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抬抬手,“行了,你搞出这么大阵仗是要做什么?”
沈琼安一脸委屈,跑上去拉住沈渊的衣袖,看得下面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看来传言也不全是假的,至少在大公主最受宠时也不曾见过她如此拉扯皇上的龙袍。
“父皇,此事儿臣原本是不想惊动您老人家的,可事关工部侍郎嫡女楚盈,儿臣不敢隐瞒。”
这宫中到处都是皇帝的眼线,琼花宴之事沈渊早已知晓,但偏偏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发生了何事?说于朕听听。”
沈缨萝上前一步本想抢在沈琼安之前开口,可沈琼安嗓门实在是大,可谓惊天地泣鬼神,一下就将沈渊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父皇啊!你听儿臣说!儿臣心里苦!”
深渊一脸头疼的制止她,“静安!成何体统!正常点……”
沈琼安一秒收住,无辜的眨眨眼,“好的父皇。”
这时系统突然跑出来,“检测到发疯指数上升,当前发疯指数:6.5%。”
沈琼安喜滋滋,蚊子腿也是肉,聊胜于无啊。
于是心情一好,便格外详细的阐述了事情经过。“父皇,大姐差点害了人家楚小姐清白,还污蔑于儿臣,如此无理取闹,还请父皇为儿臣和楚小姐做主。”
沈渊看着殿中沉默的楚盈问:“楚盈,工部侍郎之女?”
楚盈上前行礼,“臣女楚盈,见过皇上。”
“你可还记得是如何进的芳菲苑?”
楚盈细细回想,“回皇上,臣女只记得饮了大公主的酒后觉得头昏,便出了偏殿想要透透气,再之后……”
见她停顿,沈琼安都捏了把冷汗。若是楚盈当真蠢笨如牛,她此番多此一举就当喂了狗,今后都离她远远的!
楚盈偏头看向沈琼安,眼中一片温和:“再之后臣女便进了芳菲苑休息,片刻后三公主也走了进来,我们二人相谈甚欢。臣女不胜酒力,便在芳菲苑小憩片刻,谁知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之后的事皇上已经知晓,臣女便不过多赘述了。”
“你胡说!”沈缨萝指着楚盈大声呵斥道:“莲儿分明看到你与王公子一同进了芳菲苑,虽不知为何变成了三妹,但莲儿是绝不会说谎的。王公子来参加琼花宴,此时却没了人影,你又作何解释?”
众人这才左看右看,发现人群之中确实没了王公子的身影。
沈渊皱眉,“王公子?是谁?”
沈缨萝见引起了沈渊的注意,立刻道:“回父皇,是刑部侍郎王冠玉。”
沈渊又看向沈琼安,“这王冠玉人呢?”
沈琼安更是茫然,“儿臣怎么知道?这王冠玉是谁?儿臣都未曾有过印象。倒是大姐,原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妹妹不该将此事说得太过明白,可你竟如此执迷不悟。”
她说着朝莲儿身边的另一名宫女招招手,示意对方上前。
“父皇,这是宫女春桃,入宫之前和莲儿是同乡姐妹。今日受莲儿所托,在楚小姐和儿臣的杯盏上动了手脚。”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就连沈渊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动了手脚?”
此时沈遇白才上前,摸出两只杯盏,正是沈琼安和楚盈用的那两只。
“父皇,这琼花宴之事儿臣本不该插手,只是在路过途中发现这宫女形式鬼祟,便上前询问。谁知对方闪烁其词,回话支吾不清,便将其抓了个现行。
当时怀林也在场,说来还是他察觉这宫女行为有异,才找到了这两只杯盏。儿臣已让林御医验过,上面淬了大量致使昏迷的药物。”
沈渊召来方德,“传林御医。”
林御医平日就常为皇上问诊,因此为了方便,沈渊特批林御医在紫宸殿不远处的偏殿中休息。
很快,林御医便出现在了紫宸殿。
“微臣参见皇上,不知皇上有何吩咐?”
沈渊指了指案上的两只杯盏问道:“林御医,你可认识此物?”
林御医点头,“自是识得,不久前太子殿下曾将这两只杯盏拿给微臣验过,微臣在杯口发现大剂量蒙汗药。不会致命,但会使人陷入昏迷,五感全无,除非过了药效,否则难以苏醒。”
“啪!”的一声,两只杯盏被沈渊狠狠摔在了沈缨萝面前。
“事到如今你还不肯承认吗!”
沈缨萝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这次是真的完了。
沈渊伪善,自登基以来最厌恶那些徇私舞弊之事。若是私下也就罢了,如今当着众人的面定是绝不会轻饶她。
她怨毒的目光射向沈琼安,她一定是早就想到了,想到父皇自诩明君,绝不可能当众姑息,所以才和太子串通,劫住了春桃还找了林御医。
但还没到最后一步,她怎么甘心认输?
于是沈缨萝继续哭诉道:“父皇,此事儿臣毫不知情,是春桃!一定是春桃!她要陷害我,偷偷将这杯盏掉了包!更何况如今王冠玉在哪还未可知,父皇万不可轻易下定论啊!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沈缨萝直直跪在地上,仿佛受了天大的冤屈。可惜下一秒出现的人让她彻底僵住,整个人仿佛被浇了一头冷水,凉的彻底。
“皇上!臣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一人从紫宸殿外匆匆而入,此人正是被顾宴舟扔出窗外的时玉成。
他进殿行礼,“参见皇上,臣来迟,还请皇上责罚。”
沈渊挥挥手,“说吧,为何来迟?”
时玉成拱手道:“回皇上,方才宴席之上,王公子醉酒。臣见状便将他送上了马车,返回偏殿后发现殿中竟无一人,询问之后这才赶来紫宸殿,还望皇上恕罪。”
沈琼安打量着他,虽然是个妈宝男,但脑子还算清醒。不过他怎么回来的这般凑巧?难道……
想到那双眼含笑意的凤眸,沈琼安心中仿佛被烫了一下。除了他,沈琼安想不到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来帮自己。
沈琼安眯起眼,既然连顾宴舟都插手帮了她,她也不能掉链子,于是对着沈缨萝丝毫不让步。
“大姐有所不知,此次琼花宴的杯盏乃是我特意向父皇请旨定制的,大致一看一模一样,可细细看去每一只杯盏的花色都是不同的。一人一盏,绝无调换的可能。能在这么多杯盏中精准找到我与楚小姐的杯盏,定是早有准备。这杯盏做好后便收在麓茗阁中,这出入记录只需要向掌管麓茗阁的白先生一问便知。更何况……”
沈琼安走到莲儿身旁,用力拉住她的左手将上面的银镯摘下。
“这银镯真是别致,只可惜却被你用来害人。”
沈琼安摸索着银镯内侧,轻轻一扣。一小截薄如蝉翼,锋利如刀的银片便弹了出来。
此物一出,在座的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那银片肉眼可见的锋利,若是习武之人甚至可以做到一击毙命,没想到大公主身边的宫女竟有如此阴毒之物。
沈渊也黑了脸,“林御医,去验验。”
“是。”林御医上前接过银镯,从怀中掏出个棕黄色的薄片。
“此物名为狼毒,与这蒙汗药相克,若是一同放入水中可使清水瞬间变色,一试便知。”
一旁的方公公立刻找来了清水,狼毒与银镯被一起放入水中,原本清澈的水立刻染上一层墨色。
沈琼安一副受惊不轻的模样,拍着心口道:“莲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本宫下药!父皇!你看到了吗?她竟要害你最最温柔贤淑,最最可爱的女儿!拖下去斩!必须拖下去斩!”
莲儿一听要“斩”,瞬间害怕的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三公主!奴婢只是奉命行事,否则就是借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给您下药啊!都是大公主!都是她命令奴婢做的,奴婢不敢不从啊!三公主开恩,饶奴婢一条性命吧!”
莲儿急得“咚咚咚”地不停在下面磕头,被她指认的沈缨萝也跳了脚。
“你胡说什么!你这个贱婢竟敢污蔑我!我,我打死你!”
沈缨萝冲上去就要动手。
“好了!成何体统!”沈渊要气炸了,他没想到沈缨萝竟是如此愚蠢,养出的贴身丫鬟也是个蠢货!
“来人,将莲儿拉下去,胆敢对公主下药,罪无可恕!至于大公主,教唆宫女残害手足,罚……”
“皇上三思!”静妃风尘仆仆的出现在紫宸殿。她今日回娘家省亲,谁曾想刚回宫便听闻沈缨萝出了事,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便火速赶来了紫宸殿。
“皇上,萝儿纵使千错万错也是您的亲骨肉啊!臣子犯错还有改过自新的机会,更何况萝儿只是一时不清醒并未铸成大错,求皇上再给萝儿一次机会,臣妾定会好生教导!”
沈渊只想赶紧结束这个事,在他看来沈缨萝蠢就蠢在将沈琼安一道牵扯进来。若只是一个楚盈那还好说,小惩大诫也就罢了。可此时还有沈琼安,这丫头自从大病一场后,似乎是看开了,每日除了闹腾就是闹腾。
偏偏她还清楚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让沈渊省了不少心。就是太过咋呼,与之前的性子堪称两个极端。沈渊毫不怀疑若是这惩处不能让沈琼安满意,怕是这紫宸殿的大梁都要给她掀了去。
更何况,她后面还有皇后,还有太子,和整个太师府。
沈渊沉吟片刻,沈缨萝虽蠢,却也还有用。马上就到了各国使臣来使的日子,如今他们卫国仅有两位适龄公主,少一个都会是他的损失。
“那便罚二十大板,禁足落樱宫,停俸三年,抄经书千遍以作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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