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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堤坝

清晨,谢观澜和高易之出门巡视堤坝,同行者还有渝州州府的司马周瑞。依旧是一大一小两架马车,三人同坐一辆马车有些逼仄,周瑞便识趣地上了小马车,与都水监的卷宗们默然相伴。

马车自南门而出,行了一里后便进了山。渝州城外是错落起伏的山峦,离得最近的一处堤坝须得跨过三座山方可到达。

渝水两岸青山云岫重,山间小雨润如酥,沾衣不见,草色隐隐露。

马车停到一处山脚,一行人须得下车沿石阶而下方能前往堤岸。站在山脚自上而下便能看见堤岸两旁滩涂,搭着一间又一间破落简陋的草房木屋,乃是无法立足于城中的穷苦人所居。

“泸州落难而来的流民也大多居于此处。”周瑞瞟着谢观澜的脸色,“谢御史不必担忧,此处大多人手无缚鸡之力,不会冲撞了各位。”

谢观澜不语。

渝水分流渠道纵横滩涂,水涨漫溢,滩涂泥泞难走,众人鞋袜尽湿狼狈不已,行过贫民窟,招来流民的侧目。

不穿衣服的小娃娃站在水边玩耍,快乐不知忧愁,妇人浣衣男人垂钓,怅然无所求,唯有东流水。

谢观澜等人欲过那三丈宽的小渠,却见河上石桥已然塌毁,只能眼睁睁站在河对岸看着。

“欲要过这河,要往何处走?”护卫上前,朗声问那河边垂钓的汉子。

汉子有些惶然,战战兢兢地指了路,道往西走不到半里,有一座新搭的桥可走。

众人依言而走,果然看见一座木桥架于河上。这木桥看着简单,只用了十根长木桩以榫卯相接交叠而成。两名护卫上桥,竟然走得稳稳当当。高易之甚少见这精巧技艺用来搭桥,来回端详啧啧感叹。

如此,一行人终得过河。没走多久便见不远处堆着数十根新伐的木桩,一个人正蹲在其中敲敲打打。

料想此便是这造桥之人,高易之忍不住朝他走去。

高易之道:“这位匠师,河上木桥是你所搭?”

“可不是么,现在也搭着呢,别催别催。”那人正给木桩切削榫头,削完了抬头一看,却见谢观澜一行人站于面前,护卫神情严峻地盯着他。

这人竟然是昨日的方苟!

“好哇踏破铁鞋无觅处!来人哪,快把他拿下!”高易之大喊一声,护卫应声冲上前,三两下将眼前的流痞擒住了。

“官人!官人!这是要做甚,小人是无辜的呀!”方苟挣扎不已。

“你还敢狡辩?速速将传——将不属于你的东西交出来!来人,搜身!”

方苟求饶道:“各位官人冤枉啊!我、我可没有拿什么东西啊!”

护卫给他搜身,险些剥干净了衣衫却一无所获。

“你你你、不知死活——”高易之气急,又不能声张,便咬牙切齿道:“绑好了,押后听审!”

于是方苟再一次被捆成了粽子模样。

周瑞朝护卫使了眼色,护卫押着方苟上前对谢观澜道:“便由卑职将此犯押回州府审讯,势必会给谢御史一个交代。”

不料谢观澜道:“他拿的是我的东西,当由我来审。”

护卫一时有些愣,周瑞赶紧道:“可谢御史尚要巡视堤坝,带着此犯恐怕——”

还没说完,只见谢观澜牵住了捆住方苟的草绳,兀自道:“多说无益,走吧。”

周瑞别无他法,只好暗自遣人回去通报。

一行人上了堤岸,往堤坝走去。两岸种满柳树,枝条荡漾剪裁春风,露水如珠落满青土。

他们所身处的乃是渝水进渝州地界的第一道堤坝,为前朝所留,造势宏大,据卷宗记载当年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筑就而成。后世又经多次修缮,最近一次便是三年前由现任渝州刺史马向松督办的工程。

都水监丞不在,巡查一事只能由谢观澜独自主持。谢观澜按照都水监卷宗所记,先去看水则碑,渝水水势虽猛,但碑上所示的水位尚在正常范围。

记过水位,又命人丈量了堤坝高度回报后,一行人继续走。

谢观澜牵着草绳走在最前,被牵着的方苟被逼无奈只能随在他身后一步的距离,竟比高易之和周瑞离他都要近。

忽闻谢观澜开口道:“尚在汛期,水患未消,为何不搬去更安全的地方?”

静默了一会儿,方苟才醒悟这是问他的话,赶紧道:“落难异乡,能有一处暂避风雨已经天大的恩德了,不敢奢求太多。”

谢观澜侧头看他,脸上露出质疑的神色。

方苟自知这番言语太过单薄,无异于白说,立马掏心掏肺地改口道:“实不相瞒,小人正想跑路来着,这不是瞧着巡按老爷们来了嘛,小人小命得保全靠老爷们的辛苦功劳,小人无以为报,只能祈求菩萨降下无量功德好让官人飞升成仙!”

高易之、周瑞:“……”

两人俱是五雷轰顶之象,如旁听了一场谋逆大案,下意识要喊人来剿了这逆贼,随即又反应过来此一人已被逮捕,另一人且是自己上级领官,登时忍住了。

憋闷至极,两人只能默契地落后几步,离这两人远些,默念一切与我无关。

一行人上了堤坝,站在堤坝边沿,脚下便是那澎湃湍急的渝水。谢观澜颔首,眸色深沉地盯着那洪流,许久不动。

方苟也只能跟着他站在堤坝边沿,被洪流溅起的水花喷了满脸。周瑞和高易之有所顾忌,站在后面三四步之遥。

“谢御史?”高易之见他一动不动,不禁出声问。

谢御史整个人跟入定了似的,充耳不闻。

高易之和周瑞面面相觑,方苟亦狐疑地探头打量他。

“你说,跳下去会如何?”

方苟吓了一跳,下意识回道:“会死呗,还能如何?”

说完猛地一震,方苟立即意识到僭越,赶紧低头,用余光偷瞟谢观澜的脸色。

只见他勾起了嘴角,露出不甚明显的笑意,暗沉无波的眼里倒影着奔腾的洪流。

他道:“很好。”

方苟彻底愣神了,他说什么?很好??什么很好???

谢观澜欣赏了一番渝水,转身继续走,弄得身后一众人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此堤过后,每隔一里地便有一小坝,一行人沿着堤岸一直走去,逐一检看。最后来到码头,见上百艘船只泊岸随洪流起伏,再抬头远望,渝州城西门的城墙已露边角。

“此处还有其他水利?”

周瑞道:“附近没有了,城中有桥梁五座,南门出城还有一道堰堤,两处堰湖。”

“这些另行安排。”谢观澜翻看卷宗,见一处已几年未有新记载,“望津堰在何处?”

“此乃渝水在渝州泸州接壤之地的一处分水闸,因渠道淤塞严重而年久失修,已停用多年。”

“既如此,天色不早,我们回府罢。”高易之面露喜色,渝州山地崎岖,这一路走得他双腿酸痛。

护卫将马车驭来,一行人各自上了马车,落下个方苟在马车边上傻站着。

一只修长清瘦的手突然从窗格伸出,将那草绳牵在手上,随后谢观澜的声音响起:“走吧。”

车轮吱呀作响,一路向前,方苟被那绳拉着,只能跟在马车边上跑。

周瑞在后面的小马车探出头来看,神色微妙,忍不住对驾车的护卫道:“你看这……像不像在遛一条狗?”

护卫小声道:“他果真叫方狗。”

周瑞不由得笑出声,摇着头缩了回去,感叹道:“据说京城中酷吏之风盛行,果然名不虚传。”

谢观澜手里握着那根草绳,垂眼入神。

山路崎岖,泥地湿滑,哪怕护卫已放慢了速度,那马终究是马,跑着如何都比人快。

高易之将窗格拉开一条小缝,往外一看,那方苟跟在马后跑,喘个不停,脸白如纸。

高易之唏嘘,觑谢观澜的神色,试探道:“谢御史……可觉得这马车有些颠簸了?”

谢观澜依旧闭目:“不觉。”

高易之只能闭嘴,屁股不自觉挪远了些许。这谢御史冷酷如冰,忒瘆人。

幸而离城门只剩半座山的距离,三炷香过去,马车便要进城。城中行人众多,州府明令禁止马车急行。

然而一难刚过,又天降一难。一行人刚进城门便天色突变,狂风大作,眨眼间雨势变大,哗然落下。

街上的百姓纷纷到屋檐或篷下避雨,摊贩们慌忙收拾,很快也躲雨去了。

护卫们早有准备,纷纷披上簑衣和竹帽,继续驭车。霎时间,只剩一个方苟被大雨劈头盖脸地淋着。

马车行过一条又一条街,护卫森然,车上人俨然官家,方苟便是被游街示众的罪犯,受街上的百姓侧目指点。

高易之推开窗格,语重心长道:“你还是赶紧将传符交出来吧,不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呀。”

方苟被雨淋得头昏脑胀,勉强半着睁眼,闻言抬头,看见侧坐窗边的高易之与闭目不语的谢观澜。

方苟抖着嘴唇倔强道:“官人冤枉,小人真的没拿那传什么符什么。”

“不识好歹!”高易之冷哼一声,砰地合上了窗格。

至刺史府,谢观澜下车,接过小厮为他撑的一把红伞。

护卫押着方苟,正要转身离去,却被谢观澜叫住了。

“押去西苑,我来审。”

周瑞为难道:“于本城作案的犯人理应交由州府审讯判罚……”

“周司马难道不知监察御史领敕巡按,可有纠视刑狱审录冤枉这一权?”伞下的谢观澜被映得脸色绯红,眼神却凉薄如水地瞥了他一眼。

周瑞不敢再多言,眼睁睁地看着谢观澜带着方苟进了刺史府的大门。

方狗子:你来捉我呀,捉我呀,捉到我了就让你嘿嘿嘿……

谢御史:押进大牢!

[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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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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