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不停蹄地回到店里的时候,店里正空无一人。
宫徵这家伙呢?说好的帮我看店呢?
“瑟瑟,你回来了。”突然,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我转身看去,正是宫徵。
只见他着了一身黑衣,身形挺拔而修长,腰间别着剑,背上背了一个背篓。他微微地喘着气,原本苍白的脸色微微红润了一些。
“你去哪儿了,不是答应了要帮我看店的吗?”在宫徵的面前,我丢掉了“温婉可人”面具,“小恶鬼”原貌初见端倪。
阴曹地府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就喜欢逮着宫徵可劲地欺负,看他吃瘪的样子。反正宫徵从来不会生我的气,也不会反抗我。
说起来我们已经认识了好多年了,在人间的时候就认识。他是爹爹给我安排的侍卫,负责保护我的安危。
看到他的第一眼时,我还很意外。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这种贴身保护的侍卫,都是长的五大三粗,凶神恶煞的。
但宫徵却正好相反。墨发亮直,剑眉斜飞,黑眸锐利,薄唇微抿。只见他肩宽腰细,身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那冷傲孤清的样子,宛若夜林里的锐鹰。在看到我的那一刻,他冰山般的眼眸似乎有了融化的迹象。
他看上去更像一个侠客,而非区区侍卫。
不过后来我见识过他的武功,一剑毙命,见血封喉,就不敢再小瞧他了。
哦对了,他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
其实他原名并不是“宫徵”,只是当时我正好念到那句“银筝递琳琅,锦瑟调宫徵”,顺口就和爹爹说不如给他取名“宫徵”,没想到,后来他真的就改名叫“宫徵”了。
不过后来他是怎么也来了地府,还在千万鬼中找到了我,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没有去问。
“我看店里的香料快用完了,特地去给你采的。”说着,宫徵把背后的背篓放了下来,麻布一掀开,露出了满满的一筐千金草。
正是逼虫香的原料之一。
好吧,这回是我冤枉宫徵了。
“你去人间了?”我突然反应了过来,掰过了他的身体,查看他的脸色。
这制香的原料,地府里是一点儿也没有的,只有人间能够生长。
作为鬼,虽然不被限制去人间的次数,但鬼体也是有限度的,阳气侵体,去多了,待久了,身体也受不了。
“没事,眼下人间正好是夜里,这千金草又是长在荒山野岭里。”宫徵说着,却偷偷地把手藏到了身后。
我眼尖地看到了他往后缩的手。
“还没事!”我伸手便把他的手拉了出来,上面赫然一道划痕,渗出的血已经把手臂的布料凝成了一块。
“你坐下,我给你包扎。”我拉着他的手往店里走,一把将他按在了木椅上。他伸出手,听话地被我摆弄着,耳背处,微微有些泛红。
“那你刚刚去哪儿了?”宫徵微微侧过了头,看着正忙碌的我。我一抬眸,就撞进了他的眼里。只见他的眼眸像是闪过了一抹银蓝,只是一眨眼,又恢复了原本醇黑的颜色。
宫徵默默地收回了视线,坐直了身体,清冷而克制。
“我去找孟婆娘娘了。”说着,我给宫徵的伤口打上了最后一个结。在人间受的伤可不能小瞧,万一被伤口附的阳气侵了体,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你还没有放弃吗?”宫徵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了起来,眼神微微暗了暗。他每一次生气都是这副样子。
“我怎么会轻易放弃呢。”我小声地说道,我不相信,也不甘心啊。
“那,那你找到他了吗?”宫徵坐直了身子,握住了我的肩,看着我的眼里,是少有的严肃。
“孟婆娘娘答应带我去找阎王看生死簿了,这次我一定能找到华年。”说着我的内心隐隐有些激动了起来。
十年了,是死是活,也该有个答案了。
宫徵听了我的话,定定地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找到了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良久,宫徵突然闷闷地问道。
“怎么办……”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十年了,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不过是因为我的一个执念,我想要找到证据,能证明我这十年没有白过的证据。
我确实没有想过之后会怎么办。
“如果他没有死呢?”宫徵的声音有些干涩,似乎有什么卡在了喉咙里。他看着我,紧张地咽了咽,突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如果华年真的没有死,我一定要上去找他问个清楚。”我看向了宫徵,眼里满是坚定。十年的坚持,需要一个答案,不然我死不瞑目,也无法安心轮回。
而且当时的我坚信,华年是不会骗我,也不会丢下我。当时的我就是这么可笑的自信。
“好,那我陪你去。”宫徵突然身手,克制地握住了我的肩膀。
“去哪?”对于宫徵的反应,我有点蒙。
“去……去阎王那。”宫徵卡顿了一下,移开了视线,“生死殿的生死簿那么多,你一个人,要翻到猴年马月。”
“好吧。”我点了点头。
只是,当时的我只想着早点找到华年,却忘了问,宫徵又是怎么知道生死殿的生死簿很多,我一个人翻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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