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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司命虽然这么说,但其实更多是夸张成分。今天这一出,可是她特意给莫双双安排的机会。若是男女主角相差过大,如何培养感情?那自然是给她俩创造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然后让两人在危难中互相扶持,这么一相处,感情不就来了吗?

上次莫双双‘英雄救美’不成,这一次可不能再让她坏事。司命眼珠子一转,脸上作出焦急的模样:“人命关天,你再犹豫一秒,你的万俟羽姐姐可马上就没命了!”

莫双双果真如司命所料,没有继续追问。她在司命的引导下,一路跑到邳灵镇外的林子里。莫双双脚步匆匆,满头大汗,她还不会御剑飞行,一双短腿跑得飞快。不知不觉间便深入林子深处。

越往林子里跑,景色越发深幽,植被也越发茂盛。不知跑了多久,景色豁然开朗,莫双双定睛一瞧,发现前方已经没路了。再往前,便是陡峭的悬崖峭壁。

莫双双眺望一眼,欲言又止看向司命。司命奇怪道:“你怎么不走了?”

莫双双只好道:“前面没路了。”

司命啧啧一声,率先走到悬崖边,伸手指着下面,高深莫测道:“难道你没看过话本,主角跳崖不仅不会死,还会有奇遇。”

这奇遇也许是遇到宝贝,也许是遇到绝代佳人。司命瞟莫双双一双,宝贝没有,绝代佳人倒是有一个。只可惜莫双双没开窍,无法领会到。

莫双双将信将疑走过去,只探出脑袋小心往崖低看了一眼,深不见底的悬崖深处吹来一阵冷风,吹得莫双双额际的碎发都飘了起来,她霎时头晕目眩,并打了一个冷颤,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司命姐姐……我还不会飞。”她这一跳下去,会不会有奇遇她不知道,肯定立马会死翘翘。

司命早在这等着她了,闻言只是笑眯眯道:“放心,有我在。”

不过是不会御剑飞行而已,小问题。望着司命的笑脸,莫双双莫名脊背一寒,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没等她拒绝,司命便迅速揪住她的衣领,毫不客气地将她往崖底一扔。

伴随着莫双双的惨叫,司命的声音从悬崖顶遥遥传了下来:“好好攻略万俟羽!不要让我失望!”

“另外我等会儿再过来!”

失重的感觉令莫双双一阵心悸,冷风如刀,争先恐后地灌进莫双双不自觉张开的嘴。莫双双连忙闭上嘴巴,紧闭双眼,双手紧紧交握靠在胸前,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惨烈结局。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时间过去许久,呼呼的风声也止息了,预想中的疼痛也没有到来。莫双双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好端端站在崖低。

脚上踩的是柔然的沙地,往前走几步,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莫双双偷偷往小溪中看了一眼,还能瞧见几尾游鱼在溪水中自由嬉戏。

莫双双环顾四周,视线所及处忽然出现一个山洞,心中浮现司命的叮嘱,登时顾不得欣赏景色,连忙跑进山洞。

山洞并不深,莫双双只走了几步便瞧见前方躺着一个白衣人影。洞顶有个豁口,有光从豁口里照进来,照在那人一尘不染的白衣上,照亮那人苍白如雪的头发。

莫双双心中一惊,慢慢走到万俟羽身边蹲下,好奇地打量她的模样。看那眉那眼,的确是万俟羽姐姐没错。可是为什么她和自己之前看到的样貌不同呢?

白衣白发,白的透明的肌肤衬的眉心那道红色竖痕更加凌厉。

万俟羽姐姐睁开眼睛的时候,脸上时常带着笑容,在莫双双看来就很亲切。可是这会儿她阖上眼睛,美的仿佛高山的积雪,无端生出了不可碰触的疏离感。

莫双双心中有些害怕,盯着对方的脸看了片刻,感觉无从下手。司命姐姐只说她能救,却没说到底怎么救。莫双双便自作主张,循着之前自己受伤时,大姐为她做的那些。

莫双双先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条褥子和一条薄被还有一个枕头,使劲浑身力气扶着万俟羽在铺好的褥子上躺好。这些东西都是大姐替她准备的,以防莫双双流迷路无家可归。

莫双双的动手能力不错,很快便将万俟羽安置好了。想着对方身上的伤口还要处理,连忙又从乾坤袋中拿出锅碗瓢盆还有一些药草。

不到一刻钟,小小的山洞内便飘起了药味。莫双双托腮盯着火炉,时不时分心关注万俟羽的状况,她眨了眨眼睛,突然轻轻咦了一声。

她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没有看错。万俟羽姐姐的头发慢慢变成了黑色,眉心那道红痕也消失了。她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想了片刻马上就不想了,注意力很快回到陶罐上。

熬好药,万俟羽还没醒,她便先坐在褥子边,伸手去扒万俟羽的衣服。她得确定万俟羽身上的伤势,替她擦药。

然而才替她脱了外袍,手腕便被对方纤长的手指抓住。莫双双对上万俟羽蓝色的眼睛,露出惊喜的笑容,然后脸上便迅速挨了一巴掌,紧接着整个人便飞了出去。

——

整个山洞静悄悄的,死一般的寂静。

莫双双坐在地上,捂住脸,将脑袋埋在膝盖上,委屈地直流眼泪。

她长这么大,还不曾被人打过。二姐虽然一直嘲笑她,却也没对她动过手。大姐就更不用说了。莫双双除了没有朋友,一直过得十分顺遂,哪里知道今天竟然会被人莫名其妙扇了一巴掌。

她想起大姐和二姐,越想越委屈,小小的啜泣声也越来越大。

万俟羽站在莫双双的身边,神色尴尬,好半晌才弯腰俯身,试探性地伸手揉了揉莫双双的脑袋,低声道:“是我不对,别哭了。”

莫双双抬起脸来,露出一双哭得红彤彤的眼睛,扁嘴道:“万俟羽姐姐,我不是坏人,你为什么要打我?”

万俟羽张了张嘴,神色僵硬,也不知道该如何和莫双双解释。她刚才醒来,意识还不是很清醒,连对方的脸都没有看清便扇飞了这个‘登徒子’,哪成想,‘登徒子’竟然是莫双双。

好半晌,她才干巴巴道:“你若是实在生气,可以打我出气。”

说着,她便蹲下身,抓住莫双双的手要往自己脸上扇去。莫双双瞪大眼睛,都忘记哭了,吓得将手缩回来,抽噎道:“我……我不生气。”

她就是刚才那阵子被打懵了,又磕疼了,所以忍不住哭了而已。她吸了吸鼻子,双眸湿漉漉盯着她,嗓音里还带着哭腔:“我、我忍不住,你让我哭一会儿就好了。”

万俟羽姐姐还受着伤,她怎么能打病人呢?

莫双双用力吸了吸鼻子,睁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拉着万俟羽的手腕将她拉回旁边的被褥,让她在床上躺好。

万俟羽这才发现山洞内的布置,怔然看着莫双双,迟疑道:“这都是你做的?”

其实莫双双身上疑点不少,她是如何到崖底下的,又是如何发现她在这里。还有她来之前,有没有看到她的真身。这些念头在万俟羽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触及莫双双红彤彤的眼睛,想起刚才的乌龙,到底还是将这些话咽了回去。

左右她不过是个小姑娘,又能对她产生什么威胁?

万俟羽苦笑着被莫双双摁在被褥上,见莫双双动作伶俐地回身端药,一本正经的模样:“大姐说了,病了就要喝药。万俟羽姐姐,这是我自己配的药草,你喝了以后身体就会好的。”

万俟羽垂眸盯着漆黑的药汁,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莫双双愣愣看着她,奇怪道:“万俟羽姐姐?”

万俟羽害怕小姑娘再哭,只能将药碗端过来,闭眼一饮而尽。莫双双双手托腮盯着万俟羽喝完药,将药碗收起来,伸手想替万俟羽看身上的伤势,想到刚才的经历,登时僵住。

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万俟羽姐姐,我要替你看看身上的伤,你别打我。”

万俟羽闻言,叹息一声,漆黑的双眸仿佛有碎星闪烁,无奈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莫双双下意识想道她根本没有生气,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司命的那些话。她偷偷看万俟羽一眼,忐忑道:“万俟羽姐姐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不生气了。”

原来如此。

万俟羽眉梢一挑,唇角挑起小小的弧度,说不清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其他复杂感情。她微微侧了侧身,避开莫双双清澈的目光,漆黑的双眸冷漠看向山洞内的一处石壁,嗓音却十分温柔:“你尽管提,只要我能满足。”

这莫家的小女儿,是冲着什么来的呢?

万俟家族的势力,还是苍羽宗的庇护?抑或,是其他什么?

对方千般算计,恐怕所图不小。

莫双双没能听出万俟羽的声音和平常有什么不同,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我想和万俟羽姐姐成为朋友。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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