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2)班在一楼,李不喜下了课就直往三楼跑。
才下课没两分钟走廊就挤满了人,李逢秋站在15班门口,靠着墙,她眼不眨的望着门口。她长的高,看的比较容易。看着15班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关了灯李逢秋才转身离开。
李不喜站在角落里看着李逢秋离开,眼睛在说。
对不起。
一连几天下晚自习,李逢秋就站在15班的教室等人。
今天依旧。
等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李不喜才出来。
一瞬间,两道视线对上。
李不喜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又熟悉,这样疏远的神情她看了太多次,不过短暂的相处,她却不习惯了。
不知道为什么,李不喜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冰川在一点点的融化。
李逢秋是在委屈吗?
是因为我骗了她吗?
李不喜想不通,明明李逢秋才和她相处不到一天时间而已,明明李逢秋该在12月25号那天结束与她的联系。
她敌不过李逢秋的等待。
她道,“李逢秋,为什么要等我 ?”
李逢秋垂着眸子,在寒风的等待中,声音低低的,“李不喜,为什么躲着我?"
不是说好了吗?
在这四天时间里,她课间也去15班的教室门口等过,可基本上扑了个空。
她不知道李不喜怎么就突然不理她了。
李逢秋有一点点的委屈。
李不喜没有回答她,两个人慢慢下了楼。
李逢秋眼眸轻抬,她想抓住眼前这个女孩的手质问她的谎言,最终只是轻轻一句,“李不喜,你能告诉我你突然间躲我的原因吗?”
李不喜嘴微张,最后又紧紧闭着。
突然间,一阵极轻的笑声散落在这冬夜的寒风里。
“李逢秋,那只是一句客套话。难道你听不懂吗?这几天你一直找我,真的……很烦。”李不喜看着不远处的教学楼说。
李逢秋不说话,突然间想起之前自己的种种行为像是个笑话。
她笑了下,叹了口气,“李不喜,走吧。我送你回家。”
听到这话,李不喜眉头紧皱,说话更加不客气,“李逢秋,你听不懂吗!你很烦,离我远点好不好!”
李逢秋沉默两秒,又说,“知道了。”她不给她说话的时间,拉住李不喜的手就往前走。
“再讨厌我,也要先回家,这么晚了。”
李不喜紧咬着下唇,在心里说着对不起。
李逢秋看着女孩光秃秃的脖子,皱起了眉。她默不作声把自己围着热乎的围巾给女孩一圈圈围上,直到只露出个眼睛才停下。她又从书包里翻出手套,看起来很新。李逢秋给呆呆的李不喜戴上。
李不喜低头看着手上的手套,挺可爱的,上面还有卡通小猫。她感受着围巾的温暖,眼中逐渐湿润好似下了场冬雨。
李逢秋见她一直不抬起头,不知道怎么了。她只好叫她的名字,“李不喜,李不喜。”
李逢秋见她不答应,只好弯着腰去看她藏起来的脸,“怎么了李不喜?”
她声音温柔,轻声哄着,“李不喜抬起头来好不好?”
回应她的是一声啜泣,李逢秋忽然间慌了。她连忙双手捧住李不喜的脸,慌张的哄着,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对……对不起,李不喜。是不是我刚才说话太凶了?!"
"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李不喜哭的更凶了,好似要把多年来的委屈都尽数哭出来。
李不喜这块多年饱受干旱的土地,终于下了回大雨。
李逢秋想,怎么突然间就哭了呢?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李不喜哭。
为什么她的心脏这么难受?
在这一瞬间,她很想很想很想抱住处于风雨间的李不喜。
李逢秋这么想也这么做了,她动作轻柔,不敢抱太紧。
“李不喜,哭吧。委屈了就哭吧。”说话间吐出的热气,渐渐融于这夜色。
“我一直都在。”
李不喜紧紧抓着李逢秋的衣服,似乎很害怕她会突然间离开。
像是溺水之人紧紧抓住的浮木。
女孩哭泣的声音夹着不确定,声音微弱,“李逢秋你真的一直都在吗?”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问,她太想要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是骗她的也好。
李逢秋唇角微弯,缓缓道,“李不喜,我一直都在。”
“不骗你。”
可是哪会有人一直停留在原地无止尽的等待呢?
李不喜知道是谎言,可是是李逢秋啊。
李逢秋,短暂的骗一下我吧。
“李不喜不是说好不骗人的吗?你不仅骗我还躲我。”李逢秋声音闷闷的,还带着点委屈。
李不喜沉默良久,说,"对不起。”
李逢秋望着她的眼睛说,“李不喜,以后我们一起回家吧。好不好?”话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丝恳求。
李不喜注视着这双如墨般的眼睛,视线移到左眼眼尾的一颗小痣,她轻轻叹气,然后说:“好。”对不起。
李逢秋弯着眼眸,替她擦干脸上的泪水,语气温柔,“走吧,我们回家。”
李不喜唇边露出极浅的笑意,只是那笑意里带着苦涩,李逢秋转过身去没有看到这个苦涩的笑。
李逢秋啊,那不是我的家。
李不喜仰着头,望着这深深的夜,怎么又下起了小雪呢?
文思县今年冬天真奇怪啊,怎么老是下雪呢?
李逢秋让李不喜抱着她腰,这样稳点,她犹豫一番还是选择抱着李逢秋。
李逢秋抱着李逢秋的腰想,今年的冬天奇怪,李逢秋也奇怪。
她又忍不住想李逢秋能陪她多久呢?或者说她又能陪李逢秋多久?
李逢秋,如果我骗了你,你会原谅我吗?
或许不会的吧。
李逢秋,我真的很累很累。
不原谅也是可以的。
对不起啊,李逢秋。
到了李家客厅,李奶奶和李爷爷坐在狭窄的旧沙发上,他们前两天从老家回来了。李不喜宁愿在外面多待一会,也不想回来面对他们。
面对两个老人的阴阳怪气,李不喜权当听不见,自顾自的往自己房间走去。
“死丫头片子,读书读狗肚子里了!回来了也不知道喊人!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当初要死要活也要去读那个高中,也没见成绩有多好。还不如早点去打工算了,浪费钱!”两个老人还在骂着,中年女人横了李不喜一眼就不耐烦的让两个老人消停点。李奶奶想把火气撒在女人身上,在听到让他们两个不要吵到在房间里写作业的儿子时,才消停下来。
李不喜握住门锁的手一紧,在听到乐乐时,眼神冷漠,讽刺的笑了下。
回到房间里坐着的李不喜,冷漠的想弟弟的名字真好用啊。
她熟练的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小刀,拉开衣袖在手臂上划着,刀片割进肉里,血液侵染锋利的刀片。越割越深,血越流越多。李不喜笑了下,眼神冷漠。
她扯开窗帘,雪越下越大了。李不喜想到了在昏黄的路灯下温柔的给她系围巾的女孩。
她放下了小刀。
忽然间,眼泪似珠子般掉落。
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李逢秋。
李逢秋。
李逢秋。
在这一瞬间她很想很想见李逢秋。
李逢秋,我真的好累啊……
李逢秋,是不是只有死亡才不会这么痛苦呢?
李逢秋,我为什么偏偏就是李家的孩子呢?
不喜。
不喜。
李逢秋笑出了声,眼泪也流了下来,滴在手背上。
不被喜欢,不被期待。
只有无止尽的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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