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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惩戒堂

圣佛求来的好天气,让布施节前准备的大盆酥油都有融化的迹象。

有个小比丘正开了个酥油盖子,拿指头挖了一口放进嘴里,油润香甜的味道能解了他好几年的馋。

旁边的小比丘也没忍住,四处打量一圈,也跟着挖了一大口。

酥油那股油焖味儿一下就散开了,四五个小僧极快的聚起来。

老僧人走在后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心提醒让他们别吃的太过了。

“回去还要用这些做雪圣节的酥油花呢,到时候铁棒喇嘛清点时候缺斤少两,咱们都要挨打的。”

“知道知道,但这里可有足足三十斤的酥油呢,现在化了些,吃点看不出的。”

“行了,要吃就好好坐着吃,偷偷摸摸的哪里还有个修行人的样子。”

老僧终是看不过去,让他们停下,还走到人后头悄悄伸出手递给他们一把糖霜。

这可是稀罕物,混在酥油团里吃,简直是过年了。

没有铁棒喇嘛,没有管事更没有高僧在场,索性几个娃娃就靠在路边草地上席地而坐,切了三指大小的酥油出来抹在干饼上,撒上糖霜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起来。

小僧吃的满嘴是油,笑着问老僧吃不吃,老僧捻着佛珠站在一旁摇头。

孜青苏弥快马加鞭的往寺院的方向赶,神情紧蹙,刚刚才解决了一群埋伏的金郦人,分不清是阿努图成的人,还是邬利戈留下的守卫,反正情形比自己想想的更严峻。

他必须赶在阿努图成得到邬利戈身亡消息之前回到寺院,再关起门来处理“家事”。

回寺院的必经之路上,还有五六个小僧扛着物什坐在地上吃东西,忘形到察觉到身后马队,也并不没有挪眼多看。

直到孜青苏弥带着黑僧一行急速越过身边,才让比丘们全都噤了声。

“是圣佛!还有玄衣僧,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黑僧!”

“咱们还要起来行礼吗?”

“都跑远了,看不见我们了,算了,吃好了回寺院做功课。”

“今日怎么这么多黑僧?还是圣佛亲自带着的,难不成,难不成圣佛~”

“别胡说八道!”老僧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远处的背影,在身旁提醒一句,接着催促他们吃了赶快回去。

忽然有人耸了耸鼻头,“你们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众人摇头,又嬉嬉笑笑的吃起饼来。

一个离马道很近的小僧,轻轻掰去了不知哪里甩在饼上的血渍,悄悄在脚下刨了个小坑扔进去,埋上,再用干净的手,将油饼一点不剩的吃进嘴里。

而后将油滋滋的手指在袈裟上一揩,背起行囊跟着僧侣队伍就往寺院方向走去。

从没人注意到他手指上,一层有一层深厚的茧子。

从城郊到阿若寺正门会穿过一道石头巷子近一点,马儿跑的不快,到了前门不远处才缓下速度。

因着这是一截高低不平的石阶路,孜青苏弥仍是喝了一声,催着马儿直接踏到了寺院大门口。

此时寺院大门紧闭,往常香客往来不绝,今日布施节关门避客也正常,但何至于从小巷到大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孜青苏弥微微仰头,冲身后人轻轻点头示意,黑僧抬手吹了声悠长的口哨,不多时,一只花毛海东青在头上盘旋两圈,而后一飞而走。

海东青还未飞远便遭了数十只箭雨追射,但这鸟儿怕是寻常人伤不得半分,一瞬冲进高天,不见了。

孜青苏弥不再停留,也不当阿若寺大门紧闭的示意,抬手对黑僧指使:“不用下马,直接冲进去。”

黑僧领命,拽起马鞭狠狠打在马屁股上,一阵长长的嘶鸣之后,便以前二后三的阵型往前冲去,霎时,那铜木结合的大门轰然倒地。

黑僧入门战列两队,为圣佛护道,孜青苏弥昂首以主人的姿态进入寺院。

可一进门就让他深深皱起了眉头。

院门入寺空旷的大院中,应该满是比丘来往,经堂该有阵阵诵经声,再不济,就是墙角那几只总在寺院徘徊的野猫也该有个身影。

正疑惑,不远处跑来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比丘,满头大汗神情闪烁,对着孜青苏弥深深低头一恭礼:“圣佛,大教司让圣佛前去惩戒堂议事。”

孜青苏弥紧紧闭着双唇,抬头看了眼大院当中那座万古灯塔,隐约能见塔中灯火细弱微小的摇晃起来。

他斜斜的看了眼前来禀报的比丘:“你是大教司的人?”

圣佛原本就高大,又骑在马上,仰头看去还与光晕着威武英俊的五官,那神圣感几乎在瞬间让人腿软。

再者他可是圣佛,他们叫了十几年的圣佛,如今就算阿努图成怎么手握实权,要跟圣佛打擂台,他也是不敢公然站大教司一边啊。

小比丘咚一声跪下:“圣佛,大教司捉了你行宫的人在惩戒堂,就是为了逼你辞退圣佛之位,你别去,快走吧,整个寺院的人都被关起来了!”

身后突然“哐当”一声,紧跟着滚下来一个人,是个已经被敲晕的瘦小金郦人,接着寺院房背上紧接着一个个金郦人跟着滚饺子似的,都被扔进了大院。

从他们背后,紧跟着一些身着汉服劲装的人冒出个脑袋来,一看人数不多,但看地上人的动静,可以确定这些人没一个废物。

“圣佛金安,我李月生来的还算及时吧?”李月生一身劲装从大门处走进来。

他身上还穿着片状铠甲,手持长剑,脸上未着一点脂粉,露出原本的面目出来。

清瘦普通,却不减一点英武之势,乍看也能想象得到曾经也是多战无不胜的英雄模样。

“肃王插手的也太多了些,我先谢过,但寺院家事,不劳月生叔费心!”

孜青苏弥没有与他再多说,黑僧闻声圣佛意思,一点点聚拢,将李月生又生生往门外送走。

李月生并不恼,只对着圣佛背影道:“圣佛安则康川安,康川连着肃王的心,肃王怎能不在乎呢。还有严伏南那小子,你若出事,非把我那点家产全一把火烧了不可,我就在门外守着,若非圣佛危险,我们绝不打扰。”

提到严伏南三个字,孜青苏弥微微蹙了下眉,只那么一瞬,便又直直驾马往惩戒堂去了。

退出门外,一群趴在房梁上的猴子却一个个起身,脚步轻盈的跟在了圣佛身后,反倒是黑僧骑着大马守着门,没有一个跟上去的。

李月生从门外往里看,对此情形不甚理解,他抬头看向门口的黑僧,个个蒙铁面穿黑袈裟,看着功夫深浅不一,但个个忠诚不二,如死侍如影子~

影子?

李月生突然笑了,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浑身又没那么紧绷,靠在墙面瞧着小指从兜里拿出块玉簪子把玩。

惩戒堂是大教司一手建起来的刑堂,与他来说,无论在哪儿,无惩戒无规矩,人得管着,得束着,长久不弃信徒的虔诚才会有大半的真。

孜青苏弥立在惩戒堂紧闭的大门前,两侧守着的铁棒喇嘛手持一人半高的铁棒威严的守着大门,见他如见空气,毫无敬意。

“阿努图成不是要见我吗,还不开门?”他声如洪钟,明显带着怒意。

铁棒喇嘛纹丝不动,直到房门内传出一声:“开门。”二字,才齐齐一动,帮他推开了那扇门。

惩戒堂是一块极大的夯土空地,堂前有坐常年撑着大宝幢以供长者监刑,此时空地两旁齐齐都跪着寺院几乎所有的僧人。

而近全数的铁棒僧人将僧人围守起来,看押犯人似的。

而那根赐惩戒的木桩子上早就捆了个白胖的小子,后背一道道鞭痕,人偏着头,像是受不住已经晕过去了。

曲杰!!!

孜青苏弥心里那股愤懑已然有些藏不住了。

他想过阿努图成会半道暗杀,会胁迫他退位,或者利用一贯与自己亲近的管事白朗额宗给自己一碗毒药,毒死算了。

但实在想不到,他用了全寺上下所有僧人的命,来要挟他。

哼~

他默默低头气笑了,权欲啊,怎的可以将人变得如此癫狂。

目光对上堂前正坐中央的人,缓步上前,只一人却走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来,看得堂上东西堪布紧捏了一把扶手,不自然的挪开了目光。

成千上百人都齐齐看向独自前来的圣佛,他们眼里有恐惧,有崇敬,也有怀疑和轻蔑。

“孜青苏弥!”阿努图成终于说话了,气势汹汹大喊一声。

顿时孜青苏弥面前便由几个铁棒喇嘛挡住了他的去路,他刚好走到了里行刑柱五米的距离。

这角度刚好能看到小曲杰后侧的小半张脸,人还醒着,微微抬了抬眼皮,回过头来张望。

但实在是难受,遂又放弃了似的,耸耷拉下脑袋来。

孜青苏弥停下,看向大教司,也叫了一声:“阿努图成!”

此时的距离正好,能看清彼此眼里的情绪。

这一刻,其实不是憎恨。

反倒是复杂到不能言说的地步。

从七岁到现在,如父如子过,相互扶持过,师傅教诲之下避着人打过手板屁股,孩子调皮扯过大教司的胡子夜里不安找大教司闹过。

走到如今,权欲,立场,信仰,皆是歧路,从前种种,惶惶不可再忆。

想必此时阿努图成也是如此想罢。

所以放下了刚才的威喝之势,只如平常,威严开口:“孜青苏弥,你知道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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