洂彧敷衍的应了一声嗯后,便没有再回应芫钨。
这人的性子怎么可以变得如此之快,前一刻时还好好的,怎么才过一会儿,人又变了回去。
洂彧只想安安心心的好好过日子,过接下的生活。
可这一切都不如他的怨。
洂彧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
芫钨渐渐的将手松开,口中道:“再过几日便是十年一度的道论大会,阿彧想去吗?”
芫钨这话听在耳里像是在问他,可实际上并没有给他拒绝的权利。
他若是同意。好,那便这般。
他若是不同意,芫钨便会强行带着他去。
由不得他来选择。
他只能说个准确的答案,不能说别的。
“去。”
芫钨听他说去,脸上也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只要他的阿彧好好听,便什么都好说。
只要洂彧不离开,芫钨便不会发疯。
这道论大会,芫钨一直以来从不参与,可今年的,他却想着参与,也不知这其中是何意。
洂彧并不知晓这些。
自从他被人废了双腿修为后,洂彧便很少出现在修仙人的视野里。
这一回,芫钨没有离开房屋半步,就在这里待着。
更何况此时若明郁露面,芫钨更是担心自己一个不注意,人就会被若明郁带走。
此番,应该不止是那么简单。
芫钨这人绝不可能只是带自己前去道论大会那么简单。
他如今连跑都困难,更别说是对上那么多有修为灵力的人了。
这些时日,说过得快也算快,过的慢也算慢。
能有几日安稳日子已经实属不易,洂彧也有过多的要求。
芫钨这人还真的是厚脸皮,无论自己怎么赶他下床,他都不肯下床,硬是赖在自己的床上不肯下去。
芫钨搂着怀里的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抱得很紧。
洂彧早便醒了,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闭眼继续睡着。
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很熟悉。
洂彧这一听便听出来了,想要起身,可却被芫钨一把拽了回去,拽到了怀里。
随后朝着门外道:“进来。”
门外的人听后,当即便将门打开,走了进来。
一开始的时候,旬影还有些不好意思,直到这几日越来越频繁,旬影倒也见怪不怪了。
不过就是两个男子睡在一起,又有何接受不了的?
更何况早在许多年前,旬影便知晓芫钨对洂彧动了心思一事。
“尊主,道论大会今日已经举行了。若是此时再不前往,怕是要错过了。”
芫钨嗯了一声:“我知道。退下吧。”
旬影心中不免得有些不平衡了起来。
洂彧这人还真的是个祸害,他要是一直没出现就好了,可这一出现,不是这个有事,就是那有事的,身上一堆臭毛病。
一会儿后,见这人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洂彧不免多嘴问了声。
“还不打算起身?”
芫钨抱着洂彧的手紧了几分,仿佛在撒着娇,将这个人都往洂彧怀里拱:“不想。”
洂彧不吃这一招,既然这人不想起来,那便不起来好了,他也不是很想去那什么道论大会。
巴不得眼前这人不去。
可谁料到,洂彧心中想法刚落,这人便开始有了动作,刹那间从床上起来,衣物落落续续的穿戴整齐。
洂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方才起身。
芫钨将自己的衣物穿戴整齐后,便想着为洂彧穿戴衣物。
洂彧甚至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芫钨这反应太自然了,自然到让人心中产生一种别样的心思。
就像是帮过无数人宽衣解带过般。
见洂彧明显的拒绝,芫钨也没有强迫,抿了抿唇后,将衣物递给了他。
“穿好后,我带你去临风派。”
芫钨也没有要避开的意思,就这般盯着洂彧看。
这套衣袍与芫钨身上的衣袍几乎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一眼看去便像是道侣服。
洂彧在看到这衣袍的一刻,眉眼皱了皱,心里并不愿意,可一想到芫钨这人不达目的不肯摆休,还是算了。
穿便穿了。
他倒是知道自己喜欢什么。
两人都着了一袭红衣。
跟要拜堂成亲似的。
就连发带也都是红色。
洂彧还真是想不明白,穿成这般,身旁这人到底想如何。
这是道论大会,又不是合籍大典。穿成这般成何体统?
他倒也不怕被人议论。
也是,他如今是九州第一,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骂他?
与其担心他,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此次道论大会可是聚集各个门派的人,无论是大门派还是小门派,还是那些名门世家,都有前来参加。
来的人多了,危险自然也就高了。
洂彧最怕的便是这种场面,一旦出事,都不好解决。
芫钨这人喜怒无常,也不知他到时又有何作为。
他不想被人包围讨伐,也不想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驱赶追杀。
洂彧的心,此时很乱。
不由得变得越来越烦躁。
而与之相反的,是芫钨。他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似乎是在期待着此次的道论大会,就算眼前这人还没有穿戴整齐衣袍,他也没有催促。
不急,慢慢来。
他想多久便多久。
如今时辰还早着。
道论大会还没那么快举行。
芫钨向来喜欢掐着点前往,一来,是想着走个过场。二来,凑个热闹罢了。
洂彧拍了拍衣袖:“好了,走吧。”
芫钨听后,便将人搂入怀中,设下一道护身结界后,便御剑前往临风派。
芫钨脚下的剑何其的快,甚至快的只能看得到虚影,好似风掠过,不带一丝痕迹。
不过瞬息间,二人便抵达了临风派练武场。
看现场来的这些门派弟子也不多,想必还没到齐。
芫钨牵着洂彧的手。就像是在宣誓着主权。
洂彧想要挣脱,可却被芫钨死死按在手里不让动弹。
洂彧声音低沉,关于后面会发生什么,洂彧很担心:“你到底想做什么!”
芫钨语气中带着一股喜悦:“我想借着这次道论大会,昭告整个九州,你是我的人。”
“你疯了?”
“我没疯。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
芫钨将话说的倒是轻松,可到时事一旦发生,又不知是何等的作为。
罢了,说到底都是自己无用。
若是当年自己小心些,不那么招摇,也不会落得此时这个下场。
芫钨出现的一刻,众多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在芫钨的身上,尤其是穿着一袭红衣的二人。
眼里都泛着一股奇怪不解,尤其是芫钨身旁的那个,真是越看越有些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太眼熟了。
一时之间,脑子没想起来。
底下更是议论纷纷一片,在说着芫钨带着的这个人。
殷长老疑惑:“这人怎么越看越眼熟?”
秦长老微微皱眉:“我也看着这人有些眼熟。嘶,应该是见过的。”
岁长老抬扇遮嘴:“我也觉得熟悉。怎么就一时没想起来呢。”
其他长老也都纷纷转头,说了起来,真是奇怪,一时之间,他们都没有想起这人到底是何人。
心里那种熟悉感越加强烈,让他们越是想要知道这人到底是何人。
这些门派长老们倒是贵人多忘事,什么都记得不清。
可有的事,他们倒是记得清楚。
那就是私自下令追杀洂彧。
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
虽找到过人的影子,可却没有将人杀死的本事。
有些弟子对洂彧的这张脸倒是记得清楚,三两下便有人拔出剑,指着芫钨身旁的那红衣人,愤慨道:“魔头!”
随着这位弟子指引,他们落在洂彧身上的目光愈加强烈。好似无数把无形的剑,想要将他刺穿了般。
洂彧心中苦笑,果然会是这种场面。
在来的时候,他便猜到了。
甚至不用猜,他都知道。
除了一些想要杀他的人,还有一部分人,嘴里说的话,满是惊愕不可置信,似乎在他们的心里,‘洂彧’这人早已是过去式,早已不存在于世。
“洂彧?他是洂彧!”
“他既然还没有死?”
“当年他可是被一众门派的人追杀,没想到既然还能活着。他双腿不是被废了吗?怎么还能走路?”
这弟子话一落,便有无数的目光朝着洂彧的腿看去。
“谁知道是真废了还是假废了,当年那个人也是凭空出现,厉害的很,一现于修仙界,就将这魔头给废了修为双腿的。”
“话虽是这么说,可那人到底是谁啊。修为那么高强?”
“将人废了之后就走了。谁知道那人是谁?”
洂彧被这**裸的目光刺的全身都像是扎满了刺一样,心口疼得厉害,喉咙更是堵的难受。
洂彧心里听着不舒服,芫钨心里听着更是不舒服,嘴角更是泛起了一抹阴冷的笑意。
芫钨释放出灵力威压朝着他们扑面而去,将那些长老压的起不了身,只能坐在座位上。
那些长老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压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胸口更是被压的生疼,甚至就连腰都快要直不起来,像前弯去,面色扭曲的厉害。
良久,终于有人开口了。
“芫宗师。收手!”
芫钨毫不在意的哦了一声,并没有立即将威压收起:“方才都在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芫钨从来都不是什么善茬,有脾气他是当场就发,有不满的地方他当场便会问。
尤其还是这么多的人。
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言语编排自己。
一位长老强行站起身子,可是却被那无形的威压压的直不起腰:“芫宗师可知自己带的这人是何人!”
“我带的人是谁,我比在座的诸位都清楚,更无需诸位提醒。”
下一句话的吐出,更是让在座的众人都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他是我的道侣。”
道侣?合着他来就是为了与他们宣布这事?
此时还有一些门派世家未到场,若是他们也在,怕是与他们一样,都会是这种呆愣的不能再呆愣了的神情看着他们了。
男子喜欢男子,不是有悖伦理吗?
他们既然……
也不怪他们露出这般神情。
毕竟芫钨喜欢洂彧的这事,只有风庸城里的人知晓。他们听了自然是不觉得什么,可若是他们,那就是这样了。
“芫宗师恐怕是被这魔头给蛊惑了!”
蛊惑?洂彧不免觉得好笑。他如今没有修为没有灵力的,用什么蛊惑?难不成用身子?
若是当年,洂彧早便发脾气了。
可如今,他已是废人,只敢怒不敢言。
而芫钨不同,他敢怒敢言,更敢动手。
芫钨的脾气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但他的名声,总比当年的洂彧好。那些百姓嘴里说起芫钨时,全是夸奖赞美,可一到洂彧那,怕是只有诋毁暗骂。
芫钨牵着洂彧的手,就这般当着众人的面走过,坐在属于他的座位上。
座位不大,芫钨坐下的一刻,当即便将洂彧拉下,坐在自己的腿上。
底下众人的神情堪称精彩,惊的下巴都要落地了。
那些长老的神情更是丰富多彩,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青,来回反反复复。
洂彧满脸恼怒,眼尾更是红的厉害:“你做什么!”
芫钨言语平淡的回应:“没什么。”
果然!与这人来这道论大会就没什么好事!
洂彧被芫钨气的头疼的厉害,胸口上下起伏,呼吸声更是不由得加大了许多,想安抚下自己的情绪,可却怎么也无法压制住。
惊的众人更是倒吸一口气。
那些掌门长老以及底下众人,都闭上了嘴。没有再多说半句。
在场已有数十位弟子抵挡不住,倒地吐血晕了过去。
然而芫钨却依旧没有将灵力收回,而是冷眼望着眼前一切。
“日后各位若是敢动他,便休怪我不过问往日情分。”芫钨将话说出时,压制着他们的威压甚至更重了。
不出片刻,芫钨将威压收了起来。
芫钨虽然在他的身上设下了护身结界,可这威压一阵又一阵,压着这护身结界,压着洂彧的心更是难受。
洂彧也没有再反抗,就这般靠在芫钨的怀里闭了闭眼,脸色透露着一股难受的色彩。
在众人的目光下,芫钨低头亲了一下洂彧。
众人:“……”
洂彧向来最要脸面,这么多年来,他都在不断的放下身段,只想求一条活路。
自从遇到弱郁的那刻起,他一直都被保护的好好的,从未受过任何人的委屈。
过着平平淡淡,远离是非的清闲时光。
可如今,不同往日了。
抱着一个已经半入黄土的人,也不觉得膈应的慌。
他这哪里是保护,分明就是变相的想要自己的话,想要借助他们的手杀了自己。
有的时候,洂彧还真的是看不懂这个人,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又有什么理由靠近自己。
难道就因为那件事吗?
说不准都是他认错了人。
为何他记得,而自己就不记得?
一点印象都没有。
洂彧脑子里一直都在想着事,一件又一件的事堆积在脑子里,得不到结果,也得不到解释。
他表面虽是不在意,可心里却一直都在纠结着当年的事。
芫钨的手突然间覆盖在洂彧的手上,将他的手握在手心揉捏,带着阵阵暖意。
而芫钨就像是没看见他手上有伤的一样,一直在揉捏着,甚至一次比一次用力。
洂彧本想忍忍就过去了,没想到这人就像是得不到满足的一样,一直不肯停下。
洂彧实在是忍无可忍,睁开了眼,低声凶了一句:“手拿开!”
可芫钨哪肯,依旧是放在洂彧的手上不停揉搓着。
语气也都暖了几分:“你身上凉,这样暖和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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