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长公主殿下——”
“参见长公主殿下——”
王姑姑将礼品交到张大公子手心,宫女搀扶住女子的手,一群宫侍跟在后面,落长鱼目不斜视越过众人走进司马府大门。
见落长鱼前来,张司马也摸不着头脑,顾不得想太多,他赶忙带着还没回神的张大公子和张夫人走上前向女子问安。
就听落长鱼不咸不淡对他撂下一句
“贵府喜得一子,恭喜了。”
落长鱼今日穿了件浅紫色襦裙,发间简单插了支步摇,因着刚才走路的关系,耳垂上那双石青色玉环还在轻晃。
张司马心大,心里只想着自己那宝贝孙子,听落长鱼向他道喜,心里乐的没边,完全没看出落长鱼眼内的疲惫。
反倒是张夫人看到后连忙召来下人,以看望女眷名头让他们带落长鱼到张大夫人院里去。
落长鱼顷刻离开,统共没在众人眼前待上几刻钟,但还是刻在众人心底。
虽然落长鱼好色跋扈的名声在外面满天飞,可她久居深宫,只有在朝廷或要是发生时才露面,今日来司马府的,不乏很多地方小官乃至游手好闲的官家子弟,凭他们身份,平时根本没机会入宫,也没去过金銮殿落。
女子施然离开,但那张惊人的芙蓉面还是在他们心底留下深刻印象。
看着落长鱼背影,张司马从那股兴奋劲儿了回神,他身后张大公子也走过来,二人对视一眼,知道对方在担心什么。
一个时辰前东宫的车驾便莅临司马府,张司马应和着将人给请进来,现下落瑾正在后院迎宾亭内。
张司马拍了拍自己儿子的手,以示他安心。
张大公子知道自己父亲是在安慰自己,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
长公主和太子向来水火不容,今日一见面不知会闹出什么事,他怕到时万一发生些意外,他父亲为人正直,定不会偏倚哪方,到时候万一被两人记恨上……
旁边乐呵呵的声音响起来,他有些无奈地看了看旁边还在傻乐的张司马,张大公子扶额决定还是放宽心。
司马府后院。
张少夫人一脸懵地看着坐在窗边的女子,刚才她正给孩子掖被角,就见自己婆婆身边的侍女跑进来跟她说了长公主莅临司马府一事。
张少夫人温静娴熟从来不插手夫君的公事,还未想清婆婆派人告诉她的用意就见落长鱼从门外走进来。
高高在上的长公主大驾光临,免了她行礼问安便自顾自坐在窗边闭眼小憩。
张夫人派人把落长鱼领到这来也是想了一番的,她觉得长公主应是对孩子感兴趣才收了那请帖,她没想太多见落长鱼又有些疲惫,便准备让下人先将落长鱼领到张少夫人这看一眼,然后再带落长鱼去厢房休息。
可现在…
领落长鱼来的婢女看了看闭着眼睛的落长鱼又看了看垂头漠脸守在落长鱼身边的王姑姑,一时不知她到底要不要再开口。
落长鱼斜身倚着塌面,还没从早起的迟钝里清醒。
她原本不打算来司马府,可太后昨个儿屡次三番派人来请她去长寿宫,落长鱼自是果断拒了的,但还是烦得很,而让落长鱼更心烦的乃是自从送了一次糕点后频繁往她寝殿跑的顾池臣。
她每日一要休息便听男子过来敲门说又寻到了好吃的点心和菜式,想请长公主试一试。落长鱼觉得他吵,派宫人出去喊他闭嘴,顾池臣倒是闭嘴了,可第二天竟找了一堆宫人过来,落长鱼一出门就见他们候在门外,手里端着五花八门的膳食。
落长鱼被弄得心烦,想着之前王姑姑说的满月宴一事,干脆命人抬轿子来了司马府,可刚才一见到门口那堆人落长鱼就后悔了,但她懒得动还有些困,将就着进了府,却又听院子里的人窃窃私语。
还好那司马夫人事关识趣的,落长鱼想。
于是她进门便倚在塌边,困意来袭落长鱼就慢慢睡着了。
张少夫人与落长鱼说了几句话,见对方迟迟不搭理,她有些尴尬,王姑姑与她比了个噤声手势,告诉她长公主是睡着了。
张少夫人愣愣闭上嘴,想到了一个时辰刚前来的那东宫太子,她不禁觉得怪不得同为皇室中人,一个两个都这么爱睡觉。
司马府西院厢房,落瑾与章弱柔在月洞门前相遇。
适才落瑾正闭眼假眠,生理上的压迫感来袭,他无奈只得起身寻茅房,便遇到了恰巧经过此地的章弱柔。
章弱柔上前几步,端庄沉着的向落瑾问礼。
“臣女章弱柔参见太子殿下。”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跟踪本太子?”
面对对方不加掩饰的厌恶,章弱柔起身垂眸不慌不急回:“适才刚和张家姊妹聊天恰巧路过,是殿下多疑。”
……
“臣参见殿下。”
司马府后院小花园,落长鱼待在一处亭子里静心就听耳边响起问安的声音,他回头便见容珩站在阳光里面带微笑看他。
半柱香前,张少夫人房内,被吵醒的女子眉头紧皱,瞧着几人手忙脚乱哄婴儿的身影。
刚才落长鱼刚有困意,张家那婴儿就闹腾起来,高昂的啼哭声一波一波响起来,女子睁眼面无表情坐在那。张少夫人勉强把孩子哄好赶紧过来向她表达歉意,可她一动,怀里婴儿又哭个没完。
见状落长鱼离开那个吵闹的房间,好不容易在后院找了个安静的地儿,她刚喝了杯茶就见容珩在她身后出现。
容海喜欢显摆肯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彰显自己的机会,所以看见容珩出现在这儿落长鱼并不奇怪,她默默把脸转回去。
“殿下怎么在这儿坐?”,容珩进到亭子内问,旋即他似乎想到什么,笑了下又道:“那些人太吵了,臣不愿意在那儿呆便想着出来逛逛,殿下也是吗?”
落长鱼没回他,却觉得自己似乎继顾池臣外又见到同顾池臣一样不正常的。
容珩管她出来干嘛,她又没问他为何出来,还有他为何总是一个劲儿笑?
她身上还是周围有很好笑的东西吗?
落长鱼将手臂放到围栏边,自动把容珩的话屏蔽。
见她不说话容珩也逐渐停嘴。
适才长公主大驾光临,消息一转眼便传了司马府里里外外,落长鱼进入院子时,容珩正在和那些世家子弟交流谈话,听见她来的消息,容珩先是愣了下。
在他上一世记忆里,司马府这场满月宴落长鱼并没有参加,他今日来大部分有容尚书唠叨的成分,今日能与落长鱼见面对于容珩来讲算得上是个惊喜,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可以和落长鱼见面的机会。
是以容珩以自己有事为由从那堆公子哥里脱身,转头出来暗中向府内下人打探了长公主在何处。
二人静在雪亭内,女子仰头看天,男子低头看他,真是好一幅诗情画意之景。
顾池臣站在阳光遮蔽的拱门后,双手攥紧无声瞧着这一幕。
刚刚他留下的人来报长公主去了司马府赴宴,顾池臣听到这消息眼内闪过丝诧异,平日在金銮殿落长鱼不是躺便是倚基本没怎么动弹过,这还是顾池臣头一回听说女子主动去哪。
不过他转念一想,可能落长鱼在宫里呆闷了想出去走走而已,活动筋骨对身体有利,顾池臣没多想。
大概又过了半个时辰先前汇报的那人再次回来,顾池臣嘴边浮起抹笑头也没抬:“她回宫了。”
“回主子,长公主正和容少卿在一处。”
顾池臣听罢垂头握笔没动,余光便瞥到夹在一堆折子里的请帖。
张司马既然邀请了他他总不好不给人家面子不是,是以顾池臣叫陈一备了马车,便来了司马府。
“顾侍郎为何不进去。”,不知何时落瑾走到男子身边。
他越过男子肩膀往里看了眼
“哦,皇妹正忙着呢,看来你我只能过一会儿再去找她了。”
落瑾绕到顾池臣身边,背手同他一起站在角落里。
“世家贵宾都在前厅,太子殿下怎么来了此处。”
“哦,孤出来随便溜达一圈,这不巧了有顾侍郎陪着正好咱俩作个伴。”
几句话了,两人皆静下来,顾池臣视线一直看向那边亭子。
落瑾不知在看什么,过了会儿又无意开口:“以前孤就见过不少公子进宫,跟顾侍郎年龄也差不多,皇妹性子向来这样,顾侍郎习惯便好,不过这回孤得提前恭喜顾侍郎了。”
“太子殿下要恭喜什么。”
“恭喜顾侍郎即将早日出宫啊!”,落瑾笑容更甚,凑近了他一些:“看来过不久就该换容家那少卿替顾侍郎了!”
落瑾咂了声嘴,连连叹气:“欸——你说孤这皇妹看上谁不行怎么偏看上这位,幕后之宾,不好弄啊不好弄。”
落瑾幽幽的幸灾乐祸声一下下在耳内打着转,顾池臣眸底阴暗不明,过了会儿他听落瑾的声音又传过来,
“皇妹她天性如此,以后也是很难改的,想起你便给你个好脸色,想不起在她那你连个狗都不是”
“趁还来得及,顾公子有大把前程可以选,到时一批换一批的门生进宫,人财两亏声名具悔,顾公子那才是真的不值啊——”
落瑾又靠近他了些:“顾公子难道没想过换个人跟着,若来东宫,本太子心胸宽广以前的事大可就当没发生过,顾公子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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