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带着游行去到埋葬舒夏洛跟游痕的地址,他们看到了盛今诺跟迟言允。
冷风飒飒,吹动着墓碑前白色的百合花。
游行闻到空气中模糊的花香,他骤然想起舒遇前几天来见他,顺手给他捎带了一些东西。
那是父亲游痕的荣誉勋章与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照片。
其实吧,过去的很多年。
都是很幸福的。
不能够否认,舒夏洛跟游痕给了他关爱,让他曾经记忆前的一无所知得到了此生最大的滋养,灵魂都浸在爱中。
但是得到得越多,流失得越快。
所以,后来游行再想起地狱城,总会觉得是自己给游家带去了伤痛。
恶魔存在的本身就是罪恶,他好像,一直在不断地给他所爱的人带来磨难。
游行愣愣地盯着百合花出神。
那自然不是盛今诺跟迟言允送的,只是为什么来送花。
或许是盛今诺纯粹找他不痛快。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类老是死缠着他不放。
这不,盛今诺马上就说了,“游行啊游行,你怎么老是当胆小鬼呢?你害死了那么多人,不应该站出来赎罪吗?”
“如果不是你这个地狱城的鬼王没管好你的下属,我父母,又怎么会死?”
“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你,你为什么,还有脸活着?”
盛今诺眯起眼,自顾自地把全部的罪过推在游行身上。
“你死了,我很高兴。”
“你活着,我不高兴。”
游行扫他一眼,眼神冰凉。
盛今诺笑得更放肆,“众叛亲离,莫过于此。万一这个容大审判长,也在骗你,那岂不是笑大发?”
游行刚欲开口。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搭理人。
跟盛今诺过于计较,还不如窝家里跟容倾谈情说爱。
他笑了下:“你说得没错,继续说。”
盛今诺牟足了气势。
十几句话,换来游行八个字。
“……”
盛今诺反倒是被搞得哑口无言。
可下一秒,一把匕首贯穿盛今诺的喉口而过,盛今诺不敢置信地回头,怎么有人可以伤到他?
盛今诺神色狰狞,“你!你不是恨游行恨到不行吗?”
薄沨冷言冷语,气势十足嚣张,他骂说:“盛今诺,你还是这么窝囊,不管事。”
“别人把你欺负死了,使劲贬低你,你高兴了?”薄沨其实不能够容忍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说游行。
薄沨对着游行冷笑:“我才不是为了你出头。”
游行闻言,好笑看向薄沨,“你死了都不管我事,别人骂我,又关我什么事?”
“你不是,长手了吗?”游行笑了,“你不是,还能动手吗?”
薄沨气得脑袋抽空,脖子胀,他脑袋晕,险些站不住。
都忘了这个人是个什么逼人了。
迟言允默然扶住摔倒的盛今诺。
游行对他提了句:“你别忘了,你父母的死,到底是谁造成的,含山孤儿院顾深,又到底是谁弄死的,谁害死的,你父母怎么死的,你都不会考虑逻辑的吗?”
“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游行确实搞不懂人类的逻辑,他无语道:“因为我是恶魔,所以我一定是干坏事的人。不论我做了多少,好事也好,坏事也罢,我总要当那背锅的杀人凶手。”
“好笑了,你自己不负责任,是杀人凶手,”游行笑出声。
“你父母爬出棺材来,看见自己养了这么一个白眼狼……”
“一个真正要杀人的凶手,怕是真的觉得晦气。”
盛今诺捂住自己的心口,他拧眉,“你地位高,你当然有理,我怎么说得过你?”
“又来了,又来了,”游行好笑,“你都这么有自己的想法了,我怎么跟你说话?”
“我可没兴趣做救世主。”游行盯着盛今诺,忽然给出了一句残忍的话,“其实,时间轮回不是不可以救回我的父母,但你父母,永远不会回来了。”
盛今诺表情极其痛苦,他刚还气势嚣张。
这会儿,熄火了。
盛今诺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
他恨透这个世界!
薄沨听游行这么说,眼神亮起。
游行叹了口气。
要是容倾紧盯,怕他犯事儿,他老早搞死盛今诺了。
还留到今天?
谈情,容易使人迷失理智。
游行冷笑,对薄沨嘲了句:“你想什么呢?少做春秋大梦。”
“薄丘死在污染发生之前。”
“不会算数,就去学一加一。”
游行感觉容倾呼吸平稳,似乎是心情比较平静。
薄沨被狠狠地内涵了,他无语地,用乖戾可怜的眼神瞪着游行。
眼睛水汪汪的,看上去,就不怕人不可怜他。
“我让陆砜送你去读小学一年级,怎么样?”游行对着容倾这么说。
随后,又补了句,“谁小时候,不是开开心心的?”
容倾:“……”
薄沨一脸苦涩,“我错了,不行吗?”
当陆砜笑意盈盈打着伞来,薄沨吓到躲到舒夏洛墓碑后面,大声道:“我不去!我不去射箭打狼!我不写书法!我不念书!”
薄沨抱着墓碑可怜兮兮,“我不抄书。”
“迟哥,你救我……”
“呜呜呜……”
迟言允也微微笑,有点阴邪的感觉。
游行卖迟言允面子,不杀盛今诺。
杀戮对于游行而言,已经无感。
游行跟迟言允目光撞上,迟言允说:“王,多谢。”
“……迟家,还是得靠你。”游行颔首,他望向云城,忽而提醒了迟言允一句:“前几个月,我朋友季舟槿的妹妹季蕴来过湛海,她是你的黑粉,你后援会,有消息吗?”
迟言允曾经联络过池忱解决这桩事。
他笑道:“你得空了?”
游行电话都被迟言允打爆了。
“……”游行盯住迟言允,无声打了个哈欠。
“没有,不得空,但莫名觉得高兴。”游行如是对迟言允道。
他接收到盛今诺满怀恨意的目光后,迟言允又跟他说了:“你说的这些事,我大概都了解一点。”
“只是薄沨,你不是很想他死吗?”迟言允骤然笑了下,“阿行还是恨迟家当年弃你而去吗?也是,舒心雨跟我父亲结婚了,你讨厌我,也是应该的。”
天边云卷云舒。
游行的脸却沉了,他对迟言允的忌惮心,稍微重一点。
话题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
游行跟迟言允算是年少好友,但后来离散。
游行觉得自己心狠,他语气同样尖锐,“比起你的唱歌梦想,迟叔叔似乎厌恶不务正业的人。叔叔本性,我知道的,他利己,地狱城倾坠,他为了保护家族也情有可原。只是我搞不懂,你留着一个可能是盛今诺的祸害……”
“迟言允,我们,还是不是伙伴?”游行甚少去谈及这些触及真心的话。
人其实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也不该再有什么怀念。
可正因为曾经是朋友,游行重感情,他才不想再继续让这些事折磨自己。
迟言允也道:“阿行,都过去了。”
“我们都重新再活一次了,再谈过去地狱城的旧事,没有太大意义。”
游行的手被容倾紧紧握住,他不知为何,一瞬生出勇气。
“所以,我讨厌你。”
“我平等地讨厌着所有恶魔。”游行坦诚自我。
游行看到迟言允错愕的眼神,他看向盛今诺后,用手揪起对方后脑勺的头发,逼问道:“好,你说说看,是谁指使你,对我纠缠不放?”
轮到迟言允眼底烧起怒火。
可游行是王,他理所应当地臣服。
这是他的本能。
他,打不过游行的。
无论努力多少次,迟言允打不过游行。
也敌不过惊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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