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是个大家族,人丁兴旺,赵衡有三个哥哥和一个早亡的妹妹,赵家老爷子早死,老太太却还健在。
赵飞卿本来应该在众多孙子里显得并不那么重要,可老太太偏疼赵衡这个小儿子,赵飞卿作为赵衡的长女自然也受到老太太的一些关注。听说赵飞卿回来,便要求赵衡接她过来。
赵飞卿不清楚老太太是个怎样的人,但赵衡与之通话时神态恭敬,恐怕老太太并非只会含饴弄孙。
清晨六点,赵飞卿披着衣服站在窗前,撩开窗帘的一角,手里端着咖啡,从赵家大门驶入一辆黑色轿车,赵衡领着赵凝封惠封站在路的尽头等待。一位身穿紫色长裙的妇人率先下来,而后弯腰去扶车里的老太太。
赵衡并没有提前吩咐赵飞卿去迎接,赵飞卿明白他的意思。从前赵飞卿不在的时候,赵凝就是她的替代品,现在即便赵飞卿回来了,却显然并不受他控制,那么只好换一下两人的身份,于是,赵飞卿成了赵凝的备选。因此,赵衡希望老太太能将关注给予赵凝。
罗伯特舔着赵飞卿**在外的皮肤,赵飞卿斜眼睨着底下看似融洽的几个人,将最后一口咖啡咽下。她拉开窗帘,罗伯特跳到了窗台上,眼睛紧盯着楼下的人,陌生的,讨厌的感觉,它烦躁地呼出一口粗气。赵飞卿安抚地轻摁了一下它的头,它偏开头趴下,忽然无聊起来。
老太太进来就询问赵飞卿在哪儿,赵衡解释说:“她昨晚工作太累,今早就没叫她,”他说完推了一下赵凝,老太太见到他的小动作,再看赵凝阴郁的神态,不屑地转过眼。她从来就瞧不上封惠,对丈夫言听计从,活得窝囊又可悲,而这恰恰又是封惠自找的,赵凝老太太本来是心疼的,第一回见她时她瘦得跟猫一样,可这个孩子从五岁起就体现了赵家人身上的劣根,眼里永远是怨怼和不满足。她一直不肯重视赵凝就是怕赵衡会被自己培养的孩子反噬,若有差池,赵家肯定会元气大伤。
穿着紫色长裙的是赵家长媳兰璞,年届四十,耳上一对珍珠耳环却没有她的皮肤光泽细腻。她挽着老太太的胳膊,脸上带着得体的笑。
赵凝刚想开口就被老太太的声音打断:“我上去看看飞卿。”
“奶奶。”赵飞卿站在楼梯上喊了一声。
众人向她的方向看去,老太太紧皱的眉头松开,“飞卿,下来让奶奶看看。”
赵飞卿缓步下来,走到老太太跟前,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嘴角挂笑,让赵飞卿跟她一起到沙发上坐下,“工作很忙吗?”赵飞卿丝毫不替赵衡遮掩,“不忙,不知道奶奶现在过来,奶奶不要生气。”
老太太眼神扫了一眼赵衡,说:“多睡一会儿也好。我想着你既然回来了,也该让叔叔婶婶们见见才对。”
赵飞卿没有兴趣,面上却带着得体的微笑,“孙女都听您的安排。”
那位大婶婶先是打量一番赵飞卿,露出长辈慈爱的微笑,说:“果然,飞卿一回来老太太把谁都忘了。”老太太本意就是要捧赵飞卿,大婶婶顺着她的意思说话,她自然舒坦,“是该请大家聚聚了。阿衡你看着安排吧,就安排在老宅。”
赵衡恭敬地点头,“是。”
罗伯特趴着伸了个懒腰,目光懒懒地扫过主厅的人,牵着它出去遛的佣人不敢随意动弹,小心地观察着它的动向。兰璞怕狗,立时并没表现出来,为的是不扫大家的兴,偏偏罗伯特为了靠近赵飞卿向兰璞挪了几步。
她不着痕迹地退后被赵飞卿看在眼里,赵飞卿伸手握住罗伯特的嘴,用腿碰碰它的脖颈,“出去活动一下。”罗伯特这才昂着头拉着佣人出去。
赵飞卿抬头刚好捕捉到兰璞的慌乱,不过兰璞很快垂下眼眸,稍加掩饰,“小孩子都喜欢养一些小猫小狗的。”
赵飞卿礼貌地微笑一下,老太太没在意这些,说:“你今晚就跟我回老宅。”
赵飞卿应声,“好。”
赵凝透过落地窗注视着不远处的罗伯特,想起它脖子上的项圈,她不自觉地抚上自己洁白的脖颈,不知道是否刚好。她想让赵飞卿现在就替她量一量。
天色近暗,赵家老宅灯火通明,车轮碾过鹅卵石发出稀碎的呜咽声,防弹玻璃外两旁的罗汉松的影子互相撕咬着,宅邸的轮廓跌破暮色,车后的雕花大门彻底关闭。老管家带着一众佣人出来迎接,赵飞卿扶着老太太下车,佣人无一抬头,规矩地低垂着 眉眼,嘴角平平。
主宅内部,挑高八米的主厅,巨型水晶灯的灯光与大理石拼花交错,赵飞卿无端觉得晕眩。古董座钟的滴答声让赵飞卿想起顾家老宅,顾述谦昨天发消息跟她说再过几个月他会来A市出差。
老太太习惯早睡早起,她跟儿子相处得像下属,跟封惠和赵凝也没话可说,只嘱咐赵飞卿几句就回房间了。
赵飞卿由一位高挑的女佣领着往二楼房间去。
鎏金壁灯下陈列的古董,仿佛长着眼睛一般冷冷地注视着来者,走廊楼梯正对面是一扇裁剪杂乱的窗子,零碎的月光渗透进来终是被昏黄的灯光融掉,墙上的中世纪盔甲和铁剑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女佣的步调经过训练,不急不缓,走廊静得只能听见二人交错的高跟鞋声。赵飞卿敲了一下盔甲,锵的一声,短促而生硬。女佣并未回头,充耳不闻。
到房门口,女佣推开门,作出请的手势,“飞卿小姐您请。”粗哑的声音,让人猜不出她的年龄。赵飞卿微微颔首,目光掠过女佣的肩头,望向柜子上的希腊雕塑摆件,裸着上身的男人女人努力地伸展着身躯,那一双双如同沙子一样的手哪怕借助放大的影子也够不到自由的窗子,赵飞卿仿佛听到了一声声暗叫。
女佣出声打断她的思绪,“您早点休息,有事按铃即可。”说完替她关上了门。
赵飞卿洗漱完准备休息,突然脑子一阵刺痛,020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世界异常,世界异常。你能听到吗?”赵飞卿抱着脑袋坐在床上,“先让我适应一下。”020自顾自地说着:“世界异常。世界异常。”疼痛让赵飞卿有些失去力气,她无奈地说:“闭嘴。”
020好像抽搐一般,半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叫何休,众坛内部出现叛徒,我需要你来阁楼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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