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寂冷。
游行心生感慨。
大抵是所有冬天都这么寒凉。他掖紧了大衣,又去花店买了几束百合花。
花瓣上缀着湿润的露水,柔和而清雅。
当游行伸手打开门时,他却霎然看到门在他面前主动打开,入目所见是苍白修长的一只手,游行忍不住盯了一眼,心想这人的手长得真好看。
晃神的瞬间,游行耳畔擦过一阵风。
可能真的是错觉……
这人的气质跟容倾太像了。
好像俊美稀薄的一阵雾。
游行呼吸屏住,他转头看,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成熟男人笑着冲蓝格子衫的店员点头,他手指着百合花。
容倾就在路口的拐弯处等他。游行想了想,还是不能够将这个人的印象抛之脑后,他手抄口袋,冷言冷语说:“不会又是S级影鬼copy你吧?我刚看到一个人跟你气质好像…………”
容倾挑眉,一脸疑惑。
他捏了捏游行的脸,目光温柔但含着郑重,“那我是你什么人?”
游行难能听他说这个。
或许是印象中这个人这么亲近平和的次数太少了,又或许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不一样。
不管容倾哭不哭,他喜欢着的这个人,终归是无人陪他的。
游行:“我嘴硬,你想听什么话?”
容倾眼神更加动容,他变得大胆起来,手还在搭在游行的右半边脸上,随即笑着说了句:“你喜欢我,我是很开心的。”
“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感到不开心过。”容倾思索着合适的字词,“我碰到你,是很开心的。”
游行看容倾慌不择言,他眼睛盯住容倾那双动情的眼睛。
这个人啊,他该用什么语言去形容他?
恶魔的存在就是一种罪恶。
他死过一回,他何必又要恋恋不舍地对他好?
游行垂眸,他伸出手,一双手臂环住容倾的脖子,露出忧郁难捱的神情,随即皱眉有点烦地说:“好哥哥,情哥哥。”
容倾愣了下,他眼神有些呆。
很快地,他凑上去吻游行。
周围没有几个人,容倾捏了游行下巴,有点凶地把游行往墙上摁。
游行闭着眼,他手原本扣着墙壁,但容倾一边吻一边捉住他纤长的指尖握在手里,好好护着。
游行嘴被堵着,他委委屈屈地掉泪。
容倾没有客气。游行越是这样露出可怜的表情,便让他不舍得离开他多一分。
他总是这样,明明他要走,却老是缠着他,说我想你,我喜欢你,我要你。
然而,这样的人,却一直怀揣着要彻底离开他的心思。
容倾太阳穴突突地直跳,他甚少去想这个话题,甚至于,他告诫自己,不能去想。
因为一想,其实全程都是他的错。
想当初,如果让步,又何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容倾越想越气,但到底是舍不得。
他吻充满掠夺性,过了会儿又变得轻柔。
反倒是游行捺不住,他眼神迷蒙,追着容倾走,呓语道:“你不喜欢我了?”
“干嘛,不对我凶点儿?”游行说完就后悔了。
容倾重重捏了一把他的腰。游行差点没缓过劲,他推搡着容倾的胸膛,又不耐烦地咬了一口容倾的唇,手中又立即现出惊雨刀,差点就把容倾脖子给抹了。
容倾嘴上都是血,他嘶了一声后,又拿手碰了下自己的嘴唇。
真的是疼啊。
容倾真的是无奈了,他火气好大,亲不让好好亲,亲重了不够,嫌他像个大恶魔。
不亲又嫌弃他不喜欢他。
不知道是该说游行口嫌体直还是这个人就这么别扭。
容倾偏要计较,他掰过游行的手腕,扬飞了他的刀。
他扎扎实实地把游行摁住,愣是给游行亲到浑身发软,眼眸含泪的。
容倾知道自己这样子不太礼貌,可游行总之招他。他嘶咬着游行的唇,游行手锤他肩膀,可无果,他挨在容倾肩膀喘大气,胸膛起伏不定。
容倾手顺气儿,干干地道了句:“抱歉,我有点过分。”
游行手不安分,他早在不经意间,把容倾大衣扣子都给扯开了,他去抱容倾的腰,被容倾一只手又拿了出来,游行就喊说:“你凶我?我不能碰你吗?”
容倾听他呜咽讲话,一脸表情屈辱地让他解自己的衬衫扣子。
游行嘿嘿笑了声,他有点子仗势欺人。
“我想碰就碰,谁让你第一次不让我碰?搞得我好像是大坏蛋。”
但游行也只是解开了他的领口,接着又说:“敢亲不敢要啊?”
“你这种人啊,你这种人呀……”游行在容倾底线试探了又试探,又说:“那人是谁啊?”
容倾被他闹得耳根子红,他还抱着人,也冷静地压住他的手,警告了声:“不许闹。”
游行又被教育,他觉得不对,但他本来就爱亲近容倾……
又说:“说嘛。”
容倾扔了句让游行炸得脑袋疼的话,“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其实你就是个撒娇鬼,我感觉对你应该不太好。”
“那你为什么不经招?”游行不过脑子。
容倾看他迷糊,笑着在他耳边道:“皮相。”
游行一把推开他,耳尖红极了。
他觉得不对劲,死不对劲,怎么他老是最近耳根子烧得疼。
不应该见人杀人,笑看报应吗?
怎么。
游行脸红红白白,表情当真精彩极了。
容倾非常满意。
下一刻,游行惊雨刀出,他眯起眼,狠厉道:“我划烂你的脸!”
容倾刹雪刀也祭出来了,勉强笑了下,他侧身一躲,撇头指了不远处观望的黑衣人,又冷笑说:“阁下,当偷窥狂做什么?!”
但意外地是,这位被容倾称作阁下的黑衣男人跟容倾战了个不分上下。
容致书语气清冷,“身为神界大天使长,与地狱城恶魔鬼王耳鬓厮磨,果真缱绻。”
“不如阁下抛妻弃子,抛弃奋不顾身追随您的妻子来得仗义吧。”容倾笑意凛然,“要是让那个女人知道,你对她珍视的人出手,怕是死了也不会瞑目啊。”
容致书脸色极其难看,能滴墨水。
游行召来黑鸦,他手中烧起一阵白光,咻的朝容致书刺了过去。
那一把火可不得了。
火光化作利刃刺向容致书,天上掉下根根分明的冰锥。
所谓双人夹击,但容致书似乎也没落于下风。
游行反应过来,他愣了会儿,又说:“这个人,是不是原先神界梵天的朋友,守护者容致书?”
容倾拎走他,他对容致书扔了句:“守护者,他也配?”
如此轻蔑的眼神,这让容致书眼神一阵阴冷。
他肩头好几个血坑。容致书撑着刀站立在地面,表情严肃。
不远处而来的费雪酌一副头大的表情,他问说:“不要脸也要有个限度,不,你还好吧?”
容致书叹气,深呼吸,勉强道:“天使恶魔间,哪里有和平?”
费雪酌扶他起来,“可人类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这位游行,也曾是立下赫赫战功的。”
“那这地方,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费雪酌遥望索菲亚大教堂,他沉默,低声道:“我妻子难产去世,跟污染者不无关系,您要问哪个?”
容致书刚刚苏醒,他叹了气说:“可规则就是规则,恶魔不死,天下难得太平。”
费雪酌露出苦笑,脸上的笑随疤痕变得生硬,他极其无奈道:“你都睡了上千年了,不要以为世界还是原来泾渭分明的世界,好不好?”
“要是您心爱的女子知道您这样的举动,您又怎么对得起她对您的付出,又要怎么谈那些无怨无悔?”费雪酌道:“为母则刚,您不能对待您的爱人。”
“当初,那个孩子呢?”容致书神色萧索,“难道,舒心雨告诉我的消息都不对吗?”
费雪酌眼神露出精光,他笑着说:“那个孩子,名字叫盛今诺……”
“您要去看看吗?”费雪酌笑道:“女王自然说得都是对的。”
容致书眼神眯起,他徒手掐住费雪酌的脖子,眼神冷下来,而且语气危险性十足,又道:“我容致书的孩子,我还不至于认不出来……只是费先生,您又到底是谁?”
舒心雨打着雨伞走过来,她笑说:“容大天使长,许久不见?”
“您帮我,找到了奸细啊……”舒心雨上前掰住费雪酌的脸,她挑起理智丝线穿入费雪酌的心脏,就这样愣生生地折磨着他。
舒心雨语气阴寒:“费先生,您又到底是谁?”
费雪酌因为心脏的疼痛,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
他又听舒心雨说:“正本清源。”
“……”费雪酌昏了过去。
容致书、舒心雨目光相对,后者一笑嫣然,“致书,如今时间因子的污染正是因为鬼王报复世界,才把这个世界搅得一片动荡不安,而容倾背叛神界,杀掉梵天,堕天成为恶魔已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如果梵天苏醒看到你这个朋友,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容致书笑了下,“那么,我听说梵天赶你出了神界,你又要怎么解释?”
舒心雨面对旧人故友,她几乎是谎话连篇。
“致书,过去不重要,你也知道,梵天跟我感情不好,”舒心雨又说:“地狱城的人都该死,我只是逼不得已。但你跟我都有一个共同目的,杀掉恶魔,那么即使我跟你是敌人,我背叛梵天,可你看这个湛海市,人心惶惶,容倾身为大天使长坐视不理,您觉得,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
容致书:“我不信你。”
舒心雨眼神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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