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有时几分寒气就能让江流景患上不大不小的感冒,咳嗽和头痛缠着他,身体总是有些不舒服。
他越来越喜欢在温暖的地方呆着,比其他人提前一步穿上了厚外套。
苏南从傅氏集团传来一些消息,最近那边风声紧,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江流景偶尔会约他一起吃饭,给他透一些底,顺便询问和温哲的进度。
“其实温大哥很爱我。”苏南是这么说的,他咬着蛋糕的勺子,“这是其他人没能给我的感觉。”
江流景问:“他还在吃药吗?”
苏南点头:“他最近很少和我见面,很多时候反而在照顾妈妈。”
到底是避风头还是真的爱屋及乌,江流景不敢保证,听苏南问:“对了,我在傅承这边都听到沈总发了脾气,要让沈家人完蛋,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只是有人惹到他了,没什么事。”江流景扯扯嘴角,没想到沈归慈只是发个脾气就能传那么远,要是傅承,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
和苏南分别后,江流景叫上老高,按沈归慈交待的去工商局□□备案,这些密而不昭的计划,连最得力的助手安秘书都不能知晓一星半点,别人问起来,只说沈归慈变得阴晴不定,他实在受不了,准备单飞。
离漩涡最近的安秘书心里隐隐摸不准现状,处理工作时发现的蛛丝马迹处处透露风雨欲来,她敏锐地感知到整个A市可能会在短时间内翻天覆地。
大家都风声鹤唳,可她领着合作公司高层推开沈总办公室的门,吓得赶忙关上,向合作商道歉,又不禁怀疑自己的直觉,事情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不然也不至于在办公室里瞎搞。
江流景见门重新关上,挣开沈归慈的手,又往他胸口踹了一脚,跳下桌面,扫了眼他衬衫上模糊不清的鞋印,道:“疯子。”
他出了办公室,和等在门外的两人打了照面,心虚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抱歉,让您久等了,请进。”
合作商正打量他,尴尬一笑,独自进去了。
江流景跟着安秘书去办公室,拉了椅子在她身边坐下,烦闷道:“沈归慈越来越……安姐,他以前也这样?”
安秘书喝了口咖啡,听他直呼沈总大名,提了一口气。
江流景和沈总的相处,她是从头看到尾的,江流景的事情大多数都由她一手负责,可以说整个公司除了沈总,她就是最了解他的人。
他无论好歹都一概承受,什么时候这么烦心过?看起来沈总最近实在把他逼得不行了。
她放下咖啡,思考了好一会:“我当沈总秘书快九年,没见过这种情况哦。”
江流景双肘支在桌面上,捂住自己的脸,闷闷道:“他疯了。”
安秘书一惊,最近有流言传出来沈总其实有精神病,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听说是沈家的私人医生受人指使,特地将消息放出来,再联系到沈总近期的反常,这传言又真实了几分。
不知道江流景有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她不经意地说:“沈总克己守礼,现在应该是陷入爱情里了吧。”
江流景对她这套说辞显然不信,安秘书想了想,提到沈总服药一事,道:“如果是真的,你在他身边,还得你多照看沈总,最近形势不好,沈总在工作上不能出现差池。这话由我说确实不太好,但我在这家公司上了这么多年班,还是有归属感的。”
江流景犹豫了一会,才说:“他突然不吃药了,和之前相比完全是两个人,要是遇到突发状况,不知道他变成什么样。对了安姐,傅承那边是不是要对付沈家?”
安秘书安慰:“有点消息,不过两家明面合作暗地竞争已经是历史传统了,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江流景似懂非懂地听了会儿,安秘书接到沈归慈电话,对方语气是罕见的冷漠:“让江流景上来。”
安秘书:“流景,沈总叫你上去。”
“不去。”江流景冲电话说完,立马挂断。
安秘书笑:“你们感情真好。”
江流景放空脑袋,过了一会,才苦恼地说:“讨厌他。”
“讨厌谁?”沈归慈捏住他的后颈,脸上像往常一样挂着笑,当然众人的面将人带回办公室。
江流景推开他的手,把刚才从安秘书口中打听来的消息一字不漏报告给他,道:“他们动作很快,你的状态跟得上吗?”
沈归慈将一沓新的资料交给他,笑道:“担心我?”
“哈哈,怎么会,只是到时你手头什么也不剩,担心你掉链子。”江流景接过资料,是关于傅氏集团下某某公司不法进行人体实验的内容,与长青项目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仔细看完,才问:“不过外界已经信了我们的关系,能不能不要在公司做那种事情?”
沈归慈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现在是在坐实我病的了消息。”
精神失控,对公司掌控松懈,对爱人疯狂至极的控制。掌权人状态极速下跌,引起一定幅度市值蒸发,虎视眈眈的人像一群秃鹫,等着最合适的时候发起攻击。
在A市,不管是谁,只要有可乘之机,就会被人扑上来啃得骨头也不剩,就像现在的陆家,才过去没多长时间,已经完全倒塌,A市再没有一间叫作暗忆的会所。
两人又谈了些其他事情,沈归慈随口提到:“过两日我有事不回家,你注意安全,只要出门,必须让老高陪同。”
江流景听腻了他的叮嘱,还是很认真地回应:“我会的。”
沈归慈抚了抚江流景的后颈,体温从指尖流入四肢百骸,激起浑身的兴奋因子。除了呼吸速度加快,他表面一片平静,没人能看出他在极力压制涌动的情绪。
江流景别扭了一会,环住他的腰,箍紧了,彰显自己的存在感,轻轻道:“……放松。”
沈归慈断药许多天,混乱和清醒交织,江流景必须每时每刻呆在他身边,如果有事久了没见面,他就会像瘾|君子一般,处于狂躁和极度抑郁痛苦中,直到确认江流景的存在为止。
有时候江流景夜半醒来,还能发现拥着他的沈归慈睁着眼,像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盯着他。
所以是什么重要的事,能让这种状态下的沈归慈离家?
江流景明里暗里向认识的几人打听,安秘书不知,苏南更不知道,老高则是讳莫如深:“江先生,这不能说。”
沈归慈离开的当天上午,落了一场渗人的秋雨,江流景没外出,披上毛毯,靠在阳台看朦胧城市,大片的霓虹灯被洗刷得刺眼,大型广告屏上的3D动画闪烁各色光影,所有都被隔绝了。
系统:【任务者,有个坏消息,主线正在被压缩。】
江流景问:“什么意思?”
系统:【苏南的母亲抢救无效去世。】
“这么突然……”卧室里的手机响起,温哲打来的电话通知了刘萍去世的消息,请他尽快到长青医院见面,隐隐约约能听见苏南哭泣的声音。
江流景迅速联系老高,见他没什么反应,应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萍的死亡和苏南的最终醒悟能划上等号,也是沈归慈走下坡路的起点,他想到什么,连忙翻开新闻软件,热榜上一片交错的爆火词条。
#非法人体实验死亡人数高达38人!傅氏集团长青项目#
#沈家掌权人沈归慈确诊精神疾病#
#全国非法人体实验联络网#
#傅承情人#
#家族企业几代瓜葛#
#拿别人的命试药#
……
沈归慈没有提过,这些消息会在今天放出来,他点入沈归慈的词条,一张照片是西山疗养院出具的确诊证明,一张慈善宴上亲和力十足的正面照,以及一张雨雾里偷拍的侧面照,表情阴冷,形如鬼魅,令人不寒而栗。
江流景看向车窗之外,同样的雨雾,那就还在A市,只是照片上虚化的背景不能确定具体位置。
但沈归慈的电话无人接听,江流景只好将手机摆到老高眼前停留三秒,让他看清照片,问:“出事了,沈归慈在什么地方?”
老高盯着车道,毫不犹豫道:“在西山墓园,今天是沈总母亲去世二十年忌日。现在去沈家?”
江流景握了握手机,说:“不,先去长青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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