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刀,刮得苏玉棠脸颊生疼。他御剑飞行了整整半日,四周景致愈发荒凉萧瑟。参天古树的枝丫在头顶交错,遮天蔽日,投下斑驳的阴影。
"呵...呵..."
他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成霜,又迅速被凛冽的山风吹散。明明穿着冬日里最暖的兔毛斗篷,却仍觉得寒意刺骨。指尖已经冻得发麻,连握剑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怎么会这么冷啊...都怪谢清霄,干嘛要为了我受这么重的伤。"苏玉棠小声嘟囔着,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
明明出发时信誓旦旦说要取回灵丹,可真的到了这寒渊秘境入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天真。
眼前秘境入口,黑雾翻涌,阴风怒号,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要不...还是回去吧..."
这个念头刚浮现,苏玉棠就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开什么玩笑!若是就这样无功而返,谢清霄定会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睨着他!
想到谢清霄,苏玉棠将下唇咬得发白,手中师尊所赐的天罗网又攥得更紧了些。
细密的金丝勒进掌心,微微的刺痛让他清醒了几分。
"只要拿到九转还灵丹...就再也不欠谢清霄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步向前。靴底踩在枯枝上发出"咔嚓"的声响,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刺耳。
"呜——"
远处传来妖兽的低吼,苏玉棠浑身一僵,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的灵脉还在隐隐作痛,那是之前禁制反噬留下的伤。
"怕什么!"苏玉棠小声给自己打气,"我可是天衍宗大师兄!"
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苏玉棠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每走一步,心跳就快一分,仿佛随时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突然,前方树丛传来"沙沙"的响动。苏玉棠猛地停住脚步,连呼吸都屏住了。
树丛剧烈晃动,他的心跳几乎停滞。
"沙沙——"
一只灰毛野兔窜了出来,红眼睛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又飞快钻回灌木丛。
"呼......"
苏玉棠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已经湿透了。真是丢人,居然被只兔子吓成这样。要是让谢清霄知道......
"咔嚓!"
身后突然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这次绝不是兔子!他猛地转身,手指已经掐起法诀——
一道黑影闪电般扑来!
"啊!"
苏玉棠仓促掐诀,灵力却因伤势阻滞,只在指尖迸出几点微弱的火星。
那妖兽的利爪已近在咫尺,森冷的爪尖几乎要触到他的咽喉——
他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枯叶堆中。死亡的阴影笼罩而下,脑海中只余一个念头:完了,今日怕是要命丧于此......
"铮——"
清越的剑鸣划破空气,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闪现。寒光闪过,妖兽的头颅便高高飞起,甚至来不及发出嘶吼。
苏玉棠呆若木鸡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那人背对着他,墨色锦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衣摆熟悉的暗纹在幽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
"天衍宗的小废物,也敢来这种地方送死?"
这声音......果然……苏玉棠浑身一颤,是那个在仙盟会上羞辱他的混蛋!
临渊缓缓转身,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冷冽的阴影。
那张如寒冰般冷峭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讥诮的笑意。他手腕轻转,剑锋上的血珠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苏玉棠狼狈地爬起来,拍了拍沾满尘土的衣摆:“我叫苏玉棠,才不是废物”虽然下意识反驳,但声音却因为惊吓而发颤。
临渊嗤笑一声,剑尖挑起苏玉棠掉落在地的天罗网:"带着掌门亲赐的法器。"
他声音轻得像在说情话,却字字诛心,"关键时刻却连掐诀的手都在发抖?"剑锋一转,突然抵住苏玉棠颤抖的指尖,"你们天衍宗,专养你这样的...漂亮废物?"
苏玉棠气得双颊绯红,一把夺回天罗网:"要你多管闲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临渊漫不经心地挽了个剑花,"那你就留在这儿......"他故意顿了顿,"当妖兽的晚餐好了。"
说完竟然转身就走,苏玉棠顿时慌了神,顾不得颜面急追上去:"等、等一下!"却不慎被树根绊住,差点摔倒。
临渊头也不回:"怎么?"
苏玉棠咬着嘴唇,内心纠结万分:要我对这个混蛋低头,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可是......我……
"带...带我一起......"他垂着头发出的声音细如蚊呐,脸上已经爬满羞耻的红晕。
临渊猛地收住脚步,转身阴沉的看着他。
苏玉棠猝不及防差点撞上他,还未回神就被冰凉的手指狠狠钳住下巴。
临渊近乎恶劣的开口讽刺:"我为何,非得带上你这个累赘不可?",呼吸拂过苏玉棠的耳廓,带着一缕寒潭般的冷香。
苏玉棠浑身僵硬,被他粗鲁的动作疼的眼眶溢出泪水。
这个姿势让他不得不仰起脖颈看向临渊,月色下他眼尾那颗泪痣显得格外妖异。
临渊突然松开力道,看着那截雪白下颌上留下的红痕冷笑:"不说?那我走了。"
"我可以帮到你的!"苏玉棠慌忙抓住他的衣袖,声音里带着哭腔,"带我一起......求你了……"
临渊盯着他看了半晌,眼眸中似有深意,突然轻笑一声:“有趣。”
他松开钳制:"跟紧,死了我可不管。"
苏玉棠听出他话中讥讽,气得牙根发痒,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可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玄色身影,又不得不提起衣摆小跑着追上。
"可恶......"他在心底暗骂,发狠地踩着地上的枯枝出气,"待我取得灵丹,定要这混蛋好看!"
林间雾气渐浓,湿冷的空气渗入骨髓。
苏玉棠死死盯着前方那抹玄色,生怕一个眨眼就跟丢了。
四周唯有风吹枯叶的沙沙声,压抑得令人窒息,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放轻了。
"怕到连话都不会说了?"
临渊的声音突然刺破死寂,惊得苏玉棠浑身一颤,竟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嗝。这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脆的"呃",让他瞬间涨红了脸。
他的剑鞘不轻不重地戳在苏玉棠肩头,像在逗弄着什么小玩意儿。
"天衍宗弟子不是最讲究清高自持么?"他故意拖长语调,凤眸里流转着戏谑的光,"怎么现在倒学会揪着仇敌的衣袖求人了?"
苏玉棠喉头猛地发紧,方才情急之下攥住临渊衣袖的触感,此刻竟像烙铁般灼烧着他的掌心。
他不甘示弱地拔高音调: "特、特殊情况而已!你…你又不是仇敌为何不能求助。"靴子狠狠碾过地上凸起的树根。谁知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前栽去。
天旋地转间,后领骤然一紧。临渊拎着他的衣领,温热的掌心隔着衣料烙在颈后那片敏感的肌肤上。
猝不及防间,那人凑近他的颈侧。清冷的气息混着林间阴森的雾气扑面而来:
"既非仇敌,那便给你句忠告。”
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他发间沾到的枯叶,看似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凶恶:”不想给妖兽改善伙食的话,现在就滚回去。"
苏玉棠拍开他的手:"你管不着!"
他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现在得罪临渊可不是明智之举。
临渊瞧见他这副懊恼又强撑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玩味,伸手捏住他鼓起的脸颊:
"嘴硬逞强,你就只有这种本事?"
拇指状似无意地蹭过他泛红的眼尾,带着剑茧的指腹磨得细嫩皮肤微微发疼。
"你!不许捏我脸!"苏玉棠气得直跺脚。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妖兽嘶吼,划破夜的寂静。苏玉棠几乎是本能地往临渊身后一躲,等反应过来时,正对上临渊那双戏谑的眸子
"...跟紧。"他转身走在前方,这次却刻意放慢了脚步,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劣:"要是被影蛛拖进巢穴当储备粮,我可不会去挖你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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