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烟感到震惊。
曲东林就更别提了,被气得怒目圆睁,伸手就要打她。
柳寒烟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把阮澜护在身后,抓住了曲东林的手。
却被一下甩开。
手臂传来发麻的震感,柳寒烟把手背在身后。
差点忘了,这不是自己的身体。
曲东林更加生气,他指着柳寒烟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哇,曲泠泠,我养你这么大,你现在帮着外人,不管你老子死活是不是?”
柳寒烟冷着脸,语气陌生又冷漠:
“真的是你养的吗?”
这样的泼皮无赖,怎么能养出曲姑娘那么优秀的人。
曲东林被她陌生的语气镇住,有些气短。
阮澜不耐烦地摆手:
“这次要多少钱都不会给你,你死了这条心吧,赶紧走。”
柳寒烟这才明白,这人已经不止一次这样干过。
曲东林无视阮澜,只对着柳寒烟讪讪一笑:
“我就要一万块,钱给我马上走,不烦你。”
“一万块!你怎么不去抢!”
阮澜高声尖叫。
“她写小说卖了那么多钱,我就要一万块多吗!”
“赚再多钱也经不起你这么要啊,再说了,那是她自己赚的钱,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我是她老子!”
“你是天王老子都没用!”
阮澜和曲东林在客厅对骂起来,
柳寒烟劝也不是,骂也不是,只好拦着。
混乱间,曲东林趁她不注意,反手就把钱包夺了去。
阮澜想帮她抢回来,却被推了一把。
柳寒烟赶紧上前接住她,这才让阮澜不至于跌到地上。
曲东林把现金搜刮殆尽,连零碎的几个钢镚也不放过。
将空荡的钱包丢回来。
他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对着阮澜大声嘲讽:
“我们家的钱关你什么事,不还是到我手里了!”
又对着柳寒烟大放厥词:
“泠泠,你等着,爸爸翻盘了就带你们娘俩住大别墅,吃香的喝辣的,到时候你就不用跟这种人在一块儿……诶呦!”
阮澜脱下高跟鞋往外丢,一只不解气,又要扔第二只。
曲东林骂骂咧咧地走了。
“碰!”地关上了门。
留下一地狼藉。
阮澜朝门口翻了个白眼,放下鞋,揉了揉脚腕,席地而坐,不解地看向她。
“你今天怎么把钱都拿出来了?不是说了吗耗着他,这样以后他会越来越肆无忌惮找你要钱的。”
柳寒烟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张嘴却解释不了。
只好转移话题。
“我之后再和你细说,你与那负心人和好了?”
她对阮澜已经了解许多。
阮澜眼神闪躲,嘿嘿一笑:
“所以我来负荆请罪了。”
闺蜜之间大忌:
和闺蜜吐槽完男朋友之后又和好。
.
——农历八月十一
笔友的信:
[展信舒颜。
曲姑娘,我今日,似乎做错了一件事。
你留给我的钱财,尽数让……]
写到这里,柳寒烟想了想,又接着下笔。
[你留给我的钱财,尽数让那男人抢了去。
照阮澜所说,我应当破坏了你的计划。
实在是对不住。
听闻你们这里仍旧有人喜爱收藏丹青水墨,寒烟对此略有研究,若你不嫌弃,寒烟可以为你做几幅画,只是不知可否弥补得上。
再者,若你需要,寒烟也略懂些拳脚。
以下是江湖中最为适合入门的武功招式……
柳寒烟敬上。]
另一位网友的信:
[今天……程昱怀疑我了,但被我糊弄了过去。
也不知道还能瞒多久。
我确实,装不像你。]
.
农历八月十二.
今天曲泠泠起了个大早,坐上了两个小时的大巴。
穿书这事透着诡异,现在又暂时联系不上书的作者,她只能先去一趟镇国寺。
去找那个神棍。
曲泠泠望着空荡的广场,又看向镇国寺的牌匾,叹了口气。
上次拿扫把撵人的小僧人今天在门口卖符,认出了她,双手合十:“施主。”
她也礼貌地回礼。
“小师父,您知道上次那个老神棍……老先生……中先生……他去哪了吗?”
小僧人摇头。
曲泠泠无奈。
今天不是初一十五,但寺里还是香火旺盛。
再一次见到这座寺中的佛像,曲泠泠的心情十分复杂。
秉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她再一次跪下求愿。
这一次真心多了。
“佛祖在上,若您真的能听见我的诉求,请您高抬贵手,放我和柳寒烟灵魂自由,不再受时代桎梏。”
虔诚地拜了三拜,曲泠泠才缓缓起身,看着不曾变化过的佛像,嘴角泛起苦笑。
她现在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也信。
算啦,万一真有用呢。
她也指望不上别的了。
再次轻叹口气,她转身离开,忽然又想起些什么。
她回头,问身旁卖符的小僧人:
“小师父,我能不能问一下,这里为什么叫做镇国寺啊?”
小师父也犯了愁,他年纪小,知道的也不多。
“实在抱歉,小僧也不知,兴许……是为了纪念哪个朝代的镇国将军吧。”
曲泠泠的目光在镜片折射下变化,她提了提嘴角,宽慰道。
“没关系,我就是随口问问。”
出了寺庙,她正准备下山,小崔打来电话。
这场景,可真熟悉啊。
按下接听,小崔疲惫的声音传来。
“我从同事的同事的朋友的大姨的孙女的哥哥那里,打听到了那本书的作者。好说歹说,人家终于同意见你一面,就在今天下午三点。他说过期不候,我尽力了姐。”
曲泠泠看了一眼时间,绰绰有余。
“辛苦你了,小崔。”
“不辛苦,命苦。”
下午三点,曲泠泠提前出现在约好的咖啡厅。
但说好会来9号桌的人没有出现。
三点十分。
曲泠泠起身就走。
隔壁传来漫不经心地嘲讽:
“才十分钟就等不了了?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诚意呢?”
她朝声音来处看,只见到一个打扮精致,派头活像二世祖的西装男。
年纪感觉也不大,梳个大背头,显得老了不止十岁。
西装男“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时间,露出高奢品牌的手表。
上下扫了她一眼:
“你就是那个骂我们公司剧情白痴的?”
曲泠泠:……
算了,她有错在先。
虽然这本书的结局真的很智障!
“问你话呢?哑巴了?”
曲泠泠深吸一口气。
她忍。
“对,是我。”
“说吧,找我什么事,给你五分钟。”
西装男又高抬起他戴表的那只手臂。
……
曲泠泠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叫他的笔名。
他的每一部小说,男主名字里都会有喻的谐音。
他本人的笔名,叫赵瑾喻。
“赵先生,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你的每一个女主角,结局都不得善终。”
女主角们要么死了,要么疯了。
赵瑾喻还是坐着,晃着椅子朝向她,有些疑惑地摇摇脑袋。
“剧情使然,怎么是我让她们死的呢?”
曲泠泠难得表情如此夸张,瞪大了双眼:
结局和主题完全不符啊,这也能剧情使然?
“你是……受过情伤?”
她努力思考着措辞。
赵瑾喻风轻云淡的派头出现裂痕,他“欻”地一下站了起来。
“情伤?开玩笑,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被甩!你在胡说什么!”
众所周知,人在破防的时候声音会不自觉变大。
她那总是借口要钱,最后被戳穿就是去赌的老爹就是这样。
曲泠泠心平气和地劝说:
“谁年轻的时候没遇到几个人渣,看开点。”
赵瑾喻气笑了:
“我说了我没被甩也没被骗过钱……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话到嘴边,曲泠泠却犹豫了。
因为这个要求对一个作者来说,真的很冒昧。
赵瑾喻已经没耐心了,这回是真的在看时间。
“你不说我走了,我很忙的,分分钟百万上下啊。”
曲泠泠连忙问他:
“你能不能,把《烟雨成花》改成HE?”
Happy Ending.
万一她和柳寒烟到最后也没解除链接,那柳寒烟要是死了,说不好会不会影响到她。
退一万步讲,如果能顺手改变柳寒烟的结局,她不介意帮帮这个‘笔友’。
那样才情出众,在江湖上惩凶除恶,意气风发的女子,最终却被困在一隅之地,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有点可惜。
“Are you kidding me!?”
赵瑾喻比刚才更加癫狂,眼里全是:
你在逗我玩?
咖啡厅里的服务员过来请他们出去。
在店外,赵瑾喻的声音更大了。
“曲小姐是吧?你自己也是作者,一个作品对作者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那是我的作品,我的意志,我的灵魂,我一个人的!不管它再烂再被骂,那也是我的!你这个要求比骂我的公司白痴还要让我难以接受,我真没想到世界上竟然真的有你这样的读者,费尽心思接近我让我改结局,这和寄刀片有什么区别?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赵瑾喻慌慌张张地朝公司逃跑,曲泠泠根本拦不住。
只能懊恼地看着赵瑾喻进了白玉公司,还指着她对保安一通嘱咐。
首战败退。
.
农历八月十四.
这半个月,曲泠泠忙的不可开交,各种事情夹杂在魔幻又真实的生活里。
好不容易静下来两天,在书里也过的安稳,
她却忽然觉得,之前感到悠闲惬意的生活反而有些不习惯。
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明天回家吃饭。”
她回复: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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