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都疼死了,哪里还注意的到冷?
洂彧想要将手抽回,可却被芫钨紧紧握住,丝毫不给他将手抽回的机会。
洂彧眉头紧蹙,将语气平稳下去,嘴里道出了一个字:“疼。”
“疼?”芫钨倒是有些不明白,低头瞧了一眼,方才注意到洂彧那被白布包扎着的手,“过去了这么多时日,怎还没好?”
洂彧身子向来不好,伤口地愈合能力也比普通人好的缓慢。
更何况这还不是简单的伤口,那一刀,芫钨划得可是真的狠。
洂彧不语。
方才那些未到的修仙门派还有世家子弟,此刻已经陆陆续续的赶来临风派练武场。
众多弟子站的格外方正整齐,各派与各派间,都留有些许距离,以免分不清哪门哪派。
再者前方也有长老带着,看去倒是更容易认出。
练武场上的台子,人都已站满,想必那些世家还有门派都已前来。
芫钨依旧是没有要将芫钨松开的意思,底下一众弟子的目光时不时的就放在洂彧身上。
有疑惑,深究,探索,还有阵阵肃杀之意。
那些眼睛,就像是要吃人的禽兽,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洂彧被底下众人盯着地难受,拽着芫钨的衣袖心里很是不安。
多年以来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他越来越容易害怕了,也越来越容易受人威胁。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意的脸面在此刻已经彻底丢尽。
芫钨自是不管这道论大会在何时举行,眼下只顾得了怀里的人。
他此番前来,就是为了宣示主权。
同时,也是为了一些别的事。
他想,引出云广。
他知道洂彧在自己的手上,不可能会不赶来临风派。
只要他敢露面,芫钨就敢当着众多人的面要他的命。
芫钨嘴角突然间泛起淡淡的笑容,目光落在底下众人身上。
临风派作为道论大会举办方,规则,自然也是临风派的长老来叙说。
他们也是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小插曲,更没想到芫钨会带着洂彧出现。
这人可是当年的九州第一,更是当年人人想要得以诛之的对象。
当年的九州第一和如今的九州第一既然站在同一处。
这画面当真是精彩。
尤其两人之间还有一腿。
芫钨这人向来恩怨分明,有话就讲,不满便动手,丝毫不给他们过激的机会。
在场诸位又有谁敢多说一句不满的话,恐怕没有。
芫钨全程都将怀里的人抱着,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味。也没有人想过派人去再拿个椅子过来给他坐。
芫钨心里倒是舒服了。
可怀里的人心里却是越发难受。洂彧咬了咬唇,不想听见这些刺耳的声音。
可就算再怎么的不想听,也由不得他说了算。
洂彧咬了咬牙,就这般听着。
那些人,除了修为一般外,其他的还真是厉害,喜欢乱嚼舌根。
今日过后,也不知那些说书阁会传出何等的谣言。
临风派的长老柳临江见人都来齐了之后,从座位上站起,走到了最中的位置,望着底下众多弟子,缓缓开口道。
“今日是十年一度举办道论大会的日子,临风派得此荣幸,承接下此等重大之事。望各位门派座下弟子,世家子弟们好好切磋,莫起争执。临风派在此欢迎诸位的到来。”
“接下来有半个时辰的准备时间,时间充裕,莫要紧张。望各位此番能够取得自己所满意的成果。”
话落,柳长老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目光落在此番前来的这些门派世家弟子身上。
他们间。都有着自己所要追求的东西。
在求仙问道这里,最注重的就是一个人的修为灵力如何,其他的一律抛之脑后。
可在种田种地的普通老百姓这里,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干劲,还有强壮的身躯,会干活的手脚。
芫钨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人。
那就是:云广。
他的目光在底下众弟子身上不断的来回游走。
人还是那么多人,面孔还是那个面孔。
就连身影都是陌生的身影。
芫钨心里不由得冷哼出声:“躲得倒是厉害,竟连一点异样都瞧不出。”
虽找不到云广的人,可芫钨还是能够明显的察觉出,云广,就在这一行人当中。
只是现场太多弟子,分辨不出,到底谁是谁。
灵力都混杂在一处。很难分辨一个人的具体方向在哪。
芫钨嘴里说着什么,旁人自是一句都没有听到,可洂彧却听的一清二楚。
他就靠在芫钨的怀里,芫钨的下颌就抵着他的额头。
芫钨说的话,他自然都能听得见。
洂彧心里一阵烦躁,想说的话,直接脱口而出,质问道:“你到底想如何?”
芫钨丝毫不在意此行此景的人和事物,低头便是落下一吻,嗓音中带着一股蛊惑:“阿彧,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要杀了他。”
洂彧想不明白:“你为何就是要杀他?”
芫钨眼里是显而易见的寒意:“他知道的事太多了,不能留。”他最不该暴露踪迹的时候就是洂彧出现的时候。
芫钨绝不可能让云广靠近洂彧。
云广的出现,将芫钨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云广不死,芫钨心不安。
更何况,还是在这个时候。
他,到底想如何?
“到底是什么事?”
“你不能知道。”
芫钨总是这般,喜欢打着哑谜,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多说任何一样事。
生怕洂彧会知道般。
有些事情,不该知道的就不要去问。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危险还有麻烦。
既然不愿说那便不说了,洂彧也没有那个心情去问。
更何况此时的情形还不是很好。
他不想与芫钨说太多的话,只希望这道论大会快些结束,芫钨好带着他离开。
该说的都说了,该宣布的也都宣布了。
他到底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还想当着众人的面揪出云广,将他五马分尸吗?
洂彧想不通,也不理解芫钨这么做的意义在哪。
这种人,和他讲不了道理。
洂彧闭了闭眼,故作睡着了般躺在芫钨的怀里。
洂彧身上穿的并不多。
微风轻拂,卷起阵阵凉意。
洂彧当即便被这带着凉意的微风给冷醒,想睡也无法入眠。
芫钨在寻找着云广的身影时,也没忘了怀里人的动静。
手一伸,手中当即便浮现出一件厚实的狐裘,随后芫钨将狐裘抖平,盖在洂彧的身上,随即将人往自己的怀里拱了拱。
低头轻声道:“这样可暖和?”
洂彧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这般也好,不仅暖了身子,也挡住了那些**裸的目光投射。
过多的在意,也只会堵了自己的心。
可不在意,又有谁能够真正的不在意?
不过都是故作坚强,嘴上说着不在意罢了。
芫钨自是不惧这些异样的目光,谁敢看,他便冷眼对上,看谁能够承受的住。
这些人,不过都是嘴上功夫厉害,真正动起手来,实则没几个敢的。
也没哪个不要命的敢指责芫钨半句。
此番来的人,自然也有魏清徐。
见高台上坐着的芫钨还有他怀里的红衣人时,眼里是无穷无尽的算计。
没想到芫钨也会来这道论大会。
除非有什么要紧事,芫钨不可能会来的。
魏清徐对他的性子,可以说的上很了解。只不过再了解也没有旬影了解。
他得找个时间,去找芫钨。
再过半个时辰便是晌午了,到时弟子们都去饭堂用膳。也是个机会,他便去找芫钨。
芫钨自是注意到了底下的人,对他笑了笑,就算是打了个招呼。
魏清徐点了点头。
半个时辰过的很快,尤其是在人紧张的时候,过得更是越发的快。
柳临江观望底下一番,道:“半个时辰已过。比武正式开始。”
“第一轮:清河派俞如风对阵南鹤府鹤林。不管对方用的是什么招术,只要落下比武台便是输。比武期间,禁止下死手。”
这第一轮,出来的二位可都是厉害的角色。果真,修为高强的和修为高强的比。若是,一高一低,那怕是要输的很惨喽。
弟子们心中庆幸着。
俞如风擅用双刃,而鹤林也是如此。这两人还真的是有些看头。
只可惜,洂彧看不到。
他整个人都倚靠在芫钨的怀里,头稍微转久了就难受,还不如不看。
再者这些又有什么好看的?当年的他也来过许多回。
当年在这底下比武的一些弟子,如今都成了门派长老。
二人运用轻功,从底下跳上比武台,站在各自的比武位上。
俞如风面色平淡:“点到为止。”
鹤林嗯了一声:“点到为止。”
鹤林手一伸,一把琴便落在了他的手上,鹤林盘腿坐下,就当着这上百位弟子的面,弹起了琴。
其他门派对鹤林的了解并不多,知道的也不多,都是听一些传闻。
可他们也没听过鹤林是用琴的啊?他不是用双刃的吗?
鹤林拿出琴的一刻,俞如风同时也拿出了萧。
二人一站一坐,竟吹奏起了萧,弹奏起了琴。
底下众弟子。纷纷与身旁的弟子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弟子一:“他们二人这是来比武的,还是来比乐器的?怎么越看越不对劲?”
弟子二:“我哪里晓得,我也没见过他们比武啊?我们这一批弟子都是第一次来这道论大会,更何况他们也没有下山历练过,哪知道的那么多呀。”
弟子三:“我听说这二人厉害的很,还没下山就已经出了名声,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如传闻所说的那般厉害。”
弟子一:“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也看不明白,先看着再说吧。我猜俞如风会赢。”
弟子三啧了一声:“你不是看不出来吗?怎么就猜俞如风会赢了?”
弟子一:“都说是猜得了,不然呢?”
弟子二也凑了凑热闹:“那我猜鹤林会赢。”
“……”
现在这么一看,传闻其实还是有些可信的。
这二人用的的却是双刃,只不过并不是真刀,而是乐器弹奏出的音律幻化成的双刃。
这二人还真是不一样。
也看不明白。
这到底是在打什么?一个吹一个弹,这么一看,倒是闲情雅致的很,一点都不像是在比武。
这么久过去,双方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就那乐章幻化成的双刃在半空中击打,不痛不痒,看的人心里好不舒服。
吊起来的胃口,也渐渐散去。
这二人还真的是不知道在打什么。
就在众人没有期待感的时候,俞如风突然从比武台上落下,手中的萧顿时收起,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若不是身后有弟子紧急扶住,怕就不是退几步这么简单了。
周围弟子皆是一愣一愣的,这就输了?
他们都还没有看清状况,就这样输了?
柳临江:“第一轮比拼,鹤林胜。”
“第二轮:……”
“第三轮:……”
“第四轮:……”
“……”
芫钨对这些不感兴趣,也没有过多的去看。
洂彧也只是耳朵在听,眼不在看。
只要众人的目光不是在他的身上便好。他只想当一个透明人,只想要当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待这道论大会结束后,他照样会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
也不知芫钨到底是几个意思,不管怎么样都不放自己下来,就算是站着,也总比一直坐在他腿上的好。
与他在一起,还真是不能要脸面。
洂彧心里不禁苦笑。
魏清徐就在一旁看着,他不过是过来看看热闹,并没有参与这次的道论大会。
看久了也是无趣,就在一边玩起了别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就在弟子们都要散去的时候。
芫钨突然站起身,将洂彧放到地上。
披在洂彧身上的外袍随之落下,掉落在地。
方才,他看到了一人的身影。
绝对不可能看错。
芫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危险气息。
洂彧皱了皱眉,侧过头,看向芫钨。
心里一阵阵不安感,愈加强烈。
芫钨突然间松开洂彧的手,洂彧见状,当即便将芫钨的手拽住。
他不仅是因为云广,同时也在为自己考虑。
那些修仙门派长老的目光虽一直都落在底下的高台上,实际,却都是落在他的身上。
芫钨这一走,他怕是就要落入这狼窝里了。
到时会发生什么事,不好说。
可芫钨却不管不顾,见人出现后,当即便将洂彧的手甩开,甚至还使出灵力将人推了出去。
洂彧当即一个没站稳,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身后的座椅上,眼前顿时两眼一黑,差点没昏睡过去。
“咳咳…咳咳……”
是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洂彧的身子并不好。
果然,那些传闻说的都是真的。
那些门派长老纷纷跃跃欲试,都想着该怎么将洂彧捉拿。
可此刻芫钨还在场,他们不敢贸然出手。
他如今就像是个香饽饽,人人都想要得到他。
洂彧想要站起身,可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倚靠在座椅上。
芫钨方才使出的那一记灵力当真是狠。
芫钨的身影,在洂彧的眼前逐渐消散,而视线也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厚重的眼皮不断的往下压,洂彧想要睁开,却也只是徒劳。
脑子里一片混乱,终究还是晕倒在这座椅上,任人摆动,任人宰割。
在没有彻底失去听力时,洂彧听到了一群人的说话声。
一句接着这一句,格外的刺耳。
看不见,也听不清。
芫钨这人,还真的是靠不住。
声音逐渐变小,直到听不见,所有的感官,在此刻都失去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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