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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七回

胸腔中的心脏似乎抢跳了一拍,耳边像是被厚重的棉花套子捂住,喧嚣吵闹声在一瞬间变成了嗡嗡的背景声。

绿梅似乎说了些什么,胡嫂子似乎也说了些什么,温舒冉没听见,只能看见那圆溜溜的冰块和朝着这个方向而来的官靴。

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府换靴子?何事这般重要?

温舒冉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用尽全力去回忆过去。

只是往昔的时光中尽是些家长里短、市井生活,那些弯弯道道的朝政之事,半分也未钻进脑中。

也是,以前光是生活就已经用尽全力,哪里有空去关心其他。

不要急,不要急,慢慢想,一定可以想起来的。

温舒冉慢慢的、浅浅的呼出一口气,她退回自己的摊子后头,任由思绪慢慢悠悠的从过去流淌到现在。

他看起来似是瘦了。

“温娘子,温小娘子?”

旁人的疑惑声叫醒沉浸在往事中之人,走神的香饮子铺老板这才猛得回神,下意识露出笑意,“今日,您怎的独自来了?”

老主顾张嫂子手中的蒲扇就没停下来过,“这贼老天,热死个人,阿崽儿不愿出门,又闹着喝香橼饮”。

她将腰间的竹筒卸下,“诺,要一竹筒的梅水,一筒香橼饮,对了,多多的放些雪冰,省得到家化了不爽快”。

温舒冉一一应下,全神贯注的盛着桶里的小甜水儿,将溢出的想法全部收回心中。

后面不大不小的桌旁围坐三人,最边角的长风开口笑问,“绿梅,你只要了两碗冰镇梅水,莫不是想像郎君前日说的那个什么‘二桃杀三士’一般?”

绿梅平日里做活哪里听说过什么典故,但觉得郎君给长风说的道理似乎都说进了狗肚子里,丝毫不起作用。

她懒得搭理他,只扭身说道,“温娘子,那一碗卤梅水换成香橼饮,可好?”

见不远处的身影应下,她才转身与主家说道,“温娘子家不仅卤梅水好喝,这香橼饮也是这西市的独一家,酸酸甜甜的,绝了”。

三人的眼神都落在侧前方那个忙忙碌碌的少女身上,见她柔声细语的与摊子上的老主顾一一打招呼,又见她素手扬起木勺,褐色的液体乖巧的钻进碗里,只激荡出淡淡的香味萦绕这一片荫凉之地。

这香味着实有些奇妙,明明一股子酸香,却还带着淡淡的清凉之感,不知是什么名贵的香料才能带来这种复合的滋味。

绿梅深深的吸了一口各处迸发出来的香味,“听胡嫂子说,温娘子家里有个体弱的老娘,还有个爱在外头闲逛的弟弟,整个家的生计都靠温娘子一个人撑着”。

“成天忙的脚不着地的,这边罢市了,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

她叹了一句,“真真是可怜极了”。

长风的嘴微张又猛然阖上,孟浪的话再说不出口,此时再去看那温娘子,只觉得纤瘦的背影摇摇欲坠,独自撑在小小的独轮车后,有股说不出的倔强滋味。

谢清羽跟着望过去,视线扫过款款走来的香饮子铺老板,见她明眸肤白,不似在外风吹日晒苦苦劳作,又见她丰颊皓齿,非每日用牙香筹不可得。

还有那腰间的褡裢,随着脚步声正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他轻挑眉峰,嗤笑咽于嗓内。

若当真如绿梅所言那般,这温娘子生活在娘亲与弟弟的阴影之下,不说质弱萧索,自艾自怜,又怎会有这般明媚之态。

不过,众人都在这市井中讨生活,‘豆腐西施’引人好奇,‘香饮西施’招人怜惜,不过是芸芸众生的讨活之道罢了。

不必戳破。

众人正说话间,一股更为浓烈的香气扑面而来。

只见温家小娘子两手各执一碗,临近桌前,却不由得手腕发酸,手上微抖,碗中的香橼饮不小心洒落些许,黄色香橼片落在苍穹蓝的外袍上,荫出一圈圈水痕。

慌乱的少女赶忙将碗置于桌上,凑近苍穹蓝色的身影,满脸不知所措地道,“哎呀,弄脏了郎君的衣衫,这可如何是好?”

谢清羽皱眉看着衣袖,深蓝色的衣裳上晕染出淡淡的斑痕。

穷人短褐不全,普通人粗布麻衣,富贵之家绫罗绸缎,但无论是麻棉丝帛,俱是草本金石染色,遇水极易褪色,而这样一片酸涩的香橼片,甚至比洗上十遍还要厉害。

虽然只有一处颜色与别处不同,但讲究些的人家自然是不能再将这件衣衫穿出来见客。

他虽不是那般讲究之人,但仇怨颇多,若是这般出门,少不得被人参上一本。

那小娘子怕是已然想到这层,刚才见她还是满脸明艳的笑容,这一会子除了手足无措之外,还掺了几分担忧。

只见她自以为十分隐蔽的,悄声对绿梅询问道,“制一件你家郎君的衣衫需得多少银钱?”

一般来说,一尺最为普通的布料需得三十五文钱,成年人做一件衣衫在七尺上下,至少也得二百余文,若是再用好些的细棉布或是绸缎,价格上少不得要翻倍。

果然,那个小娘子的脸色更白了,蹙起的眉尖几乎能扯动人的心尖。

谢清羽试图挽起袖子将那个斑驳的痕迹折起来,明明是闲汉般的做派,放在他身上,却如同魏晋之时的风流名士一般。

不少人都朝这里投来了目光,好几个活泼的小娘子已经在旁边的空桌上坐下,喜得拉火箱的老汉阿婆满面带笑干劲十足。

视线中心之人却恍若未觉,谢清羽将脏污的衣袖置于身后,唇角微扯,“并无大碍”。

见那小娘子将将转忧为喜,只见他弹了弹衣袖,又道,“我这件衣衫乃是在朱雀街的红秀店铺所制,你只需买上一尺布,再花上三十文让那店家缝制一只袖子便是”。

喜意僵在脸上,温舒冉扭头去看绿梅,用眼神示意,‘这便是你说的大方郎君?’

绿梅同样僵着个脸,‘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旁的长风倒是适应良好,郎君素来睚眦必报,啊不对,应该是亲兄弟明算账。

嘶,也不对,他读书少说不明白,反正郎君平日里不会占人便宜,但也不愿吃亏。

况且这回本就是这个温小娘子的错处,所以,即便她是个货真价实的‘香饮西施’,也该赔郎君的衣衫才是。

不过看上去,一旁的‘香饮西施’似乎仍然不死心,眼中好似带上了些许晶莹之色,她竟然毫不避讳的伸手拽住那片衣袖,仔仔细细去打量着上面的颜色。

许是在钻研能否浆洗干净,又或是在钻研补救措施,毕竟对于这样的小本生意而言,一百文也不是小数目。

嘶·····不过,郎君与这位小娘子离得好似太近了些。

长风有些奇怪的想道。

深蓝色的布料始终被握在纤细的手掌里,白皙的肤色将苍穹蓝显得愈发深邃,深色的布料又将指尖衬出透明的粉色。

谢清羽抿了抿唇,本就微弱的笑意终是消散,温和外表褪去,整个人显出几分阴郁。

旁桌的几个女娘只觉得夏日炎炎,偏生有寒气逼来,一时间面面相觑,不敢再向这边投入半分视线。

但那片布料却牢牢被人捏在手中,仿佛对身旁之人散发的寒意视而未见。

过于近了些。

谢清羽不适的微微后仰,试图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布料绷直几近透明,却仍被握在纤细的手指间。

这女娘为何这般胆大包天?!

谢清羽缓缓的吐出胸中浊气,扯走衣袖事易,但掏钱的苦主要看,此时挣脱岂不是显得人心虚?

算了,不好与苦主计较,任她看上片刻便是。

但二人实在太近,他只能别开脸,看向不远处翻滚的馄饨,鼻尖嗅到油夹儿那浓郁的油香味儿。

还有,一股淡淡的卤梅水香味。

说来也是奇了,这位温娘子家的卤梅水与别家俱是不同,除了陈皮、乌梅之外,应当还放了些砂仁进去。

砂仁除了带有淡淡的清香之外,还能起到养神之效,每次喝完她家的卤梅水,熬夜费神的头痛都能得到极大的缓解。

不过,此刻的种种香味间似乎还掺杂了别的味道,比竹筒中更清香,比碗里的更冷冽,说不清道不明,却让人产生一种熏熏然之感。

不愧是香饮子铺,这温娘子果然是用香的高手,若是能从她手中买下这个配方岂不是妙极。

煮馄饨的阿公又拉动两次火箱,圆滚滚的馄饨上了桌,谢清羽清清嗓子再次试图扯回衣袖,“温娘子······”

只可惜这位温娘子许是太过在意那一百文钱,闻声只抬头看着他,手中力道丝毫未变。

拉拉扯扯成何体统,他轻咳一声,下巴微抬,眼神示意她松开手。

温舒冉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明示,她微微抬头露出圆滚滚的脑门和素白的面庞,歪着头竟又逼近一步,“嗯?何事?”

二人本就离得近,他的衣袖还在她手中握着,若是不知晓内情的人瞧见,应当会误认为是情人间的交谈。

旁边的几个女娘压低声音,却同时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

温舒冉仿若未觉,含笑问道,“郎君,是有何话与我交代?”

这声郎君喊得温柔缱绻,她的眼睛还紧紧的盯着他的,莫名的让人觉得浑身不对劲。

怎么说呢,大抵是狮子看见猎物的眼神。

不对,这位温娘子······对他,有企图!

谢清羽眼神更冷下几分,他扯走那片衣袖,唇边的笑意浅到几乎不见,“温娘子还是要眼神放好些才是,若是碰到旁人,再洒上几回,只怕这讨生活的摊子要赔得一干二净了”。

想来这家“香饮西施”的名号,也是为了待价而沽罢了。

虽说世人皆是如此,上至王孙贵族,下至走卒摊贩,但这套把戏用在他身上·······

找错人了。

瞧见谢清羽的神色,摊铺前又来了不少客人,温舒冉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摩挲着空荡荡的指间,“郎君放心,我素来手稳,今日撒了甜水儿,还真是头一回”。

上辈子便知他醋性大,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罢了,还是矜持些,莫要叫他误会才是,温舒冉后退几步,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郎君家在何方?”

见他眼神更添怀疑,女郎只得多解释两句,“届时我将衣物取走,若是没有实物,怕颜色出了差错”。

苍穹蓝、品蓝、蔚蓝颜色都很接近,但细看大有不同,此举确实乃老成持重之行。

似乎不该拒绝。

“温小娘子所言极是”,谢清羽甩了甩衣袖,低头饮茶,“全依温小娘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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