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臻走进这间关押过疯子与天才的审讯室。
王队长告知这名嫌疑人的状态相当差,本来是处于自我崇拜的情况中,有一位心理医生来过之后开始狂躁,表现出攻击性。
“其实我不建议你今天继续与她交谈。”
沈以臻没什么情绪,
“安抚病人的情绪是心理学的基本。”
徐文躁乱的头发,断裂半边的指甲,布满血丝的眼球都显现出她不久前的状态。
真厉害啊,许医生。沈以臻面无表情地讽刺,人都快被你逼疯了。
面前这位表演家累了,沈以臻没有强迫她继续演那出模仿戏,反正她这个观众也不会买账。
“辛苦你了,”
徐文用一只三眼皮一只双眼皮的眼诧异地瞪着眼前这个丧气的女人。
“刚刚那个人很讨厌吧。”
意识到眼前的女人和刚才的贱/人是一伙的,徐文开始发出原始兽性的嘶吼。但只发出了半个音节就失败了,沈以臻随手用桌上的卷起来的资料越过半个桌面塞上了她的嘴。
她无法发声,面前这个女人也不讲话。
她发现这个女人正在用一种厌恶又同情的眼神望着她,好像在越过她看着什么东西。这令她十分愤怒。
同情......同情......有什么资格?
她挣扎着发出呜呜声,堵住她声带的卷轴雷打不动。
“如果你再发出那种吵闹的声音,我们就不用继续聊了。”
沈以臻想了想,
“让刚才那个女的来和你继续聊。”
徐文算是感觉出来了,这个女人面上多么的胆小,多么的丧气,骨子里都是令人讨厌的自私自利的清高。这倒是比刚才那个满腔做派的天之骄子要舒服的多,至少这个女人比较平庸,得不到宽厚的待遇以及很好的红利。
沈以臻抽出卷轴,徐文开始瘆人地咯咯笑,笑了很久没见沈以臻问她,咬着牙问
“你和那女的是同事?”
“不是。”
徐文仰起脸挑衅地望她,
“那女的比你厉害多了,你和她一起过来明显是她受到的待遇更高,你应该要恨死这个白雪公主才对啊,小矮人!”
沈以臻很淡地应了声
“这就是你的内心独白吗,下去之后记得告诉蒋书婷。”
徐文收起了笑容,阴森地瞪着她。
沈以臻没什么表情,徐文又感觉到了和上一个女人一样的危机感。
“说来听听吧,你的童话故事,也许我会觉得有趣。”
徐文不和谐的五官更为分裂,某种情况来讲,这两个女人身上有着诡异的相似点。
“行动组在一家黑诊所找到了徐文的整容记录,经审问他们透露罪犯曾带来一张完好的脸皮,让他们对着上面整改她的模样,涉及人员皆已拘留。”
“勘技组也从蒋家厨房的菜刀中提取到了血液,对照DNA确认为杀害被害人的凶器,并且从刀柄处提取到了嫌疑人徐文的指纹,确认蒋家为第一现场。”
“尸检报告显示三人的死亡顺序为蒋书婷,其父,其母。蒋弟的晕倒原因主要来自于大脑皮层受到过度惊吓,现情况有所好转,还未醒来。”
一桩桩信息的侦获让案件的骨架逐渐清晰,凶手,受害方,作案过程基本可以确认。
根据lio提供信息,当日蒋书婷与徐文共同放学回家,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徐文跟随蒋书婷到家中后起了杀心,用菜刀将其残忍杀害,并且开始切割她的面部,其父后到家,徐文躲藏至一击毙命。其母于当夜更晚时到家,凶手担心人脸部分受损,多次进行细小的切面,无果急躁,没能够注意到其母的到来,在惊慌下杀人。
文员整理完报告,王伟顺勾指敲击桌面,醒队员的神。
“一起涉及到人性之间的案件,属于受害者的清白已还清,对于凶手的量刑还在定性。凶手徐文的资料显示,她是一名孤儿,准确来说,是父母出生及不再认领的留守儿童,自幼跟随一名拾荒老人生活,上周此名老人的尸体在街道被登记,初步推断为杀人动机之一。”
“徐文虽是一名未成年人,年龄已满16岁,三桩残忍杀害案件足以将她断送,目前有关于凶手的那部分独白,还要继续麻烦心理科组的外编各位了。”
许今时颌首,翻阅着资料若有所思。
“沈顾问仍在问审当中,稍后她的信息会提交到这里,也再多麻烦许医生共同整合了。”
“人民的案子,刻不容缓,真理之下,无可退让。”
办公室内响起一阵持续不小的掌声。
徐文的第二个听众也让她很不满意。
她把小红帽的故事完整地讲了一遍,这个观众不会打断她,还会面无表情地夸她讲得不错,比上一位要有礼貌的多。
“刚才那个是故事里的小红帽,你觉得自己是故事里的谁?”
徐文不掩藏恶意地凑到沈以臻面前。
“我是老婆婆。”
“为什么?!”
沈以臻依旧没什么反应
“她是小红帽,你是大灰狼,我是老婆婆。”
“老婆婆没有在我的故事里登场!”
“这蛮好的。”
徐文下意识又问出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在被牵着走。
“你的人物设定都很烂,没登场的才是最好的。”
徐文还是觉得上一个女的更顺眼,于是沈以臻也被打包丢出了审讯室。
“你从她的嘴里撬出了什么?”
沈以臻没有想到出了一个令人讨厌的地方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她最讨厌的人,比徐文要更讨厌。
她衣尾旁的手还是在听到声音后不住颤抖,众目睽睽下她的面子把害怕压了下去。她压了压嘴角,希望她的这个同行能在她的微表情中观察出她不愿搭理的意向,回答她无声的问题:你为什么还在这?
令她意外的是她不动声色,敌也不动。许今时就这样垂着眼看她,没有给任何回应。24度的空气仿佛在此刻静止,不再进行热流动,这个人比高中时更高了点,沈以臻不能够再与她平视,她也承认,许今时那张脸冷下来时攻击性很强,压迫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沈以臻庆幸窗户是关上的,不会吹进一阵风,让她要在如此尴尬的情景下撩一撩头发。在被那对透亮的黑曜石的注视的第三十七秒钟,沈以臻投降般地开口
“小红帽故事,你不是听过一遍了。”
许今时想了想
“那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小红帽好像已经被我抢走了。”
沈以臻唇角向上抬了几个微粒米,
“你们二人的对手戏我不参与。”
被讽刺方笑了,又回到那副温和无害的模样。
“她就要下去陪她的小红帽了,你要好心补上那个空缺吗?”
沈以臻一下子沉下脸来,许今时还是那副端腔作派,自傲任性,从不在乎他人,把最锋利的一面融进最模棱两可的话语里。
她擦过许今时的肩膀离开,结束今天这一出令她万般难熬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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