个人照应,总比你单枪匹马强。”
“不需要。”东方明月头也不回,九妖在掌心转了个圈,泛着幽蓝的光。
柒月见状,赶紧凑上来打圆场:“王上,让他跟着吧!万一遇到难对付的,有个人帮忙,您也能少受点伤不是?”
“王上?”闻人月白一愣,嘴角弧度微翘。望着东方明月的背影,他眼里竟闪过一丝笑意:“好,这称呼……挺好。”
东方明月不语,他愿意跟着就随他去吧,他能管什么,他也不想管。
忙了这么久,无悲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王上,我们这身衣裳还未换呢。”
东方明月点了点头,念了句口诀,抬手轻轻一挥。眨眼间,三个人身上的衣服都变了样。东方明月又穿上了那件素白道袍,无悲换回了青衫,柒月也重新穿上了白绸弟子服。
闻人月白看着前方三人眨眼间换回常服——东方明月的素白道袍、无悲的青衫、柒月的白绸弟子服,唯有自己还穿着刺目的红喜服。他低笑一声,指尖捻诀轻转,赤红衣料缓缓般褪去,而后转眼便换上月白色镶银边的修士袍,腰间九环玉佩随着动作轻晃,又变回了当年长生峰上那个清俊的师尊模样。
东方明月一行人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个山洞前。他二话不说,直接施法引爆了山体。只听洞内传来女妖气急败坏的叫骂:“烦不烦啊!”
烟尘散去,现出个九尾狐妖的身影。她生得艳丽,法力却透着邪祟,见东方明月身形利落躲过指尖的攻击,竟咯咯笑起来:“美人儿,我昨天又没挖你脸,何苦带‘夫君’上门兴师问罪?”
“闭嘴!”东方明月被“夫君”二字刺得心头火起,清月扇猛地展开,卷起遮天蔽日的沙尘暴。狐妖被迷了眼,正抬手遮挡时,一道幽蓝锁链如毒蛇般窜出——正是九妖剑所化的鞭链,带着破风之声狠狠抽向她,鞭影里全是毫不留情的狠戾。
九尾狐妖被打得恼羞成怒,“嗷”地一声变回原形。转眼间,一只小山般高大的狐狸出现在众人眼前,猩红的眼睛闪着凶光,张开血盆大口,猛地一吸,东方明月就被吞进了肚子里。
无悲和柒月吓得瞪大了眼睛,半天说不出话。再看闻人月白,脸都气红了,立刻拔出莫问剑,朝着狐妖狠狠砍去。
他怒喝道:“给我吐出来。”
但他又不敢下死手,怕狐妖一死,东方明月也没法救了。
这几剑反倒把狐妖彻底激怒,尾巴一卷,又把闻人月白也吸进了嘴里。
狐妖腹中昏暗黏腻,闻人月白刚稳住身形,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他转过身,看见东方明月正掸着沾了黏液的衣袖,忍不住皱眉:“你跟进来干什么?”
“救你。”闻人月白把莫问剑往地上一杵,挑眉看着他,“难不成看你喂狐狸?”
“我还死不了。”东方明月别开眼,九妖在掌心转了个圈,链身幽光映亮四周诡异的肉壁,“倒是你,净添麻烦。”
“行,算我多事。”闻人月白哼了一声,“那你说说,怎么从这鬼地方出去?”
东方明月冷冷道:“谁要你好心?”
“……”
东方明月看着闻人月白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从前都是自己追着师尊问东问西,如今倒好,自己懒得开口,反倒是这位向来清冷的师尊三番五次找话聊。这性格怎么跟颠倒了似的?
心里越想越烦躁,他挥起九妖链狠狠抽打妖腹内壁,铁链撞击皮肉的闷响在昏暗空间里回荡。
闻人月白盯着他背影,突然开口:“不能用九妖划破时空出去?”
“不行。”东方明月头也不抬,链身甩出一道幽蓝弧光,“这鬼地方分不清东南西北,划开时空也不知道会掉到哪去。”
闻人月白扬声道“我逼她放我们出去”,说罢从袖中取出玉烬扇。此扇以“烬”为名,挥动间腾起熊熊红火,滚烫的气息瞬间弥漫妖腹。他与持清月扇控风的东方明月一火一风,默契配合,红蓝光芒在昏暗妖腹内交织,逼得狐妖痛吼连连。
而后狐妖被风火夹击得剧痛难忍,“哇”地一声将两人吐了出来。东方明月摔在地上时,却发现自己竟跌进了闻人月白怀里。他那温热的掌心隔着衣料托着他后背。
他脸颊一热,像被烫到般猛地弹开,爬起来时还踉跄了一下,清月扇“啪”地展开挡住半张脸,耳尖却红得快要滴血。
好尴尬……
东方明月心道: “真操了,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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