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我怎么了?”芫钨一脸无辜的盯着他看。
这人还真是一点脸面都不要,脸皮如此之厚。
洂彧一副不肯就范的态度:“手松开,我自己会涂,药给我。”
芫钨将嗓音放轻了许多,听在耳里,比平常温柔了许多,也没那么的冷硬:“别逞强。”
洂彧根本就不吃这一套,脑袋一转,不想再搭理身上这白衣人。
芫钨怕人跑了,也没将手松开,死死摁着,生怕一个不留神,就会被他给挣脱开。
芫钨脱的倒是干净利索,轻轻一扯腰带,衣物便顺势滑落一旁,露出了原本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细腻肌肤。
芫钨抖了抖衣袖,一瓶药罐便出现在了芫钨了手上,芫钨低头将药罐的瓶塞咬开吐到了一边,随后便将药罐放在洂彧的胸膛上,一点一点的抖落、涂抹着。
芫钨的手带着一股暖流,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股感觉很像是灵力。
可没想多久,他便将这个想法给掐断了。
不可能会是灵力的,他不过是一介废人。就算芫钨有心将灵力渡给他,也无法进到他的体内。
洂彧打消疑虑,任随芫钨摆弄。
直到药都涂抹好了后,芫钨方才收了手,将人从桌子上拉起,滑落的衣物扯上。
此刻的芫钨,不同于前些时日那般情绪不定,倒是没有让人感到那么地害怕。
情绪稳定便好,一旦不稳定,受苦的也只有自己。
洂彧也不想再怼他,也不想与他说一些有的没的,质问他。
不管当年的事,是否是真的。
如今的他,不是芫钨的对手。
随之,芫钨将人从桌子上抱起,朝着床的方向走去,洂彧见状,一只手当即便搭在芫钨的手臂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警觉:“做什么?”
芫钨面色平淡:“做方才你想做的事。”说出这话说,嘴角甚至还扯起了一道弧度。
“现在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阿彧。”
他口中说的人虽然是若明郁,可也包括北青临、魏清徐、旬影等人。
洂彧当即便开口制止:“慢着!”
“我知道你不愿,可我愿意。”说这话时,芫钨眼里是显露的**,丝毫没有要隐藏的意思,就这么袒露在外。
“你不想当我的人,那我便当你的人。永生永世,都只会是你的人。”
芫钨自认为这段话很深情,可听在洂彧的耳里却是万丈深渊。
而芫钨,便是将他从山谷间推下深渊的人。
他如今本就处在深渊,苦命挣扎却无果。而芫钨却想着将他推入下一个更深的深渊。
不管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的折磨,他如今都无法再承受住。
他怕自己迟早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更怕他变成疯子后,一切所会发生的事。
洂彧的身子明显在发颤,本还有些血色的唇,在此刻已毫无血色,就连面色都越发苍白无色。
怀里人的动静,芫钨感受得到。
芫钨突然停住脚下的步伐,垂眸盯着怀里的人看,眼里,是无法散去的**。
芫钨抱着洂彧的手在渐渐发力,没有再像前几次那般鲁莽,而是在思考,在想到底要不要这样做。
要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
他的思绪很乱,乱到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彻底的拥有他。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不走,甘愿留在自己的身侧,甘愿臣服于自己。
芫钨抱着洂彧朝着床走去,将人放下后,他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转身便走了。
在看到芫钨离开的身影时,洂彧不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刚从床上起来,没想到才过一会儿,又躺回了床上。
他如今双腿能走,用不着人来抱他。
洂彧当即便从床上坐起,没有在床上一直躺着。
人走了便好。
而芫钨并没有离开,就站在屋舍外。
想要得到一个人很容易,可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心很难。
他不能把人逼的太紧了。
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芫钨不想将事做尽。
可是每当他看到洂彧的人时,便忍不住地想要走上前,忍不住地想要去触碰,想要与他走在一块。
芫钨内心格外地挣扎。
他不仅怕云广会出现在洂彧的眼前,更怕当年他所做的事彻底被知晓。
不管如何,云广都必须死。
他活一日,芫钨便一日不安。
旬影从楼下走了上来,见芫钨一直站在屋外,倒是没有想到。
在旬影上来的一刻,芫钨便察觉到了。只是没有搭理。
旬影有些不解:“尊主一直在这屋外站着做什么?不进去吗?”
芫钨嘴里说着:“旬影,我做的对吗?”
旬影没有听明白:“什么?”
芫钨闭了闭眼,开口问道:“当年之事,我做的对吗?”
旬影一想到当年芫钨因一时冲动所做下的事,整个人都沉默了。
他代表不了任何人,更代表不了那被他伤害过的人。
“不管对还是不对,事已发生,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芫钨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真的没有了吗?”
只要事关洂彧的事,芫钨便会失去分寸,失去所有判断。
如今,人找到了。
旬影却发现,芫钨的爱,是在逼迫人。
旬影应着:“有的。”
他跟了芫钨许多年,头一回见芫钨如此行事,对洂彧的事,更是一刻不容停歇。
人在哪,他便要去哪。
连手头的重要事都不管了,交给他人。
芫钨没有进屋里,也没有离开。派人送了些吃食进屋内。
那人出来后,芫钨抬袖间便设下一道结界,以免里面的人突然就不见了。
落下结界还有几分保障,就算人没了,也能第一时间知晓。
阵法落下,芫钨便走下了楼,旬影随着他一起。
二人坐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芫钨胳膊肘抵在桌面,手撑着脸庞,就这般想着事。
旬影也不知自己该不该说,那些事,迟疑了许久。
可事总归是要说的。
早说晚说,还是有区别的。
“前些日子得来消息,有人闯去魔族了。”
芫钨嗯了一声:“何人?”
“临风派的夙行远长老。”
芫钨呲笑一声:“不自量力。”便也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旬影:“此事知晓的人并不多,似乎是临风派私自下的决定。”
芫钨:“临风派一直以来自私自利,只顾自己门派利益,不顾其他门派利益,迟早会在这上面吃一蛰。他们那长老独自一人去了魔族,也不知还能不能回来。到时,再看他们怎么解释吧。”
再过几日,各门派便要派弟子前去参与道论大会,探讨剑术。届时,不管是小门派还是大门派,都得派人,甚至各门派的长老都必须到场。
而此次道论大会的举办门派便是临风派。
芫钨难免也要去一番。
“我心里总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恐怕这次道论会出事。”
芫钨话里轻松:“是否会出事,只有去了才知晓。就当是去看个戏码好了。”
这些事,与他都没有关系。
只要不是他风庸城的人出事便行。
更何况又有谁,能指使的了风庸城的人?
芫钨找到洂彧后,走的每一步路,都用灵力将他的气息遮掩,以免被人察觉,尤其是若明郁。
这人可不是一般的难缠。
好不容易将人彻底的留在自己身侧,他可不想就这样的让若明郁找到,让若明郁将人带走了。
这些时日以来,若明郁一直都在找着洂彧的身影,用灵力探测。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方向,走去时,显映在眼前的竟会是清河派。
弱郁脸色明显出现了变化,心里更是担心洂彧会出什么意外。
弱郁并没有直晃晃走进清河派,而是根据那微弱的几乎快消散的气息往前走去。
他在身上设下了隐身术,以免惹来麻烦。
可这一走,弱郁便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这路,是往临绛居的方向。
难不成是蓝齐玹带走了洂彧?
这人,弱郁并不了解,外界对他的评价也寥寥无几。
弱郁只晓得一件事。
蓝齐玹与若明行是莫逆之交。
当年兄长落棺时,他曾来过一次云明城,眼尾通红的模样,弱郁至今没有忘却。
二人感情甚好,常常同行。
可自从兄长去了的那日起,蓝齐玹便再也没有出现在世人的视线里,再也没有下山过。
除非事关当年若明行之事他会管,其他之事,他只会冷眼旁观。
弱郁望着这一路长阶,想要往前走,可腿却像是有千斤重般,迈不出去步伐。
可若是不走,不迈出第一步。
他便会失去这次的机会。
弱郁闭了闭眼,终极还是朝着台阶走去,朝着临绛居走去。
朝着过往走去。
走到时,弱郁抬起了头,望着眼前门庭上的临绛居三个字,弱郁的心,陷入了沉思。
蓝齐玹是个好人。
洂彧有他照顾着,或许是一件好事。
再者临绛居很安全,无人敢私自擅闯靠近。
弱郁在原地停了许久,终究还是转身离开了。
这道坎,他恐怕这一生都无法迈出去。
也无法忘却。
台阶很长,长到仿佛一生都走不完。
弱郁施展下灵力,不出片刻,便离开了清河派。
不想在这清河派多停留。
当年的事,弱郁也不想去回想。
他如今与云明城决裂,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了。
若是他们真的找到救治兄长的法子,定然不可能会是那般事不关己的态度。
所以,他不信。
就算是真的活过来,也如同行尸走肉般,倒不如就让人安心去了。
何必遭受此折磨。
这世间,生老病死本就常态。
为何偏偏要逆天而行,执意要将死了这么多年的人救活。
弱郁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他不相信洂彧会痛下杀手,也不相信当年之事会没有隐情。
他明明一直都在暗中调查当年之事,可却一点进展都没有。
就连好不容易发现了些蛛丝马迹的线索,到了如今,也逐渐变得渺茫。
修道的路对他而言还有很长,可对洂彧而言,并不长,就连命……也不长。
往年都是他一直在照顾着洂彧,将人一直带在身侧。
可如今,人已经不在他身侧,也不需要他来照顾了。
弱郁的心,很是复杂。
他担心洂彧会出事,更担心蓝齐玹会做出一些过分的举动。
怕他将洂彧的行踪暴露。
更怕他会如那些修仙门派的人一般,对洂彧喊打喊杀。
虽他晓得蓝齐玹的为人如何,可心里却还是担心。
可他殊不知的是,洂彧已经被芫钨给带走了。
若是他能迈出那步门槛,面对蓝齐玹。便能知晓洂彧的去处。
可他没有,他放弃了。
弱郁也没有在此云笺城多停留。
当日便走了。
说来也是巧,洂彧此时正坐在窗棂旁望着窗下的景色,还有路过的行人。
他本就无趣,不知该做什么。
于是便坐着发愣。
而底下突然出现的一抹青色,当即便映入洂彧的眼帘,将人从混乱的思绪中给拉了回来。
“弱郁?”
洂彧突然站起身子,坐着的板凳在此刻突然掉落在地,传来一声哐当声。
在楼下的芫钨听见此动静,当即便从凳子上站起,朝着楼上飞快跑去。
推开了门。
洂彧也是没想到芫钨会来的这么快,目光当即便从楼下转移到芫钨的身上。
芫钨一进来,见人没事,见人还在。心里的不安感也在逐渐落下。
可当他看到洂彧的目光一直落在窗外时,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想要去看一眼。
洂彧不明所以,这人怎么突然间又闯进来了?
这屋子里都被他设下结界了,自己又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跑不了。这么怕做什么?
芫钨三两步快步走上前,目光停落在窗棂外,人已经没影了。
可只要往旁一瞧,便能看到底下那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是若明郁。
芫钨看到后,眉眼一皱,转头看向洂彧,瞬息间将人压制在墙面。
芫钨眼里是显露的戾气还有怒火:“你想喊他?”
洂彧背脊被撞的生疼,唇角抽搐,只觉得眼前这人有病,有话便好好说,动什么手?
方才还好好的,现在戾气却这么重。
果然,人不可貌相这五个字在芫钨身上具象化了。
“将手松开。”
“说话!”
洂彧冷静回应着:“没有。”
可话落下,芫钨的手依旧是没有松开,随即而来的,是一道极具占有欲的吻。
两人的距离很近,可心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一座又一座的高山低谷。
他们二人间到了如今的状况。
全都是芫钨一手铸成的。
太多的话,藏在心里。
太多的爱,说不出口。
太多的事,不能暴露。
芫钨从未觉得自己有错,更不可能会放手。是他的,永远只会是他的。
就算不是他的,只要是他想要,还不都是信手捏来?
就如眼前这个人。
最终,还不是在他的手里?
芫钨在洂彧的唇上咬了一口后,便松开了。
浓烈的血腥气弥漫在唇角,唇一抿,便落进口中。
洂彧不想过多的争吵,也不想说那些毫无意义的话,反正说了他也不会听。
他喜欢听什么,自己说便是了。
二人双目对视,哪怕洂彧不愿,芫钨也会强行将面前人的脸庞摆正,面对着自己。
芫钨嗓音低沉,嘴里隐约吐出五个字:“阿彧,我爱你。”
很小声很小声,若不是二人离得如此近,洂彧怕是一个字都听不清。
彧彧在意手,我也很在意啊[爆哭]我的手掌心白白的,然后指腹很红。我现在手掌心都黄黄的,指腹都暗紫暗紫的了。突然后面发现,我自己也开始在意自己的手了[爆哭][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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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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