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张氏在檐下神思不定的晃悠,脸上的焦灼之意愈发明显。
东苑,正屋的卧房门前,素月还是不死心的想要往里张望,但被松青严防死守的拦在檐下。
“素月姑娘,你就歇歇吧,里面不会有问题的,少闹腾些只会对我们俩都好。”松青半倚在柱子上,抱着臂,神色倒是悠然。
素月实在没得法子了。
进不了前,退总该行了吧!
思及至此,素月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站在了院落的门口,回身朝着卧房大喊道:“小姐,你再坚持坚持,我现在就去找夫人来给您做主!”
松青顿时站直了身子。
但见状,素月拔腿就跑。
松青还在犹豫要不要追上去时,房内突然传来声音。
“让她去,松青你现在就叫上府内护卫守在院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一律不许放行!”
松青虽然不知为何,但这命令听着就叫他开心。
这么多年了,他家公子终于愿意正面跟继夫人杠了。
“是!”
屋外没了声响,屋内却又动作了起来。
“你放开我!”顾若芙挣扎了半晌,可却是纹丝未动,还被气红了眼,“肖长恒!你究竟要做什么?!快放开!”
尽管杯中酒水已经被尽数饮尽,可肖鹤渊却依旧没有丝毫松开她的意思,被这样炙热灼烈的直白目光盯着,饶是顾若芙再怎么迟钝,心中也难免惊惧。
脑海中方才闪烁过的一些片段,也不由的变得清晰起来。
一张矮案,一扇圆窗,有风掠过,吹的书页哗哗作响。
飘零在地的女子衣物破碎不堪,“她”无力的承受着身前人的进攻与索取,喉头间不断溢出的呜咽化作了呻吟…
顾若芙耳根都烫了起来,连忙从思绪间抽离。
真想不到,平日里以稳重端庄,克己复礼所闻名的肖司业,也有那般急色的模样。
可她不是“她”,凭什么平白受这侮辱。
顾若芙顿生了些委屈,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见状,肖鹤渊略有些慌,手上也赶忙撤了些束缚的力道,可喉头滚动间,眸色也不自觉的变得深沉,说出的话也有些呷昵,“此番,蓉蓉可还满意了?”
顾若芙未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亲昵,但却立即察觉到了对方手上的力道松了些,连忙毫不犹豫的将手从肖鹤渊掌中抽出。
被禁锢已久的小手再次得到了自由,也顾不得眼前之人尚在,顾若芙神情颇为嫌弃的从怀中掏出帕子,欲往手上擦。
却又忽的瞧见掌心中攥着的那一枚碧色酒杯,想起这人方才做的事,顾若芙略有些气急败坏,立刻将手中酒杯掷到了肖鹤渊的身上。
不顾肖鹤渊沉沉的目光,仔仔细细的将手擦了一遍又一遍。
顾若芙语气中带着怒意,但微微有些涩钝的嗓子,再发出声音来时,莫名的夹杂了些委屈,道:“你!你这人,你这人怎可这般无理!”
肖鹤渊看着她的举动,心里也是一阵梗塞。
明明他们早已做过一世夫妻。
瞧着滚落在桌上的杯子,咕隆隆的滚了两圈之后,最终停在了那一壶酒旁。
肖鹤渊的嘴角陡然掀起一抹冷笑。
“蓉蓉既觉得我无理,那我便将这一壶酒都喝了,给蓉蓉赔罪怎么样?”
顾若芙此时才察觉对方对自己的称呼,心里一阵发毛。
蓉蓉也是他可以叫的?!
气急败坏的回嘴道:“那你倒是喝呀!最好把这一壶酒都喝完,否则便不是真心要赔罪的。”
喝死最好!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肖鹤渊哪里还不知道,他的蓉蓉想来是将今日之事的前因后果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也忘得,那也忘得,可偏偏却记得他们二人没有个好结果,这叫他怎能甘心?!
不甘与妒意涌上心头,肖鹤渊一时间像是失了智,明知此事不可行,却还是赌气似的一把拿起桌案上的酒壶,不计后果的开始往嘴里灌。
顾若芙瞧见时,肖鹤渊已然灌了许多下去。
可别真叫人喝死了!
连忙也顾不得方才发生的不快,立即单手支着桌案,扑上去扯住肖鹤渊手中的酒壶。
但奈何力气太小,实在扯不动,拉扯间倒是将她彻彻底底的给带到了桌案上。
看着肖鹤渊这般不要命的灌法,顾若芙连忙双手并用。
一手按住肖鹤渊的唇,一手握在酒壶的壶嘴处。
直接从根源处解决问题。
顾若芙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得意于自己的机智,眉眼间也染上几分狡黠之意。
肖鹤渊看着近在眼前的容颜,感受着胸前的炙热,不自觉间晃了神。
身体中忽的燃起一簇火热。
肖鹤渊知道,酒中的药效已经开始起效了。
顾若芙眼睁睁的看着,眼前这个原本还算正经的脸,逐渐的染上了异样的红晕,眸光中夹杂的欲念几乎快要将她溺毙了。
这样子可不像是醉了。
“肖长恒?你,你怎么了?”顾若芙声音有些弱弱的,不确信的唤着,试图让眼神逐渐迷离的人挽回些神智。
等待间,倒也不闲着,连忙后撤,试图与之拉开距离。
可逃跑之愿未能达成,逃跑之意倒是被瞧得个一清二楚。
腰间忽的环上一只强劲的胳膊,不容抗拒的将顾若芙禁锢在原地,让她动弹不得分毫。
肖鹤渊觉得自己的理智,就快要在这一浪又一浪的热潮中被熏没了,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贴近身前这幅娇软的身躯上,唇也不自觉的想要寻一块渴望已久的肌肤贴一贴。
“肖长恒!别这样!你,别这样。”顾若芙推拒着,声音里也夹杂着哀求之意。
顾若芙此番是真的有些怕了,肖鹤渊这个样子实在是让她始料未及,全然不知该如何应付。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就发展到了这步田地。
明明她只是替姨母送壶酒来而已。
思及至此,顾若芙顿时一僵,立即朝桌角处放置着的酒壶瞧去。
回想起方才肖鹤渊的话,再看着眼下的场景,她还有什么不解的呢?
虽然她自觉应该相信姨母,可是回想起临来之前,姨母眼神中的闪躲之意,顾若芙只觉心痛不已,顿时哭出了声,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肖鹤渊感受到怀里人的变化,拼命的克制着自己,将脸从丰盈处移开。
可他此时的情况已是不容乐观,脚下一软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而被他死死的箍在怀中的顾若芙,也被顺势从桌案上揽下,跌坐在他的腿上。
“嗯~”
顾若芙本就灼烧的耳畔响起一声闷哼喘息。
身下传来的异样,让她瞬间清醒。
顾若芙死死的抵着肖鹤渊的肩膀,泪眼婆娑的摇着头道:“不要,不可。”
肖鹤渊把她的抗拒之意瞧在眼里,心里虽然难受,但他本也没有旁的打算。
上一世的将错就错,成了他们二人心中难以打消的隔阂。
这辈子,他不会再让这些,误了他们二人的好姻缘。
“蓉蓉,我不动你。”
“但是蓉蓉,别再推开我了,就这样帮帮我,可好?”
肖鹤渊说着话,环在顾若芙腰间的胳膊也止不住的一收一缩起来。
顾若芙现下是丝毫不敢动了。
颤抖着,麻木的,任凭摆弄。
“蓉蓉,唤我。”
顾若芙连啜泣都不敢发出声音,更别提在这样荒唐的情况下,喊他的名字了。
她紧抿着唇,早已哭红了的眼睛撇到了一旁,不再去看肖鹤渊那张放荡的脸。
此时的她,如同一只在风浪中飘零的小舟,无所适从,无处可依。
顾若芙试图将自己从这荒唐之中拉出来,遂闭上了眼睛,试图切断五感。
可这样一来,脑海中那些原本还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又陡然变的完整,逐渐变的清晰。
下了药的酒,不知情的她,烧了心的他,最终成就了他们上一世那段将错就错的孽缘。
顾若芙觉得委屈。
他明明就知道,可为什么还要喝下那酒?
呜咽声止不住的溢了出来,顾若芙脱力已久的手握成了拳,一下一下,又急又恼的砸在肖鹤渊的胸口。
可这一举动,却让压抑已久的闷哼声,得到了宣之于口的契机,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不绝于耳。
房门外,原本还护在门口的松青,此时带着人躲的远远的。
方才还一副壮志酬筹的样子,此时却恨不得缩起头来当鹌鹑。
无他,只是因为他家公子实在太不是人了!
这这这!叫他怎么有脸拦人?!
于是,松青远远的看着西苑方向,急匆匆赶来的一行人,顿时手忙脚乱了起来。
可身后的房门依旧紧闭。
“哎呀!我的公子啊!”松青叹其不争。
可看着渐行渐近的一众人,松青只得硬着头皮迎了上去。
在原本的设想中,此时他该义正言辞的站在这里,全然一副“此路是我开”的豪言壮语,可现在被把持不住的主子拖了后脚,他只能装孙子。
松青连忙嬉笑着迎到张氏跟前,卑躬屈膝道:“夫人大驾光临,实在有失远迎。”
其身后站着的那一排府卫,瞬间眼神疑惑的瞧着左右。
刚刚交待的可不是这个章程啊!
张氏此时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松青这副贼哈哈的样子,毫不客气的将人拂开,却在行至院门口时,被手持长棍,不明所以的府卫拦下。
“放肆!”张氏一声厉喝,跟在其后的芳姑姑也连忙上前,护在张氏身侧,指着面前一副公事公办样子的府卫道:“你们大胆,夫人再此,岂容你们这般放肆!难不成公子院中的人,都是这般的目中无人?”
松青眼见着事情要闹大,连忙上前陪着笑道:“误会!误会。实在是公子在里有些要事,现在打扰不得。”
张氏闻言,顿觉眼皮微跳。
翘首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中忐忑不已。
这是成事了?
可,可她的蓉蓉身体怎能吃得消?
“不行,让我进去。”张氏紧了紧手帕,固执的上前一步。
可此时松青哪敢放行?
连忙又讨好的拉住张氏的衣袖。
拉扯间,院子传来一声细微的开门声。
明明是很细微的动静,但偏偏众人都听见了。
院门处的数十道视线,一瞬间齐刷刷的朝那边瞧去。
只见一道盈盈身姿从屋内踏出,脚步有些许踉跄,手上还端着一壶酒,遮掩在胸前。
顾若芙的脸色并不好看,眼眶也红红的,像是狠狠哭过一场。
见到门口簇拥着的人,瞬间愣在了原地。
张氏见状连忙推开拦着的府卫,快步跑上前去,一把将人揽在怀中,遮住了所有往此窥视的视线。
“乖宝,你这是怎么了?可是他欺负你了?”张氏急急的问着。
顾若芙也是瞬间丢盔弃甲,直接丢了手里的托盘,一下子扑进了张氏的怀中,旁若无人的呜咽着哭了起来。
众人疑心之际,忽然听得一阵悲切的哭诉声。
“表哥他不领情,他,他还说这酒不干净。”
顾若芙悲怮大哭,说的话也被周围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公子与继夫人貌合神离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这番说辞下来,倒是无人有疑。
众人皆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唯独站在众人之后的松青,神情不自然的暗暗摸了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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