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怕是要辜负蓝公子的信任了。”
蓝齐玹没有回应这段话,只是道:“洂前辈该喝药了。”
于是蓝齐玹便忙起了手里的动作,将药递到洂彧的眼前。
洂彧没有喝。
不管这人到底有没有带有目的,他都该防备一些。
留在这,对他而言,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还是得早些离开的为好。
洂彧目光紧紧盯着蓝齐玹:“我得离开。”
蓝齐玹刻意的避开:“我想洂前辈留下。”
洂彧在要将话即将说出口的霎那,又止不住地咳了起来:“你到底有何目的?”
“没有任何目的,我只是想洂前辈能留在我这清河峰。过去的事,我会查清的。会给洂前辈一个清白。”
洂彧倒是真的想不明白,眼前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帮自己。
“这么多年过去,清白有那么重要吗?更何况就算真的查清,又有多少人会听。蓝公子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日了。”
话里话外这么明显的拒绝,蓝齐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听不明白,除非他不想听。
“对洂前辈来说或许不重要,可对我来说,很重要。此事不仅关乎着洂前辈,其中还关乎着一个人的生死。”
“何人?”
蓝齐玹摇了摇头,眼里悲伤的情绪渐渐流露于脸面:“不能说。”
“我只想洂前辈能够留下,其他别无想法。我也绝无害洂前辈的心思。”
蓝齐玹说的很是诚恳,洂彧心里不免有些动摇,信了。
他嘴上虽说着不在意,可心里却一直都惦记着当年之事。
可当年之事,弱郁私底下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结果,他又怎查的清。
更何况如今已过去了二十六年,当年事能够查到的踪迹也早就被岁月给磨灭。
心里动摇是动摇,可住在这绝无可能。
他心里突然想到魏清徐这人。
芫钨与魏清徐相见时,说要回的地方,便是这清河派。
魏清徐这人喜欢背地里玩阴,若是他还有修为在身,他不介于与魏清徐玩玩这些小把戏,可如今他没有修为,腿脚还不利索,留在这清河派,只会任人宰割。
更何况当年,他还杀了魏清乐。
留在这清河派,等待他的,只会是无尽的折磨。
“我不可能会留下。”
蓝齐玹听后闭了闭眼,口中道:“若是洂前辈执意不肯留下,那我便只会强行将洂前辈留下了。有很多事,需要洂前辈来验证,也有许多事,需要洂前辈来作证。”
他们果真是一样的,他就算不留下又有何用?还不是会被强行禁锢。
不过是杀了几个人。
他们为何,要对自己恨之入骨?
蓝齐玹将话落下后,这屋子里的阵法也没有再掩藏着,直接表露于面。
这阵法设下也有些年头了,就像是特地给他准备的。
蓝齐玹派人去准备了些衣物给洂彧送来,每日膳食都有备,一顿都没有少,就放在屋外,并没有进到屋内。
想藏住一个人的事不被人知晓,是不可能的。
就算此时不知晓,日后也会有人知晓,也会有人在背后嚼舌根,背后乱传。
临绛居里藏着一人的事,很快便在清河派传开了。
临绛居内只有几名弟子。是谁传出的,蓝齐玹心里也有了猜测。
许是那几日他带了其他峰中的弟子前来临绛居,方才将临绛居内藏着人的事暴露。
只不过他们也只知临绛居内藏着一人,并不知这人藏的是是谁。
有人问起,蓝齐玹皆是回应:此人是我心上之人。
此话一出,整个门派都知晓了。
还有些长老来与他祝贺。
都想见见这被关在临绛居的人到底是何等美色,竟让这一向不谈风月的蓝齐玹动了心弦。
蓝齐玹一听他们说要见人自是不许。
久而久之,那些长老也没了兴致。
只是蓝齐玹金屋藏娇的事被人闹的越来越大。
这其中不免有人从中作祟。
想要一探究竟。
今日蓝齐玹出门一趟,甚至还特地来这屋子里与他说了一声。
洂彧自是不在意,也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
蓝齐玹去做什么,与他都无关。
后面会发生什么,也都与他无关。
他如今寄人篱下,又有何好神气的。
经过这些日子里的相处,他能够看得出蓝齐玹这人到底是何等的性子。
蓝齐玹也的确是个能让人值得相信的人。
虽说蓝齐玹已答应洂彧将居所中的阵法落下,可洂彧依旧是察觉出了阵法的气息。
虽说他如今修为尽散,与普通人无异。但阵法的残留下的灵力,还是能给他带来些许的伤害。
洂彧的头时不时的便会有些疼。
手上的伤口也已痊愈,疤痕并没有落下。
临绛居的这些弟子也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他也没什么好藏的。
说的好听是在临绛居做客,说的不好听便是软禁。
自从遇到芫钨后,便什么好事都没了。
洂彧此时最担心的是弱郁,也不知他此时是否还在雪落庄。
夜晚四周倒是一片宁静,然而一到白日,却变得喧嚣不已,红白喜事轮番上演。敲锣打鼓之声,震耳欲聋,听得人头疼欲裂。
此刻,洂彧正倚坐在树下的秋千上,闭上眼眸感受着此刻的安宁,恰逢金秋时节,原本鲜嫩的绿叶已悄然染上了杏黄色。微风轻拂,树叶便从枝头翩然飘落,如同细雨般洋洋洒洒地铺满了地面。
忽而一阵惊呼声从远处传来。
那弟子跌跌撞撞的朝着他跑来,身上甚至沾染了些许的血迹,眼神很是惊恐。
洂彧抬眸一瞬,弟子躲在洂彧的身后。
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就连手都死死拽着洂彧的衣袖不肯松开:“洂前辈。”
洂彧面色平淡,可心里还是有些怕:“什么东西?”
“有兔子!”
一听是兔子,洂彧倒是松了一口气。
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还怕这兔子?
洂彧想不明白,只觉得荒唐。
随后便不想再搭理这位少年。
却不曾想下一秒,那弟子口中说的“兔子”已经追上来了?
洂彧脚下的步伐一顿,盯着前方水路,他倒是想要看看那兔子究竟长何模样,竟让他如此害怕。
洂彧象征性的说了一声:“别怕。”其实自己心里也怕的要命,在安慰这位弟子的同时也是在安慰着他自己。
这弟子抽泣着点起了头。
防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得这弟子口中说的兔子有出现。
洂彧渐渐的也失去了兴趣。
见身旁这人还不肯走,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过身子摸了摸眼前人柔软的墨发,安抚道:“安全了。”如同哄小孩般哄着。
蓝齐玹收的这些弟子,还真是一个个的都胆小如鼠,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自己。
也不知这都是何意。
难不成是在戏弄他?
不管是与否,洂彧也都不在意了。
能活着便好。
戏弄他的人,也不差这一两个。
这弟子一直躲在洂彧的身后,拽着他的衣袖就是不肯松手。
“兔子没追来。”
这弟子颤颤巍巍地嗯了一声,可还是没松开手。嘴里道。
“洂前辈,要小心。”
洂彧心里只觉得这弟子在小题大做:“有何好小心的?”
直到洂彧看到那只白兔时,本放松的心瞬间提起,手顿时一紧,这弟子想要走到他的旁边,可却被他下意识的护在身后。
这哪里是兔子,分明就是魔兽。
一般情况下,修仙界不可能会出现魔兽的踪迹,除非……有人偷偷摸摸的饲养了。
看这弟子害怕的样子,或许也是今日才知晓的。
现在麻烦了。
洂彧不免头疼,无奈开口道:“你一个有修为的人躲在我一个废物的身后作甚?”
这弟子就躲在洂彧的身后,垂眸小声言道:“可是我害怕,不敢出手。”
“倘若日后再出现此等状况,你身旁无人又怎办?”
“我…我…我……”这弟子支支吾吾了许久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罢了,跟一个孩子较什么劲。
也不知他此时还能不能拿的动剑。
洂彧手往身后一伸道:“将剑给我。”
弟子将剑柄递到洂彧的身旁,躲在洂彧的身后。
洂彧握着剑的手紧了几分,闭了闭眼,待会儿怕是又要出事了。
就在洂彧要准备出手之际,蓝齐玹正巧从山下赶了回来。
见此局面,蓝齐玹眉目微皱,目光落在地上的白兔上。随即,便将这魔兽从地下拎了起来。
洂彧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幸好人回来了。
蓝齐玹眼里带着一股其他的意味,将这白兔丢在地上的霎那,兔子当即便化成了人形。落在蓝齐玹的身上,蓝齐玹当即便将人安置在一处,抬眸望向二人所在的方位。
这人……
怎么与自己身后的这个弟子如此相似相似?
正当洂彧意欲转身之际,身后之人猛然间催动灵力,一掌凌厉地击中了他的后背,强大的力量让他瞬间被震飞数米之遥。
若非蓝齐玹在场及时干预,后果不堪设想。
蓝齐玹紧紧地将洂彧揽入怀中,自空中安然降落,他的目光如寒冰般凛冽,直视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令人心生警觉的脸庞。
“不过区区一名魔物,竟胆敢擅闯我清河派,简直是自寻死路。”蓝齐玹的话语中仿佛蕴含着刺骨的寒意,犹如被冰霜层层包裹。
魔物听后,噗的笑出了声:“清河派,也不过如此。”
话音落下,这魔物便化为虚影消失在了两人的眼前。
蓝齐玹想要去追,可一想到自己手上还扶着一个人时。方才停下要走的步伐。
洂彧脸色极差,整张脸更是泛起不自然的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洂彧整个人都晕倒在了蓝齐玹的身上,没有再醒来过。
在他晕倒的这段期间里都发生了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身子也是愈发的虚弱无用。
也不知睡了多少时日。
醒来时,头更是昏沉的厉害,刚从床上坐起,差点又倒了回去。
洂彧晃了晃脑袋,揉着太阳穴。
他此时想不了任何事,只要一想,头便疼得厉害,仿佛下一刻就要炸了一样。
也不知一天到晚哪来的那么多事。
受伤的,吊着一口命的,总是只有自己。
洂彧眼眸微睁,眼前的事物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
身子往旁靠了靠。
本想着趁蓝齐玹下山之时,悄悄离开临绛居,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他一日在临绛居,便多一日的危险。
倘若哪日被人瞧见,被魏清徐抓到一丝马脚,他之后怕是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桌上,是放着的药。
洂彧也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起身。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过不了多久,魏清徐便会带着一众人来到临绛居。
他如今的身子不过是强弩之末,靠着几口汤药强行支撑着罢了。
活不了多久的。
又何必在他的身上花费如此多的心思。
洂彧以手撑床,艰难地从床上撑起,踉跄着步伐,一瘸一拐地迈向房门。他费力地伸出颤抖的手,缓缓推开那扇阻隔了暖阳的门扉。
阳光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没了门的遮挡,它肆无忌惮地洒落在洂彧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温暖的光芒之中,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光辉的外衣,泛起一阵耀眼的光泽。
而在门开的霎那,洂彧见到了一人的身影。
在他意料之中。
是魏清徐。
魏清徐逆着光站在洂彧的眼前,微微抬起头望着,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眼底深处是数不尽的算计。
“洂宗师,许久不见。”
洂彧嗯了一声,将门关上,脸色平淡的应了一声:“不见。”
门关上的霎那,洂彧便朝着窗口的方向跑去,从窗棂处跳下。
屋中有阵法,任何人无法随意进入。
这些,洂彧心里都明白。
只是,一但被这人带走,接下来的事,便什么都不好说了。
他们几人将洂彧软禁,并非是要洂彧的性命,而是想要将他留下。
而魏清徐不同,他要的,是洂彧的命。
见洂彧躲进屋内时,魏清徐当即动身走向前去推门,但门外有阵法阻挡,他推不开。
尽管他修为尚可,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解开这层阵法。
魏清徐口中低声道:“也罢,日后有的是机会。”
魏清徐没有在临绛居久留,更不能让蓝齐玹知晓他来过,不管是来还是去,他都未使用半分灵力。
蓝齐玹想要洂彧留下到底是为何,魏清徐不清楚,也不想去猜。
他只想要洂彧这个人。
其他的,与他无关。
人最终会落在谁的手上,各凭本事。
从窗棂下跳下的一刻,洂彧踉跄了一步,轻咳了许多声。
此时是个很好的机会。
蓝齐玹不在临绛居,那些弟子此时还在后山切磋着阵法,这时,自是没有人管得了他。
可谁曾想,他根本无法离开临绛居。
临绛居内的结界,将他逼了回去。
无法踏出临绛居半步。
洂彧往后退了许多步,揉了揉太阳穴。
说到底还是他想的太简单了。
就在他转身妥协,要回屋子里的一刻,一个人早已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他的步伐。
洂彧推开门便抬步迈进门槛。忽然,有一个人猛地把他推进了屋内,整个人紧随其后挤进屋内,顺势将门关上。洂彧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撞得踉跄几步,最终狠狠地撞在了墙上。
紧接着,那人低下头,带着强烈的侵略性吻了上去。这个吻热烈而深情,仿佛在不断地拾取着洂彧身上的气息。
久久不能平复。
洂彧想要将人推开。
哪怕他使再多的力气,也都无济于事。
当二人唇瓣缓缓分离时,芫钨舔了舔自己湿润的唇角。
随后两人的额头紧紧相抵,仿佛在这一刻,周遭事物都停止了动静。
芫钨重获珍宝似地将洂彧紧紧拥入怀中,整个人紧紧依偎着洂彧,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衫,下颌温柔地抵在洂彧消瘦的肩膀上,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温暖永远刻骨铭心。
良久,芫钨方才开口。
芫钨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失而复得的释然与轻松,他的唇几乎贴在洂彧的耳畔,轻声道:“阿彧,我终于找到你了。”
一想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彧彧真的会很委屈,他真的会哭会不想活的。一个超级无敌巨大的陷阱。正在等着我家彧彧跳下去。[爆哭]芫钨你滚远一点,别来了[爆哭]不过弱郁才是压倒他的最后一颗稻草[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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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魔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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