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7罕见地语塞,片刻后,它闷声道:【不要、讨好,不喜欢你是她们的损失。】
很……偏心。邬荧古怪地想,系统现在这样有点像她前几天看到的一个词———毒唯。
“Loyal,不对,不是讨好。”邬荧不认可,她语气虽然轻轻淡淡,但胜在眼神澄澈柔和,“是我自己想要回应粉丝的喜欢,也希望被更多人喜欢。”
K7毫不质疑后半句话,显而易见,成功率100%的事情。
它突然决定要把“Loyal留下的恶毒病毒”抛诸脑后,因为病毒现在已经不会对它产生任何影响了,Loyal太蠢太笨,活该销毁。
邬荧现在是K7的主人。
没关系,对于系统来说,代号名称可以不重要,如果只能是Loyal的话,它会从K7变成Loyal。
“人类爱上您,会像呼吸一样简单。”K7,不、现在已经是Loyal的系统笃定道。
“……”
邬荧倒觉得系统对她的滤镜似乎有八百层。
但系统说得不完全错,在邬荧的努力下,上至同行演员,下至幕后工作人员,对她印象都好得出奇。
大概,“认真营业”真的起作用了。
俞枕细心给她绾好发,最后斜插一支赤金蝴蝶八宝步摇,在青丝间溜溜荡着细碎晨光,小蝴蝶振振欲飞。
她左看右看,挑不出半点错后才眨着星星眼道:“好啦,这样就结束啦,新鲜出炉的小扶琅。”
称“小”实在有失偏颇,毕竟扶琅年纪可能比整个剧组的人加起来还大。
邬荧仔细看着镜中人,回忆剧本,慢慢抿出扶琅该有的笑容,她是温柔的、强大的,而灵魂最深处,渺远又神秘。
《扶琅》最独特之处在于叙事,虽然故事介绍是“现代高中生身穿修真异世,从人人可欺的黑户小乞丐逆袭为扶琅神女”,但却是从扶琅成为神女后开始讲起。
起初以为是神女的休闲躺平日常,看下去才恍然,从头到尾,竟都只是一场大型剧本杀。
天门宗在千百年前曾是东崇第一大宗,门下大大小小数百峰,有渡劫期老祖宗坐镇,二位化神期、八位元婴大能,更遑论门下千万卓越弟子,曾是诸多修士削尖脑袋都想进的天下第一宗。
但不知何时,或许就是从那位老祖宗渡劫失败开始,天门宗走了下坡路,地位一落千丈。
直到三十年前宗主堕魔陨落,弟子四散后,天门宗彻底退出众人视线,从此一蹶不振。
偶尔还会有修士唏嘘感叹,真是时过境迁、水流花落也。
谁都没想到,十年前,销声匿迹二十年的天门宗竟然重新回来了,新上任的宗主是位年轻修士,外表不过二八,总是眼角弯弯,轻声细语,逢人便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
饶是张好欺负的生面孔,也无人敢轻怠她。
因为至今没人能看透她是何修为,看不透的,要么是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要么就是修为在他们所有人之上。
可凡夫俗子攀不上东崇九千天阶,更闯不过山前大阵。
这位自称“扶琅”的修士,只怕是什么闭关多年最近才出山的老妖怪,实力较之陨落前的老祖宗,只多不少。
众人暗暗揣测,说不定哪天就羽化登仙。
五年前,有好胜者不信邪前来挑战,扶琅欣然应下,只见对面元婴大能祭出神器,却,刚卖弄没两下,人突然软绵绵倒下,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
再一看,元婴大能正七窍流血,倒地抽搐不止呢。
众人大骇,忙上前查看,不查还好,一查,浑身经脉竟被震碎十之**。
从始至终,连手指头都未曾动过半根的扶琅轻声道:“他输了,就莫怪我下手无情。我这人一贯遵守原则,从不轻易出手,若铁了心要向我挑战,便要准备付出代价。”
言罢,从袖中抛出瓶好药,不管众人脸色如何,施施然退场。
自此,一战成名,再无人敢暗中挑衅。
落魄的天门宗在扶琅带领下,逐渐恢复了些元气,外门弟子七十八人,内门弟子一十三人。
弟子不多,却各个少年奇才。
同年,天门宗在门派大比中勇夺魁首,那一战,不可谓不精彩,凡是擂台上遇到天门宗弟子的修士,无不输得灰头土脸,哭爹喊娘。
奇怪,古怪,怎么这种奇才偏在天门宗扎堆出现?
众人匪夷所思。
初春。
扶琅所居主峰,嵘嵬峰峰头。
“师尊师尊,您都不知道那帮老家伙今天说了些什么。”说话的是扶琅二徒弟,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不少吃食,献宝似的献给扶琅。
“哎哟,可酸死了。一个个都苦着脸,像死了八百年的爹被重新挖出来鞭尸,哼,技不如人就乖乖投降,我们天门宗,那可是天下第一宗,当然以一敌百!”
“是曾经,莫提昔日勇。”扶琅笑着补充,她无奈地看着怀着一堆吃食,“去哪里坑蒙拐骗来的?宗门上下,数你最闲散,今日是不是又逃了晨练?”
桑缇心虚地眨眨眼,变戏法般拿出根糖葫芦。“师尊,好师尊,看在它的面子上,就饶我这一回,以后我保证乖乖听话。”
类似的承诺没有一千,也有上百次,扶琅抬腕,两指屈起轻点她额头。
“不许再有下次,柏麟不在,你就是天门宗的大师姐,要有大师姐的样子。”
“师尊提那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干什么?他最好能躲一辈子,别让我发现踪迹,否则,我见他一次揍一次。”
“桑缇。”
“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桑缇忿忿不平地闭上嘴。
白眼狼柏麟是陪伴师尊最久的人,师尊仁慈心善,所以三年前他忘本负义、背叛天门宗出逃,师尊非但没计较,反而时刻挂念着人安危。
这些年,师尊一直在寻找柏麟下落。
也不知道那孙子躲到哪里去了!桑缇想想便恼怒,所有让师尊伤心生气的人,都该死!她不知道多少次祈祷白眼狼早日曝尸荒野,可惜,柏麟魂灯始终未灭。
反倒是小师叔向烛,本命魂灯只剩最后一株将熄未熄的灯芯,桑缇虽然嫉妒他与师尊间的亲密,但更不希望看见师尊难过……何况,小师叔是为了保护师尊才受的伤,如今只能养在寒潭下,堪堪续命。
真是好人没好报,祸害遗千年!
桑缇心中烦闷,见扶琅眉眼间也染上郁色,干脆转移话题道:“今日新收了批弟子,凌珑师妹正在臻昙阁给新弟子们编册,师尊要不要一道去瞧瞧?”
“这些事凌珑决定便好,我前去寒潭,宗门上下若有要紧事,传讯玉简唤我即可。”
“师尊,我陪你!”
“不可,你修为刚到金丹,寒潭底下是千年不化的坚冰,冰冷刺骨,待久了伤身。”
桑缇不再坚持,上次她只在寒潭待了两个时辰,就冻得骨头缝都疼。
她不舍道:“那好吧,师尊你要早日从寒潭出来哦,等你出来,我给你做你最爱的翡翠鱼。”
扶琅含笑点头,待人走后,她才慢慢收敛起笑容,嵘嵬峰是天门宗主峰,这里没有四季交替,没有春夏秋冬,终年阳光明媚。
没有变化,也感受不到时间流逝。
寒潭之下又是一番新天地,丝丝缕缕的寒气几乎凝化成实质,正中央,玉棺里静静躺着位昏迷的黑衣男子,扶琅却看也没看他,径直走到一旁,按下墙壁机关。
厚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扶琅曾经闻到这种味道就会面色发白,呕吐不止,久而久之竟也习惯了。
“向烛哥。”她小声道,“我来看你了。”
被玄铁链锁住手脚的人阖上双眼,并未回答她,扶琅知道他现在六识尽闭,看不见也听不到,但还是愣愣地看了好一会人。
“对不起。”她突然说。
“向烛哥,你不应该救我,更不应该遇见我的。”
扶琅伸手,仔仔细细地擦净他脸上污渍。
下一瞬。
刀尖寸寸没入胸膛。
温热粘稠的血涌出,但诡异的是一滴都没有落下,反而像被什么吸引住,渐渐汇聚在一起。
扶琅不再耽搁,以刀尖作笔,比血为墨,迅速在空中刻下一个又一个符文,随着她动作,玄铁链开始颤动,再仔细看,原来是向烛。
他已经精疲力竭,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神智也没恢复完全,只嘶哑开口道。
“扶……琅,小琅……”
扶琅置若罔闻。
她什么都听不到,眼里只剩还未完成的符文。
那是她回家的唯一希望。
扶琅攥紧匕首,颤抖着、咬牙刻下最后一笔,她的动作戛然而止,周围流动的符文却仿佛拥有了生命,不断跃动、跃动。
不远处,白骨无数。
扶琅静静而立,暗红色的繁复符文迅速遍布整个寒潭,由内而外,不断衍生,直至覆盖整座天门宗。
天门宗上下,赫然成了扶琅刀下强大而古老的阵法。
阵眼中心。
是曾经和她相依为命、视为亲兄的向烛。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扶琅(哽咽):向烛哥,对不起,你会原谅我吗?
向烛(吐血):先……把……刀……放……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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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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