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糟了，睡过了！”
宋乔猛得从床上坐起来，脑袋还有些发晕就听到了闻亦年打来的电话。
“那位赵同学我已经安全送到学校了。”对面的闻亦年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宋乔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麻烦你啦！”
“不麻烦，我已经到律所了，早饭准备吃什么？”
闻亦年单手拿着一杯美式从律所的冰箱里拿出一块面包，顺便向周围的同事打了招呼。
一个刚刚和闻亦年打过招呼的男同事转着椅子凑到隔壁正在捣鼓咖啡机的女同事旁边，“今天的闻律师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啊？”
“只是今天吗？”我感觉最近几天他心情都很好。”
咖啡液缓缓流入杯中，女同事拿起杯子又去一旁的冰箱拿牛奶。
这些天的闻律师不但没有了之前那种淡淡的疏离感，甚至前些天还给同事带了奶茶。
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咖啡，苦死人，然后加了牛奶，碰撞出一种很新奇的口感。”女同事一边倒着牛奶一边说着。
男同事在一旁默默附和。
闻亦年将咖啡放在办公桌上，“又是包子？”
宋乔穿好了衣服准备下楼，“对啊，多好吃？”
闻亦年轻笑一声，“没有说包子不好的意思，只是说一直吃一种会不会觉得腻？要不要换一种？”
宋乔打开门，发出清脆的一声响，“不会啊，喜欢就永远不会腻。”
闻亦年唇边的笑意更大了，“是吗？”
宋乔愣了一下，声音都带上些嬉笑意味：“对啊，每天都对着同样的东西就是会腻，但谁让我喜欢呢。”
带着尾音的调笑，闻亦年轻笑出了声。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女同事端着拿铁坐在工位上。
男同事点头。
“好了好了我出门了，不说了。”宋乔拉长了声音，“好好工作……”
“收到。”闻亦年挂了电话正巧对上了两双带着八卦的眼睛。
“谈恋爱了？”男同事歪头去看，他正巧坐在闻亦年旁边。
闻亦年毫无犹豫地点头。
“漂不漂亮？做什么工作的？”男同事来了兴趣。
“很好看，是私家侦探。”闻亦年如实回答。
“私家侦探啊……”男同事啧啧两声，“女孩子做这个工作有点危险啊！”
闻亦年看向男同事，“他是男生。”
“啊？”
对面的工位上响起一声水从嘴里喷出来的声音。
男同事迟疑了一秒，“男孩子做这个工作也……不太安全。”
说完，他回过头去盯着自己电脑上空白的文档，手指噼里啪啦地打着字，但都是些毫无逻辑的语句。
打了一会儿后，他余光瞥了闻亦年一眼，看他正在认真地看着即将要开庭的案件资料，男同事才拿出手机。
“闻律师是gay！”
打完，他随便拿出一本资料装模作样给对面的人递过去，但她却捂着脸怎么都不接。
一旁的闻亦年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他拿出手机后看了一眼。
“没错。”闻亦年看向男同事。
他怎么知道我……
对面的人咬牙，“你发群里了！”
男同事一惊，低头看向手机的时候已经有三十多个人已读了，其中就包括当事人闻亦年。
现在，撤回也没用了。
他尬笑一声，却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闻律师我……”
闻亦年摇头，“没事，我早晚都要说的。”
真没事啊？男同事缓缓坐下开始盯着群里的消息发呆。
也许是这个消息太过震惊，群里的人都只是已读没有一个人回话。但却一个个都敲小窗问他细节，甚至还有些从来没听过的名字来现加他好友八卦。
这些人可能不认识他，但没人不认识闻亦年啊！
那个身高一八八，长了张帅绝人寰的脸的金牌律师。
看着屏幕上弹出越来越多的消息，男同事笑得悲戚。
……
宋乔买了包子，好不容易找到下饭看的综艺，正听着片头熟悉的音乐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
他拿起手机，原本轻松的表情很快就僵在了脸上。
——妈妈。
宋乔缓缓放下筷子，给平板调了静音。调整好呼吸后才按下了接通键。
“宋乔，干什么呢？吃早饭了吗？吃的什么？是不是又吃辣的了？”
宋乔似乎是预测到了这一连串的问题，在接通电话的时候没有立刻说话。
他低下头看了看小碟子里的辣酱。
“在吃，没有辣。”
“那就好。我和你爸爸可能要推迟几天才能到了。遇到了一个难缠的人，正在准备打官司。”
宋乔用筷子搅拌着辣酱，“嗯。”
“你最近都在做什么？”
“吃饭，睡觉。”宋乔淡淡道。
“那你怎么不出去走走？运动运动不行吗？一天到晚躺在家里什么都不做，我可不想和别人提起你的时候说你是个废人！”
宋乔深吸一口气：“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不去做？赶紧去附近的健身房办张卡，以后每天运动之后给我发视频打卡。”
“嗯，会做的。”宋乔将小碟子里的辣酱搅拌得不成样子。
“对了，我们最近又遇到你付叔叔了，他家那小黎还不错，等我们回去找个机会让你们见见面。”
宋乔手一顿，辣酱被甩在桌上一些，“我不想……”
“不想什么不想？多大的人了？你要知道你那些个同龄人都有孩子了！你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你让别人怎么看我和你爸爸？”
宋乔张了张嘴，但怎么都说不出来。
“听好了，我和你爸爸都觉得那姑娘不错。见了面没问题就准备准备可以结婚了。”
“可是我……”
宋乔正想说他和闻亦年的事情却又听对面人的语气软了下来。
“乔乔你知道的，我和你爸爸就你一个孩子。四双眼睛就眼巴巴的看着你呢！就为了让你有个好路，成家立业嘛，怎么能不成家呢？听妈妈的话，见见小黎，早点结婚，那样妈妈的任务啊就完成了。”
宋乔沉默了。
又是“为你好”的意思，但完全没有考虑到他的想法。
好像他们为自己铺好的路他就必须走一样。
“好了，对面有消息了，妈妈先挂了。”
嘟的一声，周围又恢复了沉寂。
宋乔坐着发了很久的呆才缓缓把包子塞进嘴里。
但原本香软的包子此刻却没了味道，味同嚼蜡。
宋乔硬撑着把包子咽下去后就再没有吃。
等到桌上的包子都冷了硬了也没有在意。
闻亦年接了赵栎洋一回到家就看到宋乔躺在沙发上，应该是睡着了。
两人都很默契地放轻了动作。
“我先进去了。”赵栎洋对闻亦年做着口型。
等赵栎洋进去，闻亦年才小心翼翼地把宋乔从沙发上抱起，放在床上后帮他脱了鞋子。
闻亦年直起身准备脱下外套，宋乔却忽然挺尸一般坐起来。
“怎么了？吵到你了？”闻亦年立刻凑上前却被宋乔一把抱住。
“闻亦年……”宋乔叫道。
“嗯，我在。”闻亦年回道。
“闻亦年！”宋乔又叫。
闻亦年也很耐心地回答，“我在，怎么了？”
“闻亦年！！”
“嗯，我在。”
……
不知道这么叫了几个来回，宋乔终于换了一句话。
“闻亦年。”
“嗯，在。”
“好喜欢你。”宋乔将整个脸都埋在了闻亦年的颈窝里。
感受到脖颈间传来的热意，闻亦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是你父母吗？”
能让宋乔这样的也只有他的父母了。
之前在菱花村每周一次的通话，每次宋乔都会把自己包在被子里很久。每到那个时候许岁就会拉着他坐在那个鼓包处隔着被子给宋乔讲笑话，不过多久宋乔就会红着小脸把被子掀开。
“什么鬼笑话啊？无聊死了！”
宋乔没有回他的话，只是又将他的脖颈搂紧了些，“抱紧点。”
闻亦年听话地将他抱紧了些，但他好像还觉得不够，“再紧一点，用最大的力气。”
“会疼的。”闻亦年有些担心。
“不会，你抱！”
闻亦年沉默了一会儿后用力将宋乔抱紧，好像要将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一般。
抱了大约十分钟，宋乔有些喘不过气了就拍着闻亦年的背让他放开。
“没事的，有我在。”闻亦年摩擦着宋乔的肩，想要给他安慰。
宋乔盯着闻亦年看了半晌后猛地向前贴上去。
牙齿嗑到了闻亦年的嘴唇，不多久就染上一丝血腥气味。
宋乔混合着铁锈味道笨拙地吻着闻亦年，毫无章法，像是刚刚的拥抱一样，用尽了所有力气。
他将舌尖探入，闻亦年也很自然地张开牙齿。
宋乔用力吮吸着他的舌尖，让他都感到了一阵麻意。
“呼——”
宋乔放开了闻亦年的唇，闻亦年擦擦唇角的血迹，下意识地用舌尖顶顶牙齿。
真的麻了……
“你说要是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宋乔终于是问了出来。
闻亦年握住宋乔的手，“那就让他们同意。”
“可他们肯定不会……”
闻亦年将宋乔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像是想宋乔表白的那天一样，“相信我，交给我。”
宋乔心头一颤，隔了很久才发出轻轻地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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